第70節(jié)
沈灼順手摸上了自己頭發(fā),準備將自己發(fā)冠這樣子解下來,手指卻是微微一僵。 那發(fā)冠扣子十分巧妙。沈灼一部小心,就扯了自己頭發(fā)一記,不大好解下來。 明無色輕巧伸出手,發(fā)冠瞬間脫下,使得沈灼一頭烏黑發(fā)絲就此滾落,輕輕散在肩頭。 沈灼感慨不已:“阿淵,你自己沒有戴,自然不知曉這頂發(fā)冠有多重?!?/br> 重還是其次,沈灼畢竟是練過的,也不是扛不起。最重要則是,這頂發(fā)冠設計得太過于浮夸,沈灼簡直感覺自己頂著一個移動的建筑物。 她都無法想象自己剛才在別人的眼里是何等奇葩造型。 不要讓明無色搞設計,他能設計得十分奇葩。 豈料明無色居然微微一笑:“好啊,我試試。” 他捧著這頂發(fā)冠,發(fā)揮彩衣娛妻的精神,將此物戴上。 明無色面頰本就俊美,這一襯,更是極為耀眼華麗。幾縷珠串輕輕擺在了明無色臉邊,襯托著他眼下煞紅,搞得沈灼一瞬間有些抵不住。 sao不過sao不過,自己肯定輸了。 不過自然界本來就是雄鳥更加漂亮艷麗,明無色這個愛寶石的雄性生物,也是十分符合動物的本能。 沈灼也不好看得太久了,禁不住別過了臉孔。 然后明無色就輕輕按住了沈灼的足踝。 有一瞬間,沈灼下意識想要縮回腳,卻意識到明無色在給自己治療。 沈灼足踝被傷了一個墨色的印子,也并不是很疼。如今那縷墨色就此輕巧驅散,就連之前的痛楚也緩緩消去。 明無色的手掌溫暖而干燥,使得沈灼內心泛起了很古怪的滋味。 等明無色手掌移開之后,沈灼驀然下意識的扯下裙擺,輕輕掩住了足踝。 明無色湊近些:“你還疼嗎?” 沈灼忽而覺得莫名的危險,那種危險也不是真的害怕,而是一種奇怪的緊張。 她只覺得自己舌頭微微有些打結,緩緩說道:“我餓了,你,給我下碗面,好不好?!?/br> 修士已經不必有凡俗饑餓之感,故而沈灼這個純屬說謊。 可她說好不好,明無色也不好意思說不好。 “好,我洗了手,馬上給你做?!?/br> 沈灼眨眨眼:“謝謝,你做菜手藝真好,我是比不上你啦。” 她準備日常吹明無色廚藝,以后搞氣氛都讓明無色下廚。 無遮如今照例在殿外徘徊,此刻內心正處于無限腦補的狀態(tài)。 也不知今日軍師會和沈姑娘怎么搞? 頂著沉甸甸發(fā)冠的明無色卻召喚來無遮,一臉溫和:“無遮,去幫我送點面粉過來?!?/br> 面粉?無遮內心吐槽,軍師你確定自己需要的不是別的? 要是不行,他作為貼心下屬還可以替軍師想想辦法。 當然這些波濤洶涌的吐槽也只是隱于無遮的心里,使得他并未宣之于口。 明無色要什么,無遮也只能去替他搞。 不但面粉,還有火爐等等讓無遮一應備齊。 等明無色真做好兩碗面送進了時,沈灼正坐在桌邊一臉驚喜的看著他,仿佛當真餓了一樣。 明無色:總覺得哪里怪怪的。 一邊這么想時,明無色順便將筷子分給了沈灼。 咬著自己做的面時,明無色覺得今日殿中發(fā)生的事情,別人肯定想不到。 等兩人干完面條,明無色體貼的說道:“阿灼,你先去休息,放著我來。” 這一次明無色沒有召喚無遮,略一沉吟,將碗筷粉碎灰化,順利解決了這個問題。 第48章 這次也一定 上清界常年冰天雪地, 此刻夜色已深,一片雪花輕輕落在了蕭雪元衣襟之上。 明無色大張旗鼓, 推了沈灼當魔后,上清界想不知曉也不可能。 之前蕭雪元雖被明無色打傷,不過兩界并未因此交惡。這一次李悲風還派遣弟子送禮,順便探聽一下消息。 蕭雪元畢竟沒死,這件事情便這么過去了,蕭雪元也略過不提。 之前蕭雪元被明無色錘得渾身粉碎,如今縱然傷愈,面頰卻猶有幾分蒼白,仿佛傷勢未愈一般。 經過這么一番捶打, 蕭雪元確實也是沉寂了不少。 今日他還令侍從打聽了去蒼龍界送禮修士用法器傳回來的最新情報, 聽完后蕭雪元也沒說什么, 只輕輕擺擺手讓人退下。 沈灼自然是明無色的女人, 不過軍師大人心思比較曲折,把事情也搞得有些曲折。 現(xiàn)在上清界也傳開了, 也估摸著圣子大約不快。 沈灼從前十分傾慕蕭雪元,現(xiàn)在轉兒去喜歡明無色, 大家估計蕭雪元的面子有些不過去。 大家都是這么以為, 蕭雪元本也這么以為。 可在這夜深人靜之刻, 蕭雪元忽而發(fā)覺心口涌動一抹痛楚。而這份難受,不僅僅是面子不過去。 他實在是個糟糕透頂?shù)哪腥?,對沈灼也很殘忍。而這一刻,他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真心有點喜歡沈灼。 可能不是有點, 是真的很喜歡。 他很小時候就拜李悲風為師,把修行看得十分重要,更輕鄙男女之情??蛇@一點, 蕭雪元是絕不會承認的。因為倘若自己真喜愛一個女人,仿若就掉了逼格。 上清界常年冷冰冰,鮮少有什么溫柔亮色,所有的人都很守規(guī)矩。那些規(guī)矩指的自然不僅僅是門規(guī),還有各種各樣的潛規(guī)則。 那天,沈灼跑得飛快,足踝上纏的鈴鐺叮叮當當作響。 “蕭仙君,我還沒謝謝你,救了我呢?!?/br> 沈灼目光灼灼,在自己面頰上逡巡,火熱中帶著幾分急切,仿佛在尋覓什么。 他那時候,心里忽而升起了一種奇怪的感覺。她只覺得沈灼眼神很奇怪,仿佛能將自己融化掉。 不過現(xiàn)在,沈灼已經被那個魔修軍師抱了回去。 像蕭雪元這樣的人,一生都與冷冰冰的修行為伴,從未品嘗半點溫柔滋味。如今他卻感覺一股難忍的嫉妒咬著自己的五臟六腑。 世人以為他記恨顏面受損,誰又知曉蕭雪元居然會生出這種強烈的嫉妒呢。 就像他如今親近姜重,冷落紀雪君,別人以為他出于利益挑了姜重站隊,紀雪君應當也是這么認為。 可蕭雪元心里隱秘的知曉,他是有些記恨紀雪君的。仔細想想,紀雪君就是故意的。師姐就是為了打壓沈灼,所以刻意利用自己。她那樣一個謹慎之人,又為什么會去挑釁金烏鳥,非要挖了沈灼的丹。如果沈灼內丹猶在,她不會離開上清界。 現(xiàn)在蕭雪元也并不是智商突然回歸,只是從前他不愿意去想罷了。 上清界階級分明,也并不是靠男女間彼此吸引的本能可以改變。那時候他若為了沈灼,罔顧紀雪君安危,豈不是令上清界別的修士寒心,使得自己淪為笑柄。 有時候男人也并不是那么蠢,只不過刻意裝聾作啞,因為這樣對他們有利。 這么些年,自己跟紀雪君之間的同門情誼,終究不過是塑料花。眼瞧著紀雪君倒霉,蕭雪元居然沒有什么擔切之情。 而蕭雪元若是含酸,紀雪君則是處于某種繃緊的恐懼。 這些日子以來,紀雪君雖突破了氣脈九階,一番用心算是恢復得快。 若沒有沈灼這樣的參照物,可能紀雪君還不至于如此焦灼。 如今她內憂外患,更擔心有性命之危。 前些日子,紀雪君已經聽聞沈灼的劍蓮已開六片,初窺圣境,已經給她心里狠狠補了一刀。 如今沈灼又成為所謂魔后,當眾被法器刺激,劍蓮又開一片。 這么眼睜睜看著,說不準沈灼還有機會突破圣人之境。 便算是從前的紀雪君,也因自己受制于六陰絕脈,故而拘于半圣之境,不能再有寸進。 如此種種,使得紀雪君的心尖微酸,生出涼意。 沈灼越飛越高,如今更和開了掛一樣,有可能升級為圣人之境。到那時候,按照常情而論,只怕自己也追不上沈灼。 自打沈灼從秘境之中出來,她似乎就光環(huán)大開,氣運連連。這種事情,紀雪君也曾聽別人說過的。 傳聞有時秘境開啟,之后便會出現(xiàn)一位氣運之子,仿佛世間一切運勢都在這個人身上,使得這個人干什么事都好像有主角光環(huán)。 一個心高氣傲的人,看著別人有主角光環(huán)已經是十分難受,更難受的是,這個人還可能是自己的對頭。 畢竟沈灼入秘境前后,她的運氣分明是兩個畫風。 如果自己敗了,可能沈灼會假惺惺留自己不殺,可那位魔族軍師定然會將自己給處離掉。 明無色本來就對紀雪君心生殺意,不過將紀雪君當作磨刀石,作為道具一般留著。 這位蒼龍界軍師涼薄寡情,卻似對沈灼有幾分情意。 這種折磨之下,紀雪君更是越難冷靜,更難維持心境平衡。 紀雪君的心里忽而微微發(fā)苦,上清界上下,看自己是否覺得是個死人。 這一刻,紀雪君內心之中終于生出了后悔之情。 她后悔的并不是打壓沈灼,而是不該處處以蕭雪元為先,乖順的將自己立足于一個輔佐者的位置。若現(xiàn)在秘境才開啟,紀雪君絕不會如之前那樣處處為蕭雪元著想,而是會為自己的處境狠狠搏一搏。可笑在于秘境在自己跟前開啟了兩次,卻均讓自己浪費掉。 而自己對沈灼的逼迫,反倒讓沈灼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氣,成就了沈灼。 但這個故事,也不會這么就結局可見了。 紀雪君慢慢的攥緊了自己手掌。 妖族中曾有一人,想要跟紀雪君勾結。從前紀雪君為人謹慎,故而婉言拒絕。如今紀雪君一顆心卻微微一動,一個人若如木頭一樣死板,人生也就一眼可能見地。 紀雪君手掌心出現(xiàn)了一枚玉佩,緩緩攥緊。 此刻蒼龍界中,明無色還跟沈灼進行一些溝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