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重生后她成了最有錢的NPC、世子的崛起、妖孽來襲、首富千金踹掉了民國大佬、相愛恨晚、天劍誅魔錄、滿分甜、王者榮耀之制裁系統(tǒng)、[未來]哥,讓我抱大腿吧!、網(wǎng)游之大航海
“我哪里敷衍了?”吳枕云扯了扯身上的薄薄外披,道:“這不也是外披嗎?” “脫下來?!壁w墨的語氣聽著好像是在命令她。 “不要!” 吳枕云剛說出這兩個字,就覺得有些別扭甚至燙嘴。 她其實不是很習(xí)慣違逆趙墨,譬如說今日他囑咐自己夜里來時要多添一件外披,她原本是不愿的,可思前想后最終還是披了一件在身上,雖抵不得寒冷但應(yīng)該能勉強(qiáng)應(yīng)付趙墨的囑咐。 趙墨卻仍不滿意,覺得她敷衍,還命她脫下。 吳枕云才不是那么好拿捏的人呢!立馬就出言拒絕了他。 可是好像沒什么用。 趙墨修長的兩指利落地劃過他前襟的銀角帶,輕輕一扯,三指輕而易舉地解開,脫下夾絨青緞外披,不由分說的直接罩在她身上。 他的夾絨青緞外披嚴(yán)嚴(yán)實實地壓著吳枕云的薄薄淺絳色外披。 吳枕云不敢抖落掉,她的淺絳色外披只能低聲下氣地受那青緞外披的欺負(fù)。 嗚嗚嗚,好委屈好可憐!! 趙墨俯下身來,微涼的長指不緊不慢地替她系好銀角帶,并順勢挑開她那淺絳色外披的玉石帶,玉石帶一松,大掌繞到她腰上將淺絳色外披往下一扯…… 一氣呵成,行云流水,薄薄的淺絳色外披就這么從吳枕云身上脫了下來,由不得她做主。 “進(jìn)去吧?!壁w墨道。 說著就將那件薄薄的淺絳色外披攏到他自己身上,走在吳枕云前頭,領(lǐng)著她往國子監(jiān)西院寮舍里去。 國子監(jiān)西院門前懸著梔子燈,他的背影在燈下半明半暗,吳枕云看了許久都看不清。 身上的夾絨青緞外披殘留著他的溫度,罩在她身上輕輕裹住她單薄的身軀,內(nèi)襯來回摩擦著她的手背和指尖。 這是她今日碰都不敢碰的地方。 吳枕云眼眸垂了垂,心思沉重起來,低著頭跟在趙墨身后。 她這次能回盛都,除了秋先生四處奔波周旋外,還有趙墨的暗中相助,利用異姓王之孫的地位和能力將那些針對她的老臣們調(diào)出盛都,那些反對她回盛都的聲音也漸漸被趙墨熄掉。 這些事,吳枕云心若明鏡,感激肺腑。 趙墨這么做當(dāng)然不是因為顧念什么所謂的舊年情誼,他想要什么吳枕云很清楚。 趙墨暗暗幫助她調(diào)回盛都,再逼迫她承認(rèn)記得以往種種,現(xiàn)在又……吳枕云攏了攏身上的青緞外披,暗暗苦笑兩聲。 其實他不必如此大費周章的,更無需對她這般關(guān)照,他只要說出口,吳枕云便會答應(yīng)他——說實話,即使他不說出口,吳枕云也是義不容辭的。 奈何……罷了,趙墨這般待她不過是為了求個安心而已,她又何必拆穿呢? 國子監(jiān)西院寮舍內(nèi),一間狹窄的書屋里。 “你是否進(jìn)過孫德正的浴室?” 吳枕云身上罩著趙墨的夾絨青緞外披,盤腿端坐于破舊的草墊上,隔著兩張書案,問對面的孫浩道。 孫浩也盤腿坐于書案前,看了看眼前的冷面菩薩吳少卿,再瞥了一眼吳少卿身后站著的鐵面閻羅趙知府。 他拳頭虛握在膝蓋上,抓著下裳,心里盤算著到底該不該開口。 趙墨冷眼看著孫浩,道:“本官勸你最好如實回話,此案不了結(jié)你別想踏進(jìn)春闈考場,十年寒窗付諸東流,你自己掂量掂量清楚。” “我進(jìn)去過。”孫浩沉默許久才承認(rèn)道。 “何時進(jìn)去的?”吳枕云問道。 “不知道?!睂O浩猛地?fù)u頭,道:“我真的不知道我什么時候進(jìn)去的,初六那晚看完書之后就很困很困了,趴在桌上暈暈乎乎地睡過去……等我醒來的時候我就……我就在孫德正的浴室里了?!?/br> “你何時睡過去的?你又是何時醒來的?”吳枕云問他。 “我一般看書都看到夜里四更天的,可初六那晚我實在太困了,戌時左右就睡了下去?!睂O浩低著頭回答道:“直到初七晌午時才醒來,醒來的時候我就發(fā)現(xiàn)我是在孫德正的浴室里?!?/br> “你醒來的時候看到了什么?”吳枕云追問他。 “看到孫德正死在我面前,滿浴桶都是血水……我身上也全都是血……”孫浩一回憶起當(dāng)時的畫面,就頭痛暈眩,雙手摁在額角,說的話變得前言不搭后語,“有血……手里握著鐵棍,鐵棍還刺在孫德正身上……我嚇?biāo)懒恕s緊跑了出來……我……” “你跑了出來?”吳枕云問他道:“你怎么跑出來的?” “我當(dāng)時又慌又亂,就直接跑了出來,發(fā)現(xiàn)門沒關(guān)又回去把門給反鎖了起來?!睂O浩說道:“窗戶是支摘窗,我在里頭反鎖了門就從窗戶跳出來,窗檻上的鞋印我也擦干凈了。” 吳枕云皺眉,問他:“然后呢?” 孫浩搖搖頭:“然后我就悄悄離開了,沒再回去過。” “你……”吳枕云看著孫浩,道:“有很大的嫌疑?!?/br> 初六戌時昏睡,醒來后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握著刺死死者的鐵棍,反鎖門再跑,光從這些事上看,他確實有很大的嫌疑。 “可我真的沒有殺過人!”孫浩慌忙高聲否認(rèn)道。 “你能不能回想一下你看到死者時,他的死狀朝向是怎樣的?”吳枕云問他道。 “死狀朝向……就在我對面坐著,胸前插著一根鐵棍,死狀凄慘恐怖……”孫浩雙手摁著額角,痛苦地說道。 吳枕云:“你對面指的是……” 孫浩說道:“我對面還有衣桁和燭臺,孫德正是背對著衣桁和燭臺坐在浴桶里的?!?/br> 又是和眾人撞門進(jìn)入浴室后看到的死者坐姿朝向一樣。 問過這些話之后,吳枕云走出國子監(jiān)寮舍,低著頭,眉間緊蹙,腳尖劃拉著地上的雪。 “怎么了?”身側(cè)的趙墨問她。 “我想著死者的尸體是被挪動過的?!眳钦碓频哪_尖在雪地上劃拉出一個浴桶,并點了兩處,說道:“浴桶上的兩處裂痕,一處在出水竹管對面,一處在死者最后坐著的地方,我懷疑死者原本是坐在出水竹管對面的,而血水上漂浮的那些點點白蠟,應(yīng)該就是從出水竹管里流出來的,還有……我懷疑兇器也是從出水竹管里出來的。死者被對面的出水竹管里突然刺出來的兇器刺死,兇器貫穿其身刺到身后浴桶形成裂痕,待死者死后,兇手再進(jìn)入浴室將死者挪到另一邊……” 趙墨一字一句地查看過與案相關(guān)的證據(jù)與文書,自然知道她口中所說的裂痕、兇器和白蠟是什么。 他說:“如果兇手利用了出水竹管殺人,那么在初六戌時至子時這段時間,兇手為了擺脫嫌疑肯定會制造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所以你認(rèn)為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孫浩恰恰不會是兇手,是嗎?” 吳枕云點頭,又審慎地?fù)u頭道:“尚未有充足證據(jù)之前,下官也不敢定論?!?/br> “下官?”趙墨側(cè)過臉幽幽望向她。 她裝作失憶后一直這么客客氣氣與趙墨說話,趙墨對此耿耿于懷,現(xiàn)在她的稱呼略客氣些,趙墨眼底的森森寒意就直接殺過來。 吳枕云貝齒暗咬,擠出一句話道:“趙知府,公事公辦,說話客氣些是應(yīng)當(dāng)?shù)?!?/br> “趙知府?”趙墨深深盯住她。 “趙遇白??!”吳枕云終于忍不住,氣勢洶洶地沖他吼道。 “何事?”趙墨卻突然云淡風(fēng)輕地應(yīng)她。 “明日還得去孫府一趟?!彼@般氣定神閑,吳枕云也不得不壓下怒火,說正事道:“這些日子大理寺的衙差一直守在孫府門外,可卻沒發(fā)現(xiàn)什么可疑的東西,也沒發(fā)現(xiàn)孫府的人有什么可疑的蹤跡……” 趙墨道:“盛都府的衙差和城防營的驍衛(wèi)是每日都巡查的,所以每日都有吏錄,你可到盛都府衙翻查,興許能找到些什么線索?!?/br> 吳枕云捏捏耳垂,訕笑道:“我原本也想去翻查來著,忙著忙著就忘了,一直沒去成?!?/br> 她哪里是沒去成,明明是不敢去,去一趟盛都府衙跟要了她小命似的,東躲西藏的生怕撞見趙墨。 趙墨微微挑眉,雙眸中浮起一絲清淺的笑意,似調(diào)侃又似揶揄般看著她,看得吳枕云很不自在地別過臉低下頭。 他不說話。 她更不敢出聲。 兩人就這么走在悠悠長街上,影子在雪地上偶爾交疊。 是月夜。 第13章 我想反悔! 吳枕云曾認(rèn)真地想過回盛都之后該做什么事,該見哪些人,該說什么話,卻從來沒有想過該如何面對趙墨。 即使她良心尚存要報未完的舊恩,了未完的情誼,也是落在趙墨的阿姊趙言身上,而不是趙墨身上。 回盛都后,秋先生對她說過:“阿言的事,你要盡力而為?!彼c頭說:“好。” 不是吳枕云妄自菲薄,而是她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像查清舊案這樣的事并非只有她一個人有能力做到,為什么秋先生選擇她,為什么趙墨也選擇她? 不過是因為比起旁人更相信她罷了,更準(zhǔn)確地說是相信吳枕云會顧念舊日恩情,性命攸關(guān)的時候她會做出令人滿意的決斷。 這世間許多事是可以被利用的,情誼、舊恩、愧疚和習(xí)慣……趙墨對她往日有恩,她對趙墨今日有愧,趙墨若想利用這些,吳枕云覺得無可厚非。 天上的月游走至夜幕當(dāng)空,溶溶的月光傾灑于兩人身上。 趙墨將吳枕云送至大理寺門口,沒有將他身上披著的淺絳色外披脫下,也沒有讓她還夾絨青緞外披的意思,只是問道:“可用過晡食?” 他的聲音一貫的好聽,此時此刻更是如此,冬夜澄澈的月色浸潤過一般,清冷卻不乏溫和,潺潺流水靜靜流淌般。 吳枕云只是低頭遲疑了一瞬,趙墨就說道:“鲅魚馉饳,不要芫荽,可以嗎?” “可以。” 吳枕云本想說她用過晡食了,可她實在是不擅長在趙墨面前扯謊,稍稍頓了頓就被他察覺到了。 “你先進(jìn)去,晚點睡,等我?!壁w墨看著她眼底的警惕和防備,沉聲添了一句道:“還有任安閑?!?/br> “好?!?/br> 吳枕云點頭道。 趙墨看著吳枕云進(jìn)了大理寺后,轉(zhuǎn)身往一家食店鋪子走去,他生怕從國子監(jiān)寮舍回來時太晚了食店都打了烊,事先讓任逸到一家食店門口拖著時間。 “快快快,要打烊了!”任逸一邊沖趙墨招手一邊催促著食店堂倌道:“三碗旋切細(xì)料鲅魚馉饳,有一碗不要芫荽,放食盒里帶走?!?/br> 打著哈欠的食店堂倌搖頭道:“只剩最后一碗了!” “那就一碗旋切細(xì)料鲅魚馉饳,不要芫荽,放食盒里帶走!”任逸口中哈著熱氣,忙說道。 “好咧!”食店堂倌轉(zhuǎn)身往里,準(zhǔn)備著細(xì)料。 “再添一碗羊rou湯。”趙墨上前說道。 正在切細(xì)料的食店堂倌頭也沒回,只說道:“就剩一些細(xì)碎羊雜,要不要?” “全都給他添上!”任逸在食店外頭凍了半日,這時候只想快些拎著食盒到暖和的地方去取暖,折扇往袖里揣,搓著手跺著腳,說道:“快點快點,凍死我了!”又埋怨趙墨道:“你也真是的,直接帶她往這里來就好了,還非得先送她回大理寺再來,折騰這么一圈,也不知你怎么想的!” “她得早些回大理寺?!壁w墨低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