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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貪婪生出了觸枝,一點點侵蝕他的清明理智。 最后他屈從于燥熱的喉間,低低地伏下身子,薄唇覆壓到她唇邊…… 他觸碰到了五年來夢里可望不可及的清甜溫熱。 本來只想淺淺掠過,淺嘗輒止,卻被她櫻唇的柔軟蠱惑,從唇角一點一點地游移到她的唇間,輕輕碰了碰…… 帶著濃郁的貪念,復雜的恨意與深深的奢望…… 呼吸逐漸沉重,急促地喘息在幽深的夜里起起伏伏,赤/裸裸暗示著他的欲圖與渴望。 昨晚他把吳枕云抱回簽押房并把她壓在身下時,這份渴望就已經(jīng)肆意生長了,若不是吳枕云那雙眼眸中含著怯懦與害怕,那洶涌的渴望早就將她小小的身子纏住不放,全數(shù)傾覆。 現(xiàn)下是比昨晚更黑的黑夜,黑得看不到她眼中的情緒,黑到欲望遍地叢生。 趙墨的身體很清楚他在渴望什么。 他的手不再只滿足于被她握著,他想要十指緊扣,要手心壓著手心,指腹按著手背,手腕抵著手腕。 他的眼眸不再只滿足于靜靜望著睡著的她,他想要看著她前額生出熱汗,羞怯耳根發(fā)紅生燙,眼底含著熱淚。 至于他的唇,那想要的就太多太多了,想要吳枕云的全部,所有的所有。 “吳枕云……” 趙墨一遍又一遍地低聲喚著她的名字,薄唇覆在她唇上,說出口的每一個字音都落入她的口中。 她還以一腔的嬌軟溫熱,毫不吝嗇。 乖巧懂事得很。 趙墨的大掌扣住她的后頸,獎賞她更深更重的低吻。 “嗯……”難受的窒息讓躺在竹榻上的吳枕云發(fā)出低低的悶哼聲,“遇白哥哥,小云兒難受,小云兒快難受死了?!?/br> 趙墨雙目猩紅灼熱,望著身下的人,再看看她唇角,被他折磨得可憐兮兮的。 他喉結(jié)咽了咽,手托著她的臉,拇指順勢擦過她可憐的唇角。 “疼。”吳枕云腦袋蹭到他腿邊,低聲嗔怪道:“遇白哥哥,小云兒疼?!?/br> 細細弱弱的低聲嚶嚀,和昨晚冷聲拒絕他的吳枕云判若兩人。 趙墨剛才在一片欲望之中極力控制著分寸,并沒咬破她的唇,只是吻得太重了些傷著她了。 輕輕碰一碰她就覺得疼,一疼就撒嬌,一撒嬌就軟聲喚他“遇白哥哥”。 “你疼了知道怪我,我疼了找誰去?”說到此處,趙墨擦拭她嘴角的拇指暗暗往下壓了壓,聽她又哼哼唧唧說疼,手上才放輕了力道。 這一晚,虧得有她在,趙墨才能從錐心刺骨之痛中幸存下來。 雖然這份痛處是她親自帶來的,但無妨,只要吳枕云一直在自己身邊,趙墨不介意她一次又一次地出言傷他,反正趙墨可以一次又一次地尋她化解,只要吳枕云自己受得住疼就好。 可今晚看來,吳枕云并不是一個能夠忍耐疼痛的人。 這可謂是自作自受。 次日是冬至,宜搬家、入宅、上梁、納采、嫁娶、詞訟、納財、祭祀、祈福、求嗣、出行。忌赴任、放水、掘井、動土。 為吉日。 可吳枕云一大早起來就覺得今日不是個好日子,其一,冬至時節(jié),她這個大理寺少卿還要查案辦案!朝中大小官員都休假了,她居然還得干活! 其二,就算她今天偷懶不干活,她也得回府去處理阿娘給她尋的那些親事。 其三,她剛醒來就覺得渾身發(fā)疼,尤其是嘴巴,稍稍打個哈欠就扯得嘴角疼。 哭了半宿的眼睛都沒事,什么都沒做的嘴巴怎么這么疼呢? 她走下竹榻,低下腰來對鏡細看,發(fā)現(xiàn)自己的唇角居然紅腫了起來,眼睛倒還好,這嘴……她輕輕一按就生疼。 吳枕云小聲嘀咕著:“昨晚我到底做了什么事?” 她懷疑自己夜里起來喝茶時被茶水給燙著了,可她卻沒有夜里起身倒茶的記憶。 這就奇怪了。 難不成是趙墨越想越生氣,惱羞成怒,半路折回簽押房把她給打了一頓? 吳枕云覺得這事是非常有可能發(fā)生的。 不止是唇角的位置,她手腕疼,手背也疼,腰腹也酸,好像被什么東西碾壓過一樣。 夜里她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她怎么可以渾然不知? 吳枕云開始擔憂起自己的性命來。 擔憂歸擔憂,案子還得查,公事還得照辦。 雖答應了阿景今天回家,但吳枕云并沒有打算直接回淳于府,而是先到國子監(jiān)西院寮舍去探探孫浩的口風。 剛到國子監(jiān)西院寮舍門口,盛都府衙的一位衙差就上前來回稟道:“回稟吳少卿,昨夜我們發(fā)現(xiàn)孫浩偷偷在后院墻角草叢下私藏了兩個木盒子?!?/br> 說著那位衙差退半步讓開身,身后另有一位衙差端著一個螺鈿木盒。 這些事應該是趙墨吩咐他們做的。 趙墨此人有一項好處就是他生氣歸生氣,但公私分明,公事就是公事,不會與私事混同一談,所以吳枕云初回盛都時并不擔心趙墨會在公事上為難她,只擔心他私下里要她小命而已。 站在前面的那位衙差躬身道:“因趙知府事先吩咐過,卑職不敢擅自打開,還請吳少卿親自打開細看,一一查驗。” 吳枕云道:“多謝諸位。” 她走上前去打開螺鈿木盒,里面有一個沉香色的羅絹荷包,將荷包里的東西一一拿出來,有金葫蘆鈕兩顆、銀碎珠子五粒、雜色玉佩一個,上好的松煙墨一枚,春宮小冊一本,除這些外便沒有旁的了。 吳枕云盯著盒子里那塊上好的松煙墨并從腰間取下一塊手帕將那松煙墨拿到手里細看。 這是國子監(jiān)先生專用的御賜松煙墨,緣何到了孫浩手里? 她又掃過一眼螺鈿木盒里所有的東西,眼眸微縮,眼眸一轉(zhuǎn),將松煙墨又放回了螺鈿盒子里。 吳枕云拍拍手,說道:“把盒子埋回原來的地方?!?/br> “是。” 吳枕云轉(zhuǎn)身走進西院寮舍里,再一次審問了孫浩。 她問孫浩初六那晚困得入睡之前可曾吃過什么東西,喝過什么東西,見過什么人。 孫浩回答說:“為了省些嚼用,我晚上一般都不吃東西的,喝的水也是院中的井水,茶也是我自己燒的,至于見過什么人?府里進進出出的小廝婢女們我見得多了,分不清誰是誰,更不記得我見了誰?!?/br> 吳枕云問他:“你喝水喝茶的時候周圍沒有旁人在嗎?喝下去的時候可感覺到有什么異樣?” “沒有?!睂O浩搖頭道。 楊文詩查看過孫浩所用過的茶具杯具等,都沒發(fā)現(xiàn)有任何的藥物殘留。楊文詩說查看這些物品時死者已遇害兩日了,這些茶具杯具甚至孫浩屋里的任何一樣東西都有可能被擦洗或是換掉過。 吳枕云最后問孫浩道:“請問我可以搜查你的物品和行李嗎?” 孫浩點頭:“請便?!?/br> 孫浩的行李藤箱中只有書籍、筆墨紙硯與換洗衣物這些,他的隨身之物也就是一些銅錢和幾畝田的田契,還有一個裝銅錢的素色棉布荷包,別無他物w 孫浩提前聽到了消息,吳枕云自然是翻不到什么有用的東西的。 作者有話要說: 21:00還有一章,謝謝。 第24章 好聞怎么不多待久一點 審問孫浩并和翻查過他的行李物品之后,吳枕云走出西院寮舍。 她同門外看守的盛都府衙差低語了幾句,道:“你們替我牢牢盯著他,待他重新將那個盒子翻出來的時候,你們立馬前去稟告趙知府?!?/br> “是,卑職明白?!?/br> “有勞了?!?/br> “這些乃是卑職分內(nèi)之事?!?/br> 簡單交代過這些事后,吳枕云剛抬腳走了幾步,被冷風凍紅的耳朵就聽得身后的盛都府衙差們說什么:“趙知府昨晚好像被誰打傷了。” “真的嗎?你親眼看到的?” “昨晚幾個值守的兄弟們都看到了,趙知府身上還有血呢!” “真的流血了?” “夜里天太黑看得不大清楚,但肯定是受了重傷!” “重傷?有多重?。坎粫墙窈蠖嫉锰稍诖采限哌^吧?” “不至于吧!” 血?重傷?都得躺在床上? 吳枕云發(fā)誓,打傷趙墨的兇手絕對不是她!絕對不是! 雖然不是自己做的,但她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去趙墨府上看看他,就瞄一眼,若他什么事都沒有那自己就回家去。 往趙墨府邸去的路上,吳枕云雙手合十神神道道的碎碎念著一堆話。 南無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壽福,諸子百家孔圣人,孟子老子韓非子……不不不,韓非子就算了,你們但凡有一個顯靈本官就不白念這一場。 各路神仙,還有趙墨先祖,在下求求你們了,趙墨千萬不能有事,千萬不能?。”竟偃沃氐肋h,不能栽在暗害朝廷命官的罪名上。 拜托拜托,我真的不想再去西疆了!求求你們了??! 念著念著,她終于走到趙墨府門前,遲疑了一下就抬手敲門,在門房老伯來開門之前,吳枕云腦中還在臨時抱佛腳,念叨著諸位神仙顯靈。 “是吳少卿???”門房老伯是認識她的,上次就是她把七郎君的浴室弄得一團糟的,那些小廝現(xiàn)在還在怨聲載道的,說那日就不該開門讓吳少卿進府的。 這次不知道吳少卿來又要禍害什么,府里上上下下還有幾個浴室,幾間花閣,水榭亭臺若干…… 門房老伯想到這里,臉色就顯出憂慮來,問道:“吳少卿有何事?。俊?/br> 見到門房老伯臉上的皺紋全都摺在一起,吳枕云心頭打怵發(fā)慌,站在門外問他:“在下想要見一見趙知府,不知趙知府現(xiàn)在可在府上?” “在是在的,只是……”門房老伯并不希望吳少卿進府,但這事不是他能做主的,只能說道:“得容老奴進去通稟一聲?!?/br> “有勞了?!?/br> 吳枕云能聽出來門房老伯并不想讓她進府,為什么呢?難不成是趙墨真的受了重傷不能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