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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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墨只能順著她的話走出里間,站在竹簾外頭等著。 他聽到里間除了窸窸窣窣的換衣裳的聲音,還有小碗磕到桌角的輕微響動,這響動被人刻意壓得很輕很輕,幾不可聞。 趙墨劍眉一凜,抬起手來欲要掀簾進去。 他又聽到里間傳來吳枕云的小聲抱怨:“這系帶怎么這么難系,趙遇白此前怎么系來著?這樣還是這樣?好難??!” 趙墨的手就停在紫竹密簾邊上,手腕一側的尺骨突起擦過竹簾邊緣,竹簾輕微擺動,里間透出來的燭光都亂了一地。 最后,他把手放下,左手拇指下意識地轉磨著無名指上那一枚羊脂玉約指,后槽牙緊緊咬著,不動聲色。 待吳枕云再出來時,臉上的心事重重早已消散不見,而趙墨從她身上聞到了很苦的藥味,他不禁皺了皺眉,眼眸漸漸黑沉下來。 待散朝之后,趙墨回了一趟府,又去了大理寺,吳枕云不在大理寺。 趙墨走進她的簽押房,望著簽押房隔間門那道垂下的竹簾。 他抬起手,像今早那樣遲疑著,最后還是掀開竹簾進去了。 苦味,滿室淡淡苦藥味在他鼻間縈繞不散。 得喝多么苦的藥,又得喝多少這樣的苦藥,才會整個房間都留有藥味? 趙墨不知道,可能吳枕云知道。 吳枕云并不知道趙墨會來大理寺找她,他也沒事先同自己說過,所以當楊文詩告訴她時,吳枕云微微一怔,還滿頭霧水地問楊文詩道:“他來的時候說了什么嗎?” 楊文詩搖搖頭,道:“什么都沒說?!?/br> 吳枕云又問道:“那他做了什么嗎?” 楊文詩也搖搖頭,道:“他進了你簽押房后很快就出來了,什么都沒有做?!?/br> 吳枕云很是疑惑,低聲喃喃著:“那他為什么來???”又搖搖頭,走進了簽押房里。 夜里,快到子時了。 吳枕云不知道趙墨為什么要去大理寺,也不知道為什么這么晚了趙墨還沒有回府,更不知道他為什么一回府就渾身都是酒氣,醉醺醺的樣子。 趙墨很少喝酒的,或者說他很少喝醉的。 至少吳枕云從來沒見他喝醉過。 “趙遇白,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 吳枕云從小廝手里扶過他,艱難地摟住他的腰身,抬腳踹開房門,將他往里間里扶去。 還沒走到里間,趙墨峻拔頎長的身姿就如玉山傾頹般將吳枕云一步步逼退到里間,沉沉地壓倒在床榻上。 吳枕云后腰“砰”的一聲悶響,結結實實地磕到了床沿上。 “趙遇白?。 ?/br> 第42章 小云兒委屈得很 她說她想同趙墨做尋常夫妻,兩人同床共枕,耳鬢廝磨。 她為了戴上那枚約指在趙墨面前努力吃粥,摸著鼓起的小肚子向他邀功求獎賞。 她小聲抱怨系帶難系難解,私底下還是暗暗學了好久好久。 這些都是真的,一點一滴的細節(jié)悄悄滲入他的身體里,趙墨的眼耳都沒有騙他。 可是,那些藥也是真的。 吳枕云從來沒在他面前吃過藥,大多數(shù)時候她都是直接在大理寺的簽押房隔間里熬藥吃藥,偶爾不能直接去大理寺的時候她才會在府里偷偷熬藥,譬如說朝會的時候。 她瞞騙過了趙墨,或者說是趙墨自己在自欺欺人,以為她再怎么不愿意也不會做到吃藥避孕的份上。 藥那么苦,誰會喜歡吃呢? 她小時候最討厭吃藥了,每一次都要嚷嚷著“遇白哥哥,我不吃藥,小云兒不吃?!?/br> 那時候趙墨總要哄好久她才肯開尊口,皺著小眉頭吃一口,吐一點,再吃一口,再吐一點。 小云兒長大了,吃藥都不要遇白哥哥喂了,還學會自己偷偷煎藥熬藥了,真是長大了。 吳枕云,你若是不愿意你可以同我說,和我生氣,為什么要用這種法子來傷害你自己的身體,還要在我心上狠狠扎一刀? 吳枕云,你若是不樂意,你為什么要用這種眼神看我?你為什么要抱住我?又為什么要同我撒嬌?為什么要一次又一次地回應我,讓我信以為真? 吳枕云,不許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不許再抱住我,不許再讓我相信你,你對我也是有貪戀的,我不許你再騙我了。 小云兒,遇白哥哥現(xiàn)在不想見你,但小云兒你要離遇白哥哥近一點,再近一點,近到即使遇白哥哥閉上眼也能感知到你的存在。 吳枕云,尋常夫妻不是這樣的,不是的,你做錯了,錯得太深太深了,夫君教你一點一點改過來,為夫教你,你那么聰明肯定能學會的是不是? 吳枕云,你一定要學會,為夫等你。 可是吳枕云,夫君等了你五年,夫君現(xiàn)在不想等了,一刻一瞬都等不了了,夫君很難受,但卻難以恨你,所以夫君會兇一點。 吳枕云不喜歡動粗的人,所以趙墨從未對她動過手,更不會傷害她,吳枕云不喜歡酒醉的人,所以趙墨從未喝醉過,更不會借著酒醉對她兇。 可是今晚…… 吳枕云,你可以恨我,多恨都可以。 趙墨的眼眸猩紅染血一般,左手的大掌掐住吳枕云皓如凝脂的面頰,無名指上的約指一下又一下地磨著她柔嫩的側臉。 羊脂玉質(zhì)地的約指溫潤細膩,白皙又可憐的臉頰泛著淺淺薄緋,兩者映入趙墨的眼眸里,刺激著他原本就占有欲炙熱燃燒的洶涌渴望。 吳枕云是他的,在夢里是他的,在夢外也要是他的。 他被迫清醒,那就清醒地侵奪,不論她愿意還是不愿意。 身長玉立的趙墨腳下兩三步就將吳枕云壓到床榻上,力道比平時大得太多,吳枕云的后背猝不及防地撞上了床柱,吃疼得悶哼一聲。 “趙遇白,你……唔……喝……喝……唔唔……醉了!” 吳枕云的下頜被他的修長有力的手指捏得生疼,口中說出來的話根本不利索,聽著更像是嬌嗔求饒。 她不知道趙墨今晚是怎么了,喝醉了就該有喝醉的樣子,自己給他醒酒他就該順從些,何曾想他居然這般粗暴得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的還在后頭。 吳枕云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想是他遇到了什么絕望的,失落的,難以釋懷的事。她抱住趙墨輕拍他后背,想要安撫他,可趙墨居然甩開她的手,不讓自己碰他。 甩開就甩開了,吳枕云想著他喝醉了,他不清醒,他腦子有問題,不和他一般計較,可趙墨自己卻對吳枕云這樣又那樣。 今晚的趙墨像是與她有仇,很深很重的仇怨,全都發(fā)泄在她身上,毫不留情,殘忍又冷酷。平日里他想做的她哭著鬧著不愿意的,今晚的趙墨全都強迫她一步一步地做了。 吳枕云下意識地想要攀著他頸脖,他不允許。 趙墨緊攥住她的小手,背到她后背不許她動彈。 吳枕云哭著想要他放過自己,他不允許。 趙墨的大掌捂住她的嘴巴,連哭都不許她哭出聲。 吳枕云只能踹開他,推開他的肩,咬住他的頸側,他不允許。 趙墨沉沉的身體壓制住掙扎的她,兩指掐住她臉頰不許她張口咬人。 剩下的便是趙墨無邊無際的刻意又深重的報復,蠻狠無恥,不管不顧。 不管她后腦勺、后頸、后腰、后背撞到了哪里,不顧她的哭喊、怒斥和苦苦懇求,不管她是在顫抖、暈厥、迷糊還是不省人事,不顧她現(xiàn)在是滿額熱汗,瑟瑟縮縮還是膽怯害怕。 趙墨充耳不聞,視而不見,他不是喝醉了,是瘋魔了。 當吳枕云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什么都已經(jīng)晚了,她只能暗暗想著等趙墨清醒之后再好好同他算賬。 可她忽略了一件事,趙墨總是在她之前清醒,待她從一片混沌酸疼中醒來的時候,沒有趙墨,只有滿地狼藉與濕淖等著她。 善后的事從來都是趙墨做的。 趙墨會處理干凈一切的污糟,還會給她擦洗、上藥和沐浴,會抱著她哄著她,會對她說:“乖,夫君下次溫柔些,別哭了好不好?” 可現(xiàn)在沒有趙墨了,趙墨不理她了。 吳枕云望著一塌糊涂的床榻與全身上下污污糟糟的自己,這么委屈難受的時候,她卻一滴眼淚都哭不出來。 眼睛是腫的,紅的,清淚盈在眼眶里打轉,遲遲不落。 她坐在床榻上,身上衣著單薄得幾乎算沒有,任由窗外凜冽的寒風在自己肩上掠過。 渾身都凍得僵住,從肩到手再到腳,冷冰冰得沒有一點知覺,如此時此刻的時間一般。 她從床榻上爬下來,自己扶著床沿,撐著桌椅,一步一步走到與里間相通的浴室里,自己擦洗干凈,沐浴梳妝。 這些都不是什么難事,今日吳枕云做起來卻舉步維艱,寸步難行,抬手覺得手重,仰脖覺得腦袋重,起身覺得身子重。 她索性不起身了,身子下沉再下沉,浸到溫涼溫涼的水中,睜開眼看著一個一個易碎的氣泡往上滾動,在水面上破裂,散開。 吳枕云不知道趙墨為什么要這樣對她,也不想去給他找理由。 她想要離開趙墨。 這幾日吳枕云細問過當年參與查辦張復案子的人,也大概弄清楚了秋先生查辦張復案時盤問過什么人,見過哪些人證又查驗過什么物證。 秋先生到安州巒縣著手查案的第一天到回盛都的最后一天,每天都做了什么事,說了什么話,見了什么人,吳枕云都一一問過了。 當年跟著秋先生去查案的人有些調(diào)到了別處任職,吳枕云也就得到別處去問,所以昨日才離開了大理寺一整天。 而昨日趙墨正好去大理寺。 他進了吳枕云的簽押房,還進了簽押房的隔間,應該還看到了煮藥的藥罐。 看到了便看到了,他為何這樣生氣呢?藥罐里的藥不過是避免有身孕的藥而已,這不正合他的意嗎?為什么趙墨要沖她發(fā)怒生氣呢? 吳枕云實在想不通,比任何一件玄之又玄的懸案更讓她想不通。 查問過秋先生審理張復案的始末之后,吳枕云還得去一趟安州巒縣,見一見秋先生曾經(jīng)見過的證人,查一查秋先生曾經(jīng)查過的物證,看一看秋先生曾經(jīng)看過的案發(fā)現(xiàn)場,再將秋先生故意忽略的那些細節(jié)補足。 今日是十二月初八,臨近新歲。 從盛都到安州,來回得兩個月,即使騎快馬來回也得一個多月,她還要在安州待上一段時間,如此算起來,她現(xiàn)在啟程,最快也得明年二月初才能回盛都。 她本想著與趙墨一同守歲,等年后再啟程去安州巒縣,可現(xiàn)在吳枕云想要立馬啟程離開盛都,一刻都不想耽誤。 吳枕云從水里坐起來,水面蕩開一波波水花,如瀑的長發(fā)緊貼在她白皙的臉頰上,嘩啦啦流淌而下。 現(xiàn)在是十二月初八酉時日落,她得趁著天黑之前出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