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不懂?！?/br>
    張建國腦袋暈暈的，他就是想給師父報(bào)個喜。

    當(dāng)年的事情，師父有多憋屈。

    按理說，今天，此時，師父就應(yīng)該有多痛快。

    可自己卻被罵了。

    李三炮這時也緩過來了，破口大罵：“你懂個球，娃是為了咱夏國爭光去的，和老子有蛋大的關(guān)系。是小倭子坑了工電，坑了許多廠子，娃討個公道怎么了。再不知輕重的亂說，回來皮帶抽死你?！?/br>
    付強(qiáng)搶過電話：“建國，有些話放在心里，放在心里。”

    張建國聽完這話，生平頭一次給師父大聲。

    “師父，我娃他爺讓人給欺負(fù)了。我娃給他爺出口氣就怎么著了，這話怎么就不敢說了，這有什么。我那怕回去在工臺上搓鐵條，這事也變不了，咱今個就痛快了。”

    李三炮何嘗不知道，當(dāng)年有多憋屈。

    李三炮此時難道不知道自己內(nèi)心有多開心。

    可他不能。

    不能因?yàn)樽约和纯炝?，讓有人說白昊的壞話。

    樓下，白蕠一聽樓上張建國突然聲音非常大，正在給四位長輩講述這次的漂亮國之行的她，趕緊上樓。

    一聽張建國說話的內(nèi)容，白蕠搶過電話：“師父，你別急，別生氣，我說說建國。”

    “恩，掛了?！崩钊谥腊资囀莻€懂事理的人，讓白蕠勸是正確的。

    掛斷電話，李三炮沖著付強(qiáng)笑了。

    付強(qiáng)拉開自己的柜子：“走，食堂單要兩個菜，喝二兩?！?/br>
    李三炮搖了搖頭。

    “喝二兩?！?/br>
    李三炮還是搖了搖頭：“二兩不行，今怎么也要半斤往上。”

    “走，走。”付強(qiáng)推著李三炮往食堂走去。

    張建國讓白蕠給拽到了樓下。

    白山問：“怎么還吼上了?！?/br>
    白蕠給父親一學(xué)，沒等白山點(diǎn)評呢，楚飛揚(yáng)一巴掌拍在桌上：“建國沒錯，怕個球。當(dāng)年有人出賣了游擊隊(duì)的同志，把叔留在村子養(yǎng)傷的人都害了，叔逃了好些天。等緩過勁來，叔帶人殺了回去?！?/br>
    “再后來，旅長罵叔，叔直接就給頂回去，給弟兄們報(bào)仇怎么著了。旅長就沒罵咱，還給發(fā)了一包好煙，補(bǔ)了些彈藥呢?！?/br>
    楚飛揚(yáng)的理論上，純爺們，辦了就辦了。

    郭崇燕低聲說了一句：“建國的師父沒說錯，大義非私怨?！?/br>
    “好你個郭二煙袋，你這個慫球。”

    “我也是站在炮火最前線的人，提著柴刀沖鋒一過的人，你敢說我慫。”

    得了。

    張建國這事還沒論出誰對誰錯呢。

    這邊又吵上了。

    大概從某人十七那個年頭開始吵。

    白山則是默默的翻看著白蕠還回來的剪報(bào)，突然低聲說了一句：“聽說，建國你給你哥立了新碑?！?/br>
    白山說是哥，大舅哥。

    白蕠的長兄，白昊的親生父親。

    聽白山開口，正吵的兩個的老頭也熄火了。

    白山繼續(xù)說道：“回去給你哥把這些燒了吧，讓你哥也看看。”

    白蕠早有準(zhǔn)備，拿出一疊沒有剪過的報(bào)紙。不止是報(bào)紙，還有一本漂亮國的雜志，封面就是白昊的照片，英氣逼人。

    白山重重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四丫頭還是有心的，咱老白家祖墳這次真是冒煙了?！?/br>
    黑歡喜拿出一瓶酒：“喝點(diǎn)?！?/br>
    “喝點(diǎn)。”白山搶過酒就擰開了瓶蓋，然后對張建國說：“建國，今個陪爸喝幾杯，今個高興。不提什么怨，什么恨，白昊這娃出息了，你也是他爸，你不高興？”

    “高興。”這話說的，張建國立即就忘記剛才的事情了。

    黑歡喜招呼張建國：“來，過來擺桌子，今晚上有專門從西直門買的爆肚，還有鹵煮。你爸高興，我去家里再翻幾瓶老酒出來?！?/br>
    郭崇燕也說：“我家里有從遼東帶回來的好酒，我也去整過來?！?/br>
    這一晚，白山醉了、李三炮也醉了。

    第二天，白昊早上起來給楚軍蘭買了早餐，自己早早的吃了幾口就準(zhǔn)備出口，誰想楚軍蘭醒的也不晚，拉著白昊的袖子就是不讓白昊走：“我去工作?！?/br>
    “我在外面等你?！?/br>
    “好吧，給你五分鐘，洗漱、吃飯、換衣服?！?/br>
    楚軍蘭確實(shí)快，洗漱用了半分鐘，一口喝下豆腐腦，拿著幾個小籠包就算吃過早餐了。

    白昊開上車之后才問：“就不能待在家里嗎？”

    楚軍蘭回答：“我爸媽每次說讓我在家里等一會，然后很快忙完就回來，然后就晚上了，把我一個人扔在家里。我也不知道應(yīng)該在家里等，還是去同學(xué)家。”

    好吧，可憐娃。

    白昊先是去了京兆工業(yè)局，查了幾份資料之后，直奔秦州工業(yè)廳，又翻查了一些資料，然后直奔秦州辦公大院，劉松嵐在開會，他知道白昊來了。

    白昊呢，一樣，查閱了幾份資料之后就坐在一處小會客室，一邊翻卷宗一邊等了。

    楚軍蘭雖然跟著，倒是很明事理，之前兩次都在車?yán)餂]下車，這一次在外會客室等著，沒跟著白昊一起進(jìn)到辦公區(qū)。

    坐在外面的時候，楚軍蘭也會觀察。

    她發(fā)現(xiàn)，白昊出入這些地方竟然不需要證件，似乎這里的人都認(rèn)識他一樣。

    而這里，秦州辦公大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