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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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哥!”于艷霞朝餛飩攤走過來,身上穿了雨衣。 “你怎么來了?不是身體不舒服嗎,雨下這么大,怎么不在家里好好呆著。” “你自己一個人我不放心”,于艷霞嘿嘿的笑著,幫著陳梁收攤,“肚子已經(jīng)不疼了。” 晚上1點了,美食街上一個客人都沒有了,只剩下幾個攤販正在收攤。 雨依舊噼里啪啦的下著,一點要停的意思都沒有。 “就幾步遠的距離,我還回不了家嗎?真是的,我這么一個大男人,還需要你來幫忙嗎?”男人嗔怪的看著她,他知道艷霞是過意不去讓他自己一個人來擺攤,以往都是他們倆人一起,但今天艷霞來了大姨媽,肚子疼的臉色刷白,只好在家休息。 于艷霞嘿嘿一笑,“我來了,咱們就能快點回家了?!?/br> 兩個人在雨中收拾好桌椅,齊心協(xié)力把攤推回了家。 盡管穿著雨衣,但因為雨勢過大,于艷霞的頭發(fā)和衣服都被打濕,她拿來兩塊毛巾,一塊遞給陳梁,“陳哥,你先擦擦,等會兒去洗個熱水澡,然后把衣服換一下,我明天洗?!?/br> “你先去洗,洗完趕緊上床休息。今晚航班都取消了,你應(yīng)該能睡個好覺。”于艷霞睡覺淺,還總愛做噩夢,住在靠近機場的壞處就是,夜晚飛機起飛或降落,總會發(fā)出難以忽視的噪音,陳梁一直生活在這里早就習(xí)慣了,可于艷霞還沒有。 “對了,今天有個人說要來給咱們的餛飩鋪投資?!?/br> “投資?” “對啊,他一直夸你做的餛飩好吃?!?/br> 于艷霞心里一緊,“他說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嗎?” “沒有,但他長得比電視上的明星還俊,就是整個人看起來有點奇怪,像是對你特別感興趣?!?/br> 于艷霞的身體微微顫抖,“你都和他說什么了?”她猜那個人是每晚都出現(xiàn)她的噩夢里的那位。 陳梁看她的臉色逐漸蒼白,他才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了話,“我……我告訴他你叫什么了,我是不是不該告訴他?”陳梁此刻也有點發(fā)慌,他走過去靠近于艷霞,想竭盡全力安撫她。 “但你放心,除此之外我什么也沒說?!彼浪郧敖?jīng)歷過一些不好的事情,“我看他奇奇怪怪的,不像個好人,所以他問我什么,我都是反著回答的?!?/br> “問我你是不是叁十歲左右,我說你才十七八。” “問我你是不是163左右,我說你可高了,都快175了?!?/br> “我就給他胡說,最后他就走了?!?/br> 于艷霞的心都快跳出去了,她的大腦此刻都快無法運轉(zhuǎn),表現(xiàn)得像是大難臨頭的樣子,“他,他是怎么到這兒來的?” “看起來是航班取消了,所以來附近住一晚。” “怎么了,艷霞,你……認識他?” 于艷霞不說話,她攥緊手指,用力到指節(jié)泛白,她的眼睛看向別處,眼神里滿是恐懼和擔(dān)憂。 “你和他發(fā)生什么事了嗎?”他忍不住,依舊沒眼力見的詢問。 她痛苦的閉上眼睛,一言不發(fā)。 陳梁看著于艷霞的反應(yīng),隱約猜到大概她和他以前發(fā)生過什么,他心里自責(zé)自己為什么不能更謹慎一點,說話為什么不能更小心一點。 像是接受了他已經(jīng)找了過來事實,她終于開口了,她的聲音顫抖,“陳哥,我想……休息幾天,我們,我們暫時不要出去擺攤了?!彼氩怀鍪裁春梅椒ǎ荒芷砬竽侨四芰⒖屉x開這里,但她知道他絕沒那樣好糊弄。 陳梁趕緊點點頭,“都聽你的?!?/br> 他輕輕拍拍她的后背,語氣真摯誠懇,“別怕艷霞,我保護你?!碧屏债敵醢燕嵡镌滤偷剿@里來,要他幫忙照顧她,他一定會信守承諾。 于艷霞躺在床上,怎么也睡不著覺,她不敢睡,像很多個夜晚那樣,她怕自己睡著了,再睜眼醒來的時候,自己已經(jīng)被抓回去了。 郁欽站在她的床邊,緊緊的掐她脖子問,還敢不敢再逃了。 一直躺到后半夜,她閉著眼睛,聽著雨聲,渾身燥熱,進入半夢半醒的狀態(tài)。 夢里的她還沒變成于艷霞,夢里的她依舊是被郁欽和吳攸禁錮在身邊的鄭秋月。 她的衣服被他們一件一件剝下,他們粗大的性器塞進她的上面和下面的口中,沒有人管她是否難受,他們不但要占有她的身體,還要用污言穢語占有她的靈魂,要她認清自己是個多么下賤的婊子,只有他們可以拯救她。 她想要逃,可四周是黑暗的,她連反抗都做不到,她被禁錮在兩人中間,被粗大的guitou插入,被粗長的yinjing破開甬道,接著填滿,然后感受被撕裂的痛苦。 …… “你一輩子都逃不掉了?!庇魵J穿著白色高領(lǐng)毛衣,高貴無比,渾身發(fā)著暖光,他身旁站著吳攸,吳攸笑著看她,她躺在床上身處于黑暗中,她低頭看,驚愕不已,她失去了雙腿,她試圖抬起手,卻發(fā)現(xiàn)兩條衣袖也是空的。 她只剩下了一個軀干,脖頸上多了一個黑色的項圈,項圈連著的鏈子鎖在床頭。 她驚恐的大哭大叫,聲嘶力竭的謾罵眼前的兩個惡魔,她無法從床上離開,只能像圓木一樣在床上滾來滾去,她無法揮動四肢,只能通過聲音來表達自己的憤怒和恐懼。 “jiejie,這是給你的懲罰?!泵髅魇沁@么恐怖的場景,吳攸卻依舊笑著,露出乖巧又帥氣的模樣。 不要! 不要! 我的腿! 我的腿! …… 她從夢中驚醒,因為噩夢,她感到恍惚,她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到底身處何處,現(xiàn)在到底幾時幾分,她躺在床上一動也不動,只是睜開眼睛,眼珠微微轉(zhuǎn)動,她看到了熟悉的衣柜,她閉上眼睛再次睜開,反復(fù)幾十次,她才確信,這不是郁欽的別墅,這里是自己的家里,自己此刻是安全的。 她動了動手指,接著松了口氣。 她擦了擦額前的細汗坐起來,看向窗外,雨下了一整夜還沒停,天空陰沉昏暗就像自己的心情,一想到自己平靜的生活即將被打破,她就心碎的要落淚,同時,她的心中還有一團名為憤怒的火。 她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憤怒。 她為自己所遭遇的一切感到憤怒。 為什么她不能過自己想要的生活! 為什么非得是她來承受這一切!? 為什么他再次出現(xiàn)打破自己平靜的生活! 她連父母給的名字都拋棄掉,離開自己熟悉的城市,離開自己疼愛的弟弟,在這個陌生的地方重新開始了,她已經(jīng)付出了那么多,為什么他還是不能放過自己! 她看著窗外的雨,握緊拳頭,她在心中發(fā)誓,無論付出什么樣的代價她都堅決不要回到郁欽的身邊。 郁欽已經(jīng)到這里來了,她意識到,即使她改了名字,他也一定會追查到底,找到她只是時間問題。 她絕不能坐以待斃。 真到這一刻,她反而無比的冷靜和清醒,畢竟,恐懼和驚慌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她拿起手機撥通了唐琳的電話,既然兩年前曾經(jīng)幫她離開過一次,開口前她在心中乞求兩年后她可以再幫自己一次。 “吳攸,吳攸?”米諾的聲音從他耳邊傳來。 吳攸回過神來,原來已經(jīng)下課了,他沒有說話,只是動手收拾桌上的書,像是一個剛剛被按了啟動鍵的機器人。 米諾心里嘆氣,她知道吳攸為什么變成這樣。兩年前,吳攸突然失蹤,兩個周都沒有去上課。學(xué)校差點報警,詢問了身為他前女友的米諾,才知道他在校外租了房子。 米諾直接殺到他家里,按了幾次門鈴都沒人應(yīng),差點準備抬腿踹門了,沒想到門竟然開了,一股難聞的酒氣撲面而來,吳攸胡子拉碴的站在門口,看到是她,眼里興奮期待的光立刻暗下去,他的眼神轉(zhuǎn)變?yōu)橐驗楹攘颂嗑频拇魷?,吳攸此刻看起來和大街上的流浪漢沒什么區(qū)別。 米諾驚呆了,但還沒忘拿出手機告訴輔導(dǎo)員吳攸還沒丟。吳攸轉(zhuǎn)身把自己摔在沙發(fā)上,整個人蜷縮起來,沙發(fā)深深凹陷下去,地板上的酒瓶到處都是,白的啤的紅的,米諾跨過幾個酒瓶,來到他面前,可想而知他到底喝了多少酒。 鄭秋月走后,吳攸最為頹廢的日子,是米諾幫助他渡過的,倒不是想要和他復(fù)合,她那時已經(jīng)有了相愛的男友,她只是不想看吳攸酒精中毒或被自己的嘔吐物噎死。 吳攸和米諾告別,撥通了郁欽電話。 “我姐有什么消息嗎?” 郁欽那邊沒有立即說話,靜默了一兩秒后開口,“你下課了?” 也許是第六感什么的,吳攸感覺到他的不對勁,他激動的開口,“你找到她了???” “沒有?!?/br> “郁欽,我們簽過協(xié)議的。”吳攸十分不信任郁欽。 “我還沒有找到她?!?/br> “郁欽,我手里還有你想要的股份,別忘了,找不到我姐,協(xié)議就自動失效。” “我只找到了一點線索?!?/br> “你什么意思?你到底有沒有見到她?!眳秦鼩獾恼?,心里咒罵郁欽是個老狐貍。 也許是因為協(xié)議的緣故,郁欽簡單和他說了昨天發(fā)生的事。 “今天晚上,我沒有看到餛飩攤?!?/br> “你說她又跑了???” 郁欽站在傘下,這天像漏了一般,連著兩天一刻不停的下著雨。 “我不知道。”他取消了行程,直接留在機場旁邊的城中村里,就算是無功而返,他也不能放棄任何一個有可能找到鄭秋月的機會。 “不知道!?你他媽不是手段狠辣嗎?怎么關(guān)鍵時刻掉鏈子???直接去她家里堵她啊。” “去過了,家里已經(jīng)搬空了?!?/br> 吳攸狠狠的跺腳,“郁欽!你他媽!人都在你眼皮子底下了!你竟然能把人放跑!”這是這兩年里他離鄭秋月最近的時候了。 郁欽沒理吳攸,直接把電話掛斷了,他的心里也如雷暴的天空般翻涌,他差一點,就差那么一點點就要找到她了,卻因為自己的疏忽大意再次錯過。 鄭秋月又像兩年前一樣,和那個男人在這個城中村里消失不見了,任何交通工具都找不到她乘坐過的痕跡,她就像是人間蒸發(fā)了一般。 郁欽眼神陰沉,他握緊拳頭,不會有第二次了,就算把X市從上到下翻個遍,這次也絕不會再放你跑掉了。 再找到你,我會讓你知道逃跑的代價。 顏琦站在他身邊,看著他整個人散發(fā)出來的肅殺之氣,也不禁同情起那個女人來。 “喂?”吳攸又打通電話,惡狠狠的說,“你在哪?”他等不了了,錯過這次,誰知道還要再過幾年才能得到她的消息,他要“殺”過去,把她找到,問她為什么又要離開自己,問她知不知道見不到她自己有多想念,多心痛!等這次他帶回她,他要把她關(guān)在家里一輩子,讓她再也無法離開自己。 “你來了能有什么用,老老實實上你的課?!?/br> “她是從你眼皮子底下跑的,當初要不是你,她能跑了嗎???”說起來,吳攸就氣的發(fā)抖,當初知道鄭秋月不見了,他先是以為郁欽在撒謊,意識到她是真的跑了之后,他二話不說就和郁欽狠狠廝打在一起,在他看來這就是郁欽一個人的過錯,就算到今天,他也是這樣認為的。 “別來添亂了,我自己能處理好”,冷聲說完這句話,郁欽掛斷了電話。 吳攸不可置信的看著手機,“郁欽!你他媽的又掛我電話!” 這時,郁欽突然接到一個電話。 “什么事?” “郁欽,我想和你做一個交易?!?/br> “我現(xiàn)在沒心情談生意?!?/br> “我知道你在找鄭秋月?!?/br> 郁欽挑了挑眉,“你知道她在哪?” “我知道”,電話那頭的人停頓了一下接著開口,“但前提是你給我的公司進行資金注入?!?/br> 兩年前唐琳拿到郁欽的電腦,強行破解時,郁欽電腦中的保護程序啟動,電腦中的所有資料都自行銷毀。 兩年過去,唐琳的公司急于擴張,退而求其次,進軍D市旁邊的E市,卻投資失敗,建好的房子銷售率甚至達不到百分之十,而郁欽拿下了D市的那塊地皮,自然是越做越強,如日中天。 公司瀕臨破產(chǎn),即使唐琳不想做個卑鄙小人,可此刻她管不了那么多了。而且就在這個時間點鄭秋月聯(lián)系了自己,她只能當做這一切都是天意,畢竟,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鄭秋月此時和陳梁藏在X市的一處地下室中,她從心底里感謝唐琳,感謝她又救了自己一次,唐琳之于她,是救世主般的存在。 “你們……過去了嗎?” “嗯,我們已經(jīng)過來了”,鄭秋月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如果以后我有機會的話,我一定當面再次感謝你,真的非常感謝你。如果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了。” 唐琳無法聽下去了,她僵硬的笑笑,“等下……會有人過去接你們離開X市……秋月……” 那話那頭沒了聲音,“怎么了?” “沒事,我只是想祝你之后一切順利?!?/br> 鄭秋月感動的眼眶都濕潤了,從沒有人這樣不求回報的對自己好,沒等她說話,電話那頭就掛斷了。 “咚,咚,咚?!?/br> 此刻,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