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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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芍沒有聽他的,而是看向沈繁花。 沈繁花無所謂地點了點頭。 人出去后,門剛關(guān)上,許君哲就迫不急待地想握住她的手。 沈繁花早在防備著他,當(dāng)然不可能讓他得逞。 “好繁兒,這事是我不對,我給你道歉,別說和離的話,你知不知道這是在剜我的心啊?!?/br> 沈繁花渾身惡寒,“說人話,你這話讓我惡心得想吐你知道嗎?” 她這話成功讓他閉嘴,許君哲不發(fā)一語地站了起來。 沈繁花防備地看著他,“你想干什么?” 許君哲一邊解開腰帶,一邊逼近她,“俗話說,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許繁花驚訝,原來許君哲想想霸王硬上弓?他不是自詡出淤泥而不染,誓為向淑瀾守身到底的嗎?驚訝之余又覺得在意料之中,難怪他剛才一直強(qiáng)調(diào)要和她單獨談呢。 “你這樣,我喊人了啊?!?/br> 許君哲道,“你喊吧,就算你喊破喉嚨她們也進(jìn)不來?!遍T口已經(jīng)被他帶來的人接管。 聽他這么一說,她就放心了。 “即使有人闖進(jìn)來,我也不介意——” 沈繁花一邊往后退,一邊吐槽,mmp,你不介意你去果奔啊。 許君哲將人逼至角落,然后伸手欲捉,同時輕輕一嘆,似在嘆息自己即將不保的清白。 許君哲想象中的事還未開始,就已經(jīng)結(jié)束。 許君哲只覺得僅是眨眼間,就被人制服了。 沈繁花暗忖,景熙帝借給她的暗衛(wèi)就是厲害,許君哲在他手里竟然走不過三招。 戰(zhàn)斗結(jié)束,許君哲雙手被反剪,臉貼著地,動彈不得。 沈繁花發(fā)現(xiàn)了,這么大的動靜,外面竟然沒人詢問一聲,果然是喊破了喉嚨都無人進(jìn)來。 她施施然地走過去,蹲了下來,俯視他,“許君哲,你真是出息了。你就不怕碰了女人,向淑瀾不要你?要知道你為了她,可是連一生一次的洞房花燭都不肯親自下場呢?!?/br> 聞言,許君哲驚駭莫名,“你-你都知道?” 是的,她都知道,她知道的要比他想象的多得多。 暗衛(wèi)本來好好地制住人質(zhì),能做到對一切談話都無動于衷的,但永平侯這對夫妻的談話真的太讓人匪夷所思了,那意思竟像是,竟像是兩人從未成為真正意義上的夫妻?嗯,就是永平侯竟然沒有碰過自己的妻子。 壽春院 一名小廝飛奔而入,“老夫人不好了。夫人要和侯爺和離,現(xiàn)在整個院子的人都忙著收拾東西,大有連夜搬走的意思?!?/br> “什么?!”許老夫人驚得站了起來。 雖然她不滿沈氏,也時常為難她,誰家年輕媳婦不是這樣過來的呢?但她從來沒想過她會和兒子走到和離這一步啊。 現(xiàn)在聽到他倆要和離,她呆不住了,“走,過去看看。” “娘,我陪你過去。”許婉出聲道。 她是聽了消息趕回娘家的。她弟弟出了德鑫茶樓那檔子事,夫家對她多有埋怨,她是火急火燎地回來的,就指望這只是一場誤會,德鑫茶樓的主角另有其人。但她一到家,母親就和她確認(rèn)了,德鑫茶樓的主角確實是她弟弟。 許婉還在消化這個驚天霹靂一樣的消息呢,就聽到她那弟媳婦竟然要在這當(dāng)口和離,她心想,果然應(yīng)了那句,夫妻本是同林鳥,大難臨頭各自飛。 許老夫人和許婉兩人趕到的時候,就聽到屋里傳來打斗的聲響,就想上前。 阿七硬著頭皮攔人,“老夫人,侯爺吩咐不讓人進(jìn)去。” “讓開!” 阿七身為仆人,他能帶人擋住夫人的丫環(huán)們,還能硬攔著老夫人嗎? 等許老夫人推開門,看到的便是自家兒子被人踩在腳下的一幕。 她頓時氣急攻心,大喝,“沈氏,你在干什么?!” 許婉也沒料到她那弟媳膽子那么大,竟然敢如此折辱自己的丈夫。 沈繁花站起身,拍了拍手掌,“如你所見?!?/br> 許老夫人厲聲道,“還不快把人給我放了!” “別急啊,等人齊了把事辦了,我就放人。去個人,看看許族長到了沒?” 許老夫人只聽到她的拒絕,沒有注意到她最后那句,“我叫你立馬放人!” 沈繁花沒搭理她,徑直坐到一旁的炕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了幾口解渴。 “賤人聽到?jīng)]有?!”看她那樣子,真的讓人肝火大動,許老夫人一手拍在炕桌上。 沈繁花撩了撩眼皮,“賤人喊誰?” “賤人喊你?!?/br> 許婉扯了扯她娘的袖子,提醒道,“娘,你罵了你自己?!?/br> 反應(yīng)過來的許老夫人氣得拿手指指著她,“你你你——”她氣得直捂胸口,天啊,她這是造了什么孽哦,一把年紀(jì)還要被惡媳婦指著鼻子罵。 沈繁花完全不為所動,氣唄,比起被他們逼死的原主,這點氣算什么? 許婉在一旁說道,“弟媳婦,你這樣就不對了,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說的呢,你看看你今天干的事,傳出去,世人要說沈家沒家教的?!?/br> 沈繁花喝著茶水沒搭腔,和這種雙標(biāo)的人沒什么好說的。 她的漠視讓許氏母女更氣了。 “來人哪!”許老夫人就不信了,府里那么多人還制不住一個人,還讓外人在他們的地盤上撒野? “娘,別——” 許老夫人最初是心疼他,現(xiàn)在是正在氣頭上,沒聽他的。 在許老夫人的命令下,侯府的下人護(hù)衛(wèi)們和沈繁花的人各站一旁對峙著。 就在這時,許氏族長許寰終于到了。 今天他和幾個老友聚會。沒多久德鑫茶樓的事傳得沸沸揚揚的,思及當(dāng)時幾位老友訝異的目光,他臉都紅了,臊的。他那些好友,都是穩(wěn)重自持之人,已經(jīng)很少有什么事能讓他們聞之露出異樣了。 他當(dāng)即就結(jié)束了聚會返回家中?;氐郊?,越想越生氣,連晚飯都一口沒吃。一直等在家中,想著許君哲安撫了家里,定然會登門和他解釋一下這事的。哪里知道左等等不來,右等等不來,最后等到的是沈氏的人來請? 等到了永平侯府,看到雙方對恃的那一幕,許氏族長更頭痛了,這鬧的,怕是無法善了。 沈繁花請了他上座,然后才讓人提著許君哲坐在另一張椅子上,他人依舊被制著就是了。 沈繁花沒廢話,一開口就直奔主題,“許族長,我欲與許君哲合離,這次請你過來,是想請你做個見證?!?/br> “和離?我們許家不同意!”許老夫人第一開口。 “不同意和離那就接休書吧,對我來說沒差?!鄙蚍被ㄕf這話時,很平靜,一點脾氣也不帶,但誰都沒法忽視她話里的分量。 許氏族長遲疑道,“這——沒有回寰的余地了嗎?” “今日德鑫茶樓的事,想必你也知曉了,這只是導(dǎo)致和離的一個原因。更多的原因,我不便告知,但我必須強(qiáng)調(diào)的是,在這樁婚姻里,我自問做到了我能做的,無愧于心?!?/br> 許君哲冷笑,“是嗎?你今天設(shè)了一個好大的局,污蔑自己丈夫與別的女人私通,這就是你說的問無無愧?” 許家的三人愕然。 “原來是你!” 許氏母女是憤恨。 許氏族長是不解,她這么毀她丈夫,圖的是什么??? 沈繁花一點也不見慌亂,“你有證據(jù)嗎?” 許君哲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既然敢做,怎么不敢承認(rèn)了?” “好,退一步說,就算是我做的那又怎么樣呢?許君哲,你敢說你為什么娶我嗎?還有,成親后,你怎么對我的,你心里清楚。你做的這些,可都是為了她呢。難道我就活該任由你們欺負(fù)?”人家娶妻是為了好好過日子,一起將整個家經(jīng)營起來。他許君哲倒好,標(biāo)新立異。 許君哲色厲內(nèi)荏地道,“你這是污蔑!”盡管他從剛才兩人的對話中猜到她知道很多,但也沒想到她全都知道。 “污蔑?你敢說你對她沒半點心思?你敢說不是為了她才娶的我?如果你說你敢,那你發(fā)誓,就說如果你口是心非,讓姓向的不得好死。許君哲,你敢嗎?” 許君哲不敢。哪怕知道誓言當(dāng)不得真,他也不敢拿她冒險。 姓向的,許老族長心一突。德鑫茶樓那事,關(guān)于女方的猜測方向,他也聽過一些,自己也會琢磨,現(xiàn)在聽到這三個字,再加上兩人避諱的樣子,讓他心中不詳。 看他那慫樣,沈繁花輕哼一聲,然后轉(zhuǎn)向許寰,“許族長,我與許君哲成親本是結(jié)兩姓之好,現(xiàn)在既然過不下去了,那就分開,以免結(jié)怨結(jié)仇,我覺得這對對方都是一件好事?!?/br> 許寰沒說話,他在思考,和離一事對許家來說當(dāng)然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有些心狠的人家,寧愿有早逝的原配,也不想出現(xiàn)和離婦。但沈氏明顯不是軟柿子,永平侯府欺不得她。而且別忘了,她還有個皇帝表叔, 這么一想,可能真如她所說的那樣,和平和離,對許家而言不中不差,勉強(qiáng)算是好事吧。 “這是我第二次和許君哲提和離了,第一次是在鳳祥銀樓,當(dāng)時皇上也在場。只是關(guān)鍵的時候,許君哲他暈過去了,不然也不必麻煩許族長。”沈繁花并不諱言這點,這對她有利,干嘛不說。 許寰還不知道許君哲今天唱完德鑫茶樓那出戲之后,還趕場到了鳳祥銀樓又唱了一出捉j(luò)ian的戲碼。但他一聽,她提和離的時候皇上也在場,便知這事皇上都不反對.而且皇上人品貴重,他既不反對,那么,他這侄子定然是犯了什么他不知道的大錯。 “阿哲,將和離書簽了吧?!痹S氏一族也是當(dāng)初跟著皇帝打江山的老人,目前出仕的在衙里當(dāng)差的人很多,他們可不想因此見隙于皇帝。 許君哲抿著嘴,沒說話。 “來人,筆墨伺候?!辈幌牒碗x,早干嘛去了? 許寰這族長在許氏一族的威望還是很高的,加上事情到了這一步,許君哲即使再不愿意承認(rèn),也知道自己阻止不了和離這事了。最終他心不甘情不愿地簽了和離書。 終于拿到了和離書,沈繁花的心情很好。 “和離了你也是我兒子穿過的破鞋,你以為和離了誰還會要你?”許老夫人見不得她這樣,嘀嘀咕咕道。 沈繁花就當(dāng)她是一條老狗在吠。 許氏族長額頭凸凸的疼,和離都和離了,逞這口舌之快干嘛,怕沒得罪夠人吧? 不想讓她再犯蠢,他喝道,“你閉嘴!” 沈繁花看了他幾眼,從這一點上來看,許氏家族還是有正常人的。 于是在許寰離開時,她多說了兩句,“許族長,看在曾經(jīng)親戚一場的份上,我最后說幾句吧。許君哲刑部侍郎的官職已經(jīng)被罷黜了,鑒于德鑫茶樓那事,我建議你勸他上折子,外調(diào)吧,皇上會允許的。” 對許寰來說,這話的信息量很大,方才某個一閃而逝的猜測又浮上心頭。 離開前看了一眼忙忙碌碌的院子,許寰莫名地想到鳳鳥離巢這幾個字。 最后他是搖著頭離開的,多大的福分,都被他許君哲作沒了。他堅決不承認(rèn)是他們許氏一族沒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