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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巧老爺子從二樓下來,彼時看到宋璐,一陣心疼:璐璐,這才幾天沒見,怎么就瘦了?是不是阿任對你做了什么,你告訴爺爺,爺爺幫你做主。 爺爺,沒有。別擔心,反而你現(xiàn)在一個人住在老宅,我都沒能來照顧你。 爺爺,吃飯吧。吃完再說吧。 任曦從外頭進來,抖了抖衣服,抬眼,笑看著祖孫三人,而她仿佛是那個格格不入的人。 對對對,先吃飯,吃完再說。 四個人的菜,著實煮的有點多。 任曦幾乎沒怎么動筷,老爺子年紀大了吃得少,反倒是她不想加入他們宋家的眼神交流,低著頭吃飯,期間任書行不停地往她碗里夾菜,她看了眼還有半碗的菜,側(cè)頭看任書行端著碗,慢條斯理地吃著,抬腳,往他那兒踢了踢。 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表示飽了。 哪知這人,赤腳,直接在她小腿肚劃了兩下,嚇得宋璐差點端不穩(wěn)碗筷。 璐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爺爺,沒有。 宋璐瞪了任書行一眼,轉(zhuǎn)而對著老爺子笑著說道,剛剛手滑了一下,打擾到爺爺了。 你這孩子,怎么說話這么客氣呢。 老爺子埋怨地說了一句,眉眼間卻是笑意連連。 老宅的廚子,手藝真不錯。 阿任,吃完飯來一趟書房。我跟你有話要說。 老爺子說著已然站起身,對上宋璐滿臉慈愛,璐璐,你要是嫌悶,自己逛逛,我讓廚房準備了餐后水果。 老爺子一走,餐廳的氣氛瞬間輕松了不少,連帶著任曦的坐姿都稍稍放松了。 任書行看了眼老爺子的餐桌位,看來是氣得不輕。 他側(cè)身,湊到宋璐耳邊,唇瓣都快貼到宋璐的耳邊:我的臥室,你也知道的,樓下不想帶就去那兒等我。 宋璐輕聲嗯了一聲,側(cè)頭,卻見任書行已經(jīng)站直了身,擦手的毛巾已經(jīng)被他放在桌上,往二樓書房走去。 她看了眼脹鼓鼓的肚子,嘆口氣都覺得費力,十分后悔為了降低存在感,一直進食的愚蠢行為。 宋璐站起身,剛想活動幾下,想著要不去門口的院子逛一逛。 沒想到身后的任曦,卻喊住了她。 嫂子,我們能聊兩句嗎? 宋璐回頭看著任曦對著她笑笑,丹鳳眼的威嚴一下子消散,頓時溫和了不少,若不是嘴角,她還真會覺得任曦會善意地看待她呢。 你想聊什么? 宋璐不時很想跟任曦接觸,外加任書行說過,讓她自己休息,因為吃多了,她只想動,就更加不想跟人交流。 只是任曦卻不如她所愿。 她招呼宋璐到沙發(fā)上一坐。 甚至于想根本沒有聽見宋璐的問句。 自打知道她跟湯糖之間的關(guān)系,宋璐對她的看法,實在是好不起來,利用一名病人,還是好友。宋璐實在是不想玷污了好友這個詞。 見宋璐入座。 任曦左腿直接擱在右腿上,一手擱在膝蓋處,一手撐著沙發(fā)面,真皮的觸感,剛開始有股子涼意,正巧讓她的腦袋清醒下。 她感覺到宋璐的排斥,甚至于應(yīng)該叫抵觸。 你是不是認為是我唆使湯糖去找你的? 宋璐沒想到任曦會這么開門見山,這么直白,一時間突然給怔住了。 見宋璐呆愣的神色,任曦有點拿捏不住她的情緒,卻又不敢貿(mào)然開口,原本她以為宋璐應(yīng)該會跟湯糖是一路人。 湯糖來不來找我,那是她的事。宋璐笑了笑,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些話,不必拐彎抹角的。 陳姨端了一盆水果過來,放在茶幾處,笑看著宋璐:任太太,多吃點。老爺子特意吩咐準備的。 謝謝。 宋璐拿著牙簽,挑了一塊小的哈密瓜,放進嘴里,嚼了兩口,很甜。 好吃就好。 陳姨回去了廚房。 她越看宋璐是越覺得喜歡,謙遜有禮,笑起來真甜,難怪老爺子把她疼在手心里,陳姨想到剛剛?cè)涡〗愕哪樕?,心里念叨可能不太妙,得趕緊讓任先生下來。 陳姨一走,任曦嫌棄地看了眼水果盤。 真會作秀。 任曦也是剛剛才發(fā)現(xiàn),爺爺喜歡宋璐的原因。看起來是謙遜有禮,笑容讓人舒服,她驚嘆于任書行的品味,按道理,他不應(yīng)該喜歡這款的。 可能吧。 你到底是想跟我聊什么? 宋璐整個人攤在沙發(fā)上,聲音懶洋洋地對著任曦說道,目光卻緊緊地盯著茶幾處的水果。 你要是真沒什么事,我得站起來,走動了。 嫂子,能不能幫我跟堂哥求求情,我不想離開M市。 任曦是咬著牙,不情愿地說道,目光掠過宋璐,落在后頭的壁畫上,那是一幅秋收圖,是當代畫家延念之的話,聽說老爺子是在香港的拍賣會上一眼相中,花了重金拍下的。 可買回來發(fā)現(xiàn),跟房屋的裝修完全不搭配,只能找了個稍微角落的位置掛著,實在是因為老爺子太喜歡這幅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