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女孩的注視下，二中出了名能打的扛把子沈時欽，差點一腳踩空，在眾目睽睽之下從臺階上滾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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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這次彩排一直忙到很晚，直到第二節(jié) 晚自習(xí)的下課鈴響起，彩排都還沒有結(jié)束，李進喜找到幾個走讀生，讓他們可以先回家去，眾人紛紛應(yīng)聲，只有沈時欽一反常態(tài)，主動提出要留下幫忙。

    虞阮憋著笑不敢看他那張大黑臉，怕她看他一眼，就會忍不住笑出聲來。

    這么大個人了，走樓梯還會差點摔到，看他以后還敢不敢拿她運動廢的事情來笑話她。

    虞阮去教室收拾了書包，又悄悄溜回大禮堂，她順利地找到沈時欽的位置，從他背后戳戳他的肩膀，笑盈盈地問他：“真的不要一起走嗎？”

    她搖頭晃腦地朝他眨著眼，故意小聲道：“我保證路上不提你差點……咳咳的事哦?！?/br>
    “虞阮。”

    沈時欽語氣平靜地喊了句她的名字。

    他面無表情地抬手，捏住了她的臉頰。

    少年故作兇狠地威脅她：“再敢多說半個字，你今晚就跟我一起在這里等著，不用回去了?！?/br>
    虞阮笑彎了一雙眼，鼓著臉有恃無恐地看他。

    她才不怕呢。

    語氣裝得那么兇，其實根本就一點都不用力啊。

    —

    第二天就是正式的校慶日。

    虞阮從早晨走進教室開始，就感受到了今天別樣的氛圍，從早自習(xí)開始，同學(xué)們已經(jīng)議論起了下午的周年慶典，連老師都看在只此一天的份上，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地放過了這幫興奮的學(xué)生。

    “阮阮，你快拿著這個！”姜以檸在課間拿著書包鬼鬼祟祟地溜到她桌邊，打開書包拉鏈，示意她往里面看。

    “這是？”虞阮好奇地低頭，從書包里拿出一張東西。

    她攤開一看，是張寫了牧凜名字的應(yīng)援燈牌。

    牧凜是kld男團的一員，負責(zé)團內(nèi)的rapper部分，從出道以來就一直很受人歡迎，虞阮不止一次從姜以檸嘴里聽到過這個名字，當然知道她有多喜歡這位大本命。

    只是……

    虞阮擔憂地對姜以檸道：“你要在他們表演的時候舉這個，萬一被老師抓到——”

    別的不說，一頓批評教育是肯定免不了的了。

    姜以檸不在意地擺擺手，她語氣堅定：“為了我男神，挨罵算什么?！?/br>
    “我準備的可不只這個，”姜以檸在書包里掏阿掏，又摸出另一塊比它更長的燈牌，她將兩塊燈牌拼在一起，按下開關(guān)后，兩塊燈牌發(fā)出了耀眼的紅光。

    姜以檸興奮地道：“你看，把這上面的字念出來聽聽?！?/br>
    虞阮瞇著眼睛，伸手在眼前擋光，她勉強看了眼燈牌，在姜以檸的催促下艱難地念道：“……哥哥，我永遠喜歡你。”

    “加在一起呢？”

    ——牧凜哥哥，我永遠喜歡你。

    這下好了，虞阮心想，萬一被教導(dǎo)主任抓到，她一定會把姜以檸抓到辦公室去嚴肅拷問。

    “這是什么？”

    虞阮聞聲一愣，她來不及阻止，少年將書包丟到后面的椅子上，修長的手拿起桌上的應(yīng)援牌，他只草草掃了一眼，面上的溫度就倏地降了下去，少年眸色沉沉，眼底神色難辨。

    牧凜？

    沈時欽無聲念了遍這個名字，心里冷哼一聲。

    這小子誰，哪兒冒出來的。

    第23章 chapter 23

    沈時欽盯著手里的燈牌不說話, 姜以檸也不敢開口，說要把燈牌拿回去。

    她焦急地看了眼掛鐘，怕等會兒老師過來看見，把她的寶貝燈牌給沒收了, 忙把手背到后面，戳了戳虞阮的后腰, 拼命向她使眼神。

    虞阮拿她沒辦法, 只好抬手，揪住了燈牌的一角，往回拉了拉。

    沒拉動。

    沈時欽低頭看她, 因為太用力的關(guān)系, 她指甲上溫柔的淡粉色褪了下去，指尖那一圈按得發(fā)白, 沈時欽的手指忽然像是被刺了一下的松開，他壓下心里的不痛快, 看虞阮小心地把燈牌卷成一卷收起來，放進姜以檸提著的那個書包里。

    跟在藏什么了不起的寶貝似的。

    姜以檸直到重新將拉鏈完整地拉上，才算松了口氣，她直覺氛圍不對，跟虞阮交換了個眼神, 就抱著她的寶貝燈牌溜回了座位上。

    只有沈時欽依然站在她桌邊沒動。

    虞阮仰頭看他, 她看出他好像有點不大高興。

    她想了想，伸手拉住他的衣擺，輕輕拽了拽。

    沈時欽沒拉拉鏈, 校服外套松松垮垮地套在身上，被她這么一扯，大半邊衣服就這么從他肩上滑了下來。

    沈時欽的目光幽幽地從拉下來的外套凝聚到她臉上，頗有深意地看著她。

    虞阮：“……”

    虞阮目瞪口呆。

    沈時欽勾起唇角，他也不把衣服拉回去，而是就選擇保持著原樣，故意彎腰湊近她。

    他一貫沙啞的聲音里帶了幾分笑意，手撐著椅背，趴在她耳邊低語：“想看我脫就直說，大庭廣眾的耍流氓，影響多不好?！?/br>
    最后一個字落下，女孩子一張臉蹭的燒紅，連耳垂都帶了粉粉的紅暈，像只能掐出汁兒來的水蜜桃，她又羞又臊，用力把他推開，焦急地解釋：“我不是故意的！”

    她、她才沒有耍流氓！

    沈時欽拖長了尾調(diào)，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

    虞阮咬著下唇，將紅到發(fā)燙的耳朵包進手掌里，她微微偏著頭，睫毛蝶翼般顫動，提高了音量努力給自己做著澄清：“我真沒想把你的衣服拉下來?！?/br>
    “小聲一點，”一根帶著點涼意的手指抵在她唇上，虞阮愣了愣，茫然又無措地望向他。

    少女唇瓣溫軟的觸感讓沈時欽食指一顫，guntang的熱意順著手指綿延地涌向心口，他屈起食指，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明顯，“想讓所有人都聽見你試圖脫我衣服的事嗎？”

    虞阮俏臉飛霞，她立馬捂住了嘴，嗓音悶悶地從里面?zhèn)鞒鰜恚骸拔覜]有，你不要隨便污蔑我?！?/br>
    說得就跟她對他做了什么事一樣。

    她冤枉死了。

    “好，那我不說這個?！鄙驎r欽從善如流地道，他瞇了瞇眼，不動聲色地問她，“下午的校慶，你打算去舉那個燈牌了？”

    話題轉(zhuǎn)變得太快，虞阮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她懵了一會兒，先是搖了搖頭，想想覺得不對，又重新點了點。

    以檸準備的燈牌加在一起有那么大，她如果拿不過來讓她幫忙的話，她應(yīng)該是不會拒絕的。

    沈時欽的眉毛皺了起來，他裝作云淡風(fēng)輕地提醒：“啊，那倒可惜了。”

    虞阮有些困惑：“可惜什么？”

    沈時欽勾了勾唇，很有耐心地誘導(dǎo)她：“你想啊，這次慶典舉行是在大禮堂，四周的燈都關(guān)了，只有舞臺留下打光，如果這時候觀眾席上亮成一片，多影響視覺效果，所以學(xué)校肯定會禁止舉發(fā)光物的。”

    當然，如果學(xué)校沒有這方面的禁止，他也不介意主動去提個建議看看。

    叫什么哥哥，還“永遠喜歡你”，這種燈牌有什么好舉的！

    虞阮思忖了片刻，覺得他說的好像也不是沒有道理，她抿了抿唇，長嘆一口氣：“以檸一定會很失望的?！?/br>
    沈時欽目光一頓，他忽然意識到，好像有什么事情，跟他原本所想的……有些不太一樣。

    他若無其事地開口：“姜以檸？”

    “是啊，”虞阮將下巴枕在手背上，毫無防備地跟他講，“以檸可喜歡kld的牧凜了，聽說這次學(xué)校能把這個組合請來表演，她興奮了好久呢，哪怕事后會被老師抓過去思想教育，她也想在臺下支持一下他的……”

    原來是這樣。

    沈時欽垂眼笑了笑。

    只要不是她要舉，就跟他沒什么關(guān)系了。

    他心情很好地道：“我突然想到，畢竟是難得的周年校慶，學(xué)校在舉這些東西上沒準會放把手也不一定?！?/br>
    “姜以檸如果想舉的話，就讓她去好了?！?/br>
    虞阮：“？？？”

    她小小的腦袋上冒出了巨大的問號。

    你上一秒明明還不是這么說的呀，變得那么快的嗎？

    *********

    下午的周年慶典，參演學(xué)生們的化妝和服裝都得由他們自己負責(zé)，虞阮中午去姜以檸她們寢室換了衣服，姜以檸跟陳苒不對付，她邊給虞阮化妝，邊小聲嘀咕，“你聽說了沒，陳苒也想跟你一樣自備衣服，結(jié)果喜哥說她準備的裙子太華麗，一點都不符合人物，讓她要穿就得在裙子上打幾個補丁先，把她氣得夠嗆?！?/br>
    虞阮提醒她：“你說話輕一點?！?/br>
    寢室門都沒關(guān)嚴，萬一這話被陳苒聽見了，又要鬧出很多不必要的矛盾來。

    姜以檸撇撇嘴：“聽見就聽見，我又沒說錯?！?/br>
    她給她夾翹了睫毛，又往眼下點了些亮片，姜以檸退后兩步，滿意地看著自己的成果：“我們?nèi)钊罹褪呛每?，我都舍不得讓你出去給別人看啦?！?/br>
    “別胡說了，”虞阮接過她遞來的鏡子照了照，她搖頭打趣她，“等下就能看到你心心念念的男神了，你還不抓緊時間打扮一下？”

    “呀！”姜以檸如夢初醒地敲敲腦袋，她快速在一大堆化妝品里翻找起來，“那你先回教室吧，別等我了，我收拾完這里再過去?！?/br>
    ……

    因為校慶日的關(guān)系，學(xué)校到處張貼了橫幅和小彩旗，有不少女生都脫下笨重的校服，換上了為上臺表演準備的裙子，走到哪里都能看見裙帶飄飄。

    虞阮走進教室，同學(xué)們正三三兩兩地坐在椅子上討論著下午的節(jié)目單，有人聽見腳步聲不經(jīng)意得抬頭，在看見虞阮時，目光頓時牢牢地黏到了她身上，發(fā)出一聲驚呼：“虞阮！你今天好漂亮??！”

    她們班的虞阮雖然是高二才轉(zhuǎn)來的學(xué)生，但不像高一那幫新生一樣，仗著校服沒發(fā)到那段時間穿小裙子，而是跟她們一樣，老老實實地穿著長衣長褲，這還是她們第一次看見她穿裙子的樣子，更別提她還化了妝。

    少女長發(fā)微卷，松松地別在耳后，酒紅的長裙更襯得她肌膚雪白，她紅唇輕抿，跟往日的純美相比，更多了幾分驚艷的味道。

    一時間，班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齊刷刷地黏在她身上，虞阮被她們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她快步走回座位，將臉埋在高高壘起的課本后面。

    朝她看過來的視線少了很多，但議論的聲音卻沒有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