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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候的左淮對于能不能賺回本錢其實同樣心里沒底,只是憑著對作品的熱愛,對藝術的追求,孤注一擲拍了下去。 沒想到,這部新導演、新演員拍攝的小投資電影,竟然一炮而紅。 只是在左淮名氣越來越大,自薦的演員、劇本越來越多后,他拍起作品反而開始束手束腳。 這種狀態(tài)在左淮因為車禍徹底息影前,已經越發(fā)嚴重。 左淮曾經覺得,自己是為電影而生的人,他人生的意義就是拍出一部又一部優(yōu)秀的作品,如今闊別電影圈這么久,要說不想念是假的,很多時候他都蠢蠢欲動想要再拍一部電影??擅慨斆俺鲞@個念頭時,內心深處又有種難以名狀的恐懼。 無論是身體狀態(tài)還是精神狀態(tài),都讓左淮沒有拍下一部電影的信心,他更害怕的是,復出后的失敗會更徹底地擊垮他的信心。 如果不去拍,那只是他還在養(yǎng)病,但如果復出后把作品拍成了垃圾,那是在用事實告訴他:從今往后,你已經再也不適合拍電影了! 不得不說,陸允墨遞來的劇本,對左淮而言也是個難得的機會。雖然他之前因為懷疑沈毅的身份,連劇本都沒看過就將人趕了出來。但既然事情是真的,以陸允墨的眼光和演技來看,這部電影很難拍爛。 左淮有些動搖,不禁陷入了沉思。 祁羨玉見他一言不發(fā),還以為自己不小心把左淮懟自閉了。 不過以他們從前的相處經歷來看,左淮不至于這么“脆弱”? 正在此時,空氣里飄來一股略帶辛辣的姜味。 抬頭一看,是陸允墨端著一個裝著姜茶的玻璃杯走了過來,他自然而然地將玻璃杯放到祁羨玉面前,猶如半個主人。 左淮眼角抽了抽,不禁詢問祁羨玉:“你們兩個……現(xiàn)在是什么關系?” 不都說海王看似多情實則冷酷無情,拜拜之后絕不吃回頭草的嗎?這才離婚多久?要是兩人打算復合,那不是鬧著玩嗎?還有離婚的必要嗎? 祁羨玉眨了眨眼,說:“你剛剛不都說了嗎?前夫、前妻關系?!?/br> 陸允墨沒有理會兩人的談話,手指點了點玻璃杯,叮囑道:“趁熱喝?!?/br> 左淮:“……” 在祁羨玉喝姜茶時,陸允墨轉頭看向左淮,說:“如果這部電影你不想接,我會盡快找其他的導演開機?!?/br> 這平淡的語氣,仿佛左淮這個級別的導演是路邊的大白菜,一抓一大把。 左淮有些氣悶,不過想到就算自己不參與,祁羨玉還是會和陸允墨一起拍電影,立即就沒有了堅持拒絕的理由——去!他必須去!他在現(xiàn)場好歹能盯著點! 左淮立即說:“我接了!” 沈毅聞言有些敬佩地看向陸允墨,心道:老板出馬就是不一樣,竟然一句話就讓難搞的左導改變態(tài)度! 祁羨玉的這場感冒或許是注定的,即便喝了姜茶預防,第二天他還是腦袋昏昏沉沉發(fā)起低燒來。 不過他在打開窗戶后,看到戶外一片瑩瑩白雪,依然覺得心情舒暢。 站在陽臺上看了一會兒后,祁羨玉又有些不滿足,看著窗外天氣晴好,沒有再刮風下雪,溫度看起來不算太低,就想下樓堆個雪人。 祁羨玉吃下兩顆感冒藥,又穿上最厚的羽絨服,帶上帽子、手套后就下樓了。 左淮聽到對面出門的動靜后,就來到窗邊留意外出的人影,很快就看到穿得很厚實的祁羨玉蹦蹦跳跳跑到草坪的空地上,蹲下身開始堆雪人。 只是他看起來技術很生疏,折騰了半天只把積雪歸攏成一個小三角堆,看起來絲毫不像雪人,反而像是的環(huán)衛(wèi)工人掃雪后堆在路邊的雪堆。 祁羨玉嘗試了各種方法,甚至還在手心里捏了個小雪球,然后以滾雪球的方式在雪堆里滾了兩圈,試圖讓它變大,結果發(fā)現(xiàn),只滾了兩下,雪球就散了……絲毫沒有越滾越大的效果。 左淮在樓上看了一會兒,有些失笑,他記得自己只有在小時候才有過這么興致勃勃堆雪人的記憶。 不過……要是沒記錯的話,自己七、八歲的年紀,堆雪人的技術也比祁羨玉好一點? 看著樓下玩雪的祁羨玉,不知怎么升起了童心,左淮想了想,穿上圍巾外套,就準備下樓去找祁羨玉。 只是現(xiàn)在的左淮,已經不方便堆雪人了,他選擇在祁羨玉身旁“技術指導”他。 左淮:“你這樣不行,雪球要捏得更緊實一些……滾的時候按照S行路線在雪地上滾動……一邊滾一邊將雪塊拍得更緊實些……” “啪”一下,手下的雪球直接被拍散了。 祁羨玉:“……你是不是不會?你不會別瞎指揮?!?/br> 左淮恨不能馬上堆一個給他看看:“我不會?!我怎么可能不會堆雪人?我七歲時堆出來的雪人都比你好看!” 祁羨玉:“那可能是你七歲那年雪的質量比較好,給你造成了錯覺!” 左淮:“……雪能有什么不一樣?你態(tài)度認真點,不要為自己技術差找借口!” 祁羨玉:“有的雪適合堆雪人,有的雪適合打雪仗?!?/br> 說著,他迅速將手里的雪堆揚起來撒了左淮一身。 左淮拍了拍衣服上的雪粒,說:“你這根本不是打雪仗,我給你示范一下!” 他伸手取了一旁灌木叢上的積雪,攏在手心里捏緊實,然后“啪”一聲朝祁羨玉頭上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