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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周亞夫還在,大漢所有的將領都要以周亞夫馬首是瞻。 周亞夫不在了,將軍們才隱隱以他為首。 李廣啞然失笑,收下了馬鞍地圖,瞧著陳阿嬌上挑鳳目里的驕矜,揉了揉眉心,無奈道:如此,為師便收下了。 陳阿嬌笑得一臉明媚:對了師父,你千萬不能跟陛下說,馬鞍和地圖都是我送你的,他要是知道了我來找你,肯定會覺得我私下結交武將,意圖不軌。 李廣點頭應下,至于同時來拜訪他,說商討戰(zhàn)事的衛(wèi)青,他見都沒見。 一個靠著女人做的將軍,他理會他作甚? 衛(wèi)青等了半夜,李廣仍不見他,衛(wèi)青溫和一笑,道:李將軍軍政繁忙,青改日再來拜訪。 衛(wèi)青從李府出來,坐上馬車。 侍從抱拳道:跟著翁主的兄弟來回,說她剛才去了李廣將軍府上。 您看侍從試探道:是不是她與李廣將軍說了什么,李廣將軍才不愿見您? 衛(wèi)青搖搖頭,道:李將軍是從戰(zhàn)場上走出來的老將,性子孤傲,瞧不上我這種裙帶關系的人,不見我,實屬正常。 他神色淡淡,聲音沒有半點起伏,仿佛在說著別人的事情一般,一點也無自己被人輕視的不甘和憤怒。 衛(wèi)青挑簾看了一眼夜幕中的清冷月色,道:再派幾個機靈的人跟著。翁主在家里剛受了委屈,莫叫她在外面也受委屈。 侍從猶豫了一下,道:可,娘娘那里 衛(wèi)青回眸,眸若星辰,隱在云海。 侍從打了個激靈。 這位帝王新寵看似溫和敦厚,對誰都一團和氣,可卻是個殺伐果斷的主兒。 馬邑之戰(zhàn)時,匈奴自知求生無望,便直取坐鎮(zhèn)中軍的劉徹。 匈奴不畏死,悍勇無比,所到之處,掀起血雨腥風。 一片慌亂中,劉徹喊了幾聲救駕卻無人來救。 匈奴的刀快要落在劉徹身上,劉徹見無人來救,便拔出腰間佩劍,準備與匈奴決一死戰(zhàn)。 然而就在這時,衛(wèi)青從天而降,如銳不可當?shù)膭θ信_混沌。 衛(wèi)青手起劍落,連斬數(shù)個匈奴頭顱,匈奴潰不成軍,不敢上前。 血染戰(zhàn)袍,衛(wèi)青神色淡淡,嘴角淺笑仍在,匈奴人的鮮血洋洋灑灑落下,他的卻眼睛眨也不曾眨。 想起那日場景,侍從仍是心驚不已,連忙道:屬下這就去辦。 第7章 陳阿嬌 阿嬌并沒有把自己被逐出家門的事情告訴李廣,讓李廣替她出頭。 這種小事,她動動手指便解決了,沒必要麻煩李廣。 倒是跟了她一路的尾巴,需要解決一下。 為了讓自己看起來落魄些,阿嬌隨便找了家客棧住下了。 漢朝民風開放,私通生下來的孩子滿街跑,多的是深夜住店偷.情的女子,故而店主沒有多問什么,只是瞧阿嬌貌美,怔了怔神。 阿嬌開了一間房間后,又在后院偏僻的地方開了一間倉庫,留給尾巴們。 她的房間打開窗戶,便能看到那個倉庫,好時刻觀察倉庫里的動靜。 店主只以為她是為了掩人耳目偷.情用的,不疑有他,把兩個房間的鑰匙交給阿嬌。 阿嬌住下后,跟隨她而來的人也住在了客棧。 翌日清晨,阿嬌搖著扇子出了門,偷偷把迷魂散下在飯菜里,狀似無意地看著給尾巴們送飯的仆人叩響了房門。 阿嬌算著時間,等藥效發(fā)作后,避開客棧里的人,把那些尾巴全弄進她昨夜開的倉庫里。 一個,兩個,三個,四個。 幕后之人委實瞧得起她,竟派了這么多人來監(jiān)視她。 看這四人雖極力隱藏身份,可她還是發(fā)覺了他們身上出身兵營特有的肅殺之氣。 難不成是李廣派來的? 不,以李廣的性子,只會明目張膽派人保護她,根本不會做出派人跟蹤她的事情。 更何況,她昨夜也沒有告知李廣她被掃地出門了。 阿嬌摸著下巴想了一會兒,想到一個人的名字衛(wèi)青。 必然是他了,他可是衛(wèi)子夫的弟弟。 阿嬌關上門,讓客棧的人這兩日不用去倉庫送飯了。 交代完后,阿嬌回了自己的房間,梳洗換妝,等著韓嫣的登門。 陳須陳蟜把氣暈竇太主的污水潑在她身上,又以此為借口將她逐出家門,這么大的事兒,瞞是瞞不住的,為了讓事情看上去更真實,陳須陳蟜必然會大肆宣揚。 夸耀自己的大義滅親。 此時多半已經(jīng)在長安城里傳得沸沸揚揚,韓嫣不可能不知道。 阿嬌這般想著,對著銅鏡理妝。 剛畫完眉,門外便響起了叩門聲。 阿嬌打開門,韓嫣立在門口,雙手環(huán)胸,挑了挑眉,道:你可不是能受委屈的性子。 阿嬌罷韓嫣讓進屋,倒了一杯水,道:這事你別管,我自有道理,過個幾日,你便知曉了。 我等你過來,是有另外一件大事要商議。 韓嫣輕啜一口茶。 茶葉是去年的陳茶,他嫌棄地撇了撇嘴,放下了杯子,從袖子里拿出帕子擦了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