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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家的大家閨秀會來無影去無蹤的功夫? 誰家的侯門千金會臉不紅心不跳地脫男人衣服? 八成是榮國府自幼豢養(yǎng)的死士,專門用來迷惑人的。 泓公子笑了笑,手指撫琴,耳畔是太監(jiān)鄙夷的聲音:哼,榮國府出來的人,慣會裝可憐,哄得新帝以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重重地責罰了刁難她的吳妃。 敬事房今日傳來消息,新帝晚上怕是要寵幸那位新入宮的主兒了。 琴音戛然而止,泓公子眉梢輕挑:這么快? 仔細一想,又頗覺正常。 那張勾魂奪魄的臉,若是做出一副梨花帶雨的模樣,男人就算被她剜了心,也是心甘情愿的。 是夜,泓公子輾轉反側。 他說不上心里是什么感覺,只覺得傾城國色與新帝同床共枕,當真是暴殄天物。 般般入畫的人兒,當與他在一起才算賞心悅目。 打更人聲音昏昏欲睡,泓公子又翻了一個身。 床上垂下來的紗幔一層又一層,皎若天邊月的少女赤足立在紗幔外。 泓公子瞳孔微縮,袖長手指撩開紗幔,道:你怎來了? 今夜不是你 侍寢二字涌上喉嚨,又被咽了下去。 月下的少女自來熟地上了床榻,聲音還似舊日清冷:太丑,睡不下。 泓公子笑彎了眼,拉上紗幔,往床上一躺,手指把玩著邀月比綢緞還要絲滑的發(fā),道:美人所見略同。 溫香軟玉俯下身,他貼著那人的臉,溫熱的氣息灑在那人脖頸上,看她似雪一般的肌膚慢慢變成緋紅色,便笑了起來,壓低了聲音道:你這般出來,不怕被人發(fā)覺? 還是說,心里委實放不下我,舍不得我獨守空房? 邀月冷靜自持如舊:同床共枕一場,不要問傷感情的話。 泓公子輕笑。 細碎的聲音在夜色中流淌,又慢慢歸于平靜。 泓公子閉了閉眼微微喘息著,邀月道:南安王是你的人? 唔,好像是。 過幾日他要打仗,我安排一個人。 泓公子斜了一眼邀月,那人正在穿衣服,除了面色微紅外,看不出來一點事后的樣子,語氣更是冷硬,一副嫖完他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能不能不要在**事后聊這些?會讓我覺得自己被占了便宜。 邀月穿衣服的動作一頓,偏過頭來看他。 微弱月光下,少年氣度風華,眉目如畫,似笑非笑,帶著幾分揶揄。 邀月收回目光,一邊穿衣服,一邊道:賈雨村在查江南甄家,此人狼子野心,你若不處理,我便殺了他。 平安洲有一學子,文章很好,得罪了忠順王,如今陷在天牢,你記得派人去救。 我拿了忠順王搜刮民脂民膏的證據(jù),放在你琴旁了,記得 她的話尚未說完,便覺得手腕被人一拽,身體陷入柔軟的床榻上。 少年上挑的鳳目輕瞇,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指腹輕輕蹭著她的唇,曖昧道:你是瞧上了我的這張臉,還是瞧上了我的身份? 小姑娘,不誠實可是要接受懲罰的。 第104章 當邀月穿成迎春 泓公子將少女抵在身下,少女依舊是不冷不熱模樣,臉上一絲表情也無,就連說話時的聲音,也是波瀾不驚的:怎么? 不怎么。 他只是覺得,心情有些復雜。 想說她事后便不認人,可事情之前,她似乎對他也沒有太多的好奇。 她只是來了,把他睡了,睡完之后,該干嘛干嘛而已。 冷硬薄情如新帝,都沒她這般灑脫不把某些事當成事。 泓公子嘆了一口氣,手指有些不安分,道:今夜別走了,陪我一宿又如何? 長夜漫漫,美人不在身邊,叫他如何安眠? 身下之人眸光清冷如月色,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陰影。 夜風送來花香,廊下的風鈴隨著花香起舞,叮叮當當唱著不知名的歌謠。 過了許久,邀月道:好。 被翻紅浪,春宵寸寸入骨。 泓公子再度醒來時,身邊人已經(jīng)沒了身影,只余下枕邊若有若無的淡淡清香。 太監(jiān)在殿外喚了一聲又一聲,泓公子揉了揉眉心,道:還真是無情呢。 居然舍得丟下他。 泓公子搖頭嘆息,覺得邀月甚是沒心腸。 日子一日一日過,枯燥無聊的圈禁生活終于有了幾分樂趣,像是久違的陽光普照大地,整個人暖洋洋的,舒服地在太陽下伸懶腰。 太醫(yī)例常來問診,把完脈,太醫(yī)笑著道:公子身體又好了許多,若這樣下去,不過半年,便能正常行走,不需要輪椅了。 泓公子微微挑眉,斜睥著太醫(yī)。 這是太醫(yī)又一次說他身體有好轉了。 十二年前的宮變,拜新帝所賜,他雖然留了一條命,可身體底子徹底壞了,太醫(yī)院聯(lián)合問診,說他活不過二十。 若非如此,新帝又怎會多年來對他不聞不問,不斬草除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