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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武大郎身死,以他穩(wěn)妥縝密的性格,扶搖而上只是時間問題。 可武大郎還是死了。 武大郎飲下□□,他不再隱忍,不再給自己留后路。 天傷星就此歸位。 然無論哪個階段,武松都是一個非常純粹,甚至非常干凈的人,磊磊落落,清清白白。 殺嫂子,找人做見證,事實擺在面前,殺你是為了報仇,罪打蔣門神是為了報恩,報恩之后被蔣門神算計,不得不血濺鴛鴦樓,殺了人之后,仍不忘寫上幾個大字殺人者,打虎武松也。 這樣的一個人,也無怪乎被自己的嫂子看上。 潘金蓮笑了笑,放下茶杯,手指繞著自己的頭發(fā),道:那個武二,前幾日因為兄長與人打架,一拳將人打倒,把他兄長嚇得半死,又是哭又是拽,讓他離開清河縣避難。 武松眼睛輕瞇,潘金蓮繼續(xù)道:只是被他打倒的那人啊,并沒有死。你說可笑不可笑?連人死沒死都不知道,便生拖硬拽讓自己的弟弟逃命,這個兄長,委實糊涂。 潘金蓮話音剛落,武松將手中茶杯重重一放,原本斂去冷意的眼,現(xiàn)在滿是威脅之意。 我不打女人,你走。 武松冷聲道。 潘金蓮笑彎了眼。 現(xiàn)在中二病的武松,傲嬌得有點可愛。 她若是個男子,這般說他兄長,只怕早就吃了他的拳頭。 可她偏偏不是男子,是個嬌嬌俏俏的女子,且又是一個不拘小節(jié)替天行道的女子,他若對她動手,那便失了道義。 潘金蓮將杯中水一飲而盡,身體微微前傾,對上武松冷峻的眉眼,道:景陽岡上有一只吃人的大蟲,專吃過路人,你若回清河縣,記得繞開景陽岡。 說完這句話,潘金蓮站起身,對著吃草的馬兒吹了口哨,馬兒聽到口哨聲,撒歡跑到茶館前。 武松漫不經(jīng)心瞧去,潘金蓮飛身上馬,烈紅的衣裳像是云朵著了火。 像是察覺了他的目光,她回眸一笑,道:我說的這個稀奇事,能否換一杯茶水喝? 許是陽光太刺眼,武松蹙眉收回目光。 山風(fēng)拂過,傳來少女大笑著縱馬而去的聲音。 聲音越來越遠,直至完全聽不見,武松慢慢飲著茶。 茶館恢復(fù)了剛才的熱鬧。 茶館的眾人七嘴八舌地說著潘金蓮,與剛才不同的是,少了幾分輕薄之意。 你說她去去哪? 你剛才沒聽到嗎?景陽岡有吃人的大蟲,以她的性格啊,多半是去殺大蟲了。 她一個女子,能殺得了大蟲嗎?。 武松眉頭微動,飲茶的動作頓了頓。 她厲害得很,或許能殺吧。 人與虎終究是不同的,能殺人不代表能殺虎,那大蟲又兇猛得很,很多獵戶結(jié)伴去除它,都被它給吃了。 午時已過,太陽慢慢向西方滑去,茶館里的灼熱之氣淡了幾分,武松放下茶杯,道:小二,結(jié)賬。 武松從袖口里摸出幾個錢,放在桌面上,走出茶館,瞇眼看向景陽岡的位置。 茶館里的人歇完了乏,三三兩兩踏上征程。 武松走在路上,不過幾日,便到了一個酒館,酒館外飄著旗子,上面寫著三碗不過岡。 武松大步走進去,叫了牛rou與酒。 店家給他斟完三杯便不再斟酒,武松把哨棒一放,店家又忙不迭斟酒。 一杯一杯又一杯,武松有了幾分醉意,借著醉意,武松道:這幾日都有什么人來過這里? 店家窺了他一眼,斟酌半晌,猶豫道:左不過是往來的過路人。 有一個過路人奇怪得很,是個極貌美的女子,來了我這兒只要酒吃。一連吃了幾日的酒,在我這兒住了好幾日,瞧上去心情似乎不大好,像是在等什么人。 武松看著碗里的酒。 臨近傍晚,酒水里映著落日彩霞,有幾分那人身上熱烈的紅的味道。 武松悶頭把酒喝完,低聲道:那人呢? 許是她等不來要等的人,昨夜她又吃醉了酒,一個人上景陽岡了。景陽岡有大蟲,她又是個弱質(zhì)女流,只怕這會兒早就葬身虎腹了。 武松面上一冷,將店家原本想說的他苦勸不住,可惜了那么好看的一張臉硬生生地嚇回了肚子里。 第111章 潘金蓮 去陽谷縣的,多半走這條路,一來路程近,二來沿途有歇腳梳洗的地方,不用搞得自己很是狼狽。 走這條路的行人多,他的客官也就多,每日絡(luò)繹不絕的,他照應(yīng)都照應(yīng)不過來,哪里會記得尋常路過的行人? 之所以對潘金蓮的印象深刻,因為這個時代的女子甚少有拋頭露面的。 大家閨秀講究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小家碧玉也極少出遠門,縱然出門,多是跟隨家人一起的,長長的帷幕從頭遮到腳,莫說模樣了,連身段都瞧不出來。 他在景陽岡開店這么久,還是第一次見獨自行走的少女。 那少女一身紅衣,嬌嬌俏俏,瞧上一眼,便叫人酥了身子。 客棧里的人都去瞧她,她也不惱,像是察覺不到旁人的目光一樣,大大方方點酒點菜,一個人往桌上一坐,開始自顧自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