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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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蜀舟頂著滿臉不耐去看了微子啟的傷。 顧蜀舟:“仙骨有一定的損傷,但沒什么大礙?!?/br> 楚微松了口氣。 顧蜀舟給微子啟上了藥之后就出去了,只留了楚微一人在房間。 外面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她坐在床邊伸手握著微子啟冰涼的手, 他是最畏寒的了,小漁村又冷,偏偏還沒有暖爐給他驅(qū)寒。 有那么一瞬間,楚微感覺自己像是回到了七歲那年的冬天,她娘抱著她將她塞進(jìn)狗洞的時候,拉住她的手也是這樣涼。 然后,她娘就死了。 這一次,她不想要他死。楚微喑啞著聲音低聲喃喃:“師傅……” 這一夜微子啟沒醒,楚微就在他旁邊不眠不休地守了一整夜。 第二天早上,楚天愛來敲了門,“……你先出來吃點(diǎn)東西吧?!彼粫r間對她不知道該用何種稱呼,醞釀半天都想不明白,索性直接不叫她的名字了。 里面久久沒有動靜,楚天愛以為她還是不愿出來,正想轉(zhuǎn)身離開,屋門卻從里面被拉開。 楚天愛對上楚微一雙疲憊的眼,她愣了愣,呆滯半秒后才問:“御禮真人醒了嗎?” 楚微搖頭,她走出門去,又將房門關(guān)上。早上的海風(fēng)著實(shí)也太冷了些。 “度索那邊有什么動靜嗎?”她一邊走一邊問楚天愛。 楚天愛搖頭:“早上顧公子去看了看,應(yīng)該還沒人過去。”她說完這句后,頓了頓又補(bǔ)充,“原本之前我跟御禮真人過來就是為探路,現(xiàn)下御禮真人還沒傳消息回去,修真界的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當(dāng)然,除了昭山。” 昭山一直是獨(dú)立于修真界之外的。 楚微微微頷首,“師傅若再不醒,恐怕那些人就該來了?!?/br> 今天出了太陽,楚微抬眼往度索方向看,被強(qiáng)烈的光線刺的睜不開眼來。 他們在漁村一直待了三天,三日后的早晨顧蜀舟將楚天愛跟楚微拉到一個房間,說:“度索來人了?!?/br> 周遭氣氛瞬間凝固,楚微頓時變了臉色。 “我?guī)煾禐槭裁葱巡贿^來?”楚微的視線緊逼顧蜀舟而去。 顧蜀舟冷冷地看她,“不知道!我若知道,還能讓他一直這么睡著嗎?現(xiàn)在度索已經(jīng)來人了,來的是洞真墟的人還是昭山的人還不清楚,但他們肯定會發(fā)現(xiàn)昭山雙劍的尸體,到時候,他們再找不到御禮師叔,無論是誰都會懷疑昭山雙劍是死在御禮師叔手中?!?/br> 楚微已然坐立難安,她將唇緊緊抿成一線,雙手緊攥成拳??v使她再不喜顧蜀舟,她也無法否認(rèn)顧蜀舟的說法是正確的。 大家都知道微子啟去了度索,然后昭山雙劍死了,微子啟又不見人,誰都會懷疑昭山雙劍是微子啟所殺。 眼下微子啟還在昏迷之中,當(dāng)真是百口莫辯! 三人皆陷入緊張的情緒之中,到了中午,楚天愛跟顧蜀舟坐在小漁村海邊看村民整理漁網(wǎng)的時候,海上搖來一艘小船,是清早出去打漁的周大叔。 周大叔將船舶靠岸,還沒來得及整理自己一天的收獲,便先跟岸邊的鄰居嚷嚷起來,“喂,你們今天猜我見到什么了!我見到修士了,是真的修士,可跟村頭那個只會念幾句屁用沒有的王瞎子不一樣?!?/br> “你不是出海打漁去了,你在哪看到的修士?” “就旁邊那個島上啊,前幾日我看那座島就有點(diǎn)玄玄乎乎的,今天果不其然就來了修士在那邊做法,還不止一個,好幾個,在山頭都快站滿了?!?/br> 顧蜀舟跟楚天愛聽在心里都是咯噔一下,兩人對視一眼后,楚天愛高聲問周大叔,“大叔,是什么做法?。磕切u上難不成是鬧鬼了?” 周大叔見楚天愛臉上是情真意切的疑惑,跟旁邊看他熱鬧的人完全不一樣,更是滔滔不絕起來,“看起來不像是鬧鬼,像是在找什么東西吧。我把船靠過去的時候,就聽到山頭上在念什么咒語,說什么骨頭……” 楚天愛狠狠掐住了自己的掌心。 “哦!就是神骨,他們在找那個神骨!” 這日頭并不烈,卻將楚天愛烤得暈眩起來。 她臉色凝重地朝顧蜀舟看去,“昭山……” “他們出手了?!鳖櫴裰蹟Q緊眉頭。 昭山堂而皇之地在度索山上開壇做法,尋找神骨,想來是對神骨勢在必得。 - 楚微坐在床邊看著微子啟,眼下顧蜀舟這個藥師查不出微子啟會昏迷不醒的原因,便就有可能是因?yàn)榛杳圆⒎鞘且驗(yàn)槭軅?,而是因?yàn)楣黹T。 她趕過去之前不知道微子啟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但總歸是跟那些花還有神骨逃不開干系。 “師傅……”楚微伸手在微子啟臉頰上輕撫而過,指尖細(xì)膩的觸感讓她心底發(fā)澀。 如果是鬼門……楚微突然想到當(dāng)日在鬼門之中的那一幕,當(dāng)日她的血滴在石臺上,微子啟才被紅花簇?fù)矶?。她的血,能是喚醒師傅的方法嗎?/br> 便是這樣想著,楚微心中已然開始搖擺,但她卻不敢貿(mào)然而動。如果她的血對師傅并無益處反倒害了師傅又當(dāng)如何? 就在她躊躇不定之時,外面突然響起急促的敲門聲。 “楚微,你在嗎?趕緊出來!”顧蜀舟將門板拍的啪啪響。 吵鬧聲讓楚微頭皮發(fā)麻,心中焦躁非常。她忍著脾氣抬手給顧蜀舟捂好被子,這才起身走出去。 將門一開,顧蜀舟就先將她從里面拉了出來。 “趕緊過來!” 楚微眉心緊蹙,“什么事?” 顧蜀舟將她拉到隔壁房間,楚天愛也在房間里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見到他們進(jìn)來了,楚天愛這才停下腳步,抿著唇朝他們看去。 楚微見她難得一臉凝重,心中也有了些不太好的預(yù)感。 “發(fā)生什么事了?”楚微再問。 楚天愛深吸了一口氣,出聲回道:“剛剛我們在海邊聽人說,度索山上來的人在開壇找神骨。” 楚微瞳仁微睜。 “想來此次來的應(yīng)是昭山上的人,神骨的事,應(yīng)是瞞不住,他們也不愿去瞞了。”楚天愛又道。 “此事處處透著奇怪,昭山先讓昭山雙劍來這里找神骨,明顯是不想為人所知,直接霸了神骨才算好,如今又這樣大張旗鼓。為了什么?”楚微眉間染上濃厚的疑惑之色。 顧蜀舟看她:“為了什么我們暫且不知,但我們唯一能肯定的是,危險馬上就要到了。整個修真界,沒有一個人能抵抗一句九天開的誘惑。” 這話落下,大家都沉默下來。 “所以我跟楚姑娘已經(jīng)商量好了,我會先將楚姑娘藏起來?!鳖櫴裰壅f出自己在來時的路上跟楚天愛商議好的事。 誰都想要神骨,若昭山上的人這一次找到了神骨還算好,可若是他們找不到,那他們自然而然就會將主意打到楚天愛身上。 顧蜀舟看向楚微,“昭山雙劍的事,你自行解決。但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若昭山找不到兇手,自會認(rèn)為他們是御禮師叔所殺,而到那時,御禮師叔如果還沒有醒來,他這輩子恐怕也醒不過來了,就算是修士,將近七天的不吃不喝,也能將人熬死。剛好就讓御禮師叔背鍋了,我們所有人都能干干凈凈地摘出來。你若念著我背御禮師叔出來的好,就在他要死之前給我一點(diǎn)他的血,指不定未來還真需要他的血去找到神骨?!?/br> 楚微猛地睜圓了眼睛朝顧蜀舟瞪過去,如獸類發(fā)現(xiàn)危險時的反應(yīng)。 楚天愛見這兩人又要吵起來了,趕緊出聲阻攔,“眼下并不是吵架的時候,若不想御禮真人有事,我們就要趕緊想想辦法讓他醒過來。” 她說完便盈盈地朝顧蜀舟看去,“熠欽,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在楚天愛面前,顧蜀舟總歸是沒了剛剛盛氣凌人般的氣焰,他柔和了眼眸朝她搖頭:“能想到的辦法我都用了,但師叔并沒有任何醒轉(zhuǎn)的樣子?!?/br> 他當(dāng)真是束手無策,否則也不至于直接讓楚天愛放棄這么一棵大樹不抱。 短時間的沉默之下,楚微渾身刺猬似的尖銳的針全都收縮了回去,她垂下眼睫,整個人被濃烈的自責(zé)與愧疚所籠罩。 若身旁站著的人是微子啟,她勢必會忍不住說上一句,幼時那些預(yù)言當(dāng)真不假,她便是個克星。然后就能換得微子啟溫聲細(xì)語的安慰,再不濟(jì)也會走到她身邊,什么都不說,便能撫平她心頭那些紛雜的懊惱念頭。 可微子啟不在身邊,她這次要克的人便就是微子啟。 “或者,我們再去鬼門看一看?”楚天愛看著楚微的表情,忍不住提議。 顧蜀舟當(dāng)時就斬釘截鐵地否定:“不行!” 楚微也抿著唇搖頭,在她沒搞清楚那些侍神花為何攻擊微子啟之前,她不會再讓微子啟進(jìn)鬼門,“顧蜀舟,你先帶她走吧。想來昭山上的人馬上就要找過來了?!?/br> 楚天愛臉上露出猶疑之色,“你要跟御禮真人留在這里?” “嗯。”楚微點(diǎn)頭,“我要最后搏一搏,你們先離開吧。”她說完抬眼看向楚天愛,她的目光極其復(fù)雜,含了太多難以言喻的東西,最終她僅用一句話表達(dá),“這次的事,多謝你?!?/br> 即便幼時她是因?yàn)槌鞇鄄疟怀曳艞?,可從前之事到底不是楚天愛的錯。習(xí)了佛修的楚天愛,善良而純粹??v使是她,都沒辦法將莫須有的罪名扣到楚天愛身上。 楚微說完便轉(zhuǎn)身走出房門。 楚天愛見她要走,還著急地想去攔她,顧蜀舟皺緊眉頭阻止了楚天愛的動作。 顧蜀舟看著楚微逆光而出的單薄背影,只感覺胸口憋悶,他見到楚微就這樣走了,只覺得不得勁,可他卻無法分析出其中的緣由。楚微要跟微子啟在這里等待昭山的審判與他何干?他本就不喜楚微,他這一生除了享樂之外,所要做的事不過就是保護(hù)楚天愛而已。 楚微,算什么? “別管她了。”顧蜀舟低聲開口,他喉頭滾動,強(qiáng)迫性地收回自己的視線,隨即說,“她既愿意,那便是她的事。眼下,我們還是先顧好自己吧。” 楚天愛有些受不了顧蜀舟這樣的說法,她將唇緊緊抿住,還想說什么,卻聽見顧蜀舟又說,“楚姑娘,你既習(xí)佛,就應(yīng)該明白,各人都有各人的命。” 楚天愛心中那些想法在頃刻之間便就偃旗息鼓。 是啊……各人,皆有各人的命。 第106章 醒轉(zhuǎn) 人心的交鋒,挖下的大坑 重新回到房間的楚微, 先靠在門板上看著躺在床上的微子啟,久久不動。 她心中有萬千的不甘與怨念,她現(xiàn)在很想讓巫瑤出來, 讓她問一問, 這就是所謂的神女待遇嗎?她身邊待她好的人,竟都紛紛不幸。 哪怕是強(qiáng)大如微子啟,也有莫名其妙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一天。 多么可笑的事。 偏偏這一次,不是她不認(rèn)輸,不服輸, 靠著滿心的堅韌就能重新站起來的事。 這一次, 她只能去賭。 去跟天賭, 去跟命賭。但她從來都贏不過這天,賭不過這命。 楚微挪步至微子啟的床邊, 她跪坐下來,雙手緊緊地握住微子啟的手, 她俯身將臉埋進(jìn)他的手背上。 時間在此刻靜止。 等到天邊日頭逐漸暗去,楚天愛來敲了一次她的門,跟她說了聲他們走了。 再等到星辰漫天, 小漁村里家家戶戶大門緊閉,黑夜里只偶爾能聽見幾聲細(xì)弱貓叫。 清冷的月光從窗臺邊爬進(jìn)屋內(nèi),照見坐在床邊的姑娘割開了自己的手腕, 鮮血如細(xì)線墜落在躺在床上的男人的唇邊, 將對方薄薄的唇染至血紅。 若她是神,那么,神就應(yīng)賜世人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