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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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背⒊雎?。 她盯著顧蜀舟搖頭否定,“我如果跟楊鷙他們同流合污,為什么還要來洞真墟?畢竟打開鬼門,只需要我一點血就夠了不是么?我完全可以自己去打開鬼門,然后拿到神骨。” 顧蜀舟跪在地上,沒被她這番話打亂陣腳,反倒笑了,“你來洞真墟,為的是御禮師叔。你想要神骨,光靠自己沒用,還得需要御禮師叔不是嗎?在度索鬼門之中,御禮師叔為什么會出事,不就是因為神骨么。如果當(dāng)時我沒有阻攔你,已經(jīng)靠御禮師叔的血取出度索鬼門里的神骨了。正是因為我知道了這些事,所以你才讓楊鷙對我跟天愛姑娘下手,抓走了我們,你就可以繼續(xù)騙人了?!?/br> 好一番顛倒黑白,卻還有理有據(jù)的話。 這話對不知內(nèi)情,只看表象的人來說,儼然就是一個完美真相。因為微子啟確實在度索出了事,而從度索回來的人,也只有她跟微子啟,顧蜀舟跟楚天愛確實不見了蹤跡。 “照你這樣說,我為什么不直接殺了你跟楚天愛?死人比活人更能保密不是嗎?”楚微眼里帶著嘲諷,“若你所說皆是事實真相,那你為何從我進門之后,連看我一眼都不敢?” 她是錯了,她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當(dāng)時在度索之中,沒直接殺了他跟楚天愛,非得要跟他們做買賣,她明明知道顧蜀舟不是什么言而有信的好人。 如今這毒蛇扭頭咬在她命脈上,可真是疼啊。 顧蜀舟深吸了口氣,他剛想去看楚微,跟楚微對峙,一道清冽冽的女聲就自門口傳了進來,“因為你并不能確定自己能拿到神骨。你必須留著我,留著我這個神女以防萬一,可以去幫你去拿神骨?!?/br> 楚微猛地回頭,就看到楚天愛提著裙角,跨過門檻走了進來。 楚微心底一顫,心中的不安感逐漸擴大,她覺得自己這一回可能真的逃不過。她怎么都沒想到楚天愛也會咬她一口。 楚天愛紅著眼,怒目看著她,仿佛她做了什么罪大惡極之事,“楚微,你真是好深的心機啊?!?/br> “楚天愛?!背⒀劢掭p顫,“你自幼習(xí)佛修,你的佛,知道你說謊嗎?” 楚天愛神色怔然,但只是一秒,楚天愛便凌厲了目光,她高聲質(zhì)問楚微:“你有什么資格說這種話,從始至終都在撒謊的人明明是你!你與楊鷙御少卿之輩同流合污,與他們同謀滅我楚家全族,為了神骨潛入洞真墟,你多狠的心腸,多厲害的心機,若非我與顧公子從楊鷙手中逃了出來,這天下,何人能知你的真面目竟是這樣的惡毒!” 昔日楚家全族的尸體仿佛橫陳在楚天愛眼前,那鮮紅的血在提醒楚天愛,不能心軟。當(dāng)時他們以一個因果擾亂了她的佛心,最后她才明白那分明是強詞奪理,佛家說慈悲,講善惡,她所行之事,不過是想給她那些無法瞑目的親人們一個交代。 憑什么作惡多端之人,還能好好地活著? 那些慘死之人,卻要被一群人拎出來翻舊賬,讓這些無關(guān)緊要之人對他們進行審判,看看他們該不該死! “楚微,當(dāng)年那些預(yù)言一句不假,你就是我們楚家的煞星!”楚天愛擲地有聲,眼底盡是對楚微的恨。 楚微將唇緊緊抿住,她心中已然麻木,覺得可笑,又覺得悲涼。 她不該回來,她明知在洞真墟等著她的,并不是什么好事。 楚微朝微子啟看去,他們隔得不遠(yuǎn),可他坐著,她站著,兩人之間卻像是隔著天塹。 微子啟也在看她,清冷的視線里看不出什么喜悲,可不知為何,她就是覺得,他是相信她的。 若她逃的話,利用神骨的力量,未必不能逃。 可若是逃走……坐在那一方的微子啟便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吧。到時候,她再也無法辯駁,所有人都會認(rèn)為她確實如顧蜀舟跟楚天愛說的這樣,她就是處心積慮混入洞真墟,她打開了鬼門,放出了百鬼。 楚微咬住下唇,在微子啟清冷的目光里,啪嗒一聲,雙膝跪地,她將背脊挺直,含著滿肚子的冤屈跟不甘為自己澄清:“我沒做過。顧蜀舟跟楚天愛是胡說,從始至終我都不知道什么是鬼門,什么是神骨,他們污蔑我。請掌門師叔為楚微做主?!?/br> 她雙手觸地,光潔的額頭磕在冰涼的地面上,磕出咚的一聲響,聽得人心底發(fā)顫。 磕完之后,她久久未起身。卻聽見一陣窸窣身,有人朝她走了過來,同她站到了一處,清冷的聲線響了起來。 微子啟站在她身側(cè),坦坦蕩蕩地同步榮華開口:“她沒做過。”篤定而認(rèn)真。 第122章 關(guān)押 師兄弟爭吵,與天下作對…… 楚微攥緊了手。 她心說, 夠了,已經(jīng)足夠了。至少她知道,這個人一直站在她身側(cè), 無理由地相信她, 那么她就覺得值得。 “御禮……”步榮華在上方叫了微子啟一聲,聲音里盡是無可奈何。 楚天愛睫羽上懸著淚珠,她朝微子啟看去,“御禮真人,你為何一定要護著楚微, 你明知道她已經(jīng)拿到幡冢山里的神骨, 你現(xiàn)在放過她, 是想讓她拿到所有的神骨嗎?你從前不也是佛修么,難道你看不到天下蒼生現(xiàn)如今已經(jīng)陷入了怎樣的險境?” 她是柔弱的, 說話的時候也慣常溫溫和和,聽著沒什么脾氣, 今次卻是擲地有聲,聲聲泣血,聽得人心頭微顫。 微子啟:“她若真與楊鷙他們同流, 就不會跟我回洞真墟?!?/br> 楚天愛氣息不平,她還想說話 ,微子啟卻先開了口打斷她:“楚姑娘, 口說無憑, 拿出證據(jù)比說多少話有用。” 楚天愛滿肚子的話被微子啟一句話給全部堵了回去,徹底偃旗息鼓。隔了好半晌之后,楚天愛才咬著下唇,哭笑著說:“原來兩個人證都不能作為證據(jù)?!?/br> 廳內(nèi)安靜下來,雙方都不再辯駁。 步榮華看了微子啟一眼, 沉默了片刻,才側(cè)開眼,沉聲開口:“先將楚微關(guān)起來。 ” “師兄! ” “御禮!”步榮華打斷微子啟剛剛剛開口要說的話,臉上的神色尤其沉重,“你相信她是不能替她作證的。” 步榮華望向微子啟,眉心緊鎖,而且……他知道微子啟有非救楚微不可的理由,他不能當(dāng)不知道。步榮華深吸了口氣,“帶下去?!彼f。 修士們面面相覷,怔愣了半晌,沒等到微子啟開口,才抓著楚微的胳膊,將她從地上抓了起來。 楚微抬眼便對上微子啟的視線,她看著師傅擰著眉,看上去有點兇,也難怪旁人不敢上來抓她。她想朝微子啟笑一笑,想安慰他,讓他相信自己,可嘴角勾了勾,實在沒揚出個漂亮笑容,反倒看著微子啟擔(dān)心她的模樣,鼻尖一澀,就哭喪起臉來,非得咬住下唇,才能止住要順勢而下的眼淚。 最后她什么都沒說就被帶了下去。 今日的天氣是極好的,春天到了,陽光下的暖風(fēng)吹得人心曠神怡,吹到楚微心頭只覺得好可惜。 春天,不能跟師傅一起賞花了。 待楚微被帶下去后,步榮華先讓楚天愛跟顧蜀舟走了,僅留著微子啟。 步榮華看著微子啟長長地嘆息,“御禮,不是我不幫楚微說話。” 微子啟看他,“師兄覺得我護住楚微有私心?!彼皇欠磫?,他是在陳述。 微子啟能感覺到剛剛步榮華跟他說話的時候有所保留,無需去想,便知道步榮華是如何揣測他的。 步榮華的心思被他戳穿了也不窘迫,反倒更坦然了些,“御禮,你不能怪我這樣去想。楚微的出現(xiàn)對你來說太重要了?!?/br> 微子啟突然就失去了所有想為自己辯解的心思,他藏在袖中的手捏緊又松開,最后只反問步榮華一句:“原來師兄就是這樣看我的?” 步榮華一怔:“沒有,不是,御禮……” “原來我是為了一己私欲,就可以棄天下人不顧的人。”微子啟自嘲一笑。 “不是,御禮我不是這個意思。”步榮華無可奈何地搓著手,他吞了口唾沫,想解釋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解釋,說自己不是這個意思,可他自己又是什么意思呢?他方才那話,他自己都覺得百口莫辯。干巴巴地說了這么一句后,步榮華又嘆氣說,“就算我相信你,昭山的人也不會相信。明日昭山的人就要到了,到時候……楚微定不會好過?!?/br> 微子啟眼神凜然,“昭山?” 步榮華點頭:“是?!?/br> 兩人一同沉默,步榮華不太敢去看微子啟了,他們都是從昭山出來的人,對昭山的行事做派皆是了如指掌。 “而且御禮,熠欽說楚微殺了昭山雙劍,據(jù)我得到的消息,昭山雙劍確實已經(jīng)遇害,所以就算楚微不是打開鬼門之人,楚微也……逃不過?!辈綐s華抬手扶額,更加不敢去看微子啟。 世人皆知昭山以一把澄明劍斷修真界是非黑白,昭山之劍殺伐果決,代表著正義與公平,可微子啟更清楚,昭山之劍,寧可錯殺也不放過的道理。 微子啟隔了半晌才抬起眼眸朝步榮華看去,眼神里是從未有過的決然與冷漠,他說:“原來師兄叫我盡快回來,就是想將小微快點交到昭山之人手中,不能讓他們等久了,是么?” 步榮華打翻了手邊的茶盞,他擺手否定,“不是,當(dāng)然不是,我叫你盡快回來,是想趕在昭山之人趕來之前想想其他的辦法?!?/br> “是嗎?” “御禮,師兄是什么樣的人,你應(yīng)該清楚的啊。”步榮華吞了口唾沫。 微子啟眸光微閃,“我想我并不清楚?!?/br> 步榮華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微子啟往后退了一步,“哪怕師兄你真的覺得我是別有用心護著小微,你也從來沒想過讓她為了我活下去。師傅當(dāng)年說的很對,師兄選錯了路,你才是最應(yīng)該學(xué)佛修的那個人?!?/br> 他說完這句話朝步榮華抱拳一拜,再不說其他話,轉(zhuǎn)身就大步離開。 “御禮,御禮!”步榮華胸膛劇烈起伏,他慘白了臉,盯著微子啟的背影痛心疾首地喃喃,“你,你怎么能這樣想師兄?!?/br> 他與微子啟是多少年的師兄弟情誼,微子啟怎能對他說出這樣一番話。 他從未想過要將昭山之人奉為座上賓,要將楚微直接送出去,他叫微子啟盡快回來,是真的為微子啟著急、擔(dān)憂,他也迫切的想知道一個真相。 因為他真的清楚地明白楚微對微子啟而言代表什么。 步榮華抬手重重地在桌上拍了一掌,剛剛打翻的茶盞濺出來的茶漬復(fù)又沾了他一手的黏膩濕濡。 微子啟走出正廳,待要往憶靈淵而去,卻看到顧蜀舟站在抽了新葉的青蔥柳樹下,顧蜀舟眼睛里盡是紅血絲,遙遙地朝微子啟望去,唇邊微張欲語些什么,可未發(fā)出聲響,便聽到楚天愛不知道從哪兒竄出來叫了一聲“顧公子”。 微子啟扭頭離開。 - 洞真墟的牢房跟沃洲那個拍賣場的牢房有點像,四周密不透光,有點潮濕,但勉強算得上干凈。 楚微進去之后沒受什么苦,畢竟步榮華都還沒交代什么,眼下她還是御禮真人唯一的徒弟,也無人敢對她動手。 楚微坐在枯草鋪就的冰涼地板上,從地上撿了根枯草扯拽著,心中有萬千感慨想要抒發(fā),卻不知能對誰言語。 仔細(xì)想來,她這段不足一年的經(jīng)歷還真是跌宕起伏,當(dāng)初在拜師大典上她是如何驚艷眾人,又是以何種姿態(tài)站在修真第一人身側(cè)的一幕幕仿佛還在昨日,今日她便就成了這階下囚。 才多久啊,難不成當(dāng)真是她不配擁有這樣的日子嗎? 楚微想著,回憶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感覺外面的日頭大抵已經(jīng)沉了下去,天該暗了,看白日里的天氣,今夜洞真墟應(yīng)當(dāng)有星星。 想到往日在憶靈淵,坐在桃林下嗅著桃香,賞著明月繁星的日子,好像是一場夢。 不知道未來她還有沒有機會再回到那樣安穩(wěn)的日子里去。 她想著便有些犯困,枕著身后冰涼的墻昏昏沉沉地睡過去,她偶爾像是回到了西邊荒漠,偶爾又像是回到了憶靈淵,之后好像又到了楊鷙的藥房里…… 她在夢境里跌宕起伏,游離了無數(shù)個場景,最終聽到了一道冷冰冰的女聲。 “楚微,楚微。” 楚微睜開眼,從夢境中回到現(xiàn)實,她隔著木欄看到了站在外面的楚天愛。 楚天愛披著件白色斗篷,蒼白著臉,看上去竟不比她這個被關(guān)在牢籠里的階下囚好過多少。 “楚微。”楚天愛叫她。 楚微扭了扭僵硬的脖子,給自己調(diào)整了個更舒適的睡姿,“楚大小姐來做什么?看笑話么?” 楚天愛抿緊了唇,“你不必對我有這樣大的敵意。” 楚微有些想笑,“我竟不知你是這樣的厚臉皮?!?nbsp;她半瞇著眼去看楚天愛,“我難道還要對陷害我的人以禮相待嗎?” 楚天愛往后退了兩步,她往后退了兩步,整個人像是陷進了巨大的痛苦之中,看得楚微都有些疑惑,不知道楚天愛這是要玩什么。 可待楚天愛深吸了口氣,閉眼再睜開,那雙清亮的眸子復(fù)又堅定起來,她看著楚微出聲開口,“楚微,你知不知道御禮真人為了你要與全天下作對了?” 楚微皺緊眉頭,她覺得楚天愛突然冒出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 “你知道與天下人作對是什么下場嗎?從前那些人能將他捧成修真第一人,敬著他,捧著他,以后也可以將他踩到腳下,貶低他,唾棄他!”楚天愛往前踏步,“你喜歡御禮真人不是嗎?你難道想看他那樣的人像是天神般的人被世人辱罵嗎?你愿意嗎?忍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