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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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總這樣,喜歡在黑暗中聞她。 她的衣裳被他弄濕了,貼在身上難受,便罵了他一句:“世子上輩子定是一只大狗。”狗才喜歡用鼻子聞人。 鐘允長這么大,從沒被人這樣罵過,臉色一沉,狠狠在江琇瑩頸側(cè)咬了一口,留下一圈紅色的牙印。 江琇瑩心里惦記著今日要回侯府看望母親,不敢與鐘允多鬧,怕鬧著鬧著鬧到床上去了,又要半天下不來床。 收拾妥當(dāng),兩人一塊往王府大門走去。 江琇瑩一邊走,伸手去抓鐘允的手,被他躲了過去,她也不惱,依舊開開心心的,指著院子里的梅花給他看。 她一直都是這樣,好像只要看著他,只要他在她眼前,只要她的手能抓到他碰到他,她就會滿心歡喜。如果看到不到,心里就會發(fā)慌,怕自己永遠(yuǎn)也見不著他了。 江琇瑩側(cè)過臉看著鐘允。 大冷的天,他身上只穿著一層不厚的月白色外衣,目光冷峻,腰背挺直,像孤山上落了一層雪的挺拔松柏。 方才她去抓他的手,觸到他的皮膚,像觸著一塊冰一般,不似活人。 回頭她得讓人給他做件夾棉嵌皮草的襖,領(lǐng)口袖口縫上一圈白色的狐貍絨毛,保暖又好看。 王府的馬車被江琇瑩改造了一番,座位上鋪著厚厚的羊毛墊子,中間放著一個烤火用的小爐子,點了淡淡梅花味的香薰。 一旁小桌上放著的點心是街面鋪子上的,每日要排上許久的隊才能買上。 鐘允上了馬車,環(huán)視一圈,似乎不愿被這奢侈腐化的生活同化,看了一眼歪在羊毛墊子上的江琇瑩,頗有氣節(jié)地坐在了側(cè)位的凳子上:“早知便不同你一車了?!?/br> 人不能過得太舒服,需時刻保持警惕、警醒,這樣才能活下去。 江琇瑩捏了塊甜糕吃,給鐘允也遞了一塊:“世子也吃點吧?!?/br> 鐘允不愛吃這些甜膩膩的食物,光是聞著味兒就已經(jīng)感到了不適。 江琇瑩有些不解:“世子從前不是很愛吃甜嗎,怎么最近幾日半點也不愿意沾了?” 鐘允皺了下眉,他從小就不愛吃甜,這件事不是什么秘密,整個王府的人,就連皇宮里的御廚都知道。 悅瑾就陪在馬車外面,聽見里頭的話,嚇了一跳。小姐弄錯了,愛吃甜的不是世子,是小姐從前喜歡的那個人。 悅瑾暗自祈禱,千萬不要被世子察覺出來什么才好。 馬車?yán)?,鐘允抬眸看著江琇瑩,她臉上的疑惑是真真切切的,她是真心認(rèn)為他愛吃甜的。 他看也沒看那塊甜糕。 從前常有世家貴女讓丫頭捧著重金問王府的下人買消息,問的全是關(guān)于他的喜好。 他原以為江琇瑩是個聰慧的,沒想她竟問人買了假消息,還這般自以為是地向他獻(xiàn)寶。 他這才知道,她竟很久之前就心儀他了,必然是在王府向侯府提親之前,不然以她世子妃的身份,想跟人打聽他的喜好,哪個下人敢說假話。 鐘允一向心冷,很難對人生出什么同情心,他一時竟覺得她有些可憐,下馬車時破天荒地把自己的手遞給了她。 江琇瑩一只手撩著裙擺,等著下人放小梯.子,她好下車。 眼前徒然出現(xiàn)一只手,骨節(jié)分明,手指修長,是她在王府時想抓沒抓到的那只手。 江琇瑩笑了笑,抓住鐘允的手。 他神色看起來有些勉為其難,手卻很穩(wěn),她基本沒用力,是被他半扶半抱著下來的。 侯府門口早有人在等,好些都是服侍過江琇瑩的,見小姐和姑爺這般恩愛,都很高興,忍不住小聲討論。 “姑爺對小姐真好,生怕小姐踩到裙擺,親自抱了下來。” “就是,別人家的姑爺哪有這樣寵著房里人的。” “小姐方才臉都紅了呢。” 這些話一字不漏地落在鐘允耳朵里,他甩開江琇瑩的手,大步跨進(jìn)門檻,與她拉開一兩米遠(yuǎn)的距離。 他不喜歡被人議論寵妻,認(rèn)為男人的名聲應(yīng)當(dāng)在戰(zhàn)場和朝堂上,怎能整日與女人黏在一起。 兩人進(jìn)了院子,突然一道劍光閃了過來,持劍的是江佑安,江琇瑩的嫡親哥哥。 江佑安下手穩(wěn)準(zhǔn)狠,刀尖直指鐘允的喉嚨,若不是鐘允反應(yīng)快,沒有人會懷疑,那劍真的會將他的脖子刺出來一個血窟窿。 鐘允接過趙安扔過來的劍,跟江佑安在院子里打了起來。 鐘允見招拆招,多是些防御招數(shù)。 江佑安則來勢洶洶,不知道還以為他要殺人。 江琇瑩在一旁看得心驚rou跳,忙道:“哥哥,你手上當(dāng)知道些輕重,別傷了世子?!?/br> 聽了江琇瑩的話,江佑安下手更狠了,逼得鐘允不得不出招。 江琇瑩知道自己這哥哥一向穩(wěn)重,若不是氣急了是不會用如此狠厲的招數(shù)與人動武的。 “姑姑,”一雙白嫩的小手扯了扯江琇瑩的裙擺,“父親說姑父讓姑姑傷心了,姑父不是好人?!?/br> 江琇瑩低頭,看見是哥哥的兒子,五歲的江璃兒,彎下腰將他抱了起來。 江琇瑩眼眶有點泛紅,哥哥定是聽說鐘允在洞房花燭夜扔下她跑出去的事,找他算賬了。 侯夫人聽見聲音,出來看見兒子和女婿打架,忙叫停,把江佑安好生教訓(xùn)了一頓。 江佑安收了劍,他任職御史臺大夫,負(fù)責(zé)糾察、彈劾官員、肅正綱紀(jì)。 要說公報私仇,天下哪里還有比這更趁手的職位。 鐘允再敢欺負(fù)他meimei,他就用彈劾的奏章把他活埋了,鬧他個不安生。 鐘允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裳,腿上突然一疼,低頭看見一個牙都沒長齊的奶娃娃在咬他,嘴邊還掛著一行口水。 江琇瑩忙過去把江璃兒抱起來,佯作嚴(yán)厲地教育自己的侄兒:“不能什么東西都啃,臟?!?/br> 鐘允聽著,總覺得自己那個溫柔嬌軟以他為尊的妻子在罵人。 這當(dāng)然是不可能的,她愛他尊他都還來不及。 侯夫人帶著江琇瑩往內(nèi)宅走,一邊悄悄叫人將侯府的心腹大夫請過來。 第4章 小箱子。 侯府花園小徑上,江琇瑩拉著母親的手,見母親氣色不錯,稍微放下心來:“母親身體怎么突然又不舒服了,大夫怎么說?” “沒什么大礙?!绷钟袂逭垇硇母勾蠓?,讓給江琇瑩看看。 江琇瑩不解:“女兒沒病,為何要看?” 林玉清早找好了說辭:“讓大夫幫你調(diào)理一下身體,沒準(zhǔn)明年這個時候母親就能抱上外孫了?!?/br> 她不敢將女兒腦子壞了認(rèn)錯人的事說出來,怕她承受不住,想著慢慢勸。 黎王府勢大,世子又對女兒有救命之恩。女兒卻把世子當(dāng)替身寄托,這事怎么都是她們江家不占理。 再說,女兒心中那人已經(jīng)死了,她又已經(jīng)嫁了人,當(dāng)下應(yīng)當(dāng)好好過日子才對。 大夫診治完,林玉清將人叫出去說話,把悅瑾也叫了出去,問了許多江琇瑩在王府的事兒。 悅瑾將自己在馬車外頭聽見的事跟大夫講了一遍。 大夫:“小姐的記憶開始出現(xiàn)紊亂,離清醒過來就不晚了,單看她自己愿不愿意了?!?/br> 林玉清:“那怎么叫愿意,怎么樣叫不愿意?” 大夫:“看小姐心里頭的感覺了,倘若她開心幸福,感覺生活很好,便不愿意醒來。倘若她被傷了心,下意識地會想逃離,這時最容易醒來?!?/br> “就像人都沉迷美夢,想逃離噩夢一般?!?/br> 大夫走后,林玉清氣道:“琇琇定是被那香雁氣著了,傷心了,才會記憶紊亂,似醒非醒?!?/br> 林玉清問江琇瑩跟鐘允的房里事,悅瑾紅著臉,支支吾吾地說不清楚,便叫了陪嫁婆子來。 婆子一五一十地匯報,連每次的時長都記了下來:“小姐跟世子和美圓滿,夫人不必?fù)?dān)心?!?/br> 林玉清又問了悅瑾關(guān)于香雁事件的細(xì)節(jié),她聽完,斟酌再三,還是決定在女兒清醒前先把真相告訴她。 林玉清回了房,好幾次想開口,一看到女兒的笑臉便不忍心了。 等下次吧,下次她一定說。 林玉清親自下廚給江琇瑩做她愛吃的點心,江琇瑩帶著悅瑾回了從前自己的閨房,從床底下來拖出來一個梨花木箱子。 箱子里是一疊厚厚的手稿冊子,上面是她花了好幾年的時間偷偷調(diào)制和記載下來的制作唇脂、胭脂的辦法和技巧,好些是她自創(chuàng)。 她平日里就喜歡給自己和身邊人化妝打扮,從小的理想是開一間胭脂鋪子??杉依锶瞬蛔?,說女子不應(yīng)當(dāng)拋頭露面,應(yīng)當(dāng)好好嫁人,相夫教子。 父親不讓她在園子里種做胭脂的花,也不許她在外面收,后來連她的零花錢也要管制了。 江琇瑩讓悅瑾將這一箱手稿藏在王府馬車上,回去時帶走。 悅瑾生怕被侯爺侯夫人發(fā)現(xiàn),打算偷偷從侯府后門溜出去。哪知,她剛一出臥房門,迎面就被人撞上了。 “我聽說二jiejie回來了,心中想念,過來看看?!?/br> 說話的是三姑娘江玉瑩,郭姨娘所出。侯府除了侯夫人,只有郭姨娘一個姨娘。 郭姨娘頗受侯爺喜愛,江玉瑩雖是庶女,吃穿用度上不比尋常人家的嫡女差,性子也被縱得囂張任性了些。 江玉瑩看了看悅瑾手上的梨花木箱子,箱子不大,應(yīng)當(dāng)是存放信件、文件之類的東西。 從前江琇瑩未嫁時,江玉瑩隱約知道一點,她這個高高在上的準(zhǔn)皇子妃嫡姐心中有其他男子。這箱子里說不定就是和那男子的書信來往,再看著悅瑾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她心里愈發(fā)肯定了。 江玉瑩對江琇瑩感到不恥,這種已經(jīng)成了婚還與其他男子私通的女人真是不知廉恥,她今日就要替天行道,解救黎王世子于水火之中。 是了,江玉瑩每回干壞事,都會給自己想一個冠冕堂皇的緣由。 江琇瑩不知道自己這個庶妹一臉正氣咬牙切齒的在想什么,有些無奈:“走吧,看看母親做了些什么好吃的?!?/br> 江玉瑩被好吃的三個字吸引了,她也想看看侯夫人做了些什么好吃的。 下午,鐘允來后院接江琇瑩回王府。 侯爺、侯夫人把他們送到大門口,吃飽喝足的江玉瑩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中了江琇瑩的計,把替天行道的正事給忘了。 江玉瑩終于在江琇瑩和鐘允上了馬車,逮著最后的機會說了出來:“馬夫可要小心些走,莫把我家二jiejie那寶貝梨花木箱子顛簸壞了?!?/br> 馬車上,鐘允抬眸看了江琇瑩一眼:“梨花木箱子?” 江琇瑩心知瞞不過去,將那箱子從坐墊下面的柜子里拿了出來,卻不給鐘允鑰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