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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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做了一夜的噩夢,一會夢見太子索命,一會夢見黎王,夢見那男嬰長成了一個巨大的怪物,死死掐著他的脖子,把他從龍椅上拽下來,扔進了萬丈懸崖。 皇帝從噩夢中醒來,當即讓孫元磊殺了胡海令,又連夜讓人偽造了江景越叛國通敵的書信。 要不是江景越和胡海令這兩個辦事不利的,怎么會有太子遺孤。 這些年,皇帝為了得到皇位,穩(wěn)固皇位,殘殺手足,陷害忠良一門,手上沾了無數(shù)鮮血,性格變得陰鷙敏感,疑神疑鬼,聽到有太子遺孤的存在,更是坐立不安,還犯了頭疼癥,周身籠罩著一股殺意。 皇帝吩咐道:“孫元磊,去調(diào)人,調(diào)三萬親兵到平京,守著皇城,把那天煞的太子遺孤給朕找出來,碎尸萬段!” 孫元磊領(lǐng)了命出去了。 皇帝在大殿里走來走去,嘴里念念有詞,太子遺孤,太子遺孤,二十三年前,那孩子今年應(yīng)該二十二三歲,會是誰? 鐘允,黎王的兒子鐘允,一定是他,一定是他! 他發(fā)現(xiàn)了黎王尸骨,太后又死了,他要來報仇了,他要來替他們家報仇了。 他竟然讓他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活了二十三年,皇帝氣得掀翻了眼前的案幾,等孫元磊調(diào)了兵來,他就讓人把黎王府包圍起來,一只蒼蠅也別想飛出去。 皇城的兵不是不夠,皇帝擔心鐘允要造反,以防萬一,還是多調(diào)些兵來才好。 鐘允并不在黎王府,他在一處秘密的宅子里,顧瑛、許玉龍、周義衡、陳啟等人都在這里,還有許多太子與顧大將軍的舊部。 鐘允、顧瑛和許玉龍不用說了,他們本來就是一個陣營的。 周義衡的目的是救江琇瑩和她的母親、兄長一家人。逼宮的事他不參與,那畢竟是鐘情的父親,另外,他會設(shè)法保下鐘情的母親。 陳啟的目的非常單純,救江琇瑩,在這側(cè)面上也算是助鐘允逼宮了,他早對當今朝廷不滿了。 狗皇帝整日疑神疑鬼,不是猜忌這個,就是暗殺那個,朝中但凡與他意見相左的大臣,他就疑心人家要造反,已經(jīng)暗中殺害了不少忠良將士和朝中治國棟梁之才,剩下的大部分人都是不堪重用的庸才,長此以往,大夏必亡。 陳啟一步一步登上禁軍副統(tǒng)領(lǐng)的職位,目的是報國,不是給狗皇帝當殘害忠良無辜的武器的。 上次春蒐,他原本并不想救皇帝,不得不出手的原因是,若皇帝突然駕崩,大皇子二皇子為了皇權(quán)兵刃相向,天下必然大亂,最可憐的還是老百姓。 如今不同了,鐘允是太子遺孤,是真正的天命之子,他攻進皇宮,奪回皇位,是天命所向,眾望所歸。 大皇子二皇子又根本不是鐘允的對手,不會發(fā)生大規(guī)模的戰(zhàn)爭,導(dǎo)致民不聊生。 陳啟跟鐘允約好了,等救了江琇瑩出來,他們是要公平競爭的,就算鐘允成了皇帝,也不能利用強權(quán)強搶她。 對此鐘允反問道:“我是那樣的人嗎?!?/br> 陳啟:“你不是嗎,以前你沒強行把她軟禁在王府?” 鐘允看了陳啟一眼:“你不懂?!?/br> 他就是再喜歡她,也不會再強迫她了,只要她喜歡,哪怕她對他說,她不想見到他,讓他滾得遠遠的,他一定滾開。頂多在她看不見地方看著她,還有他們的小柿子。 桌上放著一張皇宮的平面圖紙,鐘允制定了嚴密的行動計劃,他們將在明晚丑時攻進皇宮。 鐘允以太子遺孤之名起兵,帶人在最前陣沖入,周義衡殿后,陳啟在皇宮里呼應(yīng),另外派出兩隊最精銳的力量控制住大皇子和二皇子,魯永等人帶召集起來的顧家軍圍在皇宮外和平京城外,切斷皇帝調(diào)過來的援軍。 這些中,許多力量是前朝太子和顧家留給鐘允的,加上他的后期經(jīng)營和壯大,攻陷皇城并非登天的難事。 鐘允又叫了個人進來,正是之前替顧大將軍鳴冤的崔玉。 崔玉曾受過顧大將軍的救命之恩,無意間結(jié)識了一個教書先生,這先生醉酒后吐了實話,說自己特別擅長模仿別人的字跡,可以以假亂真到就連正主都分不清哪個是自己寫的,還說自己模仿過顧大將軍的字跡,事后差點又被滅口,僥幸逃出來,在江南隱名埋姓,當了教書先生。 崔玉當時一聽,猜測,這教書先生模仿造假的莫不是顧大將軍與敵國“來往”的書信。 他趁那教書先生睡著,在他房里搜了搜,搜到一份一模一樣的書信。是這位教書先生怕人殺他,仿了封一模一樣的,給自己留的后路,他若死了,有人會把這些書信揭發(fā)出來,作為顧大將軍沒有謀逆的證據(jù)。 鐘允已經(jīng)把那位教書先生抓來了。 鐘允對崔玉說:“明日你拿著這些書信,去街上給顧將軍鳴冤,哪兒人多去哪兒,務(wù)必讓全城的人都知道。我會派人暗中保護你,就是大理寺的人也近不了你的身?!?/br> 鐘允又叫人押了個人出來,這人是胡海令的手下,曾經(jīng)參與刺殺前朝太子、太子妃?;实墼跉⒑A畹臅r候,把當年那批參與刺殺行動的人全部殺了,這一個是鐘允讓人拼死截下來的。 鐘允:“崔玉給顧將軍鳴冤的同時,讓這個人透露前朝太子有遺孤在世的事實?!?/br> 許玉龍說道:“要不要我編一首順口溜,散布太子遺孤才是真正的天命之子,眾望所歸。這樣,等你殺了狗皇帝,稱帝更順理成章些。” 鐘允擺了下手:“不用,只需要透露有遺孤在世就可以了?!?/br> 許玉龍看了看鐘允,懷疑他是不是沒有稱帝的打算,可鐘允要是不稱帝,只能是大皇子、二皇子之一,狗皇帝本來就是想在兩人中間選一個繼承皇位的,豈不是便宜了那狗皇帝。 許玉龍沒有多問,他相信鐘允會有更好的打算。 不當皇帝其實也挺好的,不然后宮三千佳麗,個個貌美如花,光是每天想臨幸哪個都能想破頭。要是寵幸這個不寵幸那個,那個生氣了怎么辦。寵幸了那個又不能寵幸這個,這個傷心了怎么辦。 許玉龍心想,幸虧自己不是皇帝,選擇題太難做,不如一生一世一雙人。 許玉龍又看了看鐘允,心想,他應(yīng)該也是這么想的吧,從始至終,他想寵愛的只有那一個人。 江琇瑩此時被關(guān)在皇宮地牢里。 牢房在半地下,只有墻上的一扇小窗透進來一點光,空氣潮濕不堪,像一連下了半個月的雨。 江琇瑩揉了揉手腕上被鐐銬銬出來的紅痕,抬眸看了一眼窗戶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天空最遠處能看見一顆星星。 她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死得這么早。早知道三日后就是她的死期,她應(yīng)該把身后事都安排好。 江琇瑩躺在床上,看著那唯一一顆星星,想著心里的遺憾事,還沒來的及給周義衡和五公主準備新婚禮物,幸好她沒跟周義衡在一起,不然她肯定會連累他。 那間胭脂水粉鋪子八成會被查封,她的宅子也會被查封,可惜,里面還有很多錢,早知道這樣,她應(yīng)該把那些錢拿走,分給一些窮人,也好過充國庫,被貪官污吏貪污了強。 還有璃兒,他才剛滿六歲,他是最無辜的,皇帝竟然連一個小孩子都不肯放過。 想到這兒,江琇瑩心疼得要命,難過得直掉眼淚。 一只老鼠從墻角跑了過去,打翻了一個空碗,發(fā)出“砰”的一聲響,江琇瑩嚇了一跳,不斷往墻角里縮。 地牢陰冷得像冬天,沒有風(fēng),涼意也徹骨。江琇瑩覺得渾身發(fā)冷,在床上縮成一團,試圖讓自己暖和一點,墻角和床像冰塊一樣,并沒有讓她暖和上哪怕一點。 在這一片冰冷里,江琇瑩想起突然給太后守靈的最后那晚。 那天晚上也很冷,她睡著了,中間醒過一次,發(fā)現(xiàn)自己在鐘允懷里,大概是他的懷抱太暖和,她沒舍得出來,眼睛都沒睜就睡過去了。 現(xiàn)在回憶起來,當時額頭上那輕輕軟軟的癢意,大約是鐘允的嘴唇。 他怕弄醒她,吻得很小心。 江琇瑩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她渾身都冷,只有額頭這一小片是熱的,恰好是他嘴唇的形狀。 她睡不著,借著牢房外面的油燈和窗外那一點星光,抬眸時隱約看見床頭刻著一個字,大約是從前在這間牢房里住過的人刻的。 人在牢里等待宣判時,將死時,最想念的,最想刻下來的一定是他心中最深的執(zhí)念。 江琇瑩有點好奇,床頭被刻上去的會是誰的名字。 她用手摸了摸那個字的筆畫和形狀,摸出來的是一個“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