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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如同一段被打亂順序胡亂剪輯過的電影,沒有任何邏輯也失去先后順序的概念。 他眨了下干澀的眼,眼前靳青的身影清晰了不少,那些令人煩躁的龐雜影像頃刻間失去了它們的地位,因為混亂的電影中已經(jīng)出現(xiàn)最值得留戀和注意的主人公。 只是看著這個人焦躁混亂的心頓時就安靜了下來,沈隨扯出一個笑,等對方走過來后握住他放在床邊的手,冰涼的手心被熟悉的體溫暖熱,輕輕喚了他一句,“靳青?!?/br> 靳青知道他做完手術剛醒來需要時間恢復,只是輕聲問他,“頭現(xiàn)在疼嗎?” “不疼?!甭樗幍氖н€沒過去,痛覺被暫時切斷,只有一些昏沉和麻木。 沈隨專注地望著他,嘴唇動了動,又叫了聲他的名字,“靳青?!?/br> 他聲音不高,靳青沒聽清便低下頭靠近了些。 “你昨天在鄰市嗎?”沈隨問。 “沒有,我這幾日一直在陪你。”靳青彎著眼睛,對方看起來已經(jīng)慢慢想起了不少事情,只不過記憶還暫時在錯亂之中。 “那是我記錯了,”沈隨也揚起嘴角,聲音有些啞可是語氣溫和得不行,“那幾天你忙得都不回我的消息,也不說想我,原本還想罰你……說句好聽的,好可惜?!?/br> 靳青指腹在他手心輕蹭,“想聽什么?”自己肯定是愿意順著他的。 “你很久沒說喜歡我了?!闭f到這里沈隨輕皺了下眉,神情有些游離,自己反駁了這個說法,“你其實最近說過對嗎。”某幾個夜晚里靳青啞著嗓子眼眶微紅被哄著什么都肯說的畫面浮現(xiàn)出來。 還躺在病床上的沈隨身體僵硬了些。 本來還因為每次一想那幾段記憶就頭疼而不想去深思,這次倒不抵觸了,很認真地從龐大的碎片中找出那一片。 靳青和他想的不同,他只是記起自己前幾天在各地玩的時候還說過,“是啊,不過還可以再說一遍,最喜歡你?!?/br> 他余光看到桌上放著的折成玫瑰形狀的折紙,拿過來放到沈隨手上,“送給你?!?/br> 沈隨抬手打量了半天,努力辨別著這個形狀所代表的意思,“這是火炬?” “……嗯?!?/br> “折的很像?!币詾樽约翰碌秸_答案的沈隨沒忘記夸獎他。 “……”算了火炬就火炬吧。 很快布朗先生過來問了些有助于他們記錄數(shù)據(jù)的問題,沈隨精神已經(jīng)好了很多,很配合地回答了他。 布朗先生問完他之后又和家屬談話,“靳先生,您的丈夫手術過后需要一段時期的恢復,這期間會記混一些事情,您可以嘗試用語言幫助他回憶?!?/br> 靳青點頭,客氣地送他離開房間。 頭不那么暈了之后,沈隨靠著床坐了起來,又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床很大,坐這邊?!苯嘧诖策叺囊巫由喜环奖闼е?。 抱到人之后他闔上眼在頸邊深吸氣,搭在腰上的指節(jié)使了些力道。 棉質(zhì)的衣料上出現(xiàn)一點壓痕。 沈隨聲音低沉,緩慢地回憶著,“我們前些天去滑了雪?!?/br> “對,再之前呢?” “你陪我出差,去了分公司?!?/br> “記錯了,這是你失憶之前的事情,滑雪前是我的生日,還和你一起做了蛋糕?!?/br> “……我在廚房里親了你?!?/br> 靳青輕笑,“這你倒記得清楚,剛失憶時發(fā)生的事還能記起來嗎。” 沈隨想了很久,表情比之前嚴肅了很多,他像是怕人跑掉一樣摟得很緊,可是偏生又無比地克制,沒讓靳青產(chǎn)生一丁點的不適,“我當時對你說了很難聽的話,抱歉?!?/br> 沈隨現(xiàn)在都還能回想起來當時的心境。 在某些地方見過幾面還未熟悉起來的人急匆匆面帶焦急的推開病房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帶著他看不懂的溫柔。 沈隨知道他叫靳青,只是看著對方的臉就有瞬間的失神,隨即為了掩飾這種意料之外甚至根本不在自己考慮之中的驚艷,他所用的語氣差了不少,與之而來的那點悸動反倒被他拋在腦后。 這時再回想起來,就是自己無緣無故地和為他擔心的愛人發(fā)了脾氣,沈隨呼吸艱澀,神情懊惱又后悔。 “原諒你了?!苯嘈Σ[瞇地回頭親了他一口。 “之后我們……” 下一句話就在嘴邊,沈隨卻怎么都說不出來,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 他以為剛才已經(jīng)是最讓他接受不了的事情了,結果細想發(fā)現(xiàn)自己干的似乎還遠不止于此。 曾經(jīng)試圖提起離婚甚至連財產(chǎn)分割協(xié)議都準備好的沈隨:“……” 作者有話要說: 哈哈哈哈可喜可賀 晚上還有一章,么么 感謝在20201026 04:10:08~20201027 21:16:2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西有長庚東有昀、ZZZ 5瓶;星河嘻哈 3瓶;世風不日下民心依舊古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61章 添磚加瓦第六十一天 沈隨沉默的時間有些過長, 靳青被他抱在身前看不清他此時復雜的表情,還以為他是因為后面的片段暫時記不清楚。 喉結輕滑了幾下,沈隨攬在他腰上的手腕都緊繃得轉(zhuǎn)動艱難。 一直以來對方都是自己放在心上的人, 自從在一起后他連重話都不舍得說,誰能想到失憶之后都有勇氣提離婚了,如果當時靳青不是直接拒絕而是氣急之下答應了他的混蛋提議的話……沈隨眼底漸沉,把臉埋在懷里人的肩上,對方的領口就軟軟地蹭在自己耳邊, 失常的心跳很長一段時間都沒平復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