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晚上她來買半價水果,我第一次看見她這么
書迷正在閱讀:看上溫醫(yī)生(出軌,高h)、歡愉誘惑(兄弟3P)、戀上皇太子、隨時發(fā)sao體質(zhì)、雙生的愛、起落、白濁象牙塔、沈溪、人魚崽崽飼養(yǎng)APP、某D級人員的scp生活日記
男人的家里幾乎沒有什么家具,除了一張沙發(fā)、一套桌椅以及一張床外,再沒有別的東西了。譚溪站在空蕩的客廳中央,第一次覺得這種老式戶型也可以如此寬敞。 “你在這兒住了一個月?”譚溪皺眉,不可置信地看向?qū)Ψ健?/br> 她不是不相信譚鳴不能吃苦,再難挨的日子也過來了,她只是想不通,明明在海市那么好的條件,為什么要把自己丟進這里的垃圾場。 男人不置可否,從陽臺上撿起她的那片內(nèi)衣走回來。 “喏?!彼麚P了揚下巴,滴水的胸罩回到了她手里,譚溪沒有再呆下去的理由了。 “就……沒有什么要和我說的嗎?” “說什么?” 他逆光,夕陽在他身后暈出來金光。是漂亮的神袛降世嗎,帶著她走出淤泥,血rou滋養(yǎng)著她長大。她沒有家,譚鳴花了五年給她憑空造出來一個家,在那個家里他們相愛、接吻,是抵死糾纏的罌粟,兩個人手牽著手誰都不松開,沒有走丟的小孩,也沒有迷路的愛人。 “何姨給我打過電話了?!彼f,“你沒有什么要解釋的嗎?” 譚鳴擦頭發(fā)的動作一頓,目光垂落下來,像羽毛一樣落在她身上。 “沒有。”他轉(zhuǎn)身,接了杯溫水,“沒有什么好說的?!?/br> 神袛…… 去他媽的神袛,屁都不是! “為什么不告訴我?你不去作證是因為害怕我被送去醫(yī)院,沒有看我是因為奶奶威脅你,還有那封信……”譚溪的腦子炸開了,一股火從胸口躥出來,像她親手點燃的房子一樣熊熊燃燒。七年,別人的愛情都像叁月的陽光,偏偏她的愛要疼要痛,要變成地球爆炸迸射的巖漿,燒焦皮rou骨頭。 譚鳴被她一句問話推一把地撞在墻上,杯子里的水全灑了出來。女人扯著睡衣胸襟,指甲在上面抓出來勾絲的劃痕。她個子不高,看著他要仰頭,仰著頭淚水就流不下來,全包在發(fā)紅的眼眶里。 “那封信,如果不是何姨告訴我,你是不是也要當做不知道……”她咬著牙,“那是我一筆一劃寫出來的信,被掉包的事實憑什么不告訴我?叁年,你不來看我,你知道我花了多大的勇氣才敢給你寫信嗎?你讓我覺得自己是個笑話……哥,信里說等到見面的時候我還要說我愛你,你沒有來,我所有的期待都是個可悲的笑話……” 沉默。 沉默是一條在時間上緩慢爬行的毛蟲,沒能蛹化成漂亮的蝴蝶,而是隨著時間的流逝變成了枯槁。愛在沉默的時候就被掏空了,像死去的毛蟲一樣,只剩下一張干癟的皮。 “那封信無所謂了。”譚鳴的目光落進她眼里,她不能夠從中看出來一點悲喜。男人輕緩地把她扯住衣襟的手拿下來,手心包著手背?!笆聭B(tài)發(fā)展到現(xiàn)在,被掉包的信也變成真的了。你恨我,又獨自跑到臨城來……哪一句話不是事實呢?” 譚溪哽然,一時間說不出反駁的話。 “那八年前,你在法院門口丟下我,為什么不提前告訴我你的計劃呢?”被握住的手攥成了拳頭,指甲扣進rou里,傳來了叁道痛感,她知道剩下的那個指甲一定是陷進譚鳴的手上了。 “我沒有計劃?!弊T鳴的目光突然落空,像是在回憶過去的事情,聲音平靜無瀾,“我當時沒有什么計劃,只是想著不要讓你接受電擊治療,于是就這樣做了。變故來得太匆忙,每一步都是試探,不知道哪一步走錯了可能就全盤皆輸?!?/br> “那后來呢?出獄了以后你還是不說,你就是不相信我。你的計劃可以和瞿曦說,為什么不和我說?” 譚溪覺得無力,男人的每一句話她都沒有辦法反駁,那就是他會做的事情,自認為保護了一切,卻從來沒有考慮過她的悲喜。 “為什么不能像小時候那樣,告訴我一年后會來接我……明明可以告訴我,七年里你不曾放棄。在沒有任何期待的日子里,哪怕有一句話,也足夠我支撐下去。” 對不起。 夕陽要沉下去了,她哥的影子被拖的斜長,像一具無力的尸體,被余暉斬斷了頭顱后隨意丟棄。譚溪瞥見了垃圾桶里的木牌,彎腰拿了出來,看見了上面的名字。她笑,你看,你從來不顧我的感受,如果我愛單秋陽,你也要親手把這段感情掐死嗎?像掐死愛你的我一樣,再扼殺我一次嗎? 他沉默了良久,張開嘴,“對不起?!?/br> “沒什么好對不起的?!弊T溪伸手抹了一下鼻子,“你就是不相信我。你可以和瞿曦設(shè)計離婚的計劃,卻不肯對我透漏半分,無非是怕我壞事,怕我像當年……爸爸死的時候那樣,變成一個不穩(wěn)定的因素。你從來都沒相信過我,爸爸是自己鉆進衣柜里去的,你覺得是我綁架了他。你從一開始就認定我是個瘋子,你那樣小心翼翼的人,怎么能和瘋子共事呢?” “停下,不要再說了……譚溪……” 想明白后就不遺憾了,之前何姨和她打電話的時候她還覺得,如果當初的誤會能夠解開就好了,或許不至于淪為現(xiàn)在的樣子。人是突然開竅的,譚溪和他說話的時候突然就理清了對方的心思。 譚鳴和她不是錯過,而是從一開始就錯了。信也好,沒能來及的告別和坦白也好,哪怕他早有準備來迎接這七年,也未必會告訴她自己的計劃。 譚鳴閉了眼,復又睜開,目光像被揉皺的紙丟棄在地上,“你總是不聽話?!?/br> 她哥弓著腰,她只能看見一個彎下來的背,和一個被抓住頭發(fā)的頭頂。 “從小我讓你做的事情,你從來不聽我的……不要自殘,不要去找譚金明,沒有一件事情你是聽話的。譚溪,你人在監(jiān)獄里,病歷在醫(yī)院里,走一步錯路就沒有前路的日子,你讓我怎么敢去冒險?!?/br> 那就沒什么好說的了。 根本就不是誤會而錯過了八年、五年,她不必為那封沒有送達的信感到抱歉,甚至都感覺不到悲傷,只是有種被握住脊椎的宿命感——因為是他們,是他和她,再來一次還是會重蹈覆轍。 夕陽落下去了,影子走到了盡頭。她想起來她爸死之前說的話,愛她太累了,那顆愛她的疲憊的心,已經(jīng)快要無法跳動了。 “那為什么又要來找我呢?我都說過了不愛你了,你也覺得無論是誤會還是事實,走到現(xiàn)在都沒有了意義……為什么又來打擾我的生活了呢?” “不甘心?!彼ь^,她一愣,那句話又重復了一遍,“譚溪,我愛你……我不甘心。” 除了在外貌上的相似,她哥偶爾也會在其他方面讓她覺得,他們是一個娘胎里出來的崽。 心里有火星子跳動了一下,像埋沒在煙灰缸里的煙頭,沒完全滅掉的火在灰燼里跳了一下。噗通,噗通——譚金明猜錯了,她哥不是累了就停下、燙了就放手。 “不甘心又能怎么樣呢?”譚溪抿了一下嘴,看著男人蒙灰的身影。握住的這把炭把他燒焦了,她還能讓它脫去外面黑色的殼、露出來艷紅的心,她還能讓它燒得再痛一點。 “不能怎么樣?!彼缧Φ煤苈淠?,揉了揉眉頭,抬起臉時又恢復了往日里淡漠的神情,“你還要跑么,再往南走?” 頓了頓,他從牙縫里擠出來幾個近乎小心翼翼的字,“還是……我們一起回家,回那個出租屋里去。” 渴求了十幾年的“我、愛、你”,就這樣在一個清醒的傍晚、在一次無疾而終的吵架中到來了,怎么想都覺得有些荒唐。以前她執(zhí)拗于這句話,得到后卻又覺得寡淡無味,愛不是因為這句話就變得更加堅硬或者正確,有沒有都無所謂,說之前她哥愛她,帶她看末日電影,不分日夜交頸纏綿。 我愛你,除了老去的日子和年復一年頹然又無望的心,譚鳴依舊愛她。 “再說吧?!彼读艘幌伦旖牵瑥澭鼜睦t里把那塊木牌撿起來,“我要把它還到寺廟里去?!彼男乓埠?,單秋陽的木牌也好,沒有任何一份心意可以被糟蹋。 門關(guān)上了,她哥的身影依舊在沙發(fā)上。譚溪握著木牌背對著屋門站了兩秒,突然捂住嘴一握拳,差一點就跳起來了,路過的鄰居用奇怪的眼神看她,她回看,笑得含苞待放。 “你認識這戶人嗎?”鄰居皺眉,和她一起上樓,“昨天半夜一點我老公回來,看他就守在你家門口……怪嚇人的,你小心點?!?/br> “嗯,謝謝阿姨?!弊T溪笑,“他要是再sao擾我,我就去報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