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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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可惜了?!彼螢檎f罷眼落到韓城身板上,這一身錚錚鐵骨若是不用多可惜?看看自己這些齷齪想法。嚴(yán)寒與宋為相處幾十再,自然聽得懂宋為的言外之意,大笑出聲:“宋大將軍這心cao的,韓將軍自有解決的法子?!?/br> 行軍打仗之人葷話常有,韓城這會兒反應(yīng)了過來,臉紅了。 “瞧瞧,韓將軍臉紅了?!眹?yán)寒不怕事兒大,朝荀良擠擠眼。 待歇過片刻,又推演兩輪。到天黑之時,再來一頓酒。 宰了頭羊,幾人守著篝火喝了起來。宋為大將軍喝了兩杯便放下:“內(nèi)人管的嚴(yán),多喝回去不讓進(jìn)門?!彼_拔到哪兒,他的妻子便帶著孩子跟到哪兒,十幾載不曾斷過。是一對神仙眷侶,是以宋為倒是不怕旁人說他懼內(nèi)。 他封了杯,荀良也忙跟著封杯:“我也不喝了,夫人剛回來,還未得著空好好說會兒子話,今兒回去得好生談上一談?!?/br> 只剩嚴(yán)寒和韓城,二人互看一眼,亦封了杯:“待凱旋歸來之時,痛飲三日。” 荀良起身問宋為:“今日去給太上皇請安嗎?” 宋為搖頭道:“這會兒太晚了,明兒一早去給太上皇請安。說道太上皇,這回來隴原打算待多久?” “前日聽內(nèi)人說過一嘴,說是要待個一年半載。此事隴原城里人都不知曉,太后愛玩,圖自在,不許走漏風(fēng)聲。”荀良答道。 “不外頭尋個宅子住?” “太后中意荀府小門小院兒,加之眼下只有三女尚未出嫁,亦清凈?!?/br> 荀叁這一年來變得寡言,對姻親大事亦不上心,上門提親之人都被她趕了出去。這幾日景柯舒月住到府上,她比從前好些。 幾人打馬回城,到了城中已是夜深,各自回了府。 荀良回府之時,府中人都歇下了。于是他輕手輕腳回了房,見荀夫人正在梳頭,便搓搓手將寒氣驅(qū)了上前拿過她的梳子:“為夫來?!?/br> 荀夫人笑著看他一眼,任他折騰。待梳了頭荀良又彎身抱起她朝床上去:“今日飲的少,心里惦記著呢!” 荀夫人自然知曉他所言何事,臉一紅:“多大年紀(jì)了,還這般輕佻!” “與你活到老輕佻到老?!?/br> 二人鬧了一回方抱著說話,荀夫人的手枕在荀良肩膀,嘆了口氣說道:“這回去京城,發(fā)覺了一件事,讓我心中難受許久?!?/br> “哦?”荀良圓睜著眼:“何事?” “你可知肆兒與韓城之事?” “他二人能有何事?肆兒像個野小子,什么都不懂?!避魉僚c韓城玩的好,是眾人皆知之事。從前荀良倒是有心要他二人湊上一湊,韓城是他領(lǐng)回來的,知根知底,又是少年將軍,又與荀肆要好,當(dāng)時覺著若是二人湊到一處興許不錯。 “肆兒心中有韓城,韓城心里也有他。若不是那道折子下來,這會兒二人應(yīng)當(dāng)在議親了?!避鞣蛉讼肫疖魉恋目?,這會兒又落淚了:“臨行前勸她許久,要她放下,也不知放不放得下?” “還有這等事?”荀良思索韓城今日所言,若荀夫人所言是真,他竟是做好了不成親的打算了嗎? “有的。你是沒看到,二人寥寥幾眼,那眼中都是苦?!避鞣蛉四搜蹨I。 “那皇上呢?可知曉此事?待肆兒如何?” “皇上應(yīng)當(dāng)是不知曉的。他脾性好,為人處世周到謙和,亦是個好的。對待肆兒倒是有耐心,由著她胡鬧,也不急,有時還陪著她胡鬧。我看著皇上倒是對肆兒動了些情,可肆兒又說他原本就如此,待從前那位更好?!?/br> “肆兒之事慢慢再議,這叁兒…”荀將軍長嘆一聲,將這幾月之事與荀夫人細(xì)細(xì)說了,荀叁心高,而今是瞧不上尋常人家的男子了。來了幾個媒婆,都被她冷言打發(fā)走了。 “你說…叁兒與韓城…”荀夫人不知為何,突然動了這個念頭。 “城兒倔著呢!叁兒心氣兒又高,看機緣吧!咱不能把不相干之人硬往一處擰?!?/br> 二人直說道深夜。 韓城卻睡不著。 在床上輾轉(zhuǎn),手中捏著那顆牙,又念起荀肆。今日宋為問他成親的打算,他所言皆實。他不能成親,他心中有荀肆,若是成了親,對其他女子不公。荀肆在宮中不好過,韓城要護(hù)好這西北,亦要一輩子護(hù)好她,只要他在,他便不許旁人看荀肆不起。 韓城要做荀肆的后盾。 這樣思量許久方漸漸入睡,夢中又是荀肆那聲脆生生的韓城哥哥,喚的他心頭一酸。抱不得碰不得看不得的荀肆! 第二日睜了眼,打馬去營地,路過學(xué)堂聽到里頭朗朗讀書聲,教書的是個女夫子。隴原沒有女夫子,韓城擔(dān)心又混進(jìn)細(xì)作,于是拴了馬去看。哪里是什么細(xì)作?是那個引歌。她倒是好命,才來隴原幾日便尋到了這樣的好營生。韓城有時會覺得上天不公,為何引歌命這樣好,遇到了荀家和自己,逃出了青樓,換得一個自由身。而荀肆卻還是要在那個宮中,從此哪兒都不能去了。 引歌回身看到韓城站在窗外,隴原四月微風(fēng)撫柳,襯的他沒有那樣可怖。 引歌因為他有事,是以給娃娃們留了功課,便出來給他請安:“給韓將軍行禮?!?/br> “不必?!表n城指指里頭:“何時來這里做先生的?受何人所聘?” 引歌見他問這個,便將尹先生要她教書之事粗略說了,而后問韓城:“可有不妥?”她擔(dān)憂自己賤籍在身,會誤了這些孩子。 “并無不妥。回頭要尹先生去衙門,將學(xué)堂多了一名先生之事記個檔,他日若有人問起,也算名正言順;令,你平日在這里教書,這條街看的清楚,平日多仔細(xì)外頭,若是過往有可疑之人,便去衙門報官。” “韓將軍所知的可疑之人是?” “城里未見過,東張西望,四處打聽,心懷不軌之人?!?/br> “是?!币璩飞?。 韓城說過了話便去牽馬,走了幾步又回身過來:“朝廷正在逐批次取消賤籍。你的事亦跟衙門打招呼,問清楚何時能到你?若是脫了這個賤籍,他日你嫁人或謀生,都更容易些?!?/br> 引歌眼眶一紅:“竟還有這等事?” “是,皇后宅心仁厚,救了你后與皇上提起賤籍之事。” “謝皇后。” “你謝她她又看不到,往后只管好好做人,別走歪路,切勿浪費她一番好意?!?/br> “是。” 引歌由衷感激,自然聽不出韓城的話外之意。韓城要她好好做人,別走歪路,事實上在韓城心中,她是那亦走上歪路之人。引歌原本以為自己這一生就這樣完了,哪成想遇到皇后這個貴人。只在離京之時匆匆一瞥的荀肆成了引歌心中不可褻瀆之人。 ======== 徽州的雨下了三日。 荀肆實在在客棧待不住,便拉了云澹出門賞雨。二人共撐一把油紙傘,荀肆見雨落在肩頭便哎呦呦一聲,朝云澹懷中靠,賴皮一樣。 “想去哪兒賞雨?”云澹將她攬進(jìn),手握住她渾圓肩膀,避免她淋雨。 “去后街。今兒一早聽店主說后街有好些有意思的鋪子,咱們?nèi)ス涔洌I些小玩意兒,再去吃一頓臭鱖魚,在尋家茶鋪吃茶…” “你倒是安排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痹棋R娝┼┎恍?,知曉她這兩日憋壞了:“今兒不談?wù)拢駜褐慌隳?。?/br> 雨打在青石板路上,難免濕滑。荀肆由此更加放肆,整個人掛到了云澹胳膊上,一點力氣不肯用。云澹叫苦:“娘子這一身重量掛到為夫身上,著實有些吃不消?!?/br> 荀肆嗤嗤笑出聲。 街上三三兩兩行人,聽到笑聲不禁側(cè)目。這一側(cè)目,看到傘下一個出塵公子,一身貴氣難掩,加之生的好,教人拔不出眼。再看那身旁攬著的女子,長的倒是好看,只可惜身上落了一層rou膘?;罩荻嘈∏膳樱魉吝@樣塊兒頭之人在徽州鐵定不好嫁。也不知這女子是如何嫁給這男子的?心中直道可惜。 旁人如何想的荀肆自然不知,拉著云澹進(jìn)了一家鋪子。 看中了一些小玩意兒,嚷著要買。云澹自然買給她,還問她:“還需置辦些旁的嗎?” 荀肆手指又指出去,要那祭紅瓷花瓶:“這個好看?!?/br> 云澹一瞧,嘿,別看自己這位皇后平日里胸?zé)o半點墨,眼光倒是刁鉆,那紅釉燒的通透飽滿,是比其他瓶子好看一些,遂叫掌柜的包了。 那掌柜的今日開了個大張,心緒極佳,對荀肆說道:“這位姑娘看起來就是好命之人,嫁了這樣一位好相公?!?/br> 荀肆笑盈盈望著云澹:“是相公挑的我?!钡故俏创蛘N語,屬實是云澹挑的她。那店主卻是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一般,這女子即便看著有福氣,但外形上與那男子屬實不夠般配。好在是生意人,急急住了口,一句多余的話未說。 荀肆拉了云澹向外走,過了片刻想起那包好的祭紅瓷花瓶忘記拿,又翻身回去,聽那老板說:“那女子想必家世極好,不然以那身形想嫁一位這樣的相公,屬實是不能?!?/br> 這話可不好聽,云澹臉沉下來。 荀肆見他氣了,手忙牽著他:“以皇權(quán)壓人可不行?!币棋Vv理。 云?;⒅槻蛔雎暎魉撩o正紅遞眼色要她進(jìn)門取花瓶,自己則攬著云澹手臂去尋吃的。那店家的話著實不好聽,若是在從前,荀肆鐵定進(jìn)門與他理論,但今日細(xì)細(xì)思量,覺得人家并未說錯,自己的確與云??粗淮蟀闩?。 抬眼看看那位,還在生氣呢!拉起他的手到臉上:“來,您捏捏,解解氣?!?/br> 云澹被她逗笑,輕捏她的小臉兒:“你為何不氣?” “臣妾屬實是比旁人圓潤許多。這事兒咱們得有一說一,那掌柜的沒說錯,是以咱們不能怪人家。要怪,就怪臣妾自己這一身rou膘?!?/br> …“你不許妄自菲薄?!?/br> 荀肆看他一眼,心道他平白無故受了這樣的委屈,還不許自己妄自菲薄,這個男子是真的傻,傻透了。四下瞧瞧,空無一人,便踮起腳尖在他頰邊輕輕一吻:“臣妾想輕減些,變成一個與皇上相配之人?!?/br> 細(xì)雨落在油紙傘上,輕輕柔柔;眼前的女子仰著臉兒,唇邊帶著笑呢,那聲音聽起來很小,卻是認(rèn)真的。這是守得云開見月明了嗎? “而今已足夠相配,與輕減與否并無關(guān)聯(lián)?!?/br> “不?!避魉翐u頭:“輕減些好看。”頭靠在云澹懷中蹭了蹭。 徽州竟能讓堅強的肆小姐變得柔情蜜意。 荀肆說要輕減那可不是鬧著玩的。 傍晚在街上尋了家鋪子,要了幾樣菜。荀肆只動了兩口徽州石雞便落了筷,云澹見她如此忙問道:“不合胃口?” “臣妾打今兒起發(fā)奮啦!” “發(fā)奮做什么?” “發(fā)奮做個清瘦美人?!避魉烈槐菊?jīng),對著虎皮毛豆腐、屯溪醉蟹和臭鱖魚咽了口水。 “好好的做什么清瘦美人?”云澹忍俊不禁:“不饞?”筷頭挑起一塊兒魚rou放進(jìn)口中,慢慢嚼了:“嗯~~美味。宮里的御廚可做不出這等滋味兒來?!?/br> 荀肆撇過臉去:“說不吃就不吃?!?/br> “為夫覺著眼下挺好,萬一碰到個災(zāi)年,我的娘子能比旁人多頂些時日…”云澹逗她,而后了夾一塊兒魚rou送到她唇邊,筷子朝上抬了抬:“命你吃下這口。” 都以皇權(quán)壓人了,能不吃么?張了一小口吃下,這才想起他未換筷子,想出言提醒,卻見他毫不在意的繼續(xù)用飯:“哪有那么多講究?吃你嘴之時可未想過這些?!痹棋U媸切郧榇笞?,這些不成體統(tǒng)的話張口就來,饒是荀肆都紅了臉兒。好在是在包間里頭,不然不知要被多少人笑了去。 用了這一口后再不肯張嘴了:“哪怕您說不吃就要咔嚓了臣妾,臣妾也是萬萬不會吃了?!贝罅x凜然。 云澹沒得辦法,笑著搖了搖頭,他本就對吃沒什么念想,與荀肆一同用飯好歹能多用一些。而今荀肆不吃了,他亦吃不下了。 二人又尋了家茶鋪,要了毛峰茶,蘭香沁口,茶香濃郁厚重,與這如絲細(xì)雨相得益彰,品茶聽雨,好不愜意。云澹想起從前思喬皇后說自己:“人呢,就是那樣好的一個人,獨獨少了些情趣?!睆那霸棋2欢@情趣究竟為何物,而今與荀肆一起,碰到一個更不懂情趣的,倒生生的將自己逼出了一些情趣。 荀肆貪戀那茶香,又要了果香毛峰,與那蘭香回甘不同。這會兒倒是起了研磨一番的心思,暗暗兩相比對,口中直呼好茶。 云澹見眼前這個陷在茶中,眼都不抬,哀嘆一聲,伸腿踢了她一腳:“茶好我好?” …… 這什么話?喝著茶呢,問出這么一句,讓不讓人活?荀肆愣神一瞬,忙答一句:“您好您好。” 云澹見她那憨直神態(tài)頗為逗趣,忍不住又踢她一腳:“餓不餓?” 荀肆搖頭:“不餓不餓,喝飽了?!?/br> 她今日進(jìn)食少,傍晚又飲了那些茶,這下好了,入了夜上了床,聽到自己擂鼓般的心跳。手腳一點力氣沒有,拉著云澹的手差點哭出聲音:“皇上,臣妾頭暈惡心心慌,臣妾是不是中毒了?臣妾怕是要死了?!彼技按耍故菃鑶杩蘖似饋?。 云澹被她嚇壞了,忙起身抱著她安慰:“朕瞧你臉色好好的,哪里就中毒了?莫急,宣太醫(yī)?!鳖澲曅穗S行太醫(yī),明明坐在床邊,卻早已被荀肆嚇的魂飛魄散,腦中將今日種種都過了一遍,并未有異。太醫(yī)來了慌忙把脈,過了許久,似是不可置信一般,又換了另一只手。又過許久,嘴角動了動,寫了方子。云澹拿了方子一瞧,方子上赫然寫著:徽墨酥、芙蓉糕,以為太醫(yī)在玩鬧,剛要發(fā)火,見太醫(yī)使眼色,遂明白過來:這胖墩兒是餓著了。這才放下心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