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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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硯山轉(zhuǎn)頭看向林初月:“藥已經(jīng)熬好了,去端給阿爹吧?!?/br> “……好!” 送完了藥,林初月拿好自己做的手套,帶著那只銀鐲,打算去張大娘家。她正要出門,和剛從廚房過來的邵硯山擦肩。 “阿硯,我去一趟張大娘家?!?/br> 邵硯山微怔,隨后開口:“等等,我和你一起去?!?/br> “恩?”林初月側(cè)頭看他,目光疑惑不解。 邵硯山淡淡道:“爹幾日前病倒的事情,他和我說了,張大娘幫了我們這樣多,我也理應(yīng)上門去感謝?!?/br> 他視線轉(zhuǎn)向林初月拎著的那只籃筐。 “要送給張大娘的?” “是啊,去拜訪人家總不好空手?!绷殖踉乱贿咟c著頭,“人家張大娘前天晚上還給我送了一只山雞過來,我要不帶些東西,實在不好意思?!?/br> “畢竟張大哥去山里捕獵也挺辛苦的。”她又補充。 “既是這樣,你備的禮是不是薄了些?” 邵硯山這么一說,林初月想來覺得也是,就帶了三雙手套,雖然說是她熬夜趕出來的,但似乎確實不太夠啊。 她一雙柳眉微微蹙起,“那怎么辦?” “你等會兒,我去拿點東西?!?/br> 然后林初月就看見邵硯山從里屋抱了一壇酒出來。 “這是幾年前阿爹釀的,如今正是好時候?!?/br> 林初月不懂酒,只是湊到壇子面前,用手扇了扇,這味道,聞著就覺得味道醇厚彌香。 除了這一壇酒,邵硯山還帶了兩件厚實的披風(fēng)。 這是他在于安縣買的,原本是想給林初月和邵全德,但現(xiàn)在邵硯山打算連同著這幾年前的美酒,一起去還了張大娘的禮。 東西幾乎都讓邵硯山拿著了,這讓林初月有些愧疚,她想幫忙,可邵硯山以她手上有傷,需要好好養(yǎng)著為由,面不改色的拒絕了她。 幸好這幾日天朗氣清,除了有些冷之外再沒下過雪,他們兩人很快就到了張大娘家。 林初月率先叩響了張大娘家的門,等了一會兒門就打開。 開門的人是張成,他一見是林初月,憨厚的臉立刻掛上笑容。 “張大哥。”林初月聲音清脆。 第7章 拜訪張大娘 總算把手鐲還回去…… 林初月笑得燦爛如同春暉,看得張成一愣手將在門栓上,一時間竟沒什么反應(yīng)。 “張大哥?!闭驹诹殖踉律韨?cè)的邵硯山開口。 他語氣淡淡的,抬步往前,自然的走到了張成面前,隔開了他和林初月。 張成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趕忙把門拉開,引他們進(jìn)去。 “娘,初月和硯山過來了?!敝袣馐愣粥诹恋穆曇魝鞯搅宋堇?。 還沒等三人走幾步,就看見張大娘揚著一臉的笑,腳步匆匆的過來。 “你們這兩個孩子來一趟就來一趟嘛,手上還抱著這樣多的東西做什么,鄰里鄰居的,也不是逢年過節(jié),這也太客氣了些?!闭f著,略帶不愉的瞥了一眼張成。 “你這傻小子,來了客人也不會幫忙拿點東西,笨手笨腳的?!?/br> 張成后知后覺,反應(yīng)過來要去接,但幾人已經(jīng)走到了屋內(nèi),便再也沒必要,他只能愣愣的收回手。 張大娘招呼邵硯山和林初月坐下,給兩人各倒了杯溫水,送到面前。 “一路走來肯定也累了,先喝口水解解渴?!?/br> 兩人接過茶水輕輕抿了口,就放到了桌旁。 “硯山什么時候回來的,書院里休假了嗎?” 邵硯山:“昨日午后回來的,我已經(jīng)許久沒有歸家,請了三日假過來。” 張大娘看向邵硯山,目光里帶著肯定:“硯山真是好孩子,關(guān)心家里還能學(xué)得那樣好不像我家這個沒出息的東西,只能去山里打獵?!?/br> 張大娘一家在整個張家村也算條件不錯的,起初張成小時也有考慮過,讓張成去私塾讀書。 就在隔壁李家村有一家私塾,據(jù)說老師是個秀才,還帶出了舉人老爺,是有些水平的。十里八鄉(xiāng)的村戶有讓孩子讀書考量的,人家都想把孩子往這家私塾送,張大娘也不例外。 可偏偏張成這個人,壓根就不是讀書的料,人家通常能學(xué)會一天能學(xué)會的東西,他花上三天都夠嗆。 堅持了一年,才堪堪識了一些字,和其他學(xué)生的水平差得不止一星半點,甚至人家先生都特地來了張大娘家,勸張大娘讓張成另謀出路,若不是這樣,張大娘也不會放棄。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張成讀書這路不通,打獵卻是個中好手,張家村有名的老獵戶都趕不上張成的水平。張成他對山上的情況熟悉,環(huán)境敏銳,這么多年的捕獵竟是一次傷也沒受過。 人各有志嘛,也不至于拼死在一條路上??杀M管是這樣,張大娘還是打心眼里羨慕他們邵家人。 邵硯山笑得淺淡:“張大娘您言重了,張大哥能在這鞍山出沒還次次豐收,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如若換成是我,斷然無法達(dá)到張大哥的地步。” 說完,手指覆上陶杯,輕輕摩挲。 林初月看見邵硯山這小動作,心下了然。別人不知道,她可還算清楚,只有在邵硯山心口不一時,他才會這樣。 幾人寒暄了一會兒,張大娘還要留邵硯山和林初月下來吃午飯,林初月本想出口拒絕,但邵硯山卻不動聲色地遞給了她一個眼神。 林初月才把這將要出口的話,咽了回去。 張大娘去廚房里忙活,林初月拿著鐲子進(jìn)了廚房。 她主動要幫張大娘做打下手,但張大娘卻瞪著她搖了搖頭。 “你和硯山是客,我是主,怎么能讓你來動手呢!這要是讓你動了手,那不是主客顛倒?哪里都沒有這樣的規(guī)矩!” 林初月被兇的動作一愣,只好悻悻的收回。 “那個張大娘上次您來我家宿了一晚之后,是不是忘了拿走些東西?” 張大娘手里擇著菜,一邊回應(yīng):“沒有啊,別看你張大娘上了年紀(jì),但記性可不差,一定不會忘了東西?!?/br> “可……是在您走后,我手上多了一個鐲子,阿爹說瞅著眼熟,應(yīng)該是您的東西?!?/br> 張大娘笑著轉(zhuǎn)頭,用棉布把手上的水拭干,不輕不重的拍了一下林初月的頭。 “你這個傻丫頭,我那鐲子哪是忘記的,可是專門送給你的,我不是前個才和你提了我家那小子張成的事情,那既然都提了,肯定要送個禮才行!” “可是……” “可是什么?難不成你是想我先和你阿爹坦言了這事兒?” 林初月趕忙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張大娘我只是覺得這里太貴重了,您不該給我?!?/br> 這樣的做法會讓林初月覺得自己成了張大娘家的童養(yǎng)媳,可能在張大娘眼里不算什么,但在林秋月看來,自己才14歲呀,離法定結(jié)婚年齡還差五歲呢! 五年可不就是養(yǎng)成嗎? 林初月把手鐲拿出來遞到張大娘面前。 “張大娘,這東西我真的不能收!” 小姑娘目光堅定,態(tài)度誠懇,這讓張大娘一時間犯了難。 “難道阿月你不喜歡張成?”張大娘嘆了聲,然后又是搖頭,“也對,張成那樣的粗人是不太能配得上你的,你們一家都有學(xué)識,而……” 林初月簡直要哭了,她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怎么張大娘就是不明白呢? “張大娘我絕對沒有看不起您一家人的意思,在我眼里張大娘,張大伯和張大哥,你們都是熱心助人非常善良的人,我們一家,在張家村也得了你們不少的幫助,我不可能會生出輕視你們的意思?!?/br> 定定的看著張大娘,林初月接著說道:“可我對張大哥只有兄妹間的情誼,其他的再也沒有了,您把這鐲子送給我,我站在何種境地,也是不該接受的。這東西貴重,張大娘還是好好收著吧?!?/br> 林初月捧著那只銀鐲,認(rèn)真而又誠摯。 張大娘無奈地笑了笑,“也對,是我太著急把初月你嚇到了,那小子自己喜歡你就該自己動手,我可不該以長輩的身份去干涉你們?!?/br> 手中的鐲子終于被收回,林初月的心才安定下來。 “出院先去里屋坐著吧,飯很快就好了,稍微等等?!?/br> 林初月點頭,轉(zhuǎn)身往門坎那兒去,但還沒到門口,她聽見張大娘朝著她的方向喊了聲。 “雖然是我著急了,但阿月你也不要這樣小氣,可以的話,就給我家張成一個機(jī)會嘛!” “……再說吧。” 吃過了午飯,張大娘還想再留留林初月,但這時邵硯山卻開口說家里還有些事情,邵硯山都這樣說了,張大娘也不好再做挽留,就讓張成送了他們一段。 過了會兒,高大的張成邁過外門院子的門檻回來,他臉上帶著笑,可在張大娘眼里卻額外礙眼,她狠狠的瞪著張成,大手毫不留情,十足的力道往他背上招呼。 重重的一聲響,張成納悶,疑惑地看向自己的親娘。 “這是怎么了?” “怎么了?”張大娘哼了聲,又去踹他,“你這憨貨,媳婦兒都要跑了,還笑得這樣開心?!?/br> “娘……您可別胡說,我哪來的媳婦兒?” “邵家那小丫頭,你難道不喜歡嗎?” 張成悶聲道了句喜歡。 “喜歡?喜歡怎么不見你主動?鄰里鄰居的,你要是主動些,初月那小姑娘心腸軟得很,肯定也會喜歡你的,可你偏偏跟個木頭一樣,還得靠你老娘,我拉下臉來幫你撮合!” “娘!” “叫什么呢?”張大娘氣得又掐了張成一下,“你有功夫在這喊我,不如在你喜歡的姑娘面前多花點心思,我可先給你提個醒,初月在咱們張家村可是有不少人惦記呢,你別想著啥都不做就能拿下人家姑娘的心,你以為你是什么香餑餑!” “我……知道了?!?/br> 張成還從未想過,自己在自家親娘面前地位會這般低。 * 兩人很快回了邵家,進(jìn)門就看見摸著一塊木頭在主屋里上下擺弄的邵全德。 邵全德趁著他們兩人不在,又私自開始動工了。 看見邵硯山和林初月,邵全德把木頭往身后一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