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召喚出來的勇者是碧池!、身為倒影的我、怎麼可能喜歡你、偷嫂、含羞待cao(高h,人外,強制)、女配在男團選秀成了萬人迷、仙無常有、穿成白月光后的精分日常、穿成渣賤文女主的綠茶meimei、超級修羅系統(tǒng)
“你可知你家侍講小相公差不多又要升遷了?”他語氣中帶著幾分調(diào)笑。 林初月不解,這才不到一年怎么這樣快。 “謝公子莫要開玩笑。” “我哪里會開這種玩笑,”謝慶陽睨了她一眼,“你家侍講小相公可真是官運亨通呢,這才不到一年就能升任翰林學士,再一步,怕是就要拜相入閣了?!?/br> 明明是恭賀的話,可偏從謝慶陽嘴里出來,就聽得讓人頗為不舒服,好像邵硯山的官位是通過不正當手段得來的一樣。 但林初月心里隱隱有些猜測。 會不會真的…… 不可能,她絕不相信阿硯不是那樣會為了權力違背本心的人。 “謝公子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慶陽依舊的散漫,端的是世家公子的姿態(tài):“你家小相公,又會弄墨,又會雕刻,還會皇上最喜歡的青詞,不過一年就成了皇上身邊的寵臣,其他人分不走半點信賴,又和次輔楊煥之走近,按照這個勢頭下去,可不就是我所說的入閣拜相么?” 他笑了一聲,又接著道:“我原以為依照你的眼光,選的夫君應是身正品端之人,卻不想你竟是看差了眼?!?/br> 林初月此刻已然沉了臉色,朝堂之上的事情她不知道,但朝野之外的事情她還是知道的。 楊煥之和李緯現(xiàn)在算不上是好人。 或許曾經(jīng)是,但現(xiàn)在絕對不是。 如今的北疆和江南等地的災情,很大一部分的責任是在這兩人,若是這兩人體察民情,不那般不顧百姓生死,醉心權術的話,北疆和江南也不會是現(xiàn)在的模樣。 她不愿相信謝慶陽的話。 她的阿硯怎么會和楊煥之為伍? “今天這番話,初月只當謝公子你從未與我講過,告辭?!?/br> 說罷,起身就要走,身后的李兒和珠兒也跟上。 “林初月,你可以不信我說的話,但這是事實,你大可等你家小相公回家之后問他?!?/br> 林初月回頭看了謝慶陽一眼,他面色凝重,全然沒有剛才的散漫。 謝慶陽從來沒有騙過林初月,這點林初月清楚。她在京城待了這樣久,許多事情,若是沒有謝慶陽的幫助,她也未必能夠做好。謝慶陽與她有恩,可即便這樣,林初月也依舊不會相信。 林初月頭一回心情這樣差,回了家之后,她連午飯都沒有心情吃,找了個借口與邵全德說沒有出去用飯,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門里。 直到天色漸晚邵硯山歸家。 通常情況,晚飯邵全德是不會同他們一起用的,林初月會讓小廚房準備一些清淡的膳食,給邵全德的送過去。 林初月親自下廚,備了一桌飯菜,等到邵硯山回來。 這幾年來邵硯山越發(fā)情緒不顯,開心也好,難受也罷,始終都不大得見面上情緒的起伏,在外如此,在家中還好一些。 邵硯山歸家換了常服后,見著桌上這么豐盛,而林初月坐在一旁,心中頓生暖意。 見他走過來,林初月緩緩開口:“阿硯回來了,快坐下,今日的飯菜可全是我做的,只是時候有些早,等你回來之前涼了些,我又叫人熱過了一道,可能比不上剛做出來那般可口。” 邵硯山坐到林初月,身旁面上掛著溫暖的笑意。 “阿月辛苦了。” 林初月強忍著心中的情緒,心態(tài)緩和地和邵硯山用完了這頓飯。 “阿硯吃好了?” “恩,”但看著林初月似乎沒吃幾口,他不由得想開口問她,“怎么阿月……” “李兒把這些菜都撤下去吧,備些茶來?!?/br> 李兒道了句是,隨后幾個丫鬟紛紛上前,動作利落地把菜都撤了下去。 林初月側頭看向邵硯山,面色比往常更加嚴肅些。 “阿硯我問你些事情,你可要如實回答我?!?/br> 邵硯山握著林初月的手,輕輕撥了撥她的手掌。 她想問的想知道的,他當然會告訴她。 “阿月想問什么直接說吧,我要是知道答案的肯定會告訴你?!?/br> 她問:“你可是要升任翰林學士了?” 邵硯山聞言目光微怔,而后緩聲回答:“我也不知?!?/br> “阿硯真的不知道?”林初月眉頭皺起,未等他出口回答,便又接著說,“我聽人說阿硯你和楊大人走得很近?!?/br> “是禮部尚書楊大人?!?/br> 朝中姓氏云集,姓楊的官員不少,但禮部尚書楊大人,卻只有楊煥之一人。 握著林初月的手,有片刻僵硬。 他回答:“公務上有些交集?!?/br> “只是公務上有些交集,阿硯便要去參加楊大人的五十大壽?還送與楊大人親手雕纂的仙鶴玉石?” 這些,都是林初月求證林朗,從他口中得知的。 她不愿意相信邵硯山會和楊煥之這樣的人為伍,可偏偏現(xiàn)下發(fā)生的一切,樁樁件件都足以證得,他在刻意諂媚于人。 林初月自認為她并不是一個品行多好的人。 她自私小氣懦弱,還有許許多多的缺點毛病。 但比起如今已有禍亂朝綱之勢的楊煥之等人,林初月覺得,自己還算不上大惡。 一個面對天災人禍毫無同情憐憫之心,權力至上的人,這樣肯定算不上一個好人。 她的阿硯當初在渝林書院,可是有口皆碑人人皆為稱道的邵頭名。 林初月相信,即便人的品性要改變,也是常年累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她和阿硯日日同處一起,她知道阿硯是這樣多年來,都是未曾改變的。 至少和她相處是一如往常。 難道朝堂之上的權利,真的會徹頭徹尾改變一個人?讓人迷失本心,不復自我嗎? “阿硯,你回答我?” 沉寂了片刻,他抬眸看向林初月,展唇一笑。 “楊大人為禮部尚書,我身為朝臣,應當敬他重他,并無不妥?!?/br> “可阿硯……” 整個工部,幾乎因為他傾頹了啊。 北疆的旱災蝗災,江南的澇災瘟疫…… 若不是內(nèi)閣無作為,怎的會釀成那般苦果? 即便是當初那個人們口中懦弱的首輔宋凱中,他也很好妥善的處理了多年前的北境大旱。 懦弱卻不昏庸,弱勢卻有憐憫之心。 比起一個只知弄權的內(nèi)閣,百姓更需要能夠處理時事,幫扶他們的內(nèi)閣。 “可阿硯,楊渙之他不是個好人?!?/br> 林初月仔細的看著邵硯山,但她卻看不出對面的人面上一絲變化。 很奇怪,明明他們朝夕相處的這樣久,她自認為了解邵硯山,竟一點都看不出邵硯山的情緒。 明明她還要比她大了一歲呢。 邵硯山面上依舊柔和,他坐在林初月對面,只是悄悄的松開了林初月的手。 “阿月,在家中便算了,在外要謹言慎行,剛才那樣的話,不該說的?!?/br> 林初月看著他,久久沒有言語。 她心中在想,在想那個最壞的結果。 就算阿硯成了jian臣,成了佞臣,行為舉止為人所不恥,但她好像也可以做到,不介意這些。 只是按照書中的發(fā)展,惡道不久立,jian臣不長存。 李緯,楊煥之,他們是會倒臺的。 而且下場都不好。 林初月知道原書結局,知道做jian臣的下場,她就不該無動于衷。 身為邵硯山的妻子,她應該及時歸勸他莫與楊渙之等人為伍。 “阿硯,你不要和他們同流合污好不好?” 林初月起身,一如往常撒嬌一般攬著他的腰。 “他們都不是好人,可阿硯不同,阿硯是渝林書院的邵頭名,是張家村的邵榜眼,是林初月的夫君,是清風明月身正影直的邵硯山。” “……才不是jian臣?!?/br> “阿硯……” 楊渙之李緯等人的繁榮只是一時,難以長久,只要有傅彥在,有鎮(zhèn)國公在,有承恩侯府在,甚至是她的爹爹。 只要有這些人在,他們的下場都不會好的。 即便李緯那樣權柄滔天的人,也是會失誤落敗。 貪心不足難以長久的。 她抬頭看向邵硯山,眼眶微紅,牙齒咬著下唇。 “阿硯,我們外放好不好,我們和袁大哥一樣遠離朝堂做個知府,再不濟,做個通判好不好?” 林初月以為她這樣說,邵硯山會同意的,阿硯那樣心疼她,平時也都寵著她,她都這樣懇求了,阿硯怎么樣都不會無動于衷的。 但這次,邵硯山卻沒有和往常一樣,摟著她的腰低聲哄她。 邵硯山不動聲色地松開了她的手,拿起帕子輕輕給她擦了擦眼角的淚花。 “天色不早了,阿月早些休息。” 桌上擱著的茶都涼了,兩人卻都未飲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