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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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家的裝修跟曲家不是一個風格。 曲家裝修講究四個字——附庸風雅,而周家則是看得出是真正的有格調(diào)。從入戶的迎客松到前院的錦鯉流水,從玻璃房的牡丹到后院的涼亭步閣,無一處不透露出主人家對其家宅的用心。 周父的茶室也是,晨光從鳳尾竹卷簾透入,近三米長的紫檀茶桌上置紫砂茶壺,東側墻上掛的水墨老翁江心垂釣畫和西側的靜心字畫相映襯。 曲郁山步入茶室時,周父已經(jīng)在了,見到曲郁山來,他點頭示意,并說:“今早煮的茶是大紅袍,不知你喝不喝得慣?” “喝得慣?!鼻羯酱?。 “那便好?!敝芨附o曲郁山斟茶。 一杯茶入肚,總算開始談正事。 周父輕嘆一口氣,“說來丟人,今天我約小郁過來是為了那個叫崔檸的男孩子的事,他是我的孩子。” 曲郁山早就知道這個事情,只是他有些沒想到周父會如此坦然地將此事和盤托出。 “只是當初我不知道崔檸的mama懷著他,如果不是昨天……也許我都不知道有他的存在。小郁,我能問你一句,你跟他的關系是網(wǎng)上說的那樣嗎?” 真是私生子。 曲郁山權衡利弊之下,點了頭。 他給周父的答案自然不能像當初給他爸的那樣,他坐實他包養(yǎng)崔檸的事情,也許就能加速破產(chǎn)的進度。 聽到這個回答,周父盯著曲郁山看了十幾秒,才輕嘆了一口氣,“既然如此,我希望這件事能到此為止,小郁,叔叔我也是看著你長大的,我知道你是個好孩子,但那個孩子今年才十八歲,他太小了。你怎么想?” 未等曲郁山回答,茶室的推拉門被打開。 站在外面的是周望卓。 周父看到周望卓,面色微變,但他很快又如常地說:“望卓,你還沒去醫(yī)院陪你mama?” “爸爸,你叫小郁過來聊什么?”周望卓不答反問,他走進茶室,在曲郁山的旁邊坐下。 “我們聊的話題你未必感興趣,望卓……” 周望卓冷淡地打斷了周父的話,“不,你們聊的我肯定感興趣,關于昨晚那個視頻,關于我那個弟弟。爸爸,你想怎么處理這件事?” 周父臉色頓時變得難看,他無言坐在那里。 周望卓卻一點都不憷,還轉過臉對曲郁山溫柔一笑,“小郁吃早餐了嗎?” “吃了?!鼻羯接X得周望卓現(xiàn)在有點恐怖,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 “吃了就好?!敝芡可焓治兆∏羯椒旁谧雷由系氖?,“小郁,你還記得你在明斯克跟我說的話嗎?你為什么跟他在一起?” 因為崔檸長得像周望卓。 這是書里的設定。 曲郁山覺得自己好像突然意識到周望卓想做什么,他不由看一眼還在一旁的周父。 手指被輕輕捏了下,耳旁是周望卓催促的聲音,“小郁?!?/br> “因為他長得像你?!鼻羯秸f完不敢看周父的眼睛。 他喜歡哥哥,于是找了個替身,但恰巧這個替身是弟弟。他想如果他是周父,估計都想錘死自己。 周望卓得了這個答案,目光徐徐投向周父身上。和煦晨曦中,他的面容清雋昳麗,“那個視頻我也看了,現(xiàn)在無論是對小郁,還是對他,影響都不小,不過我有一個解決辦法——” 曲郁山和周父都看著周望卓。 周父盯著眼前這個已經(jīng)長大、羽翼漸豐的兒子,默然地攏緊眉頭。 “跟外界說那個視頻上的人是我就可以了?!敝芡垦a完后半句話。 - 在十歲之前,周望卓認為自己的家庭是世上最好的家庭,他擁有最聰明的父親和最溫柔的母親,他們彼此深愛對方。 但一場意外讓他美好家庭的夢破滅了。 在一個暴雨的中午,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像只野獸一樣壓在自己小姨身上。 第70章 周望卓一番話讓曲郁山驚到, 他不自覺地把手從對方手里抽出,“說是……是你?這怎么行?”待周望卓看過來,他意識到自己才說自己喜歡對方, 現(xiàn)在的行為有點違背人設, 不免找補道, “你和崔檸雖然長得是很像,但還有不像的地方, 比如身高, 他沒必你高?!?/br> 手中一空, 周望卓的目光不禁在曲郁山抽回去的手上一停, “視頻拍攝有角度,況且那個視頻并不清楚,沒多少人能看得出來,況且是真是假并非那么重要, 只要對外有個交代就行?!?/br> 如果曲郁山是真喜歡周望卓,周望卓提出這樣的解決辦法, 他肯定會同意。這樣處理,曲郁山公司的股價能恢復, 崔檸在學校不會受同學異樣的眼光,而且曲郁山和周望卓還在他人眼中成了一對。 但喜歡周望卓只是小說的人設。 答應作者要好好走劇情的曲郁山有些糾結,他有點搞不定周望卓, 只能把求救的目光看向周父, 希望對方能拒絕這個提議。 他想以對方的角度,周父是怎么都不會同意兩個兒子都跟他有牽連的。 但事實上周父的反應出乎曲郁山的意料。 “這也不失一個好辦法, 你們兩個孩子從小一起長大,感情深,就算對外宣布戀情, 也無妨?!敝芨敢桓膭倓倗烂C的面容,輕笑道。 茶室茶香繚繚,周家兩父子此時同時看著曲郁山,他們氣質(zhì)上是相似的,一樣的溫文爾雅,耐心等曲郁山點頭同意這個建議。 曲郁山覺得荒謬,他不懂為什么周父要同意,小兒子被他禍害了,還把大兒子跟自己綁在一起。 周父靠不上,他又搬出另外一個人,“那崔檸?” “如果對外說是我,那對他來說便是沒有任何影響,他可以繼續(xù)去學校讀書,也沒有人會議論他?!敝芡靠匆谎壑芨?,“而且他既然是爸爸的兒子,爸爸就應該把他接過來照顧?!?/br> 周父附和道:“對,小郁,你不用擔心那孩子,以后有我們照顧他?!?/br> 曲郁山大腦開始飛速思考,答應這個建議和拒絕這個建議的優(yōu)缺點,答應的話,優(yōu)點很明顯,缺點是周望卓比崔檸難搞定很多倍,拒絕的話,優(yōu)點不用跟周望卓牽扯太多,缺點是崔檸肯定要受非議。 曲郁山遲遲不語,下不了決定,周望卓看向周父,“爸爸,我可以跟小郁談談嗎?” 周父有深意地回看周望卓一眼,才說:“行,那你們兩個孩子聊?!?/br> 周父離開后,周望卓給曲郁山又續(xù)了一杯茶,他聲音不緊不慢,輕且柔,“小郁,其實你不需要想那么多,我站出來說是我,只是給這件事畫一個休止符,讓這件事不要再傳下去。而我們也不是真的在一起,只是對外說在一起而已。等熱度下去,再說我們分手了?!?/br> 曲郁山想了想,還是沒有直接答應,跟周望卓單獨相處,讓他不舒服,于是飛快說:“我再想想,望卓哥,我公司還有事,先回去了。 剛站起來,手就被抓住。 抓住他的手很用力,用力到曲郁山忍不住皺眉。 “望卓哥?!彼爸芡?。 周望卓低著頭,羽睫垂下,籠住眼中的陰翳。 他想把這只手折斷,不止手,腳也該折斷,這樣一來,他的小郁就哪都去不了,只能待在他身邊。 仿佛又回到十九年前的那個暴雨中午,他拿著書,呆立在門外,通過門縫,小姨的目光驟然與他對上。 那雙漂亮的眼睛閃過痛苦、羞愧,也許還有其他情緒,淚水連串地滴下。 自那天后,周望卓就沒有再看過小姨出現(xiàn)在自己的家里,母親說小姨出國游玩了。 再過了幾個月,小姨的死訊傳回來—— 在非洲遇到野獸,搜尋隊只找到小姨的衣服、鞋子,和能證明身份的證件。 周望卓不懂自己的父親怎么做到若無其事地安慰幾乎要哭暈過去的母親。 在小姨的葬禮上,他找到周父,“爸爸,我有個東西送給你?!?/br> 周父還有很多事情要做,但他還是耐下性子跟周望卓說:“望卓,你有什么東西要給我,回家再給我,現(xiàn)在來了很多賓客,爸爸要招待他們?!?/br> “爸爸,我想你現(xiàn)在看?!敝芡堪旬嫃漠嬐材贸鰜恚f給周父。 周父以為周望卓要給自己看他最新的作品,便打開了,而一打開,他的表情僵住,隨即他近乎惡狠狠地看向自己兒子。 “爸爸,你喜歡這幅畫嗎?”周望卓卻一點都不害怕,他仰著頭,輕聲問。 周父沒有說話,他把畫折疊起來,放進自己的口袋里,然后抱起周望卓,將人交給了家里的保姆,“望卓他身體有點不舒服,你先帶他回去,不要讓任何人見他,他最近抵抗力差,免得被人過了病氣?!?/br> 等葬禮結束,周父去到自己兒子房里,他蹲下身仰頭看著坐在床上的周望卓,“那一天是個意外,無論你信不信,但爸爸愛的人真的只有mama,望卓,別讓mama痛苦好嗎?” 周望卓第一次居高臨下地看著自己的父親,片刻后,他笑著說:“好啊?!?/br> 他沒有告訴母親這件事,是因為他知道母親有多愛父親,母親所有需要設密碼的東西全用的他們的結婚日期。 愛是愚蠢的,周望卓不想自己變得愚蠢,比起愛人,他更喜歡把他人的愛玩弄在股掌之中。 出國沒多久,他就察覺出曲郁山對自己的心思。曲郁山那時候才十幾歲,喜歡一個人藏都藏不住,有事沒事給自己打電話。 他剛去國外的時候?qū)W業(yè)很忙,回到家的時候經(jīng)常是八、九點,再收拾一下,就到十點、十一點,加上7個小時的時差,曲郁山會提前起床,給他打電話。 笨拙的喜歡,周望卓覺得好笑的同時,每天都會接曲郁山的電話,聽對方跟自己說前一天在學校發(fā)生了什么。 內(nèi)容無非是中午吃了什么難吃的東西,打籃球贏了,有一次曲郁山提起他在學校貼吧出名了。 因為起太早,曲郁山有些困,不得不吃點東西讓自己清醒,喝著牛奶的嗓子有些含含糊糊。 “他們說我很花,可我明明沒有接受任何一個人?!?/br> 周望卓不恰適宜地頓了一下,他看著畫錯的一筆,眉頭擰起,但語氣仍然溫柔,“那小郁為什么不接受他們?” “你不是說不要早戀嗎?”少年的聲音從大洋彼岸傳來,周望卓仿佛都能看到曲郁山是怎么趴在床上,長手長腳像抽條的花枝,青春新鮮。 “我說不早戀你就真聽話不早戀,為什么這么乖?”周望卓故意問。 那邊變得沉默,隨后電話掛了。 后來周望卓越來越忙,有時候也顧不上曲郁山打過來的電話。曲郁山也逐漸開始不怎么打電話了,轉而給他發(fā)短信,也每年會給他送用心的禮物。 周望卓以為人心都是慢慢變的,總未想到曲郁山幾乎在一夜之間就轉了態(tài)度。 曲郁山演技不如他父親,裝不出還喜歡他的樣子,可他卻開始像母親,想把曲郁山綁在身邊,偽裝成愛他也好,只要在他身邊。 可曲郁山偽裝都不想偽裝,無論是眼神還是肢體都透露出對他的排斥。 那個跟自己說結婚才可以接吻的曲郁山,在酒吧這種公共場所和崔檸接吻。 周望卓眸光一點點灰下去,像是一排燈,一盞盞滅下去,最后只剩一片黑。 他慢慢松開曲郁山的手,臉上重新掛上得體的笑,“那我等你回復,路上小心,小郁?!?/br> - 曲郁山從周家出來就看到站在自家院子里的曲爸,曲爸在假模假樣地澆花,實則監(jiān)視這邊的情況。他見到曲郁山全須全尾從周家出來,松了一口氣,“看來你周叔叔沒打你,那他怎么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