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節(jié)
“那個艾利克斯,說的都是真的嗎?” “……” 塞西爾嚇得不敢承認(rèn)。 但她更怕自己亂甩鍋會害到艾利克斯,畢竟阿諾德剛才的樣子真的很可怕。 ……算了,還是承認(rèn)吧,艾利克斯已經(jīng)夠倒霉的了。 塞西爾認(rèn)命地咽了下口水,然后眼睫輕眨,小聲地、膽怯地回答:“嗯,是真的。是我非要拉著他去抓人魚的,和他沒什么關(guān)系……” 少女的臉龐瑩白,眼眸剔透而柔軟。她說話的時候唇瓣一張一合,聲音低低軟軟,像小貓細(xì)細(xì)的嗚咽。 阿諾德專注地凝視她,劇烈的心跳無論如何都平息不下來。 當(dāng)?shù)弥鳡栆煌砩隙紱]有回來后,他第一次產(chǎn)生了恐懼的心理。 他很害怕,害怕的不得了。 他害怕塞西爾會像基恩那樣突然消失,害怕她再也不會回來。 那他一定會滿世界地找她,直到死為止。 一想到這些,他就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停止了。 而塞西爾卻還在為另一個男人說話。 像是無法忍受般,阿諾德深深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然后定定地看著塞西爾,慢慢開口: “所以你從來都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么?” 一向溫柔的聲音里竟然透著幾分隱忍的脆弱。 第54章 我也是你的 “哎?”塞西爾愣了一下。 她覺得阿諾德是不是想得太多了。 她只是和艾利克斯去抓人魚而已啊, 就像兩個人去郊外秋游一樣,雖然后來的事態(tài)發(fā)展的確超出了她的預(yù)期,但她一開始的心態(tài)確實是很輕松的。 她本來還以為能帶著蝸牛女趕回來吃晚飯呢。 “那個, 哥哥你的意思是……”塞西爾有些遲疑地開口,“你也想和我們一起去嗎?” 阿諾德:“……” 他突然覺得有點心累。 “我是想說, ”俊美的金發(fā)青年閉上眼睛,而后又慢慢睜開, 他定定地注視著塞西爾, 柔軟的眼神中透著無奈, “你不知道我有多擔(dān)心你嗎?” 塞西爾微微停頓,然后有些遲緩地眨了下眼睛,臉上逐漸露出恍然且心虛的表情。 她的確……沒有考慮這么多。 但這并不是因為她不重視阿諾德, 她只是沒有把抓人魚當(dāng)一回事,至于后來情況緊迫,她自救還來不及,就更沒有心思去想這些了。 塞西爾覺得自己必須解釋一下,不能因為這種小事傷了阿諾德的心。 她抬眸看著阿諾德的眼睛, 老老實實地承認(rèn)錯誤:“對不起, 我不應(yīng)該不和你說一聲就擅自跑出去?!?/br> 阿諾德“嗯”了一聲,說:“還有呢?” “還有……不應(yīng)該這么遲才回來?!?/br> “還有呢?” “還有……?唔, 還有, 還有……”塞西爾想了半天也不知道還有什么, 只好對阿諾德露出求助的神情,“還有什么呀?” 阿諾德一字一句地提醒她:“還有不應(yīng)該和異性一起出去?!?/br> 塞西爾:“???” “這也太嚴(yán)格了吧?”她不服氣地皺了下鼻子。 “誰讓你一點警惕心都沒有?!?/br> 阿諾德眼神復(fù)雜地看著她, 微微嘆了一口氣,然后在她的身邊坐下。 他剛才真的很想對這個小混蛋發(fā)火,但一看到她那張茫然無辜的臉, 突然就又心軟了。 他終于意識到,自己永遠(yuǎn)無法對塞西爾生氣。 無論他的心里閃過多少念頭,在看到塞西爾的那一刻,都會瞬間煙消云散。 這是他無法控制的結(jié)果。 阿諾德再次陷入沉默,房間里安靜得令人心慌。 塞西爾有點坐立不安。 她不怕凱文那個渣爹,不怕斯特拉那個惡魔,也不怕其他怪物……她只怕阿諾德。 畢竟阿諾德既當(dāng)?shù)之?dāng)媽,雖然一直在寵愛容忍著她,但這不代表她可以任意傷害他。 正因為在意,才更不能讓對方傷心。 塞西爾小心翼翼地側(cè)過臉,偷覷阿諾德的神色。卻不想阿諾德剛好也在看她,兩人的視線不經(jīng)意對上,目光交匯,塞西爾頓時心虛地收回視線。 “怎么?知道錯了?”阿諾德的聲音從她的身旁傳來,與剛才相比已經(jīng)恢復(fù)了以往的平靜。 他已經(jīng)冷靜了,知道自己該說什么,不該說什么。 塞西爾眼神亂飄:“我明明剛才就已經(jīng)承認(rèn)錯誤了?!?/br> “但你看上去不是很服氣。” “哎呀我下次再也不敢啦?!比鳡栕灾硖?,干脆轉(zhuǎn)身一把抱住阿諾德的胳膊,求饒似的地撒嬌,“要是下次再和艾利克斯一起出去,我就是小狗!” 阿諾德輕輕捏了一下她小巧的鼻尖:“你現(xiàn)在就是小狗?!?/br> “汪!”塞西爾十分配合地輕輕叫了一聲。 阿諾德被她逗笑了。 看到阿諾德的笑容,塞西爾終于放心了。她剛想伸個懶腰放松一下,房間里突然響起“啪”的一聲,清脆短促,很像是金屬落到地板上發(fā)出的聲響。 阿諾德與塞西爾一同循著聲音低下頭,看到一個精致的、微微有些陳舊的古銅色羅盤正平穩(wěn)地躺在地上,而塞西爾的小挎包剛好對著羅盤的方向包口大敞,很顯然是從這只包里掉出來的。 塞西爾:“……” 她已經(jīng)猜到這是誰做的了。 塞西爾很想狠狠掐小章魚一下,但他現(xiàn)在是透明的狀態(tài),她根本看不見。而且小章魚不知何時已經(jīng)離開了她的手臂,八成是丟完羅盤就跑掉了,這家伙狡猾得很,她完全相信他能做出這種惡作劇一樣的事情。 阿諾德剛剛?cè)岷拖聛淼难凵褚驗檫@只來路不明的羅盤,再次變得銳利而敏感。 塞西爾如芒在背,不由慢慢挺直了腰背。 她也不敢彎腰去撿羅盤,更不敢主動提起這個羅盤的來歷。 只好態(tài)度端正地抿緊唇,目不斜視,乖乖等著阿諾德發(fā)問。 果然,阿諾德開口了。 “這個羅盤是哪來的?” 塞西爾誠實回答:“是朋友送的。” 阿諾德微一挑眉:“艾利克斯?” “不是!”塞西爾立馬反駁。 “那是哪個朋友?”阿諾德伸長手臂,越過塞西爾的雙腿,將掉在地上的羅盤撿起來,細(xì)細(xì)查看,“馬蒂……這好像是男人的名字?” 塞西爾:“!” 怎么回事,她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羅盤的背面居然刻了名字?。?/br> 一剎那,塞西爾萬念俱灰。 阿諾德將羅盤擺好,放到一旁的桌子上。他沒說話,但塞西爾卻覺得此時的每一分、每一秒都無比煎熬。 她決定自首。 “……是今天認(rèn)識的一個朋友送給我的。”她懨懨地說。 阿諾德的語氣波瀾不驚:“這個朋友叫馬蒂?” 塞西爾連連點頭:“嗯。” “好吧,我知道了?!?/br> 阿諾德沒有再問下去,只是抬起一只手,輕輕摸了摸塞西爾柔軟純白的頭發(fā)。 他微微低頭,溫柔地看著塞西爾,說:“最近王都不太安全,你乖乖待在家里,暫時就不要出門了吧?” 塞西爾聞言,頓時驚訝地抬起眼睫:“發(fā)生什么事了嗎?” 阿諾德微微思考了下,不知道該不該將這件事告訴她。塞西爾見他面色猶豫,又故技重施,抱著他的胳膊輕輕晃了幾下。 阿諾德無奈地輕嘆一聲。 “你還記得之前留在騎士團(tuán)全天候觀察的那些人嗎?” 塞西爾不假思索地回答:“當(dāng)然記得,他們和基恩一起失蹤后又回來了?!?/br> “對,就是那幾個人?!睋?dān)心會嚇到塞西爾,阿諾德放低了聲音,“他們也像基恩那樣變異了?!?/br> 塞西爾微微驚訝了一下。 雖然之前預(yù)想過這個糟糕的結(jié)果,但沒想到,居然會真的會發(fā)生。 “那他們都是變成……”塞西爾抬起雙手比劃了一下,“基恩那個樣子嗎?” “嗯。”阿諾德點了點頭,“而且我們還發(fā)現(xiàn),他們并不是真正的本人?!?/br> 不是本人?這又是什么情況? 塞西爾越聽越迷糊了:“那他們是什么?” “我們也不知道,姑且只能把它們當(dāng)做是一種全新的生命體?!卑⒅Z德娓娓道來,“而且還是擁有低等智慧的生命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