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回 天才(二)
有人注意到少女,當即驅(qū)動法器打去。 那是一個茶壺似的法器,在打向少女時,壺蓋掀開,一捧茶渣潑灑而出,罩向了少女。 少女灰袍鼓脹,袖炮對著上方一推,呼嘯一聲,一股狂霸的颶風(fēng)從袖袍中游竄出去,頃刻間掃蕩了還在半空中的茶渣,并且余勢不減,直撲四周激斗中的修士,所過之處,慘叫一片。 而少女身影再次消失了,她是在那名茶壺法器的修士身后出現(xiàn)的,不料大斧卻劈了個空。 她劈中的只是一個煙霧化成的人形。 “嗯?” 少女十分謹慎,連忙召回還在肆虐的颶風(fēng),颶風(fēng)像一條龍,盤旋在女子周邊。 但是那個用茶壺攻擊她的修士,已經(jīng)沒了蹤影,甚至就連一開始被颶風(fēng)卷走的茶壺法器也不見了。 又有人襲擊少女,只是這人就倒霉了,被怒火中燒的少女劈碎了腦袋。 戰(zhàn)斗還在繼續(xù),戰(zhàn)場依然混亂。 有修士嶄露頭角,有修士死于無聲。 煙霧水汽不知不覺籠罩了半個試煉場,畫面漸漸變得模糊不清。 “散!?。 ?/br> 一聲嬌喝,伴隨著一柄三丈長的巨斧沖破煙霧,側(cè)著劈落。 轟隆,大地震顫。 煙霧隨之散去,唯有水汽漂浮。 灰袍下,少女氣喘吁吁,盯著水汽。 一個白袍少年在水汽中若隱若現(xiàn),茶壺法器繞著他轉(zhuǎn)動,壺嘴流出一股又一股的煙霧,迅速將其淹沒。 灰袍少女皺著好看的秀眉,遲疑了下,還是帶著颶風(fēng)換了個方向,殺進了戰(zhàn)場中。 一時間殘肢斷臂,嚎叫連連,仿佛戰(zhàn)場上走進了一頭人形妖獸,不斷收割著生命。 煙霧水汽迅速擴張,卻沒有籠罩向少女所在的方位,沒過多久,半個戰(zhàn)場就陷入了煙霧的迷域。 思無邪眼睛睜大,開啟了粒子眼破開霧障。 他看到了白袍少年用煙霧與水汽奪走他人生機,那些修士不是死在飛劍符石上,而且死在了窒息中。 一個又一個。 死亡,戰(zhàn)斗。 廝殺,慘叫。 兩個天才修士,以碾壓之勢橫掃了試煉場。 一些修士群體,不得不聯(lián)合在一起,勉強自保。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一個時辰后。 除了灰袍少女與煙霧少年外,還有好些修士本身實力不俗,硬生生在戰(zhàn)場上殺出了紅色尸種,并且沖破了煙霧或者少女的攔截,進入了黑門中。 如此,又是一個時辰過去。 上空的考核官宣布試煉結(jié)束。 一個下午,七千多人死的只剩下不足一千人,負責(zé)考核的無色沒有像黎宗瑞一樣,吸收到足夠的尸氣,因為絕大部分人都已進階尸種,甚至紅色尸種與——無色尸種。 煙霧少年收起了所有煙霧,他脖子上的尸種隱匿不見了,那是無色尸種才會出現(xiàn)的狀況。 灰袍少女倚著大斧,颶風(fēng)像輕紗纏繞,頸部的尸種同樣不見蹤影。 一身紅袍的考核官女子下了試煉場,帶起兩名新晉無色弟子,前往尸魔頂面見長老。 思無邪感覺到空中的禁制消失了,但他還是老老實實的跟著其他弟子走到試煉場中,他……是來買材料的。 他直奔一具死狀完整的尸體,那是被煙霧少年窒死的人之一,思無邪之所以選擇這個尸體,是因為它看到此人死前,也是一名成功進階紅色尸種的修士,只不過比較倒霉,沒有和其他人一樣掙脫煙霧困殺。 他提起這具尸體,看了眼掉落一旁的殘破法器,沒有理會,直接跑向另一個尸體,如此這般拿了三個尸體,才走向試煉場統(tǒng)一的出口。 一具尸體可以用十功勛獲得,三具就是三十功勛。不撿法器,是因為法器也是要功勛的。他身上的功勛,在選了這三具尸體后,只剩下個位數(shù)了。 出口很大,兩名修士靜靜站著。 見思無邪帶著尸體前來,其中一人上前拿出一個羅盤,羅盤在靠近思無邪后,一下射出三道綠色光線,直接指在了尸體上。 “一共三十功勛?!蹦侨顺雎?。 思無邪拿出功勛牌,修士將一張白色,特殊的功勛牌貼在上面,隨即收回。 后面,又有人帶著尸體過來了。 思無邪將尸體收進另一個儲物袋,離開了這座充滿血氣的試煉場。 臨近黑夜,思無邪回到洞府。 立即投入到符文的鉆研中。 新得的尸紋需要學(xué)習(xí)。 在返回洞府前,思無邪又去了趟珍寶殿,用最后的功勛購買了幾副陰棺,這是普通的陰棺,只能在短期內(nèi)將尸體陰封保存,價格很便宜。 思無邪必須盡快掌握「陰魔氣尸柩符文」或「尸魔氣尸柩符文」,然后以此銘刻在陰棺上,否則他身上所有的六個尸材都將浪費掉。 或者,找到一個陰氣魔氣充裕的地方,將他們埋下去。 但這樣一來,這些尸體就只能慢慢熬了,即使幾年后僥幸熬成了尸變體,品質(zhì)也會掉到一個可憐的地步。 尸經(jīng)思無邪還沒有參透,地縛靈就更別說了。 怨化之地的制造,還處在臆想中。 正常的煉尸堂弟子,是先制造出怨化之地,以此聚集陰氣,然后才會進一步的篩選尸材,養(yǎng)尸。 思無邪卻直接得到了六個質(zhì)量不錯的尸體,偏偏沒有怨化之地,他甚至連好的埋尸地都沒有。 至于去借別人的地盤養(yǎng)尸,那可能嗎? 思無邪只能自己來。 一直以來,他都是靠自己。 當思無邪全神貫注于符文一道,時間對他來說,就仿佛沒有了概念。 他第一次知道有尸紋的存在。 煉器銘刻符文以提高法器威力他知道,因為萬碎旗就是典型的符文法器,除了承載符文與構(gòu)架形體的材料外,幾乎全是復(fù)合符文。 思無邪每次祭出萬碎旗,都是決定生死的最后一刻。 這件法器太單一了,一旦被人看穿其無法駕馭“火焰彈”的射擊軌跡,那么以修士的能力,有的是辦法提前規(guī)避。 而飛劍飛刀則不同,可以隨時牽引,靈性高的還會幫助法器主人殺敵,或者守護主人。 但是銘刻在尸體上的尸紋,思無邪從未見過,從未聽過。 如果之前有人告訴他說這世上有尸紋這種東西,那么他的第一反應(yīng)肯定是“尸斑”,而不是符文。 所以對于尸紋,思無邪空前的投入心神去研究,去掌握。 符文無論如何變化,都萬變不離其宗,皆有其奧秘規(guī)律的。 它是自然孕育。 只要找準規(guī)律,很容易就能理解。 難就難在,它的銘刻方法。 人不會去重復(fù)天地孕育的那套方法,費時費力,幾十年、幾百年、幾千年、幾萬年才復(fù)制出來一個同樣的自然符文,那還有意義嗎? 不,人從來不會這樣去做。 跟畫畫一樣,你看到了一個人,她是如此美麗,如此吸引著你,于是你想把她留下來,但你錯過了她,她只在你的腦海中留下了深刻的畫面。可偏偏這種畫面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淡,直到某一日徹底消失,那么你不得不接受自己遺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趁著畫面還在,你想要留住她,留下她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