隴雁代云學御頭冠漆纚玄色岌岌長冠,上穿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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隴雁代云 學御 頭冠漆纚玄色岌岌長冠,上穿輕薄綠紗袍,淡若亭亭春柳,下圍纁裳,內(nèi)里絳紅領(lǐng)袖衣緣鮮明,委地中單潔白如露,腰束玉帶,正中懸系瓊瑰玉組佩,左佩陸離長劍 那日途徑藍田,車過藍橋。 “玉之類者曰球,其次曰藍,這里因出產(chǎn)美玉,故名藍田?!?/br> 她跪坐在那清俊如詩的少年的腳下,雙手搭在他的膝上,將頭輕輕放在上面,閉著眼睛,聽著他悅耳明凈的聲音為她講述著此地的典故。 心情寧靜怡然。 她輕輕嗯了一聲。 去年的郭氏莊園,那日眼前的衰敗屋宇。 那少年某日從書中忽然感悟:“離別,才是常事,相聚,才是罕事?!?/br> 她取笑他的多愁善感:“才是少年,怎知愁滋味,又不曾經(jīng)歷過辛苦,故作愁苦?!?/br> 他問:“你難道就沒有嗎?” 她道:“還真有?!?/br> 她的不足為他人道,不敢為他人道的往日之昔。 “是什么,我是否能幫助你?”他立即到她身邊來,捉住她的手,滿懷期待地望著她,躍躍欲試。 她回答道:“昨天,小麻雀來啄我曬的米,前天,風把我晾在竹竿上的衣服吹走了,害得我又洗了一遍……” 藍田日暖玉生香,藍橋何處覓斯人,只有橋下,多情流水伴人行。 也許知道終將要離別,當時并不覺得有什么,漸漸地忘了,又或許是人的本能刻意地忽略那些難過的事,可等到了某天,忽然又猝不及防地出現(xiàn)在眼前,才會發(fā)現(xiàn),還是會覺得遺憾。 是從一開便開始無知無覺滋生的遺憾。 看著那些殘破的田園屋宇,她的眼中,如同趙嘉凝望著殘破的姜嫄廟宇,他幼時游戲的樂園,有無限的愁緒。 古人常說觸景傷情,不無道理。 遺憾又能怎樣,但總能寫封信吧,她想起那封信,還未完成的信,等回去后,一定要補上。 “你怎么來了?” 王瑗聽見叩門和那人聲音,靠著圍屏,擁被從床上坐了起來,忙得整理蓬亂的兩鬢,掀起了床幔,才道:“進來吧。” 自回來后,大概是在路上著了涼,她偶感風寒,小病了一場,不過也能借病名正言順偷懶幾日,看看書,日子過得也十分愜意,不過今日午后稍稍睡久了一點。 李沖前來探望,見她現(xiàn)在才起,不以為怪,知道她在病中,格外多需休息,便坐在她的床邊,時近黃昏,見室內(nèi)光線昏暗,便點起了燈,又從一托盤里將一用銀碗盛著的類似于奶酪的食物,端在手中。 “感覺好些了嗎?”他問。 見她鬢邊有一縷亂發(fā),他便擱下銀碗,一手略略扶住她的臉,又伸一手為她掠到腦后去。 她道:“大好了,讓你費心了。” “這是?”她看見那個類似奶酪的食物,不敢確定。 李沖回答道:“這是蜜酪,里面放了蜂蜜?!?/br> 她不解道:“你是特地來給我送東西的嗎?” 他道:“我見你回來后看著不高興,我聽說,人在吃甜的東西的時候,就會笑起來。” 他得知她的悲傷從何而來,因誰而起,那日,他也如她一般想起了去年春天的事。 王瑗垂下目光:“其實,我并沒有不開心?!?/br> “既然沒有不開心,那就更好了,快吃一點,會更開心的,” 蜜酪如同霜雪膏腴,又因為放入了蜂蜜,色澤金黃透明,盛在銀碗里,更加動人了。 她從李沖手中接過,用銀匙舀起一小塊,見稠密蜜酪如水流下,送入口中,潤澤齒頰,清美如蜜,就像在玉山品嘗姜岐的蜂蜜一般,不覺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 他看著她的笑顏,也笑了起來。 “我們也要與張魯交好,等回去以后,會去漢中,但不知要到什么時候去了,到時我們順便就去尋找你的小公子吧?!?/br> 她驚訝地放下欲要再舀一匙的銀匙。 “以他的聰明智慧,在那里應(yīng)該會很出名,很容易就能找得到吧。” 她俯首再吃一口,只道:“蜜酪,很好吃呢?!?/br> 沒過多久,鄭姜因前日以來旅途勞頓,在趙府多待了兩日,現(xiàn)在休整完畢也要回到自己的駐地,眾人出城門外十里為她送行。 鄭姜率領(lǐng)著一列女兵在馬上依依告別眾人,王瑗寸心震撼,又是羨慕,崇敬之情更增一分,看到周邊眾人習以為常的樣子,她想不到鄭姜是如何沖破重重阻力做到的,待日后有機會在問吧,現(xiàn)在未免太過唐突,但她好奇心依舊不減。 鄭姜又引馬上來對她道:“有空也到馮翊來看看吧?!?/br> 想到她那日的鼓勵之語,王瑗并不虛情推辭,態(tài)度十分誠懇:“那就叨擾了。” 送走鄭姜后,眾人或騎馬或駕車回城,王瑗看著趙嘉熟練駕駛著軒車在前,想起初到邰城時,自己那次失敗的駕車之旅,不禁汗顏。 回到趙府,她追上前去,趙嘉聽到有人在喚他,停步回望。 王瑗上前對他一禮,道:“有件事,還想拜托公子?!?/br> 趙嘉對她印象很好,便道:“你說?!?/br> 王瑗示意引他到一幽靜處交談,她四望不見李沖身影,便放心道:“趙公子,你能教我如何駕車嗎?” 當日李沖告誡言猶在耳,她想,這里也只有趙嘉是他管不到的吧,于是突兀向他提出這個請求。 趙嘉愣住,但也只有一瞬,與她邊走邊道:“雖然冒昧,也不是不可以,只是,給我一個理由。” 王瑗想了一下,道:“禮,樂,射,御,書,數(shù),是古人所說的君子六藝,是成為一個受人尊敬的君子之前,必須要學習的內(nèi)容,我想,讓我的德行更加完美,這就是《周禮》所崇尚的?!?/br> “你對《周禮》也頗為了解嗎?”他倒是覺得奇異,一般人能知道《春秋》《論語》等書就已經(jīng)很好了,而類似禮儀易經(jīng)的書籍,則是那些鴻儒畢生研究的對象。 王瑗微笑答道: “子曰,不學《詩》,無以言,不學《禮》,無以立。禮是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人出生,有命名禮,成年,有冠禮和笄禮,成家,有昏禮,立業(yè),有贄禮,死亡,有喪禮,更別說祭祀鄉(xiāng)飲騎射朝聘等禮節(jié)了?!?/br> “古人還說,禮儀是維持等級尊卑的準則?!?/br> 趙嘉面有贊同之色,道:“不過我可要先考考你,你了解車馬嗎?” 王瑗答道:“《詩》曰君子所依,小人所腓,一般來說,路車是君子,不是現(xiàn)在所說道德崇高的人,而是地位尊貴的人所能乘坐的,兵車或者戰(zhàn)車,也是作為當時戰(zhàn)爭的最重要武裝器具,一車駟馬,車上叁人,中間一人負責駕車,旁邊兩人負責作戰(zhàn),后面跟隨著數(shù)十位步卒,一車為一乘,千乘之國,便為大國的代稱。春秋之后,晉國的一個卿族,一次便能出動五百輛戰(zhàn)車,而讓齊國不敢隨意羞辱他?!?/br> 趙嘉肯定道:“你說的不錯,《國殤》里面說,凌余陣兮躐余行,左驂殪兮右刃傷。霾兩輪兮縶四馬,援玉枹兮擊鳴鼓,說的便是兵車作戰(zhàn)的場面?!?/br> 王瑗知道,從前戰(zhàn)爭對決,雙方都是以兵車,車戰(zhàn)為主。據(jù)文物表明,商朝時便有兵車或者是說車駕的存在,但起源何時何地,一直還無定論。不論是武王伐紂,春秋時尊王攘夷,還是戰(zhàn)國群雄并起,以至于秦滅六國,楚漢相爭,大多都是使用兵車作戰(zhàn)。這是因為由于作戰(zhàn)雙方都是華夏中人,戰(zhàn)場都處于平坦的中原,適合兵車奔馳,戰(zhàn)術(shù)往往是約戰(zhàn),堂堂對陣,沖鋒陷陣,車后的士兵掩護兵車作戰(zhàn)。和制造武器鎧甲的工坊一樣,制造車輛的工坊也是受到國家或者采邑主最嚴格的直接控制。車輛又細分為乘坐,交通運輸和戰(zhàn)爭用途等幾個類別,到漢末,車輛仍然是主流的交通工具。從前的人不單獨騎馬,而是駕車出行,馬匹從車輛之中獨立出來,騎馬和騎兵興起已是戰(zhàn)國時期的事情,卻也不是主流。 趙嘉又道:“你恐怕不會知道,不光華夏以兵車作戰(zhàn),這時身處華夏間的夷狄,也與中原一般,使用兵車作戰(zhàn)。騎兵作戰(zhàn),就是所謂的趙武靈王胡服騎射,主要都是六國為了對抗生活在北方朔漠之地的胡人,騎兵后來又被編入兵車隊伍,起輔助作用,到了秦漢之時,騎兵日受重視,與兵車并行不悖?!?/br> 王瑗問道:“按照常理,草原那么平坦開闊的地方,兵車為何反而作戰(zhàn)不利?!?/br> 趙嘉答道:“像兵車這樣的車輛,車寬兩叁丈,龐大笨重,戰(zhàn)術(shù)常以驅(qū)奔沖撞為主,而東胡匈奴他們國內(nèi)貧瘠,往往輕騎作戰(zhàn),轉(zhuǎn)進如風,sao擾寇邊,令人煩不勝煩,戰(zhàn)車雖然戰(zhàn)斗力強悍,卻也因為笨重反而成為累贅,追不上胡寇。從前,晉國攻打中山國一個附庸小國夙繇,可是道路崎嶇,戰(zhàn)車無法通行,于是晉國先送夙繇一口如同戰(zhàn)車那么寬的銅鐘,這可是價值不菲的禮物,夙繇貪圖寶物,將道路擴寬,運送寶物,于是晉國便因此滅了夙繇,他們此前攻打晉國周邊的戎族,也是因為山地道路狹窄崎嶇,不得不下車作戰(zhàn),這大概是最早的步兵獨立作戰(zhàn)的例子吧?!?/br> “過兩天,我在后園的騎射場教你吧?!?/br> 王瑗喜道:“公子是愿意收下我這個學生嗎?” 趙嘉頷首。 “那么束脩,你想要什么,是十根臘rou,還是紅棗干果,大雁羊羔?” 趙嘉笑道:“你人來就可以了,不用這么麻煩?!?/br> “多謝公子。” 兩日后,王瑗在處理完公務(wù)便前往后園騎射場,到了約定好的時間,見趙嘉早已經(jīng)在那里等待,身邊停放著一輛四馬軒車。 偌大空曠平整騎射場中,他獨自一人玉立其間。 他頭冠漆纚玄色岌岌長冠,上穿輕薄綠紗袍,淡若亭亭春柳,下圍纁裳,內(nèi)里絳紅領(lǐng)袖衣緣鮮明,委地中單潔白如露,腰束玉帶,正中懸系瓊瑰玉組佩,手按陸離長劍。 裝扮確有幾分古之君子之風。 他一見王瑗,便蹙起眉頭。 她道:“有什么不妥嗎?” 趙嘉看向她所穿的緊袖衣褲,道:“之前你也說過,車馬是君子所乘,君子,是尊貴的人,你穿成這樣,何有君子之風呢?” “服飾,正是區(qū)別貴賤的標志?!?/br> 又笑道:“既然要復古,那就復古到底?!?/br> 王瑗覺得他真是個妙人,現(xiàn)在既然有求于人,便決定換身衣服,趙嘉卻擺手道:“不用回去了,我已經(jīng)為你準備好了?!?/br> 他命侍女上前到旁閣樓里為她更衣。 于是她又穿著與他同樣的廣袖衣裳出現(xiàn)在他面前。 趙嘉現(xiàn)在面色稍霽,道:“我們現(xiàn)在先來認識學習車馬的構(gòu)造?!?/br> 他指著那四匹健壯有訓練有素的馬說:“中間的兩匹馬叫做服馬,是這四匹馬中主要承擔引導車輛前進的馬,服馬左邊的馬叫做驂馬,右邊的叫做騑馬,協(xié)助服馬奔馳,一般來說,士人百姓家最常見的是獨馬,駢馬,如同衣裳一般,馬的數(shù)量,也是等級的區(qū)分,例如,只有天子的車駕才能用六匹馬來牽引,當然后來諸侯僭越,也能駕六。” 趙嘉又帶她識別鞍具車具,真是名目繁多,目不暇接,如轅,軾,衡,軛,鑾等,現(xiàn)在他們正立在車輿里,他居于車左,御人所在的位置,手執(zhí)雙轡,為她講解示范駕車的注意事項。 “其實,駕車與騎馬也有相通之處,那就是一定要控制好馬,想一下你是如何騎馬的,跟騎馬一般,駕車的人絕對不能喝酒?!?/br> “駕車的人,一定要站穩(wěn),你看,這車軾就是讓人依靠的?!?/br> “駕車的時候,一定要讓四匹馬齊心協(xié)力,不能一匹馬往左跑,一匹往右跑,那么此時一定要駕馭控制好中間的服馬,讓服馬帶領(lǐng)著四匹馬奔向同一個方向,還有就是不要讓它們太過疲勞,要適當休息,而且駕車之前,也要讓馬熟悉你,如何才能齊心協(xié)力,首先你要系對鞍帶,這樣才能使車輛受力均勻……” 他陡然一甩韁繩,駟馬嘶鳴,立即開始小跑,隨即加速,奔馳起來,王瑗一驚,扶好車軾,又聽到他說:“行車的時候,速度要均勻穩(wěn)定,這樣才能使和,鸞之聲相應(yīng)?!?/br> 她果然聽到車上的鑾鈴發(fā)出一陣清亮整齊的輕靈樂聲。 迎面吹來的風隨著車速逐漸加大,衣袍飛揚,她笑道:“駕車果然比騎馬要痛快呀?!?/br> 趙嘉道:“不要高興太早,駕車也有規(guī)則,若不慎撞傷撞死了人,輕則賠償重則流放,以后就由你自己來駕車吧?!?/br> 王瑗便在趙嘉的關(guān)注下練習繞著水面曲岸繞行,以不落水為上,又在彈琴的他的面前繞過障礙物,過主君面前而不失儀,經(jīng)過交叉通道往來驅(qū)馳,到最后,他在車下說:“你進步很快,這些技巧都已經(jīng)掌握了,我們便不練習兩車追逐了,這太危險了,這本是交戰(zhàn)所用,現(xiàn)在也用不到了,不過騎射場土地平整,不足以與真實的自然環(huán)境相提并論,我們之后就去城外田野之中訓練,練習追逐射獲禽獸?!?/br> 修改get,小天使們現(xiàn)在知道競技方式是什么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