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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園剛站穩(wěn),余光剛好瞥到葦莊的目光從她的衣領(lǐng)處移開,她低頭一瞧,臉紅了。 大概有一兩秒的靜止,她抬手去拉自己睡袍的同時,葦莊的手正從她的肩膀離開,經(jīng)過她的眼前。 小園有些愣神,她第一次近距離地注意到女人的手,很漂亮的手,很瘦,很白,手背有淡淡的青色的筋,指尖纖細。 小園的神情猛地凝固,腦子轉(zhuǎn)過來某天晚上在床上的細節(jié)——就是這女人的手讓她那么敏感的。 她的臉皮愈發(fā)燙了起來,這下眼睛都不敢往葦莊看了,拉好了自己的衣袍,直接就盯著自己的腳丫。 她低著頭,也就漏掉了葦莊面上閃過的一絲波動。 空氣里靜了一會,小園視野里的葦莊踩著鞋走開,她透出一口氣,跳下臺階,去找自己的鞋穿上,掃了一眼墻上的鐘。 還不到三點,也太早了吧? 她瞧著葦莊的背影,聯(lián)想到昨晚自己凌晨過來,在安眠藥的作用下又喝了酒,可能還干了糊涂事,就是不知道具體是啥糊涂事,糊涂的程度有多嚴重? 會不會是因為自己昨晚影響了她,她沒有休息好,所以提前下班回來了? 小園沒猶豫太久,跟著她走。 見她倒了一杯酒,西褲勾勒著她的長腿以及細腰,即使在家隨意得多,那點清淡疏離的氣質(zhì)也沒減多少。 她其實氣場不算是外在的霸道,是一種隱在水下的暗勁,也足夠攝人。 “早上醫(yī)生來過了,”小園只好把昨晚她記得的事情一件一件捋,“謝謝你……” 吃了安眠藥還喝酒,糊涂事之一。 葦莊淡淡地嗯了一聲,她端著酒杯,并沒有看她,卻又問,“你有沒有看心理醫(yī)生?” 小園怔了怔,聽見自己說:“有,可是我不喜歡那個醫(yī)生,嗯,也不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就是不習慣。” 葦莊喝了一口酒,“你有習慣的醫(yī)生?” 她垂著眼眸,小園看不見她的眼神。 “我以前有一個,看了很多年的醫(yī)生,”小園緩緩說,“他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退休了吧?!?/br> 葦莊靜了靜,又喝了一口酒。 她為什么會問自己看心理醫(yī)生,她知道自己演了一部很沉重的戲嗎? 小園望住她的側(cè)臉,她靜靜沉吟,喝酒的模樣,忽然說:“我能在你這里呆幾天嗎?” 她端著酒杯的動作一頓,倒是側(cè)過臉來看著她。 小園在這表意不明的眼神下感到一股漸漲的壓力,她有點慌不擇言,“我,”眼睛飄到她手中的酒杯,“我不喝你的酒就是了……” 她知道葦莊是個人界限感很重的人,過往她來從來都是短暫的停留,最多也就一天半。 幾天,在大老總的時間概念里可能太長了。 可小園真的想留在她這里的,即使在她的空房子里,也算是在她的身邊,自己會覺得有安全感。 也許呆上幾天,她就能擺脫這樣的抑郁情緒,那些記憶可以被疏散褪去。 “可以?!比斍f看了她一會兒,說了兩個字。 小園內(nèi)心陡然一喜,烏黑的瞳仁也隨之亮了起來,“真的?啊,我保證不影響你工作,我也保證不做昨晚的事情了?!?/br> 此話一落,葦莊的目光再次探了過來,閃爍著難以言喻的光。 “?”小園眨了一下眼。 葦莊放下了酒杯,瞅著她,“你記得你昨晚做了什么?” 小園的心猝然一跳。 看來昨晚她除了就酒吃安眠藥這等不健康不提倡的行為,還做了更糊涂更過分的事情。 她不敢直說不記得了,直接認錯行嗎? 可萬一葦莊問她錯在哪里,不是還得說不記得了嗎?還是老實交代吧。 “我沒印象了?!毙@低著臉,吞吞吐吐,小小聲聲道:“我,錯了?!?/br> 一剎那的安靜之后,小園察覺葦莊已經(jīng)走到了而她的跟前,兩人的目光交觸。 兩人都穿著室內(nèi)平底鞋,葦莊還是比她高接近十公分,她俯視著小園,語調(diào)狀若平靜,“不記得了?” 小園眨了眨眼,壓下緊張的肌膚反應(yīng),腦子里瘋狂地運轉(zhuǎn)著。 啊?什么呀? “我……”她明明還沒想起來,已經(jīng)先心虛了。 空氣里似乎凝滯住了,氧氣漸漸稀薄,小園有點扛不住這壓力,身不由己地往后趔趄了一步,小腿挨到了一只單人沙發(fā)的后背,她只好站住,葦莊也跟了一步,這下她連跑掉的機會都沒有了。 “……”小園被動地仰著頭望著她,白凈的臉緊張得涌起了紅暈。 葦莊的秀眉纖長,眼睛深邃,鼻子高挺,唇色淺唇形薄,一旦她沒有表情,就會自然散發(fā)一種玉雕般的立體冷清感。 即使兩人有過親密時刻,小園都很難猜到她的內(nèi)心想法,和極少見到她的任何有溫度的反應(yīng)。 像此刻,她眼底有微乎其微的探詢之色,長睫輕輕閃動,冷清感卸了不少,周邊的空氣就被她鎖住了似的。 小園不得不往后仰了仰頭,爭取幾厘米的喘息,慌亂地咬住了唇。 “真不記得了?”女人低低的聲息掠過了空氣,留下了一點芬芳的呼吸。 小園的耳朵都發(fā)燙了起來,她的身體往后折,抵在了沙發(fā)上方,就算她柔韌性還行,腰力不錯,也撐不住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