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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之前一點(diǎn)風(fēng)聲都沒有聽到,證明小園也被保護(hù)得很好。 阮清從見到高特助那天后,她整整恍惚了一周,這比當(dāng)年她手下的“雀虎之戀”(霍璧君和何辰影)還要令她頭疼。 她現(xiàn)在就覺得“向小園”是“易碎物品”,必須輕拿輕放,希望不要變成定時炸彈 ,把她炸個灰飛煙滅。 阮清不愧是老江湖,很快就把她之前不解的地方串在一起想通了。 為什么給飛翼入資,為什么又讓她當(dāng)合伙人,又讓她當(dāng)向小園的經(jīng)紀(jì)人,這每一步都是緊緊相扣的,這背后肯定是大老總的手筆。 她又驚又喜又愁,卻無法跟別人講,連楊喬都沒法講,因?yàn)樗灹吮C軈f(xié)定了。 她回想起那位高助理意味深長的笑容,當(dāng)場就想說要不你們另請高明吧,可是到了這地步她也舍不得放棄。 幸好向小園這孩子還算乖巧,也有天賦,只能走一步算一步吧,暫時是安全的。 “姐,那我走了。”小園把紙疊一疊,放進(jìn)她的隨身包里。 阮清的目光隨著她的動作 移動,落在了她的手上。 女藝人的保養(yǎng)是從頭到腳的,手是女人的第二張臉,也很重要。 阮清快到嘴邊的話再吞了回去,看著她出門。 她做不做美甲,就由她自己選擇吧,阮清頭疼得阻止了自己的思維擴(kuò)散,她什么都不想知道。 …… 暮春三月的申城,陰霾天居多,難得連續(xù)好幾天都是放晴,下午五點(diǎn)多的天都還有澄凈的藍(lán)色。 高特助卻很膽戰(zhàn)心驚。 大老總的臉上烏云密布,眉眼籠著一層薄冰,“她怎么說的?” “朱老師說希望和您約個時間,私下見一次面。” …… 城市的夕陽光從落地窗招進(jìn)來,給辦公室里的擺件都渡上了一層暖紅色,濃稠似油畫。 而葦莊的那處卻幽暗,冰冷。 兩重世界。 高特助暗暗皺眉,多年的工作經(jīng)驗(yàn)讓她知道此時此刻她絕對不能多嘴,所以她并沒有開口問老板,到底是安排還是不安排。 葦莊最終也沒有回答她。 一天下來大大小小的準(zhǔn)備事項(xiàng)弄完,回到葦莊住處時候已經(jīng)到了晚上九點(diǎn)。 小園回到自己屋里的時候,瞧了一眼葦莊的房間,黑的,沒有人在。 她回去卸了妝,快速地沖了個澡。 葦莊還是沒回來。 小園發(fā)了條微信給她,“你還沒下班嗎?” 葦莊遲遲沒回她。 她回了房間,倒水吃了藥之后,終于忍不住撥了微信里的語音通話,她一直堅(jiān)持在聽自帶的鈴聲。 葦莊過了挺久才接了起來。 “……” “……” “你在忙嗎?” “嗯,在33樓?!?/br> 小園微松了口氣,一時之間也分辨不出心里什么感覺,可是本能她感覺葦莊不想此刻受到打擾。 “那我……” “你先休息吧?!?/br> “……好。” 語音掛斷了之后,小園嘆息了一聲,忽感到一種無力感。 這種無力感很陌生。 小園分析一下,并不是來自于過去記憶和劇本的無力,而是新鮮的新增的。 不知道為啥產(chǎn)生,又不知道往哪個方向解決的無力感。 起身走到房間里的白色紗簾的窗外,高樓可以看到遠(yuǎn)處的馬路移動的車燈,那些大廈的亮著的窗,變成一個個圓形的金色的亮斑。 那些也是忙碌的人,也是等候的人。 像時間之河里緩緩流動的金色流沙,美麗又孤獨(dú)。 小園把醫(yī)生開給她的藥拿出來。 一種是抗抑郁藥,她按照醫(yī)囑,已經(jīng)快吃完。 一種是安眠藥,她從家里帶來的,以及到了葦莊這邊的醫(yī)生開過的,她都沒吃,在這里不需要吃。 她明天有工作,今晚必須休息好。 她拿著一顆藥,猶豫了很久,決定還是不吃。 今天白天跑來跑去挺累的,說不定不需要藥物或者其他的催眠劑,她就能睡著。 躺在床上的時候,小園忽然頓悟,可能世界上最可靠的催眠劑就是安眠藥,躺在袋子里瓶子里,隨時等著你,也不會臨時有事走掉。 她側(cè)著身,盯著床頭柜邊那幾個透明的裝著藥物的小袋出神。 要是要她演一顆藥,那要怎么演呢? 擬人化?怎么擬人?怎么給一顆藥加故事線啊? 懸疑故事?童話故事? 小時候,晚上她一個人害怕的時候就會在腦海里想很多的故事,把自己當(dāng)成故事里的女主人公,直到不知不覺睡著。 她自小就是這么過來的,應(yīng)對孤獨(dú),她很有經(jīng)驗(yàn)。 小園閉上了眼睛,將自己的思緒沉入黑暗里。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時候,感覺好像有人走了進(jìn)來。 是葦莊。 她聞到她身上那股獨(dú)特的清幽的香味。 小園睫毛微動了動,沒睜開,這一瞬間下意識就像假裝是睡著的。 。很奇怪的,她只是光這么站著,也許在看著自己,小園光這么一想,心里好似塞進(jìn)去不少的棉花糖,不覺得空空的了,還有點(diǎn)甜味。 只是她站在自己床邊好長一會,長到小園都快憋不住了,都想跳起來嚇一嚇?biāo)恕?/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