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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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收不到弟子,”胡三無說出了她真正在意的重點?!澳銈冋f我是不是收不到弟子?!?/br> 兩米白帽子搖得點滴風(fēng)雪都飛不進來。 “我只是比較挑剔,”她及是鄭重的說起來:“男弟子一個個五大老粗彎不下腰,女弟子一個個細皮嫩rou,經(jīng)不住冷熱考驗,都不合我的胃口。”竹竿連聲附和。 “就是這么說了,我胡三無入堂十八年,一般的人我哪能看得中,”再次自圓其說,又是回頭找著肯定,兩杵在一邊的悶葫蘆狂點著個葫蘆瓢,其中一個還綻出了個無比燦爛笑臉。真是個貼心的孩子,胡三無看著更是歡喜。 “就是你了”。 竹竿在上頭嚇得半死,掙扎一番后顫巍巍地說道:“小生自小立志成為絕代良商,矢志不渝?!?/br> 若兒又記下了,矢志不渝是這么個用法。 當胡三無金魚眼翻成了死魚眼這意味著她做了個很是慎重的決定:“說的就是你?!?/br> 下章預(yù)告,胡三無的辛酸收徒路 024 墻頭草的拜師禮 若兒和五十齊轉(zhuǎn)過臉來:“是你?!蔽迨捏w積優(yōu)勢總是在關(guān)鍵時刻發(fā)揮作用,若兒只是被小撞了一下,就踉蹌地跌在了胡三無的膝下,在這么個隨便就能破金裂石的膝蓋前面,若兒唯一能做的動作就是保持不動。 胡三無最喜歡從天靈蓋往下看人,因為這樣的機會對于她來說實在很少,“說的就是你,”說著還用膝蓋頂了下不知如何是好的若兒?!吧硎诌t鈍,相貌平平,再加上還是個沒出息的南原小學(xué)徒,就讓你高攀了吧?!?/br> 若兒連忙搶到,“你為什么要選上我?!?/br> “竹竿”在上呼道:“這還不明擺著,欺負你師門薄弱,你越是蠢鈍,越好管教,越是資質(zhì)低下,越能顯示她技藝非凡?!?/br> 胡三無越想越滿意,忍不住將空中的人旋了幾個圈子。空中慘聲陣陣,偶爾路過一旁的幾只川鴿嚇得趕忙飛走。 “那你為什么不選她,”若兒心里被如此低貶,有些怪罪起五十來了。胡三無闊嘴一張,語不驚人誓不休,“她那身形不適合學(xué)我的武功路數(shù)?!比藷o語,若兒掂量著自個兒半細不粗的胳膊腿兒,再看看面前下盤壯碩,兩臂如原木的胡三無,心里一陣苦凄,咋看也不是我更合適啊,自己可不要學(xué)她的武斗,她滿臉求助地看向半天沒有動靜的五十。 五十還是五十,站在鋪子的不遠處,只是,她也不是方才的五十了,因為她身后站著幾個人。屎綠站成了一小排,為首的女子就是在今日的易市也還及是搶眼的扎著根腰帶,她的臉色和衣服一般顏色,很很難看。 虎月這陣子真有些過得不舒坦,因為鐵脊虎的事,她求了師長也就是玄原正得寵的八師姐好幾次,才說動她求了長老帶人到南原討回這個公道。先是來了一個紅衣冰臉,只是冷臉坐在堂上喝著茶,喝到最后大伙兒的茶都成了冰茶渣,她才又叫出了一個木臉的男子,召集了全員弟子。總共五十一個弟子,才來了三十幾人,說是有人外出,有人閉關(guān),更是有人失蹤了。他們哪肯作罷,一定要揪出那殘殺了馴獸的南原學(xué)徒。木臉男子前后也就說了一句話:“鳳見?!边@喚作鳳見的女子也不知從哪里出來的,看著還是和氣,只是長老見了她就匆匆起身告辭了,無端端白跑了一通。沒了巡虎,她在幾次斗陣中都敗了下來,這番羞辱,她都點滴不拉的記在了眼前這半匍在地的小童身上。 若兒這次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是具有天然的極佳的草木潛能,當真是風(fēng)吹兩邊倒,手腳齊動,腳下一個雙膝點地,又從懷里撈出那唯一的小瓶冰釀,及是虔誠地說道:“師父在上,若兒今日連拜師酒都帶來了。” 臨近的幾人,五十率先打了個寒戰(zhàn),項鏈里,黑玉抖了個哆嗦,狐洞溫泉處,兩只小獸露出水面冒了兩個泡。 胡三無,歷時十八年找到了這個得來及易的好徒兒,她金魚眼再現(xiàn),大氣不喘一口,利索地丟下徹底僵掉的“竿人”,“你姓什名什,家住哪里,上可有父母,下可有玩伴寵物?!比魞盒南?,冰原就是興這個,從文九章到胡三無,見面都是喜歡問人姓名。 虎月陰沉地說:“我也正想問上一問。” 若兒收聲,往胡三無身后挪了半寸,“書中有云,不可行于師長前,”胡三無最是喜歡文縐縐的人,原因是下回分解。“誰借你的膽敢插在我?guī)熗絻扇酥虚g說話的?!被⒃抡鄱紱]瞧下眼前此人,手腳一般長短,腰身以上和腰身以下要不是綁上了條半截的圍兜,也是分不清楚的,“你也算是哪門子的師父?!?/br> 其實方才“竹竿”是真真實實的說錯了,一他自個兒真不是良男,二胡三無還真收過徒弟。一個是十三年前,她首次得了個男弟子,第二天練馬步之時,男徒兒骨子硬實了些,她上前糾正之時,手腳有些重了,男徒被折斷了三節(jié)脊骨,在床上休息了兩月之后,竟說要去棄武學(xué)道,她思前看后,明明覺得他是個根骨端正的習(xí)武好料子,真是可惜了。第二個,時隔五年后,她又找了個敦厚老實的女弟子,吸取了上次的教訓(xùn),這次她只叫女弟子隨便扎了個馬步看了下身姿步伐,就開始教導(dǎo)強身的基本了,這次熬過了一周,在她用冰雪水給女弟子練了幾次皮表筋骨之后,女弟子不日就燒壞了腦子,連夜就被送出了冰原。 自此,她再也找不到合適的弟子,直到今日她終于又找到了個一心拜師的弟子,她是決心不露出半點嚴師的樣子,正如現(xiàn)在,她可不想驚嚇到自己剛收的徒兒。她走到虎月身旁輕輕地拍了她兩下,虎月只覺身上猶如千斤壓過,足下一軟,身子顧自陷進了冰里,身嵌進冰里,旁邊的幾名學(xué)徒弟子臉上都失去了顏色。 虎月身下和地面卡得極牢,雙手雖是露在冰面上,動彈之下,只覺得腰下開始失去知覺。胡三無突然發(fā)現(xiàn)用這個方法,自己可以很方便的看到人的天靈蓋,她極喜歡這種感覺:“我徒兒的名字你就不用記了,我是武斗堂的習(xí)師胡三無,你可是要記牢了?!秉S原的人聽了,當中一個男學(xué)徒連忙跑了出去,找人手來拉救虎月。 若兒見虎月一下子就被滅了氣焰,想著還有些后怕。胡三無走上前來,作勢要搭上她的肩膀,若兒嚇得往后一跳,胡三無于是從她手中拿走了冰葡酒:“正是上好的冰釀,余香繞鼻,今日我心情好,這鯊翅就送給你了,”說完,拎起酒就喜滋滋地走了,”好徒兒,改日來武斗堂找?guī)煾妇褪橇恕!?/br> 五十小心的走上來,“若兒,這是要恭喜你了?!比魞盒∧樢粌矗骸澳氵€拿這說事,方才你做的好事。” 五十說道:“你可別再說我了,武斗堂收的可都是正式的弟子,你以后就不再只是學(xué)徒,還能參加統(tǒng)一的冰狩,碰到原長心情好時,還會帶上你們?nèi)ケ疁Y獵捕馴獸?!薄拔也挪幌『边@些,還不如送我些筆墨更實在些,”若兒見自己唯一能用來交換的冰釀也被不明不白地送了出去,不禁有些惱火,看到一旁嘴唇都抖起來了的虎月,更是惱火。 腳下被胡三無丟下的鯊翅有些孤零零地躺著,這樣的好東西,自然是有些人記掛住的。陸竹軒今日是要虧本了,jian商的天賦告訴他,要盡最后的機會撈回老本,鯊翅就在眼前了,他趁著眾人心里各有所憂之時,一雙小手搶在了他的前面。五十撿起鯊翅,拍著上面的雪漬。 當竹竿碰上丸子。陸竹軒連忙拿出里衣里面還裹著的糕點,這兩個半大的孩子剛才在自己攤前轉(zhuǎn)悠了好一會,”我用這和你們換如何”,最管用的欺騙手法,以吃食哄騙不懂事的小孩兒。 “不行,”胡三無的“唯一”徒弟上來打了個岔:“以物易物,你可有筆墨硯臺?” 正如酒司所說,在冰原上找文房四寶,這還真是第一次聽到,陸竹軒這個唯利的生意人是不會沾染這種生意的。他感覺到手中的糕點上帶著的體溫一點點溜掉,眼前的小娃在米色的帽子閃著一雙透亮的眸。他呵了口暖氣,將半硬掉的糕點塞到了若兒手里,擺擺手:“我?guī)銈內(nèi)フ揖褪橇??!?/br> 他也不收拾身后狼藉一片的鋪子,只是半是不舍的看了一眼五十手中的鯊翅,顛著瘦長腿,往眼前有些濃大起來的風(fēng)雪里走去。若兒和五十丟下身后亂成一團卻不敢做聲的黃原弟子,跟著在雪霧里的陸竹軒往前趕去。 下章預(yù)告,一個“爛攤子” 025 爛攤子巧搶寶記 風(fēng)雪迷了幾人眼前的視線,腳下只聽得靴子踩雪的吱嘎聲,陸竹軒拐了幾個小坡道,將兩小人往一個小小的雪隘口帶去。走進雪隘后,只看到兩棵枯死的雪松木架在了一起,恰好擋住了路口,風(fēng)雪吹不進來,只是從外面看來,這就成了易市最不顯眼的鋪子了。如果,這勉強也算是個鋪子。只是如此的地方,竟還站著幾個客人,當中還有一個是若兒半生不熟的人,還有一名穿著淡金色衣襖的青年。只是店主又在哪里。 南原人丁歷來稀薄,若兒是見過且記得的人屈指可數(shù),眼前這幾人中還真有個人是她不容易忘記的。文九章這時正低著頭,看著地上的一堆東西。陸竹軒打著哈哈:“爛攤子,我可是給你帶主顧過來了,你這月要是再做不成一筆買賣,原長可不會放不過你,指不準要將你打發(fā)到哪個山溝角落里。”他說這話時,臉是朝著那兩棵枯松說得,若兒順著地上堆放的物件往上看,只見當中一棵雪松上生了個挖空的大洞,仔細聽著,里面?zhèn)鱽砹税敫叩镊暋?/br> 陸竹軒看看地上攤著的雜物,解釋道:“這是我的同輩罐子的攤位,他平日生性懶散,就喜歡吃睡,買賣的又是只拿些埋遢的東西。平日這個時辰,還不到他起來,你們只管看著就是了,你看看,這里不正有你們想要的東西,看中了拿來就是,將交換的物品留在原位就可以了?!?/br> 他這時真是個眼明手快,從油黑的鋪布上挑出了幾樣?xùn)|西,正是一管只剩下半拉子毛的竹管禿筆,還有本黃舊空冊子,以及磨了大半的棕黑墨石。五十張了張嘴,看見若兒臉上居然有幾分喜色,吐出的字就變成了:“那硯臺呢?” 若兒哪懂這些,她朝五十比比手勢,拿過三個鯊翅,作為交換。陸竹軒假裝接過,放到油布上時,只剩下最小的一顆。他想再蹲下,突然腳下被磕了一下,油布下面凸起了一個小角,掀開一看,好像是缺了半個口子的硯臺,他連忙拉出被雪掩了一半的硯臺。這硯臺不是尋常的四方或者圓形,而是一個半月的形狀,如同缺了一半,放到手里,有幾分冰意。 他剛要遞上硯臺,一直不做聲的兩人此時竟然都有了反應(yīng),齊齊地往他手中的硯臺奪去。 淡金色青年也是有所避忌,雖是搶在了文九章的前頭,最后的時候,手勢一縮,讓文九章?lián)屃藗€先。 若兒本就記著這教書先生的壞處,眼見到手的東西沒了就更不肯了,她小腳一伸,絆到了兩人中間。文九章身前突然多了個小身影,定睛一看,正是前些月里大鬧自己學(xué)堂的小白丁,嘴上輕賤道:“無理小娃,且勿擋了先生的腳步?!?/br> 若兒這幾月下來,肚子里也是有了些墨水,她看看硯臺,再看看眼前臉色不好的文九章,“先生可知道先來后到,這硯臺可是我委托這位大叔先買下的?!?/br> 還蹲在地上的“大叔”苦笑道:“竹軒今年二十有二,實在有愧為人叔。”風(fēng)聲吹過,沒人理會他在說些什么。 文九章白面無須,這時卻也不顧忌斯文,他平生最是討厭莽撞的女子和目不識丁者,本以為冰原也就只有個別這樣的人物,怎知道今日又多了一個,真不是一般的討厭,嘴上更加不饒人:“你要這硯臺何用,連個筆劃都還學(xué)不全?!?/br> 若兒本想罵上一番,腦里突然精光閃過,“先生可為先生?” 九章懶得應(yīng)聲,一臉漠意。 “我這有先生聯(lián)一副,先生可要對上?!比魞鹤炱ひ粡垼肿謩澭┢骑L(fēng):“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先生先死,先死先生,此聯(lián)何對?” 淡金色一陣止不住地抖動,五十還是搞不清眼前的人和事,陸竹軒還沉浸在初為大叔的苦惱中,場上只剩下兩人。文九章平生又有了那日的想殺人的心,他高昂著的頭,被風(fēng)雪重重地嘲笑著,憋了一會兒,他憤惱說道:“此聯(lián)無解,簡直一派胡言?!?/br> 若兒彎彎手指,輕撓了五十頸間露出的小半毛發(fā),五十忍不住癢,笑著躲開,“抓抓癢癢,癢癢抓抓,越抓越癢,越癢越抓?!边@話說得及是大聲,連樹洞里原來還算均勻的鼾聲都亂了幾分,只是,這時,眾人只看到文九章臉上越來越難看,若兒更是不知死活地再貼了句:“文先生,果然只能做的上入九天的好文章,這冰雪之下的凡文俗聯(lián)就做不得了?!?/br> 五十這才知道眼前這人正是號稱冰原文采一絕的九章先生,補行了個禮,只是這禮讓文九章臉上更加無光,灰頭土臉的退到了一旁。若兒心里想著:“多讀些書還是有些用處的,”正洋洋得意地想提醒“大叔”取過硯臺。眼前雪地折出了抹淡金,青年露出不比雪地遜色的一口白牙:“這位南原的小meimei,這看來是我也要參上一腳的?!?/br> 她扶高了帽子,看清了來人。這人真是合適金色,可能是常年居住在冰原緣故,他的膚色有些病白,細眉細眼,金色的衣袍貼在身上,再加上眼中清明一色,陡貼了隱修的風(fēng)采。是個及考慮他人的人,聽若兒說話時,就貓彎下了腰,這讓若兒對他平白生出了幾分好感。這人除了眼之外,更有有一雙好看的手,玉長修直,無一繭一贅。只是此時,這雙指骨分明的手正掂過那個硯臺?!澳憧陕犝f過,見者有份,論是先來后到,我們可是早早地就等在了這里,你看,我連易物都擱在了地上了?!?/br> 他的易物鼓的囊囊實實的條形枕子擱在了地上。纖塵不染與雪一色。五十哇哇叫了起來:“這東西可不值錢,”她從手中挑出了塊最是完整的鯊翅,“你是天原的哪位師長,可別欺負我們不會分辨,這也就是尋常的草芯枕頭,在我家中,也就是粗使的侍從才用這些東西。我們手中的可就不一樣了?!彼鋵嵰膊恢朗种械氖鞘裁?,只是見陸竹軒這個商人嘴臉的家伙這般重視,就認定了著一定是值錢的東西。陸竹軒后來得了這幾塊鯊翅,還真是惹出了另外一場腥風(fēng)血雨,這就是后話了。 淡金青年眼皮也不抬一下,修指考量著手中硯臺,哪有分毫放下的意思。五十見若兒不吱聲,“大叔,你來評評理?!钡厣衔D著的“大叔”無奈地受下了這個稱號,他看看芯枕,又看看已經(jīng)擱到地上的大塊魚翅,“這不好說?!?/br> 五十瞪大了眼睛,“你還說要為世間第一良商,這還有什么不好說的?!?/br> “北原買賣,不和外邊一般,更何況這易市,實為你買我賣,圖個八原合樂。這草芯枕子如是給了我自然是半文不值,這給了嗜睡如命的爛攤子來說,倒是天大的好物什,這位客人好巧的心思?!标懼褴幇胩а劢?,細看著淡金青年。青年站在雪中已有一段時辰,腳下的松雪和他人不同,沒有絲毫下陷,淡金閃閃,履不染雪。 “這又如何,”米襖女童轉(zhuǎn)過身去,指著文九章,“方才你明明可以搶在前頭,又為何讓給了九章先生?!比魞弘m不喜歡文九章一身的迂腐氣味,但也知道自己方才是在眾人面前拂了他的斯文,心里的氣也出了一些,嘴上也就客氣了起來。 淡金青年看了看已然雪化的文先生,“九章先生是長者前輩,天原上下可是景仰有加,景冉可是不敢隨意逾擾。”文九章又活了過來,“原來是天原的高徒,果然是不同凡響?!眱扇擞质峭写罅藥拙?,“哼”地一聲刺破了這陣虛言假語。 “易市可是有分天地玄黃,東西南北之別,可是有分文武道斗,弟子學(xué)徒之分。”若兒是個服軟不服硬的性子,對先前的文九章是如此,對這天原景冉也是如此,先前見他謙和有禮,自己還險些有了禮讓的意思。 “真是稀罕,今日我這倒是有了幾分熱鬧,看那死認錢的老毛子還有什么話說,整日只知道念叨我賣的是破爛玩意。”樹洞里面出了個熊樣的男子,臉上虬須頭發(fā)長成片,浮著雪沫和著一些油黑垢物,他身上的舊襖如蓑,都破爛的露出白晃晃的rou色。 下章預(yù)告,兩兩較量,化悲憤為食欲 026 巧取豪奪我最愛 他往地上一看,見了平放著的芯草枕,嘴部以上的毛發(fā)都開心的飛了起來,現(xiàn)出了一排黃牙,“好家伙,哪個知道我正缺著這寶貝,這樹洞雖然還能擋上些冷雪冷風(fēng),就是硬邦邦地,沒個合適的擱頭的地?!?/br> 景冉和文九章都有些喜色。文九章秉承的是非敵即友,這小人連著兩次讓他丟了顏面,是無論如何也不該讓她干撿到好處的。景冉心中則想,師父提醒地果然不錯,這北原里都是些稀奇古怪的人,摸著了脾氣就好。 “我們的也不差,這位攤子大叔,你也看看?!蔽迨姞?,滾著個小rou球身材擠到了前頭,將手頭所剩的鯊翅都遞了上去,陸竹軒心里一片慘叫。罐子鋪的主人看著肥嘟嘟的小手手中捧著的幾顆東西,唾沫星子飛了出來:“這是什么東西?!?/br> 陸竹軒有些結(jié)巴:“爛攤子…你這都是什么眼神…難怪原長老是說你睡眼迷心,這可是上好的鯊翅,那看這刀口…你看這紋路…再看看這翅身剔透,曬得也是極干爽,這要是帶到外頭或者賣個土居,”他腦里已是成片的子母幣雨在飛。 “鯊翅?”文九章湊到前頭來,瞄了一眼,又擺出了老學(xué)究的相道:“這可是說胡話了,兩個南原的小小學(xué)徒,哪來的深川鯊翅。百年血鯊,方生鯊翅,欲要得翅,先要屠鯊。血鯊深藏海底溝道之中,就算可以耐寒入水,也是難抵群鯊圍堵。你看這兩小奶娃,手中所持竟有數(shù)十枚,斷無可能?!?/br> 景冉也否定道:“天原有特例,半年可一入冰川,弟子中少有人可抵御川底嚴寒,更別說是川溝深處的捕殺,而且,我也從沒聽說過南原有人下了冰川圍狩?!?/br> 兩人看著手中的鯊翅,隱隱感覺到了胡三無的厲害。“平日里,是你厲害還是他厲害?!比魞罕荛_兩人的責問,沖著爛攤子鋪主問道。 “若是買賣自然是我厲害,”這話是陸竹軒回的,“在北原里,不論平日的采辦還是易市買賣,我都能拔個頭籌?!?/br> 兩小人臉上的不信透露了一切。陸竹軒清了清嗓子,“今日只是個意外,這可不是每個人都敢賣東西給那樣的主顧的,我總是做些別人不敢做的事情?!眱扇四樕系牟恍庞侄嗔艘恍?。 爛攤子黃牙二開:“這倒是真的,老毛子還專門命他整合了一本子的他的采辦物單到我們每人手上,說是要我們學(xué)著些,凈是些雞毛蒜皮的東西。”說完這話,陸竹軒就樂了,他手里已經(jīng)多了幾枚想了整日的寶貝鯊翅。 “大叔,不!第一良商大叔,我就將這鯊翅托給你來買賣,你再給這位攤子大叔買上一樹洞的枕頭被子,還有把他這身子的破舊襖子也換了,剩下的錢就都歸你了。”若兒一口氣說完,重重地點了下頭。 冰原里的雪飄了千年,今日竟有了一絲絲暖意。陸竹軒及是爽快地答應(yīng)了,只是,淡金青年有些不情愿了,他沉沉地說道:“這易市可是只有一日,你若要換了東西,只能下月再來。更何況,據(jù)九章先生所說,你連字都不會寫,要這筆墨紙硯做什么?”文九章臉上一紅,自己方才還記恨著若兒的不敬,嘴里還真念了幾句:“筆不能寫,目不能識?!?/br> “那你要這硯臺做什么?你識字讀書頗多,反而和我爭這殘缺破硯,真是荒唐” 景冉眼里起了怒瀾,他要這硯臺,當然不是為了研磨寫字。陸竹軒得了賺錢的買賣,壓根不將天原放在眼里,趕緊搖旗助陣來了,“爛攤子,你可要小心,原長說是你再交些無用的東西上來,比如說上次隨地撿來的雞殼,再比方說上次垂釣得到的破鞋,他就要不顧祖孫情面,將你送到隨便哪一國的帝都去管理事物去了?!?/br> 爛攤子一聽,頭蓋骨和著頭皮都抖了起來:“這可不成,帝都那地方,人嘈嘴雜,連想打個盹的功夫都沒有,我可是絕不要去的,只是我今個是開了這易市,這規(guī)矩還是要有的,合意者得嘛?!彼簧岬乜戳艘幌碌厣系恼碜?,想著是要今天就枕著安睡還是靠著一樹洞的軟枕,有些猶豫了。 “就這么辦,人人都說吃穿住行,這位兄弟能解決我當下住的問題,這小姑娘說要連著解決我的穿住兩件大事,這都排到一件事的后頭去,你們這去給我獵只影兔過來,誰先獵到,這硯臺就歸誰了?!?/br> 文九章剛才說了若兒的不是,也覺得自己對這小學(xué)徒難為了些,好心的說道:“影兔狡兒速快,來去無蹤,白毛覆體,在雪地里難辨蹤影。雄雌往往伴地而走,一方驚動,兩頭逃竄?!?/br> 罐子連忙加了一句:“你說漏了一點,這架起來烤著吃更是油流滿滿,入口酥脆鮮香?!?/br> 景冉聽了條件,轉(zhuǎn)身就去找合適的捕獵地去了。五十看看若兒,有些遲疑地問道:“你認得影兔的樣子?”若兒突然笑了起來,眼里跳過幾絲皮色,“我是不認得,不過自然有認得的。你在這里等著?!彼戎p快地腳步,那片米色很快消失在雪里。 景冉費了些手腳才提著一只公兔回來了。影兔比他想象的要難處理些,他自小也是由師長和原長帶著參加過幾次冰狩,更曾聯(lián)手絞殺過不少猛獸兇禽,只是這般細小難纏的影兔卻從來沒有處理過。他在雪地里勉強找到了兔子跑過的三角痕跡,摸到了一處兔窟,再用了一記雪凝之術(shù)封死了洞xue,足足等上了小半個時辰,挖開洞xue,才發(fā)現(xiàn)有些微熱的兔xue之內(nèi)竟然有好幾處彎道。 果真是狡兔三窟。氣得他動了些道元,封死了整個通道,這才拉出了這只來不及逃出,活凍死在里頭的兔子。 他選的捕捉兔子的地方離雪隘并不遠,拎著凍彈不得的兔子,心里想著方才握在手里的硯臺。這硯臺有些古怪,他練這寒冰之氣已有十余年,頭一次有物品拿到手里還是生冷凍手,要不是這一日無事到了這易市買些日用品,還真是要錯過了。 一堆篝火升得正旺,兔子架在活上,烤的滋滋作響。景冉手中的兔子遇到明火化開了,滴答的掉下誰來,在雪地上留下一灘水漬。五十和若兒坐在一旁,看著爛攤子不知從哪里搬出的一堆香料刀具,他正麻利地破膛開肚,裹起雪塊,擦去兔身上的血水。淡腥的動物血味和熟rou的香味勾出了人最原始的饑餓。 那方殘缺的硯臺和紙筆墨整齊的放到了一起,看上去十分和諧。景冉怔立在一旁,他丟下兔子,檢查起了被扒下來的兔皮。兔皮被沒有什么傷痕,只在頸間留下了幾個齒痕,“這兔子不是你抓來的,這分明是被野獸咬死的?!?/br> 若兒看著架上將熟的兔rou,聞到了一絲絲焦灼地火藥味:“的確不是我抓的,只是我剛好撿到了,這也沒說要自己親手抓到,只要是拿到了兔子就行了,更何況我還抓了兩只,你看你那只兔子,都凍成了冰渣子,爛攤子大叔,那樣的rou還能吃么?” 爛攤子全神關(guān)注著就快到嘴的兔rou,手腕靈活地翻動著:“當然是不能吃了,凍老了的兔子,rou是酸硬塞牙的,還是你帶來溫熱的好,都還沒死透呢,這rou才新鮮?!?/br> “很好,”景冉將兔子往遠處一扔,不請自坐,隨意地坐到了火邊,“見者有份,我就來參上一口?!?/br> “天原的師長不都是辟谷的么”,五十看著有人來搶食,有些不情愿。 “這死規(guī)矩都是給老得咬不動?xùn)|西的人定的,除了偶一兩個的賣弄家伙,誰會忍住眼前的油水滋味,”景冉偷看了一下地上的硯臺,心里有幾分惋惜。 這一趟易市之行,收獲很是不小,得了最大的好處的卻不是那枚半吊子的良商,在五十的討價還價后,“良商”總算有了些良心,答應(yīng)幫這兩個南原小學(xué)徒隨時遞送家書,若兒聽后,開始籌劃開自己的情信大計。 只是,此時的狐洞之內(nèi)... 下章預(yù)告,讀書難,練字更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