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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氏小雨見二人目露膽怯,微微一笑。 這是兩個(gè)尚未及笄的小姑娘。 她指著青衣姑娘道:“你生得白,就叫雪尋?!庇忠恢讣t衣姑娘道,“你生得苗條,就叫問柳?!?/br> 兩個(gè)小姑娘福身道: “雪尋謝貴人賜名?!?/br> “問柳謝貴人賜名?!?/br> 白氏小雨看了一眼陶管事,“陶管事還有何吩咐?” 陶管事立刻躬身道:“小的無事,此際便告退了?!?/br> 說著,人便退了出去,將木門合上。 此刻正是日中。 白氏小雨進(jìn)了屋中,兩個(gè)侍婢連忙跟上。 進(jìn)屋后才發(fā)現(xiàn),屋中一地綾羅綢緞,散亂地隨意扯開,有的早被扯得褶皺不堪,還有幾根玉簪摔在地上,碎成幾段。屋內(nèi)陳設(shè)簡(jiǎn)單,出了花廳,便是寢殿。 雪尋看過一眼,不敢再看,只問白氏小雨道:“貴人可餓了,奴婢可去膳房取午膳來?” 白氏小雨搖搖頭,說:“不餓,若是你們餓了,可去用膳?!?/br> 雪尋哪敢真走,便道:“貴人未穿鞋履,還請(qǐng)貴人到榻上歇一歇,待奴婢把便這地上碎玉拾起來,恐怕傷了貴人?!?/br> 白氏小雨“嗯”了一聲,松開腰間裹帶,躺到了榻上。 待二人將碎玉拾盡,將綾羅綢緞歸攏,雪尋去探榻上的白氏小雨,卻見她呼吸清淺,睡熟了,只是眉睫微蹙,似乎是睡得并不安穩(wěn)。 她伸手取下床頭的金鉤,將床帳輕輕放下。 回到花廳,卻見問柳捧著幾縷殘帛四處查看。 雪尋低聲道:“你在找什么?” 問柳輕聲回:“我在尋剪子,這樣上好的絲帛若是裁剪一番,還可做個(gè)小香囊給貴人,只是我四下尋找,這屋中既沒有剪子,也沒有裁刀,連一根繡花針都沒有……” 雪尋聞言一頓,拉住問柳,道:“你莫要糊涂,貴人怎么會(huì)有這等東西,這絲帛放在柜中即可,莫要亂動(dòng)貴人的東西,若是她想要幾個(gè)小香囊頑,我們?cè)僮鲆膊贿t?!?/br> 問柳點(diǎn)頭,將絲帛收入了立在一旁的矮柜。 兩人忙過一小會(huì)兒便無事可做,只得在花廳外坐了下來。 問柳年齡尚幼,心中憋不住話,此刻見四下無人,貴人又在午睡,便猶猶豫豫道:“這廊前庭院,廊后又有粗使雜役去處,提水煮茶,即便做個(gè)小廚房也可以。府苑之中為何會(huì)有如此自洽的屋舍,又在隱秘之處?為何院門還要落鎖?好像就是真要與其余去處隔開似的?” 雪尋伸出手指重重地按了按她的眉心,“剛學(xué)的規(guī)矩就忘了嗎,貴人的事不要妄議!” 問柳忙去揉額頭,“我不問了便是!” 雪尋不再看她,只望了一眼緊閉的院門。 “我們既來了此處,貴人就是我們的主子,做好差事便是?!?/br> 直至日落,白氏小雨終于醒了。 聽到動(dòng)靜,雪尋快步進(jìn)了寢殿,問柳則去沏了一壺?zé)岵琛?/br> 雪尋在榻邊站定,見白氏小雨起身,便撩開了床帳用金鉤勾住。 白氏小雨問:“我這是睡了多久?” “已過酉時(shí)?!?/br> 問柳端著茶盅進(jìn)來,“貴人可要喝茶?” 白氏小雨伸手,問柳立刻遞了上去,又問:“貴人可要用晚膳?” 白氏小雨喝了一口茶,擺手道:“不必cao心,很快就會(huì)有人送來。” 話音剛落,院中便有了動(dòng)靜。 問柳探身去瞧,見到一串仆從提著食盒魚貫而入。 十二道菜式在案幾上擺開,又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白氏小雨從寢殿出來,見到晚膳,只隨意地嘗過幾口,道:“今日的廚子好像換了?!?/br> 雪尋便道:“今日府苑中近了許多新人,許多舊仆聽說都進(jìn)宮了?!?/br> 她抿唇一笑,“你們不必站在這里伺候我了,去用膳吧。你們的膳食應(yīng)該在殿后?!?/br> 雪尋正要開口,她又道:“你們站在此處,我也吃不下?!?/br> 問柳猶豫地看了一眼雪尋,白氏小雨狡黠道:“我不會(huì)跑的?!?/br> 雪尋聞言大驚,福身道:“奴婢并非此意?!?/br> 白氏小雨揮揮手,“你們?nèi)チT,我用過晚膳再喚你們?!?/br> 兩個(gè)侍婢只得從花廳走了出來,到了殿后小廚房里用膳,只是兩人都吃得心不在焉,胡亂扒拉幾口,恨不能多長(zhǎng)一只耳朵,聽一聽外面的動(dòng)靜。 不過短短片刻,庭院之中果然又有了聲響。 雪尋和問柳連忙走到廊前去看。 只見來人長(zhǎng)身玉立,著雨過天青色長(zhǎng)袍,腰間裹著玄色錦帶,繡四爪龍紋。 兩個(gè)侍婢立刻猜出了他的身份,跪地拜道:“問太子安?!?/br> 公子易鳳目微瀾,道:“平身。”從她們眼前掠過,進(jìn)了房門。 房中并無跪拜之聲傳來。 雪尋和問柳立在原地,進(jìn)也不是,退也不是。 白氏小雨放下竹著,抬眼看了一眼公子易,見他自顧自地坐下。 她出聲道:“雪尋,問柳,進(jìn)來罷?!?/br> 兩個(gè)侍婢立刻進(jìn)門,見她停著,開始埋頭收拾杯盤。 兩人提著收好的食盒出了門去。 被這滿室寂靜弄得一路提心吊膽,大氣都不敢出,到了廊后,問柳才喘了口氣,“雪尋jiejie,我們是不是該給太子上杯茶?” 雪尋細(xì)思片刻,“你且沏一壺新茶?!?/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