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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藝經紀部的總監(jiān)皮鴻和公關部的總監(jiān)祖靜對視一眼,先一步帶著各自的人回部門,剩余的人看著陶茂的眼色。 陶茂不露聲色,打官腔道:“都回去工作吧,小辛總到公司第一天,就算只是一時新鮮,也要留個好印象?!?/br> …… 辛橋已經全面了解過辛氏娛樂的一切,因此哪怕是第一次來,卻完全不需要人帶路,一馬當先,大步流星地走向總經理辦公室——陶茂原來的辦公室,絲毫不管陶茂被搶了辦公室要去那兒安家。 而隔絕在門外的人們并不知道,辛橋一進辦公室,刷刷拉下百葉窗簾之后,整個人就痿在老板椅上,無力地望著天花板。 三天前,辛橋的生父辛經國和繼母陶蕓車禍意外去世,辛橋的奶奶和二叔都在老家,老太太一得知消息就病倒,二叔只能留在家里照看;陶蕓的親哥哥一家在國外度假,辛橋這個遺囑指定的繼承人只能臨危受命,料理后事。 辛橋并不是從一個無知無覺地嬰孩長大的,而是帶著記憶,看著這一世的生父生母矛盾日深,爭吵不休,最終形同陌路。 兩人離婚后,辛橋主動選擇跟著父親辛經國,生母喬曼寒憤而遠走,后來辛經國再娶,又生下一女一子,喬曼寒也有了新的家庭,長期定居在國外。 這些年辛橋一直住校,跟雙方都保持著相對疏離的關系,投入的感情并不多。原本她以為,直到他們老去,彼此都會相安無事,沒想到意外會突然降臨…… 伴隨意外而來的,還有巨額債務。 辛橋換了個姿勢,癱在紅木辦公桌上,擼頭發(fā),沒多久就擼出一個雞窩頭。 天知道她前一刻還庸俗至極的為巨額遺產心動,下一刻一切就化為泡沫,心里有多少“臥槽”想要脫口而出。 那時候她真切地感受到了心如刀絞的悲傷,失戀也不過如此,約莫只有死別能夠相提并論。 雖說后來律師告訴她可以選擇不繼承遺產或者破產清算進行合法避債,但“欠債還錢,天經地義”仿佛實體化,一直凌遲著辛橋作為一個正經社會人的道德感。 所以哪怕還沒有明確確定要繼承遺產,這三天,辛橋做的每一件事,也幾乎都是奔著償還債務而去。 如果將辛家整個用來抵債,辛橋預估可以償還三億多的債務,但她急需生錢的辦法,權衡之后,就留下了辛氏娛樂和她父親為她貸款買下的復式豪宅。 看起來是有條不紊,其實那債務對她壓力極大,也并不像外人以為的,她背后還有生母和外祖家支撐,實際上自從喬曼寒出國之后,辛橋已經許多年沒有接觸過外祖一家人。 真·一分錢掰成兩半花·負二代。 “咚、咚、咚?!?/br> 辛橋立即坐正,雙手在頭上迅速捋過,擺出一副無懈可擊的牛B樣子,“請進?!?/br> 莉娜走進來,一手文件一手白水,笑道:“小辛總,我來送文件,不知道您喜歡喝什么,就端了溫水?!?/br> “謝謝?!毙翗蚪舆^文件,禮貌地喝了口水,然后邊翻閱邊像是隨口一問道,“我先前不了解娛樂圈,看到咱們公司藝人名單時,也很陌生,你能跟我說說嗎?” 莉娜自然樂意和她眼中的豪門千金搞好關系,再加上她本就極擅長總結八卦,一張嘴叭叭叭,在會議開始前的一段時間,還真將公司那些藝人、練習生的事兒都跟辛橋說了個大概。 等到距離會議時間還有五分鐘,辛橋叫著莉娜一起前往會議室,依舊絲毫沒有客氣的意思,直接坐在中央的椅子上。 那里原本是總經理陶茂的位置,總監(jiān)們都是人精,不似員工們會露出異樣,全都面色如常地找位置坐下,留下辛橋右手邊的第一個位置。 辛橋和各個部門的總監(jiān)正式認識,心里暗暗無語,辛氏娛樂現(xiàn)在就剩這么二十來個員工,總監(jiān)就占了六個,真是窩棚不大,戲不少…… 陶茂最后一個到,見了暗自冷笑一聲,面不改色的坐下,一副長輩姿態(tài)道:“外甥女,辛氏可是妹夫辛辛苦苦打下來的江山,你就那么隨隨便便地賣掉,有想過你爸爸嗎?” “也不算隨隨便便,自從我決定替父還債,葬禮上好些個長輩都對我稱贊有加。不過公司里,還是請?zhí)崭笨偣椒置??!?/br> 辛橋一口一個“陶副總”,還輕輕慢慢地瞥了他一眼,“再說,我父親白手起家的江山之所以倒得這么快,陶副總這幾年屢屢投資失利,也是火上澆油吧?” “辛橋!”陶茂拍桌子站起來,怒視辛橋。 辛橋不理會他,拿起桌上的文件,“直接進入主題?!?/br> 陶茂被她這么打臉,面上下不來,當即便要退出會議室。 “陶副總要想清楚,走了還能不能回來。”辛橋頭也不抬地看著會議文件,“你的meimei,我的繼母,還是有些小聰明的,你猜,我在她的保險柜里拿到了什么?” 陶茂的腳步一滯,心跳停了一拍,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曾經他meimei囂張地對他說“有把柄在手里”的話…… 辛橋則是話音一轉,笑意盈盈道:“我選擇留下這小小的娛樂公司,是想仰仗各位前輩?!?/br> “陶副總,我初來乍到,你會照顧我的吧?” 會議室三面玻璃,外頭辦公的員工一抬眼就可以看到這里面的情景。陶茂咬緊牙關,深思熟慮幾秒鐘后,不甘地坐會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