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亦亦覺得，黎聽這回真的很生氣，氣到都沒能讓她自己洗完。

    溫?zé)岬乃鲝纳徟铑^噴灑出來，淋得她睜不開眼睛，其他感官就變得格外敏銳。

    黎聽體溫就跟那顆佛珠一樣，冰冰涼涼，仿佛冒著冷氣的千年寒冰，有時候不小心碰到，冷不丁還會被凍得打個抖兒，但是在浴室里就不同。

    冰冷的皮膚被溫水澆過，染上些許暖意，接觸起來順滑柔軟，好似溫香軟玉，所經(jīng)之處煽風(fēng)點火，引發(fā)身體最深處的顫栗。

    方亦亦呼吸粗重，理智被一點點瓦解，她無意識地伸手抱住黎聽的脖子，哆嗦著發(fā)出貓一樣的低鳴，氣氛烘托到最高處時，淚水從眼眶滑落。

    浴室外傳來熟悉的手機鈴聲，方亦亦隱約隔著水聲隱約聽見，意識回籠一點點。

    “專心?！崩杪犅曇舻偷偷?，透著性感，懲罰式咬上她的耳朵，身體抖了一下，便再也顧不上了。

    但是偏偏打電話的人鍥而不舍，三次沒人接，便踩著高跟鞋，拎著把濕噠噠的傘，咚咚咚地敲響了404的門。

    聲音大且急促，大有不開門就把門敲碎的架勢。

    “方亦亦！我知道你回來了！開門?。∧阋遣婚_，我就用鑰匙打開了??！”教導(dǎo)主任尖細的聲音一并響起。

    里面的人想裝聽不到都不行。

    方亦亦：“……”她小心翼翼去看黎聽的表情，果不其然，黑得仿佛能滴出水來。

    “我去開門...”方亦亦輕輕喘息著平復(fù)氣息，扶著墻站起來，手臂外側(cè)還有洗手臺壓出來的紅痕。

    黎聽抓過一旁的浴巾，劈頭給她蓋上，陰沉道：“等著?！?/br>
    說完，踩著滿地的水珠走了出去。

    在邁出步子的瞬間，大紅衣服像從空氣中凝聚出來一樣，瞬間回到她身上。

    氣場很足，方亦亦被颯了一臉。

    她眨眨眼，把浴巾扯下來隨手圍在身上，跟著走了幾步，扶著門框小心翼翼探出頭來，暗中觀察。

    總覺得今天能吃到瓜。

    黎聽一身水汽去開門，到門邊的時候敲門聲還在繼續(xù)，并且愈演愈烈，她毫不猶豫，一把拉開了門。

    方亦亦隔著老遠，都能看到教導(dǎo)主任突然呆滯的臉，和舉到空中猛然按了暫停鍵的手。

    “黎，黎聽。”教導(dǎo)主任呆呆地看著她，瞳孔抖動，而后放大，狂喜到慌亂眨眼轉(zhuǎn)換。

    她后退半步，慌張地攏了攏頭發(fā)，又扯扯自己干練的商務(wù)襯衣，似乎對自己的著裝非常不滿意。

    黎聽沒說話，靠在門邊，雙手抱臂，等著她弄完，就是臉色依舊不怎么好看。

    意識到怎么整理也不可能突然換裝，教導(dǎo)主任小心翼翼道：“黎聽，你......你還記得我嗎？我是......”

    “童童?！崩杪犝Z氣冷冷的，沒什么情緒。

    “我就知道你沒有忘了我，我好高興，真的...”教導(dǎo)主任笑了起來，眼睛彎彎的，眼底有淚花閃動，兩只手在身前攪著衣擺，看起來局促不安，比起29歲干練的成年人，更像個十四五歲，情竇初開的小女孩。

    方亦亦被自己的想法驚了一下，一個大膽的猜測在她心頭浮現(xiàn)。

    教導(dǎo)主任她，她不會是喜歡學(xué)姐吧……

    這個認知讓她心煩意亂，抓著門框的手收緊，指肚泛白。

    “我，我一直想來看你，我知道你在這里，但是思可告訴除非那誰來，否則...”

    “找我做什么？”黎聽打斷她：“有話快說，說完以后都不要來了。”

    教導(dǎo)主任終于看出了黎聽的不耐煩，登時不說話了，咬著下唇，悲傷地看著她，杏眼里氤氳著水霧。

    “你以前都不趕我的……”她喃喃低語道。

    黎聽嘆了口氣，耐著性子道：“童童，有些事情以前沒有，以后也不會有，況且，”她頓了頓：“人鬼殊途，你不要執(zhí)迷不悟?！?/br>
    “我不聽，什么人鬼殊途，”教導(dǎo)主任抹了把眼淚，倔強地回視黎聽，逐漸瘋狂：“那為什么她可以，我以前不知道你喜歡女孩子，我一直不敢說，我怕你避開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我等了這么久，為什么她就可以留在你身邊，和你在一起？”

    她咬著下唇，不甘地道：“我哪里不如她？”

    方亦亦感覺這個‘她’指的就是自己，在心里默默補充：我們沒有在一起，我只是她的口糧，長期蓄養(yǎng)那種。

    又擔(dān)心教導(dǎo)主任在走廊上哭會驚動同學(xué)，萬一被圍觀...

    這個想法一出來，她就感覺眼眶一熱，眼前的世界漸漸被一層薄霧籠罩，而她的寢室中，遍布著星星點點的紅光，在看門口，紅光在那邊聚集籠罩，形成一個薄薄的半圓，像以門框為支撐點吐出的巨大肥皂泡，教導(dǎo)主任和黎聽都圈在了肥皂泡里。

    “……”好、好像是結(jié)界？

    方亦亦撇撇嘴，虧她還擔(dān)心，原來人早有準備，還說不見，這見到了還不是一樣體貼。

    都沒對她體貼過！

    抓著門框的手更緊了。

    那邊的會面還在繼續(xù)。

    黎聽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事情，勾出個冷冷的笑：“她可不可以你不知道？我確實不喜歡女孩子，”黎聽抬手用大拇指抿了抿嘴唇，眼睛微瞇，那里還殘留著軟軟熱熱的觸感，“但是方亦亦還不錯?！?/br>
    教導(dǎo)主任臉色煞白，“我不信，這沒有道理，明明我認識你這么久，是我先來的！”她像是在確認什么事，說完就一直喃喃地重復(fù)我先來的這句話。

    與此相對的，是方亦亦爆紅的臉。

    她低下頭，伸手拍拍熱度偏高的臉頰，想：學(xué)姐好像夸我了？

    黎聽瞥了眼寢室里某人的小腦袋，道：“沒有先來后到，我已經(jīng)死了，你認清這個事實，不要做無謂的事。還有其他事情嗎？沒有就走吧，以后不要來了，我在忙?！?/br>
    教導(dǎo)主任順著視線看了一眼，終于看到了浴室邊探頭探腦的方亦亦，方亦亦只是把浴巾從腋下圍過，從教導(dǎo)主任的方向看去，只能看到她光/裸的肩胛骨和手臂，還有濕漉漉的頭發(fā)。

    但這都不是重點，方亦亦雪白的肌膚上，青青紫紫的痕跡刺目極了。

    黎聽也沒有把水弄干，整只鬼濕漉漉的。

    他們先前在干什么，簡直不言而喻。

    教導(dǎo)主任臉色又難看了幾分，透出幾分灰敗，身形搖搖欲墜，幾乎站不住，她后退幾步，不可置信道：“你們在干什么??？？”

    方亦亦不小心和剛才回頭的黎聽對了個眼，偷窺被抓包，心虛地移開視線，這會兒正血液逆流，大腦因為充血嗡嗡響，并沒有發(fā)現(xiàn)教導(dǎo)主任已經(jīng)看到她了，此時聽到聲音抬起頭來，發(fā)現(xiàn)教導(dǎo)主任已經(jīng)站在了結(jié)界邊上，再退半步就退出去了。

    黎聽勾起一個艷麗的笑，緩緩道：“干你認為的那件事?！?/br>
    方亦亦：“……?。?！”宛如一顆深水魚雷在她的小小魚塘里轟然爆炸，炸得她七暈八素，不知今夕是何夕。

    不是，這，怎么能...

    這么直白！

    你們鬼都如此沒有節(jié)cao嘛！??！

    然后她就看到，教導(dǎo)主任又退了半步，徹底把自己退出了結(jié)界。

    “方！亦！亦！”教導(dǎo)主任紅著眼圈，一字一頓的，咬牙切齒地喊她名字，方亦亦有種對方恨不得咬死她的錯覺。

    啊，被發(fā)現(xiàn)了？

    方亦亦縮縮脖子，猶豫要不要出去，一抬頭，一把長柄雨傘標(biāo)槍一樣直直地朝她飛了過來，箭頭似的傘尖正對著她的門面！

    方亦亦一驚，嗖地縮回浴室，預(yù)想中傘撞擊墻面的聲音沒有傳來，她趴回去，小心翼翼探出腦袋，發(fā)現(xiàn)那柄傘不知何時已經(jīng)被黎聽拿在了手里。

    黎聽神色是方亦亦從未見過的冰冷：“童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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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啥，明天斷更一天，后天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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