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時間已經(jīng)過了零點。

    是新的一年了。

    池瑤沒看見煙花，耳朵卻聽得清楚，她躺在床上，脊背貼著江焰，身子蜷得像彎勺。

    江焰問她：“睡了？”

    她搖頭，“白天睡太多了?！?/br>
    “嗯?！?/br>
    江焰有意無意地摸著她的手臂，上面是傷口痊愈后留下的印記，粉嫩的新rou，細長一條，養(yǎng)好就不會留疤，否則只能去整形醫(yī)院做掉了。

    “今天在茶館，遇到的兩個人，是你朋友么？”

    池瑤好一會兒都沒反應(yīng)。

    在江焰以為她睡著了的時候，她說：“是我前男友。就我和你說過的，畢業(yè)即分手那位。”

    “從高中就在一起的?！彼a充道。

    池瑤沒想到他會記得如此清楚。好像，他很多事都能記得很清楚，從他高中時第一次見她，再是她隨口一提的前任。

    陳楚然是池瑤高中同學，倆人高二那年在一起，高考后又去了同一座城市，除開中間分開過一年，他們共同經(jīng)歷了將近五年的光景。

    但他們倆一開始的關(guān)系并不愉快，原因是池瑤下樓時被突然沖出來的陳楚然撞到，摔了個狠，不止屁股疼，腳也崴了。

    池瑤當時煩透了他。

    她不曾掩飾這份不愉，可陳楚然卻故意忽視。他以腳傷為由，堅持送她上下學，連上樓下樓都攙扶，凡事親力親為，惹得她都不好意思再發(fā)作脾氣。

    整整一個月。

    因為那一個月，池瑤才對陳楚然這人有所改觀。

    倆人越走越近。

    再后來，他們順其自然地在一起。

    “中間分開過一次。是因為他部里的一個女生，他們走得很近。我和他不在一個學校，聽說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在傳他倆是男女朋友了?！?/br>
    分開那次，一分就是一年。

    也就是那一年，池瑤被某位矯情的學弟嚇到，往后對比自己小的男生都本能的排斥。

    “所以你一發(fā)現(xiàn)我看你眼神不對，你就拒絕了我?！?/br>
    池瑤訕訕一笑：“你和那個學弟當然是不同的。”

    江焰不置可否，問她：“那后來呢？他都跟別的女生曖昧了，你為什么還要和他和好？”

    “說不清楚的。重新遇上，一來二去，就好了傷疤忘了疼。”

    江焰冷冷開口：“所以第二次，他又犯了同樣的錯誤，對嗎？”

    池瑤緩緩地，吐出一口氣。

    “我不想說了?！?/br>
    但江焰卻魔怔一般咄咄逼人：“你還記著他。”

    “江焰？”

    池瑤不悅地皺眉，“我不想說了?！?/br>
    江焰還抱著她，胸口起伏不定。

    好半晌，他弓起身子，臉埋在她頸窩。

    高挺的鼻梁硌著脆弱的皮膚，江焰能清楚地感受到肌理下脈搏的跳動。。

    他說：“池瑤，我很嫉妒?！?/br>
    “嫉妒什么？”

    池瑤揉他頭發(fā)，這時的頭發(fā)，不復(fù)濕漉時的硬和扎，變得又軟又蓬了。

    她說：“我和他不會再有什么了。”

    “他今天下午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歡?！?/br>
    明明女伴就在旁邊，還那樣看池瑤。

    這樣一個男的，憑什么可以擁有池瑤五年。

    池瑤沉默。

    她以前太年輕了。

    過早的遇見陳楚然，便放任了他用倆人學生時代奠定下的感情基礎(chǔ)肆意在她底線踐踏。

    貼著她緩了會兒，江焰又道：“其實今天我很想，很想擋在你前面?！?/br>
    但他沒有這么做。

    因為他答應(yīng)過池瑤，不說。

    池瑤一時發(fā)怔，她當時并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只想趕緊離開，不欲和陳楚然廢話。

    “……抱歉，是我沒有處理好?！?/br>
    “不，”江焰抬起臉，慢慢坐起來，“池瑤，你是抱著肯定會分手的心態(tài)和我在一起，所以才沒有考慮更多?！?/br>
    他眉梢被壓紅了，牽連眼角，也泛著紅。

    池瑤胸口一疼，想說不是這樣的，但怎么也說不出口。

    江焰見狀，點了點頭。

    他下床，“你先睡，我出去一下。”

    沒有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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