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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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衣奴領命而去,將韓某扶上馬匹,韓元少問道:“我是不是死了?”青衣奴道:“哪有此事!先生飲食穿著,均為陽世之物,并非陰間所有?!?/br> 后來韓元少歷經(jīng)磨難,最終考取會元、狀元,前途命運,與冥王所言,分毫不差。 第四百一十五章 周生 周生,淄川縣縣令幕僚。這一天縣令有事外出,夫人徐氏,一直想前往泰山朝拜碧霞元君,但因路途遙遠,難以如愿,于是派遣仆人代勞此事,又請周生書寫祭詞。 周生寫了一篇駢體文,內(nèi)容講述徐氏生平,有些地方涉及縣令事跡,言辭yin邪,頗為不敬。其中有一句是這么寫的“栽般陽滿縣之花,偏憐斷袖;置夾谷彌山之草,惟愛余桃。”斷袖、余桃之語,暗諷縣令酷愛男風,有同性之戀,那是替徐氏打抱不平。似此類言辭,還有很多。 完稿之后,周生將祭詞拿給同事凌生觀看,凌生說道:“文章太過輕佻,肯定會觸怒神靈,不能使用?!敝苌宦牐廊唤唤o仆人,命他帶往泰山。 未幾,周生暴病而亡,仆人也很快死去,徐氏連帶受累,產(chǎn)后不久,同樣去世。周生之子聽說此事,哀痛不已,自京城趕往淄川,迎歸父親棺木,夜晚與凌生睡在一起,入夢后見到父親前來,說道:“文章真的不能亂寫!我當初不聽凌生勸告,招惹神怒,英年早逝;又連累徐夫人,殃及無辜仆人;即使身入地獄,恐怕依舊難免刑罰!” 周子醒后將夢境告訴凌生,凌某亦做了同樣一個夢,將周生書寫祭詞一事簡略述說,周子聞言,惕然心驚。 第四百一十六章 褚遂良 長山趙某,租房生活。身染怪病,腹內(nèi)長有硬塊,奄奄一息。這一日在床安歇,閉目養(yǎng)神,睜眼之時,身旁多了一名絕色佳人。問其意圖,女子道:“我是來給你當媳婦的?!壁w某驚道:“在下一貧如洗,不敢冒犯姑娘;況且我重病在身,即使娶妻,又有什么用?難不成叫她守寡?”女子道:“我會治病?!?/br> 趙某道:“我所患疾病,不是短時間能夠治好;縱有良方,也無錢買藥?!迸拥溃骸拔抑尾〔挥盟??!闭f話間伸出雙手,替趙某按摩肚皮,手掌過處,趙某只覺腹內(nèi)如火,升起一股暖暖熱意,體內(nèi)硬塊隨之瓦解。再過片刻,趙某肚中轟鳴,叫道:“不好,要上廁所?!奔奔泵γη巴?,一番排泄,病情痊愈,通體舒暢。心中感激,跟女子說:“姑娘醫(yī)術玄妙,卻不知是哪里人氏?可否告知姓名?我打算替你訂立牌位,朝夕叩拜?!?/br> 女子道:“實不相瞞,我是狐仙。公子乃唐朝褚遂良轉世,曾經(jīng)有恩于我,賤妾銘記在心,一直想報答恩情。晝夜尋覓,總算與公子重逢,以后跟在你左右,再也不走啦。” 趙某自慚形穢,又擔心茅屋簡陋,灶臺污穢,弄臟女子衣裳,不敢留她常住。女子并不在意,請他不用煩惱,盡管回家。兩人返回住處,床上無被,廚房無米,趙某嘆氣道:“且不說家境如此,姑娘難以忍受;即便你能吃苦,但無衣無食,靠什么養(yǎng)妻糊口?” 女子笑道:“不用擔心。”趙某不知她話中意思,一回頭,床上錦繡軟枕,早已鋪好。再一凝神,屋內(nèi)桌椅茶具,煥然一新,窗戶上覆蓋著銀光貼紙,光明如鏡。美酒佳肴,更是多不勝數(shù)。兩人相對暢飲,飯后同睡,恩愛纏綿,有如夫妻。 店主人聽說此事,想要與女子見上一面,女子一口答允,出來會客,面無難色。自此后四方傳播,人人都知道趙某娶了一位漂亮狐妻。爭相拜訪,女子并不拒絕。也有人設宴邀請趙某,女子必定相隨,不離左右。 這一日朋友聚會,席間有一秀才,眼見女子貌美,心生yin.念。女子早已察覺,站起身來,伸手在秀才頭上一推,秀才身不由己,腦袋穿過窗欞,卡在門外,不得動彈,連連認錯,眾人亦幫忙說情,女子這才釋懷,將他拽出。 如此過去一年,慕名拜訪者越來越多,女子煩不勝煩,索性一概不見。不少人遭拒,連帶恨上趙某,對他百般辱罵。這一年端午節(jié),趙某請了許多賓客飲酒,正閑聊之際,一頭白兔躍入大廳。女子起身道:“這是搗藥翁,是來接我回去的?!备淄谜f:“請你先走一步?!蓖米狱c頭轉身,徑自去了。 女子命趙某取來長梯,高約數(shù)丈。庭院中有一大樹,女子將長梯架在大樹之上,率先攀登,趙某跟隨在后。女子回頭道:“親朋好友如果愿意相從,便請上來。”眾人面面相覷,不敢邁步。惟有店主人手下一名書童,踴躍參與。三人越爬越高,漸漸沒入云層,不知所蹤。 眾人大覺詫異,凝神打量梯子,不過是一塊破門板而已。再次返回大廳,廳內(nèi)家具統(tǒng)統(tǒng)消失,只剩下舊墻老灶,除此外一無所有。眾人迷惑不解,翹首等待書童歸來,準備向他打探訊息,但書童自從上天,再沒現(xiàn)過身。 第四百一十七章 劉全 鄒平縣牛醫(yī)侯某,這一天前往田地耕種,身邊帶有湯飯。忽然間迎面刮來一股狂風,盤旋不肯離去,侯某心知碰上鬼神,當即撒飯于地,祭奠神靈。一連倒了數(shù)碗湯水,旋風方始離去。 又有一日,侯某路過城隍廟,閑步走廊之下,見廟內(nèi)“劉全獻瓜”塑像,被鳥糞弄臟,蒙蔽眼睛。侯某道:“劉大哥怎能受此玷污!”伸出指甲,將鳥糞掃除。 數(shù)年之后,侯某臥病在床,被兩名鬼差抓走,來到一處官衙,鬼差向他索取賄賂,苦苦催逼。侯某無計可施,正自煩惱,衙門內(nèi)忽爾走出一名綠衣人,乍見侯某,訝然道:“侯翁怎么到了此處?”侯某將原委一一說了。 綠衣人責怪兩名鬼差,說道:“這是你侯大爺,怎敢無禮!”鬼差唯唯諾諾,致歉道:“我等眼拙,不知侯大爺是大人朋友,對不住,對不住?!?/br> 說話之間,大殿內(nèi)鼓聲如雷,綠衣人道:“升堂了?!崩『钅呈终?,共同邁入官衙,兩人立于臺階之下,綠衣人道:“侯翁暫且稍候,我替你問問情況。”上前數(shù)步,向一名官吏招手,兩人低聲耳語,說了幾句話,那官吏走向侯某,拱手道:“侯大哥來了!也沒什么大事,一匹馬告你害它性命,待會與它對質(zhì),便可回去?!?/br> 俄頃,堂上呼喚侯某名字,侯某上前跪拜,除他之外,堂下還跪著一匹馬兒。冥王問道:“此馬告你下毒,毒死了它,可有此事?”侯某道:“它得了瘟疫,我給他煮藥治療。但它病情過重,即使吃藥,也難以痊愈,隔日而死,關我何事?”馬兒口吐人言,甚是不服。一人一馬竭力辯解,互不相讓,各有各理。 冥王命判官勘查生死簿,簿上注明馬兒壽辰幾何,哪一日出生,哪一日死去,俱都清清楚楚,數(shù)目吻合,并未出錯。冥王目視馬兒,罵道:“你壽命已盡,豈可誣賴好人?速速退下!”指示手下將馬兒趕走,爾后跟侯某說:“你本來是想救它,并無過錯,可以不死,去吧?!笔忠粨],兩名鬼差得令,護送侯某還陽,綠衣人與官吏亦起身相送,囑咐二位鬼差途中善待侯某,不可怠慢。 侯某感激不盡,問道:“今日承蒙二位護佑,卻不知恩公姓名,可否告知?”綠衣人道:“三年前,我從泰山歸來,干渴難耐。途中經(jīng)過田野,多虧侯翁贈以湯水,至今不忘?!惫倮舻溃骸拔壹磩⑷N羧毡圾B糞遮蔽雙眼,胸悶氣堵,侯大哥替我清掃臟污,這份情義,永感于心。陰間酒菜冰冷,難以款客,這便告辭?!?/br> 侯某恍然大悟,當下回到家中,設宴招待兩名鬼差,但人鬼有別,凡間食物不比地府,二鬼不敢動筷,匆匆離去。侯某悠悠醒轉,跟家人一打聽,原來自己已死去兩天。 自此后侯某行善積德,每逢節(jié)日,必定準備酒食,前往城隍廟祭奠劉全。侯某活到八十多歲,身體依然強健,騎馬馳騁,不在話下。 這一日,侯某有事外出,途中與劉全相遇,只見他騎著一匹駿馬,似乎要出遠門,當下拱手行禮,彼此互道寒暄。劉全道:“侯大哥壽命已盡,陰間已發(fā)出文牒,勾你魂魄。是我向鬼差求情,請他寬限三日。大哥快回去準備后事,三日后,我再來接你。我已在地府替你購買.官職,下來之后,不會吃苦?!闭Z畢離去。 侯某返回家中,跟妻子告別,向親友辭行,爾后購買棺材壽衣,安靜等死。第四日黃昏,侯某說道:“劉大哥來接我了?!敝鲃硬饺牍撞?,閉目而逝。 第四百一十八章 土化兔 靖逆侯張勇鎮(zhèn)守蘭州之時,出外捕獵,俘獲許多野兔,有的野兔半身為土,雙腿為泥,當?shù)厝艘姞?,紛紛傳言:土能變兔?/br> 此事違背物理,令人費解。 第四百一十九章 鳥使 范城史烏程在家居住,忽然間屋頂上群鳥聚集,鳥羽如墨,叫聲嘎嘎,酷似烏鴉。史某一見之下,跟家人說:“夫人派遣鳥使前來接我,快準備后事,老爺我不日即將歸西?!睌?shù)日之后,史某果然去世。出殯那天,群鴉再次現(xiàn)身,一路尾隨棺木,似乎在替史某送葬。直待史某入土為安,群鴉方才離去。 第四百二十章 果報 安丘某書生,精通占卜之術,為人yin邪放.蕩,行為不檢。生平最喜偷盜,每次盜竊之前,都會占卜吉兇,因此緣故,次次得手,從不落空。這一日,書生忽染怪病,請醫(yī)用藥,不見成效,說道:“我早知有今日之難。冥王因我泄露天機,降下惡疾,此病乃天譴所致,豈是凡藥能醫(yī)?”未幾,書生雙眼失明,兩手無故骨折。 ……………… ……………… ……………… 某甲者,伯父無后。某甲貪圖財產(chǎn),自愿認他為父。伯父死后,家中財物盡數(shù)贈予某甲,某甲收到財物,立即與伯父斷絕關系。又有一位叔父,家中富裕,也無子嗣,某甲又給他當義子,騙取家產(chǎn)后,再次翻臉。如此一連三次,連騙三位親屬,富甲一鄉(xiāng)。 這一日,某甲暴病發(fā)狂,自言道:“你霸占他人財產(chǎn),還想活命?”隨后拿起利刃,在身上割rou,一片片扔在地上。又道:“你讓他人絕后,自己還想有后?”提刀刺破肚腹,腸斷斃命。未幾,某甲之子亦死。 第四百二十一章 韓方 明朝末年,濟南郡北邊數(shù)個州縣,邪病大作,家家不能幸免。某農(nóng)民姓韓名方,為人孝順,眼見父母患病,于是準備紙錢祭品,前往“孤石大夫廟”祈禱,歸途中落淚傷感。就在此時,迎面走來一人,衣衫整潔,問道:“為什么哭泣?”韓方如實稟告。 那人道:“孤石神不在此地,向他祈禱有什么用?我有一個法子,能治怪病,可以一試?!表n方大喜,問道:“先生貴姓?”那人道:“我又不貪圖回報,問我姓名干什么?”韓方點點頭,說道:“那么有勞先生大駕,前往寒舍一敘?!蹦侨说溃骸安挥?。我治病之時,無需親臨其境,也不用望聞問切。你回去后,拿一張黃紙放在床上,大聲叫喊‘我明日將前往泰山,向東岳帝君告狀!’病情自會痊愈?!?/br> 韓方擔心法子不靈,那人道:“實不相瞞:我并非人類。巡環(huán)使者因我忠厚誠實,推薦我為南鄉(xiāng)土地。我被公子孝心感動,所以傳授你治病之方。眼下東岳帝君正從枉死鬼中挑選官吏,有功于人民之鬼,正直不阿之鬼,都有機會擔任城隍、土地職位。濟南郡治下,鬼魂眾多,這幫鬼魂大部分死于清兵刀口,怨氣深重。借著東岳帝君挑選鬼官之際,四處作惡,趁機斂財。附近百姓之所以生病,便是被惡鬼迷惑。許多百姓染病之后,求神拜佛,焚燒紙錢無數(shù),這些紙錢全部落入惡鬼之手。你若將此事上奏東岳帝君,惡鬼必定害怕,自然不敢再出來害人。” 韓方聞言肅然起敬,跪地叩謝。起身之時,那人已不知所蹤?;厝ズ笠姥栽囼灒改腹豢祻?。 第四百二十二章 李檀斯 常山李檀斯,是一名國學生。村中有一老嫗,在地府當差,跟人說:“今夜與鬼吏合伙押送檀斯老先生前往柏家莊投胎,老先生身軀沉重,差點被他壓死?!碑敃r李檀斯正與朋友飲酒,大伙都以為老嫗在胡說八道,沒有理會。是夜,李檀斯無疾而終。天明時分,眾人前往柏家莊打探,此地果有一名女嬰降生。 第四百二十三章 太原獄 太原有一戶人家,婆媳盡皆守寡。婆婆正當中年,寂寞難耐,與村中無賴私通。媳婦知道此事,深以為恥,暗中守衛(wèi)門墻,不讓無賴進屋。婆婆給她打攪好事,憤憤不已,于是前往官府告狀,誣賴媳婦偷人。 縣令問道:“jian夫是誰?”婆婆道:“jian夫晚來早去,我也不知是誰。但兒媳必定清楚,抓來審訊,一問便知?!笨h令召來媳婦,詢問真相,媳婦一口咬定婆婆不貞,與無賴有染。彼此爭辯,難分真?zhèn)巍?/br> 縣令頭暈腦脹,下令拘捕無賴,質(zhì)問原委。無賴更加狡猾,說道:“這兩個女子我都不認識,分明是婆媳不和,胡亂冤枉好人?!笨h令怒道:“村中數(shù)百名男子,為什么不冤枉別人,單單冤枉你?左右,給我打?!?/br> 無賴身遭刑罰,連連求饒,信口撒謊,叫道:“我招,我招!與我私通之人,就是兒媳?!笨h令點點頭,命令將媳婦痛打一頓,休書遣散,趕出家門。媳婦怒氣填膺,前往省城鳴冤,府尹遲疑難斷,此案一直拖延,懸而未決。 其時孫柳下孫進士在臨晉縣為官,此人斷案如神。府尹特地下令,將媳婦一案交給孫某處理。人犯帶到,孫柳下簡略審訊一遍,問了幾句話,已然成竹在胸,暫且將三人收押入監(jiān),次日再審。暗中吩咐手下準備磚石刀錐,自有用處。 眾衙役疑惑不解,都想“要動刑,衙門中各類刑具齊全,何必多此一舉,找什么磚石,買什么刀錐?” 第二天升堂,眾官差將婆媳、無賴三人押上大殿,孫柳下道:“此案不必深究。yin婦雖然未定,但jian夫早已明確。你二人本是清白之家,不過一時為匪人所誘,罪在無賴。堂上刀石俱在,可以自行拿去,擊殺元兇?!?/br> 婆媳二人猶豫不前,害怕一旦失手,難保不會償命。孫柳下道:“不用擔心,有我在?!逼畔倍寺勓?,各自抄起石塊,投擲無賴。媳婦懷恨已久,兩手舉起巨石,恨不得立刻將無賴斃于當場。婆婆只是用小磚小石擊打,專打臀.腿等無關緊要之處,下手既輕,也不敢觸碰要害。 孫柳下又命二人用刀,媳婦一刀插入無賴胸口,婆婆手持刀柄,裝腔作勢,不敢真刺。孫柳下?lián)]手制止,說道:“yin婦是誰,我已知曉。”命手下拘捕婆婆,嚴刑拷打,一番審問,供認不諱。將無賴杖責三十,就此結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