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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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明宇審時度勢,立刻上前調(diào)停,對猴子說誤會誤會,我們先把這位倒地的同學(xué)送上車。 猴子不放心,站在原地不動,“你們是誰啊?” 他看著陳鄴覺得有些面熟,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 迎新大會過了時間太久,他對陳鄴的印象有些模糊。上回被蛇咬,陳鄴又戴著墨鏡。 猴子想了半晌也沒想起來。 謝寶南知道陳鄴的火上來,一時半會消不下去,于是偏頭對猴子說:“猴子,這人是我朋友,讓他送你們先回學(xué)校。我有點(diǎn)事,晚點(diǎn)回?!?/br> 猴子將信將疑。但眼前的場景,李錚路走不穩(wěn),孫倩酒醉不醒,他確實也沒其他的辦法,只好跟著范明宇上了車。 望著車影遠(yuǎn)去,謝寶南一顆心輕輕落下,這才注意到陳鄴依舊握著她的手腕。 他的力氣很大,握得她手腕生疼。 五月的夜晚,沒有暑氣和寒意。在宜人的舒適里,天忽然開始飄雨。 透明的雨絲里,陳鄴的表情很難看。像是氣急了,盛怒的眼睛里,有無數(shù)紅血絲在攀爬。 謝寶南看出他今天特意打扮過。他的額頭很寬,頭發(fā)向后梳時,是英俊的瀟灑。量身定制的黑色西裝,讓他看上去高大又貴氣。 細(xì)密雨絲落在陳鄴的肩頭,凝結(jié)成一顆顆晶瑩的水珠。謝寶南右手還被陳鄴緊緊拽著,只好伸出左手去擦,喃喃道:“都濕了……” 陳鄴無視她的動作,直白地問:“你喜歡他?” 謝寶南還在固執(zhí)地擦著他肩頭的雨水。他是那樣貴氣的一個人,不應(yīng)該被雨水打濕。 “沒有。”她語氣平靜。 陳鄴凝視著她,“那為什么和他摟摟抱抱?” 她只是照顧醉酒的同學(xué)。她的動作驀地停下,抬眸,看向他,“我們沒有摟……” 很突然的一下,她的話被吞沒在男人的吻里。 她睜大眼睛,呆了幾秒。直到腰間和唇上傳來溫*熱又熟悉的觸*感,她才恍然意識到他在做什么。 無論她如何用力地推他,就算踩他的腳,踢他的腿,捶他的胸,他都巍然不動地,沉默地和她交換著氣息。 她那么軟,那么甜。柔弱無骨的身段在他懷里,是他抑制不住的渴*望。 他發(fā)瘋一樣地想要占*有她,連吻都帶著粗暴。他人是冷的,唇卻是熱的,一下又一下地,不知滿足地,汲*取她口中的酒香。 有溫?zé)岬难蹨I流下來,滑到嘴邊,是咸的。 她的眼睛、臉頰都是紅的,是真的羞憤。 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吻她…… 陳鄴狠厲地質(zhì)問她:“不是說喜歡我嗎?” 雨水中,夜色中,她的眼睛就像是一盞燈,照出他的心事。然而這雙眼睛里,卻再沒有從前的迷戀,“已經(jīng)不喜歡了。” 他分不清是雨水還是淚水,只是啞著聲音道:“可我喜歡你。” 謝寶南看向他,忽然笑了。 “陳鄴,不要自欺欺人了,你不喜歡我,更不愛我?!?/br> 光影隔著雨簾,落在陳鄴的臉上。他唇角溢出一抹譏誚,反問道:“我不喜歡你?不愛你?” 他三番五次地找她、幫她,為她寢食難安,為她思念成疾,甚至為她交付了一整顆心,她憑什么說他不愛她! 謝寶南琥珀色的眼睛濕漉漉的,雨水打在睫毛上,暈染出一片霧氣。 “你說你愛我,但你懂什么是愛嗎?” 不就是愛嗎?他怎么可能不懂? 陳鄴看著她,眼睛里都是火,“你在質(zhì)疑我?” “愛是理解與尊重,是付出和守護(hù)。而你所謂的愛,不過是你的占有欲罷了。你覺得這世間的一切,只要是你想要的,就該是你的。所有人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推開?!?/br> 她性子這樣軟,很少同人大聲說話。如今大約真的是氣急了,說出來的話,字字都像是控訴。 陳鄴心里有些堵,卻又心疼她。 他怎么又把她弄哭了? 他抬手捧著她的臉頰,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聲音也跟著軟下去,“但是其他人和我有什么關(guān)系呢?我只想要你?!?/br> 這當(dāng)真是他說過最情意綿綿的話了。然而謝寶南聽了,眼睛里卻只有生疏的漠然。 “只想要我?這話你信嗎?” 陳鄴怔住,為她的眼神,也為她的話?;腥幌肫饛那暗哪切┓陥鲎鲬颍麤]有了底氣。只覺喉嚨發(fā)澀,漸漸松開手。 五臟六腑有種難言的疼,謝寶南強(qiáng)壓著心底的酸楚,細(xì)數(shù)過去: “你曾說我什么都不懂,跟著你就像個沒文化的暴發(fā)戶。但你知不知道,我真的有拼命去學(xué)。 “你說我英語差,我就堅持每天學(xué)習(xí)兩個小時英語;你說我跟不上你的腳步,我就去嘉匯工作,努力向你靠攏;你說我學(xué)歷差,我就偷偷考大學(xué),打算給你一個驚喜。那兩年,我真的活得很累,每天都生活在擔(dān)憂之中,生怕自己哪里沒做好,你就不要我了。 “你大約沒嘗過等待的滋味吧?但我每天都在等你。給你發(fā)消息,你很少回;約你吃飯,你總說在忙。但只要你開口,我總是隨叫隨到,從不敢怠慢。 “那年你過生日,我熬了一個星期的夜,給你織了一條圍巾,你嫌棄它土;你說懷念小時候辣椒炒rou的味道,我學(xué)了一個月,嘗試了無數(shù)種做法,你批評我整天不干正事;你收購了器宇,為整合頭疼,我搜集了市面上的其他公司的整合信息,但你看都不看。 “你大概不知道吧?其實我一點(diǎn)都不喜歡喝咖啡,因為你喜歡,我才陪著你喝。你討厭言情小說,我再也沒看過。你不喜歡火鍋和燒烤,和你在一起后,我再也沒吃過。 “因為你,我小心翼翼,收起了所有的棱角,努力變成你喜歡的模樣。有時候,我甚至忘了自己是誰。即便如此,我依舊心甘情愿,你知道為什么嗎?” 為什么,陳鄴知道,但他不敢說。 一旦說了,就等同于承認(rèn)自己過去是個混蛋?;蛟S他真的是個混蛋,也確實干了很多混帳的事情,但他不敢承認(rèn)。 心底的驕傲讓他依舊挺直脊背,卻漸漸無法控制自己的表情。她的眼神讓他心滯,喉嚨又澀又緊,最終只是喊了一聲:“寶南……” 謝寶南自嘲般地笑了聲,眼淚不受控制地落下來。 “因為那時我真的愛你。我常常告訴自己,沒關(guān)系的,只要我對你好,你總有一天會看到我的。但真的會嗎? “你的緋聞三天兩頭掛在熱搜上,今天是這個女明星,明天是那個名媛,我都可以假裝沒看見。因為你說你不相信愛情,只要我乖乖聽話就好。但我后來才知道,愛情不是一個人努力就可以的,不愛就是不愛?!?/br> 這些話,她沒對任何人說過。就算是最傷心、最難過的那段時間,她也沒有說過。 她知道,感情這種事,說再多都沒有意義。讓我告訴你,曾經(jīng)的我有多愛你,有什么用呢?不愛你的人依舊不愛你。 但今天,她真的是氣極了。 強(qiáng)吻后的羞憤,讓一直以來的隱忍和委屈如洪流,宣泄而出。這是她欠他的交代,也是對這段感情的交代。 陳鄴久久沒有說話?;蛟S是驚訝,他曾經(jīng)這樣傷過她的心。 這一刻,他才恍然意識到自己過去都做了什么。是那個他親手,一步一步地,殘忍地,將她推開。 他很想說,謝寶南,再給我一次機(jī)會,我們重新開始。你不要走,你再試著愛我一次。這一回,我一定不會讓你失望了。 但他沒有說出口。 他在她濕漉漉的眼睛里,看見了過去那個高高在上、傲氣十足的自己。 他想起自己高傲地對她說:“你能不能看點(diǎn)有用的東西?” 他想起自己對她的嘲諷:“好土。” 他想起自己漫不經(jīng)心地扔掉她親手織的圍巾,“丑死了?!?/br> 最終,無數(shù)個過去的他變成了眼前狼狽的自己。 他甚至可笑地認(rèn)為自己已經(jīng)付出了足夠多。等她幾次,送幾次禮物,仿佛就已經(jīng)感天動地。他從未如此地瞧不起自己,那些可笑的“付出”就像是一個又一個的笑話,狠狠地打在他的臉上。 女孩的話和眼淚,碾過他的心臟。陳鄴的眼眶漸漸紅了,卻連一聲“對不起”也說不出口。他錯得太多了,又豈是一句“對不起”能彌補(bǔ)的? 他忽然想起了昨日站在舞臺上自信又明媚的她。她那么漂亮,那么好,那么溫柔。 而這樣的她,曾經(jīng)一心一意地愛他,曾經(jīng)完完全全地屬于他,他卻視而不見。 如今,她憑什么再愛他呢? 第40章 他不配(一更) 雨細(xì)細(xì)密密地下著。 陳鄴眼神灰敗, 猶如大火過境,一片荒蕪。 那雙眼睛里什么都沒有,只有密不透光的黑。他在回憶, 回憶從前對她的好,回憶從前可曾有過不讓她傷心的時刻。 但是沒有, 一刻都沒有。 他嘴巴張了張,想說什么, 最終卻什么都沒說出口。 好像是終于認(rèn)了輸。 謝寶南擦了擦眼淚, “不過這都不重要了。從分手那天起,我就決定不再愛你了?!?/br> 她離開之前,又對他說:“陳鄴,以后找個女孩,好好對她吧。不要像我一樣?!?/br> 他看見她的身影逐漸遠(yuǎn)去, 卻連留下她的勇氣都沒有。 因為,他不配。 范明宇送猴子一行人回學(xué)校后,到底是不放心, 復(fù)又回到酒吧門口。讓他意外的是, 陳鄴竟然還站在那里。 不知道他在雨中站了多久。那樣高傲的一個人,仿佛被抽去了靈魂,迅速地衰敗下來。他從未見過如此頹喪的陳鄴, 說是喪家之犬也不為過。 他打著傘慌忙下車, “叔, 上車吧?!?/br> 陳鄴看他一眼,沒頭沒腦地問:“我是不是不配?” 范明宇一時語塞,好在陳鄴并沒有追問。 到了天誠匯,范明宇不放心,想要送陳鄴上樓。陳鄴推開他, 獨(dú)自一人,沉默地走進(jìn)電梯。 家里一盞燈都沒亮。偌大的屋子,猶如冰封了百年的地窖,冷寂孤獨(dú),沒有一絲生氣。 他莫名覺得,這份孤獨(dú)是他該。 走到落地窗前,他從銀色煙盒里摸出一支煙。點(diǎn)火的時候,手卻忍不住顫抖。好一會兒點(diǎn)燃,他猛地吸了一口,卻只覺得五臟六腑都在疼。 窗外,大雨傾盆而下,恍如世界末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