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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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拔吊無情的負心漢?!?/br>
謝寶南:“……”
開學(xué)后,這學(xué)期的課程不多,同學(xué)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忙著做簡歷、找工作。校招熱熱鬧鬧地開展,大大小小的公司輪流來學(xué)校宣講。
謝寶南或許是幸運的,早早定下了工作;孫倩在籌備年底專輯的發(fā)售和正式出道;李錚經(jīng)過暑假的實習(xí)后,定下畢業(yè)后去ngo工作。
唯有猴子,簡歷打印了幾十份,整日出沒于各大公司的宣講會,甚至買了本小學(xué)奧數(shù)習(xí)題集研讀,為大公司的在線筆試做準備。
他無奈地說:“我要是沒面試上,就去開個小學(xué)奧數(shù)班教數(shù)學(xué)?!?/br>
那個九月末,嘉匯的股東大會正式召開。
陳祥信心滿滿。
這幾個月,他幾乎聯(lián)絡(luò)了所有的股東。他許下承諾,只要投他一票,讓他當(dāng)上總裁,他會給各位股東更多的分紅。在利益面前,大部分人同他達成一致。甚至連持股最多的趙建國和李睿,都答應(yīng)站在他這邊。
會上,陳鄴見了陳祥,客氣地寒暄:“祥叔,好久不見,什么時候回國的?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我去看你。”
陳祥也同樣耍著花腔,“阿文,我怎么好意思打擾你。畢竟嘉匯上下,都還要靠你不是。你肩上擔(dān)子重啊?!?/br>
陳鄴冷冷一笑,“祥叔過獎了?!?/br>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等到其他股東入場,股東大會正式開始。
陳鄴先向諸位股東匯報了嘉匯近年來的市場表現(xiàn),高速增長,負債小,利潤高。從財務(wù)報表上來看,無疑是最健康的公司。
陳祥卻不是很滿意:“雖然利潤是不錯,但是這幾年,公司的名聲很不好啊。幾年前收購器宇,老員工鬧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給嘉匯的名譽造成了不少的損失。現(xiàn)在大家提起嘉匯,都說是無情無義的資本家。這些事,看上去無足輕重,但公司名聲是長久的事,我們不能只顧眼前的利益?!?/br>
有人幫腔道:“是啊,公司不能只看短期的利益,名聲才是長期的利益。細數(shù)那些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集團,后來都是因為壞了名聲,才開始走下坡路?!?/br>
陳鄴道:“當(dāng)年收購器宇,這些老員工尸位素餐。比起公司的名聲,蛀蟲的危害顯然更大?!?/br>
陳祥又說:“還有年初,我們?yōu)槭裁赐蝗缓蜌W洲的代理商中斷了合作?要知道,那是歐洲最大的代理商,沒有他們的鋪貨渠道,我們?nèi)绾未蜷_歐洲市場。在這件事上,公司犯了戰(zhàn)略性的錯誤。”
面對陳祥的發(fā)難,陳鄴解釋:“公司找的都是誠信的合作對象,如果對方不誠信,背地里受人挑唆,那自然沒遇合作下去的必要?!?/br>
陳祥看著他:“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我在背后挑唆的嗎?”
陳鄴勾勾唇角,“是不是你,你心里應(yīng)該最清楚?!?/br>
“你……”
之后,還有其他股東提出了疑問,陳鄴都一一解答。
等到所有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終于進入到最后的環(huán)節(jié),票選嘉匯的總裁人選。
股東大會雖然年年開,但重新確定總裁人選,卻是七年一次。
陳祥翹著二郎腿,洋洋得意。
他自認穩(wěn)cao勝券,坐等拿下總裁的位置。等得到了總裁之位,他才有更多的權(quán)力和自由度,去做更多的事情。到時回購股份,架空陳鄴,進一步將他趕出嘉匯,都易如反掌。
然而投票結(jié)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趙建國和李睿這兩個大股東都投給了陳鄴。而在大局已定的最后,文婉竟然通過代理律師,把票投給了陳鄴,并決定在會議結(jié)束后,將手上的所有股票都轉(zhuǎn)讓給陳鄴。
這事太過突然,連陳鄴自己也沒想到,文婉竟然會把股票贈與他。
敗局來得太過突然,陳祥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甚至還沉浸在自己即將獲勝的幻想里。他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鄴看他,依舊是寡淡的語氣,“祥叔,辛苦你過來開會?!?/br>
陳祥站起來,像是無法接受自己的敗局,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叛徒!無恥之徒!”
保安很快沖進來,將陳祥拉了出去。
陳祥回到家后,半天緩不過來。
為了讓這些股東投票,他簽了許多份協(xié)議,答應(yīng)把手上的部分股份轉(zhuǎn)讓給他們。他破釜沉舟,想著當(dāng)上總裁后,再回購這些股票,卻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在最后反水,甚至在文件上做手腳。
白紙黑字簽的文件不能反悔,如今,他什么都沒有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陳鄴。若不是因為陳鄴,這些股東不至于這樣算計他,他也不會走到如今的境地。
嘉匯明明就是他的,當(dāng)年他沒爭過陳鄴,如今再一次做了陳鄴的手下敗將。
他不服,不甘心,憑什么陳鄴能做這個位置,而他不能!
陳祥氣得把家里的東西全部砸碎,手被花瓶碎片劃開一道傷口。
疼痛讓他冷靜下來,驀然想起不久前聽到的一個笑話。聽說陳鄴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沈叔要送給他的股權(quán)。
那個女人叫什么來著?
對,想起來了,是謝寶南,聽說還是個大學(xué)生。
如果讓陳鄴在謝寶南和嘉匯之間選,不知道他會怎么決定。
陳祥笑了,他從未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這場好戲。
等陳鄴回到辦公室,律師送來了一份文件,是文婉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她自愿把名下所有的股票都無償贈送給陳鄴。
律師說:“陳總,文女士讓我給您帶一句話。”
陳鄴抬頭,不說話,只看他,示意他說。
律師開口:“她說她知道當(dāng)年對不起你,這就算是她小小的補償,以后她都不會再來找你?!?/br>
在此之前,文婉是真心想要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給陳祥的。她救孫心切,哪怕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沒有怨言。
但到了最后一刻,她又驀地想起從前,想起那個跟在她身后,奶聲奶氣叫她“mama”的孩子。
當(dāng)年她和陳銘是父母安排的婚姻,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感情。結(jié)婚一年,兩人常常爭吵,婚姻草草收場。
因為對陳銘的怨氣,連帶著陳鄴,也讓她頗為痛苦。
再婚后,她就不再去看陳鄴,徹底把這段過去拋在了身后。
然而陳鄴到底是她的骨血,她在救一個孩子的同時,又怎么能去傷害另一個孩子呢。
她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放棄了和陳祥之間的約定。這些股權(quán),權(quán)當(dāng)作她這些年未盡母親責(zé)任的補償。
陳鄴看著那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高興,只是久久地沉默。
等律師離開,他摸出一支煙點上。白色的紙煙,棕黃色的煙絲,真是個麻醉神經(jīng)的好東西。再多的愁緒,都能隨著煙霧消散。
吸完煙,他撈起車鑰匙,去找謝寶南。
這段時間他忙于股東大會的事情,兩人已經(jīng)一周沒見面了。如今事情塵埃落定,他要好好補償她。
到了學(xué)校門口,謝寶南正站在路邊等他。車停下來,陳鄴問:“怎么出來了?我可以去你宿舍樓下接你?!?/br>
她扣上安全帶,轉(zhuǎn)頭看他,帶著淺淺笑意,“想早一點見到你?!?/br>
哪怕只是從宿舍到校門口這短短的距離。
他按住她的后腦勺,吮吸她的唇。
她輕輕推他,提醒道:“這里是學(xué)校門口?!?/br>
學(xué)校門口人來人往,確實不是個親熱的好地方。
陳鄴放開她,摸摸她的臉頰,踩下油門,“那一會兒回家親?!?/br>
謝寶南:“……”
她在車上問他去哪里吃飯,陳鄴問:“日料好不好?”
她點頭,“好啊?!?/br>
兩人在日料店落座后,新鮮的刺身擺在中間,陳鄴開口同她說陳祥的事情。
這是他的習(xí)慣。在事情沒有解決前,堅決守口如瓶,讓自己承擔(dān)所有的壓力;如今塵埃落定,再當(dāng)故事說給她聽,為的是一份坦誠。
謝寶南心驚,原來這些年,陳祥一直在背后搞小動作。器宇員工鬧事、歐洲代理商坐地起價,這些事她都實在經(jīng)歷過。而處在漩渦中的他,難以想象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她問:“以后這些事能不能提前告訴我?”
陳鄴看她。
她繼續(xù)說:“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但我想跟你一起分擔(dān)?!?/br>
他笑了,“這些事,你就當(dāng)故事聽,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工作,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
他夾了一塊三文魚給她,“你的男人,沒有那么弱。”
她知道,他不僅不弱,還十分強大。
他的江山與王國,他會守好;而她的男人,她會同樣守護。
他們并排坐在一起,她情不自禁地靠近,貼住他的手臂,“那你再多說點故事給我聽?!?/br>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他的一切,想要同他的心更近一些。
陳鄴問:“還想聽什么?”
她眨著眼睛,“什么都可以。你說了,是故事?!?/br>
他心情似是不錯,接下來從中學(xué)講到大學(xué),從工作講到朋友,從人生理想講到人生選擇。
在那一段段或平淡或坎坷或離奇的故事里,謝寶南慢慢拼湊出一個鮮活生動的他。雖然是過去的他,卻也是他。
她好似終于理解,嘉匯對于他的意義。
“有沒有后悔過?”她問。
陳鄴盯著她的眼睛,反問:“后悔什么?”
“放棄你的醫(yī)生夢想,來掌管嘉匯?!?/br>
他搖頭,語氣里滿是釋然,“沒什么后悔的,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情?!?/br>
卻也是命運,讓你別無選擇。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重,謝寶南試圖讓話題變得輕松:“如果你當(dāng)了醫(yī)生,我們可能就不會認識?!?/br>
“也不一定。說不定我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到時幫你接生?!?/br>
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話里話外卻都是不正經(jīng)。
謝寶南順著他的話說:“那我一胎生十個,讓你見證醫(yī)學(xué)奇跡。”
陳鄴哈哈大笑,“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男人,比我還厲害?!?/br>
她的臉霎時紅了,“陳鄴!”
謝寶南:“……”
開學(xué)后,這學(xué)期的課程不多,同學(xué)們大部分時間都在忙著做簡歷、找工作。校招熱熱鬧鬧地開展,大大小小的公司輪流來學(xué)校宣講。
謝寶南或許是幸運的,早早定下了工作;孫倩在籌備年底專輯的發(fā)售和正式出道;李錚經(jīng)過暑假的實習(xí)后,定下畢業(yè)后去ngo工作。
唯有猴子,簡歷打印了幾十份,整日出沒于各大公司的宣講會,甚至買了本小學(xué)奧數(shù)習(xí)題集研讀,為大公司的在線筆試做準備。
他無奈地說:“我要是沒面試上,就去開個小學(xué)奧數(shù)班教數(shù)學(xué)?!?/br>
那個九月末,嘉匯的股東大會正式召開。
陳祥信心滿滿。
這幾個月,他幾乎聯(lián)絡(luò)了所有的股東。他許下承諾,只要投他一票,讓他當(dāng)上總裁,他會給各位股東更多的分紅。在利益面前,大部分人同他達成一致。甚至連持股最多的趙建國和李睿,都答應(yīng)站在他這邊。
會上,陳鄴見了陳祥,客氣地寒暄:“祥叔,好久不見,什么時候回國的?也不提前說一聲,好讓我去看你。”
陳祥也同樣耍著花腔,“阿文,我怎么好意思打擾你。畢竟嘉匯上下,都還要靠你不是。你肩上擔(dān)子重啊?!?/br>
陳鄴冷冷一笑,“祥叔過獎了?!?/br>
兩人寒暄了幾句后,等到其他股東入場,股東大會正式開始。
陳鄴先向諸位股東匯報了嘉匯近年來的市場表現(xiàn),高速增長,負債小,利潤高。從財務(wù)報表上來看,無疑是最健康的公司。
陳祥卻不是很滿意:“雖然利潤是不錯,但是這幾年,公司的名聲很不好啊。幾年前收購器宇,老員工鬧事的場景還歷歷在目,給嘉匯的名譽造成了不少的損失。現(xiàn)在大家提起嘉匯,都說是無情無義的資本家。這些事,看上去無足輕重,但公司名聲是長久的事,我們不能只顧眼前的利益?!?/br>
有人幫腔道:“是啊,公司不能只看短期的利益,名聲才是長期的利益。細數(shù)那些曾經(jīng)盛極一時的集團,后來都是因為壞了名聲,才開始走下坡路?!?/br>
陳鄴道:“當(dāng)年收購器宇,這些老員工尸位素餐。比起公司的名聲,蛀蟲的危害顯然更大?!?/br>
陳祥又說:“還有年初,我們?yōu)槭裁赐蝗缓蜌W洲的代理商中斷了合作?要知道,那是歐洲最大的代理商,沒有他們的鋪貨渠道,我們?nèi)绾未蜷_歐洲市場。在這件事上,公司犯了戰(zhàn)略性的錯誤。”
面對陳祥的發(fā)難,陳鄴解釋:“公司找的都是誠信的合作對象,如果對方不誠信,背地里受人挑唆,那自然沒遇合作下去的必要?!?/br>
陳祥看著他:“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是我在背后挑唆的嗎?”
陳鄴勾勾唇角,“是不是你,你心里應(yīng)該最清楚?!?/br>
“你……”
之后,還有其他股東提出了疑問,陳鄴都一一解答。
等到所有環(huán)節(jié)結(jié)束,終于進入到最后的環(huán)節(jié),票選嘉匯的總裁人選。
股東大會雖然年年開,但重新確定總裁人選,卻是七年一次。
陳祥翹著二郎腿,洋洋得意。
他自認穩(wěn)cao勝券,坐等拿下總裁的位置。等得到了總裁之位,他才有更多的權(quán)力和自由度,去做更多的事情。到時回購股份,架空陳鄴,進一步將他趕出嘉匯,都易如反掌。
然而投票結(jié)果卻出乎他的意料。
趙建國和李睿這兩個大股東都投給了陳鄴。而在大局已定的最后,文婉竟然通過代理律師,把票投給了陳鄴,并決定在會議結(jié)束后,將手上的所有股票都轉(zhuǎn)讓給陳鄴。
這事太過突然,連陳鄴自己也沒想到,文婉竟然會把股票贈與他。
敗局來得太過突然,陳祥完全沒反應(yīng)過來,甚至還沉浸在自己即將獲勝的幻想里。他震驚得半天說不出話來。
陳鄴看他,依舊是寡淡的語氣,“祥叔,辛苦你過來開會?!?/br>
陳祥站起來,像是無法接受自己的敗局,忍不住破口大罵:“你們這些叛徒!無恥之徒!”
保安很快沖進來,將陳祥拉了出去。
陳祥回到家后,半天緩不過來。
為了讓這些股東投票,他簽了許多份協(xié)議,答應(yīng)把手上的部分股份轉(zhuǎn)讓給他們。他破釜沉舟,想著當(dāng)上總裁后,再回購這些股票,卻沒想到這些人竟然在最后反水,甚至在文件上做手腳。
白紙黑字簽的文件不能反悔,如今,他什么都沒有了。
而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就是陳鄴。若不是因為陳鄴,這些股東不至于這樣算計他,他也不會走到如今的境地。
嘉匯明明就是他的,當(dāng)年他沒爭過陳鄴,如今再一次做了陳鄴的手下敗將。
他不服,不甘心,憑什么陳鄴能做這個位置,而他不能!
陳祥氣得把家里的東西全部砸碎,手被花瓶碎片劃開一道傷口。
疼痛讓他冷靜下來,驀然想起不久前聽到的一個笑話。聽說陳鄴為了一個女人,放棄了沈叔要送給他的股權(quán)。
那個女人叫什么來著?
對,想起來了,是謝寶南,聽說還是個大學(xué)生。
如果讓陳鄴在謝寶南和嘉匯之間選,不知道他會怎么決定。
陳祥笑了,他從未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看這場好戲。
等陳鄴回到辦公室,律師送來了一份文件,是文婉的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她自愿把名下所有的股票都無償贈送給陳鄴。
律師說:“陳總,文女士讓我給您帶一句話。”
陳鄴抬頭,不說話,只看他,示意他說。
律師開口:“她說她知道當(dāng)年對不起你,這就算是她小小的補償,以后她都不會再來找你?!?/br>
在此之前,文婉是真心想要把股權(quán)轉(zhuǎn)讓給陳祥的。她救孫心切,哪怕讓她上刀山下火海,她都沒有怨言。
但到了最后一刻,她又驀地想起從前,想起那個跟在她身后,奶聲奶氣叫她“mama”的孩子。
當(dāng)年她和陳銘是父母安排的婚姻,兩人之間并沒有什么感情。結(jié)婚一年,兩人常常爭吵,婚姻草草收場。
因為對陳銘的怨氣,連帶著陳鄴,也讓她頗為痛苦。
再婚后,她就不再去看陳鄴,徹底把這段過去拋在了身后。
然而陳鄴到底是她的骨血,她在救一個孩子的同時,又怎么能去傷害另一個孩子呢。
她思來想去,終究還是放棄了和陳祥之間的約定。這些股權(quán),權(quán)當(dāng)作她這些年未盡母親責(zé)任的補償。
陳鄴看著那份股權(quán)轉(zhuǎn)讓書,一時之間不知道是否應(yīng)該高興,只是久久地沉默。
等律師離開,他摸出一支煙點上。白色的紙煙,棕黃色的煙絲,真是個麻醉神經(jīng)的好東西。再多的愁緒,都能隨著煙霧消散。
吸完煙,他撈起車鑰匙,去找謝寶南。
這段時間他忙于股東大會的事情,兩人已經(jīng)一周沒見面了。如今事情塵埃落定,他要好好補償她。
到了學(xué)校門口,謝寶南正站在路邊等他。車停下來,陳鄴問:“怎么出來了?我可以去你宿舍樓下接你?!?/br>
她扣上安全帶,轉(zhuǎn)頭看他,帶著淺淺笑意,“想早一點見到你?!?/br>
哪怕只是從宿舍到校門口這短短的距離。
他按住她的后腦勺,吮吸她的唇。
她輕輕推他,提醒道:“這里是學(xué)校門口?!?/br>
學(xué)校門口人來人往,確實不是個親熱的好地方。
陳鄴放開她,摸摸她的臉頰,踩下油門,“那一會兒回家親?!?/br>
謝寶南:“……”
她在車上問他去哪里吃飯,陳鄴問:“日料好不好?”
她點頭,“好啊?!?/br>
兩人在日料店落座后,新鮮的刺身擺在中間,陳鄴開口同她說陳祥的事情。
這是他的習(xí)慣。在事情沒有解決前,堅決守口如瓶,讓自己承擔(dān)所有的壓力;如今塵埃落定,再當(dāng)故事說給她聽,為的是一份坦誠。
謝寶南心驚,原來這些年,陳祥一直在背后搞小動作。器宇員工鬧事、歐洲代理商坐地起價,這些事她都實在經(jīng)歷過。而處在漩渦中的他,難以想象背負了多大的壓力。
她問:“以后這些事能不能提前告訴我?”
陳鄴看她。
她繼續(xù)說:“雖然我可能幫不上什么忙,但我想跟你一起分擔(dān)?!?/br>
他笑了,“這些事,你就當(dāng)故事聽,不用太放在心上。你好好學(xué)習(xí),好好工作,剩下的事情都交給我。”
他夾了一塊三文魚給她,“你的男人,沒有那么弱。”
她知道,他不僅不弱,還十分強大。
他的江山與王國,他會守好;而她的男人,她會同樣守護。
他們并排坐在一起,她情不自禁地靠近,貼住他的手臂,“那你再多說點故事給我聽?!?/br>
她迫不及待地想要了解他的一切,想要同他的心更近一些。
陳鄴問:“還想聽什么?”
她眨著眼睛,“什么都可以。你說了,是故事?!?/br>
他心情似是不錯,接下來從中學(xué)講到大學(xué),從工作講到朋友,從人生理想講到人生選擇。
在那一段段或平淡或坎坷或離奇的故事里,謝寶南慢慢拼湊出一個鮮活生動的他。雖然是過去的他,卻也是他。
她好似終于理解,嘉匯對于他的意義。
“有沒有后悔過?”她問。
陳鄴盯著她的眼睛,反問:“后悔什么?”
“放棄你的醫(yī)生夢想,來掌管嘉匯?!?/br>
他搖頭,語氣里滿是釋然,“沒什么后悔的,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事情?!?/br>
卻也是命運,讓你別無選擇。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沉重,謝寶南試圖讓話題變得輕松:“如果你當(dāng)了醫(yī)生,我們可能就不會認識?!?/br>
“也不一定。說不定我是婦產(chǎn)科醫(yī)生,到時幫你接生?!?/br>
他說得一本正經(jīng),話里話外卻都是不正經(jīng)。
謝寶南順著他的話說:“那我一胎生十個,讓你見證醫(yī)學(xué)奇跡。”
陳鄴哈哈大笑,“那我倒要看看,究竟是哪個男人,比我還厲害?!?/br>
她的臉霎時紅了,“陳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