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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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怕惹麻煩,他一定勒死這話多的老家伙! 好容易熬到五河鎮(zhèn)。 導(dǎo)游一下車,揮舞著小紅旗,先帶著這群老頭老太太到了商業(yè)街東頭的一家特產(chǎn)店。 五河鎮(zhèn)能有什么特產(chǎn)呢? 就芝麻火燒。 賣的也不貴,火燒比臉都大,厚厚的一層芝麻。不夾炸豆腐串的賣兩塊,夾豆腐串的賣三塊。 黃沙有點氣,清明觀還沒去,就帶著來花錢。 可他不想表現(xiàn)的太過刺頭,引人注意。 就這群拿錢不當錢,當命的老頭老太太,肯定能撕了導(dǎo)游。 黃沙準備坐等看戲。 誰知道,芝麻火燒,出奇的受這群老年人的歡迎。 就沒一個不買的。 坐他旁邊的老頭買了三個,擠出來,沖他邪魅一笑:“老弟,你也買幾個嘗嘗,不貴!” 神特么老弟! 黃沙又快得心梗了。 他有一種錯覺,就是在其他地兒當壞人挺容易的,在五河鎮(zhèn)當壞人好難,比考清華都難的那種! 賣芝麻火燒的店,離老錢的凈水器店不遠。 老錢聽見外頭熱熱鬧鬧,就知道“肥羊”來了。 滿五河鎮(zhèn)的芝麻火燒,賣給鎮(zhèn)上的人都是一塊錢一個,賣給外頭人兩塊,可不是宰肥羊嘛! 老錢本著看熱鬧的心,站在自家店面門口,可他一眼就看見了夕陽紅里頭的黃沙。 黃沙凌晨四點就出門了,那會兒老錢沒有睡醒,沒問他去干啥。 其實就是他睡醒了,也不敢多問半句。 黃沙的眼睛朝這邊掃過來。 老錢的頭一縮,假裝沒有看見他。 黃沙的本意是報了旅游團到清明觀參觀,這樣不顯眼。 但盡管他長得老相,在一群夕陽紅中,也格外的與眾不同。 蘇錦霓一眼就看見了他。 孩子有點凌亂,旁邊的全是爺爺奶奶。 她仰著小腦袋,皺了皺小鼻子,疑惑地問:“我該叫你啥?” 黃沙低頭看了她一眼。 這孩子果然跟照片里長得一樣可愛,大眼睛濕漉漉的。 但他天生對一切可愛的東西有免疫能力。 黃沙冷漠,沒什么情愫地說:“叫叔叔,給你糖吃。” 說著,他從口袋里拿出了一根彩色的棒棒糖。 陌生人給的東西,是不能吃的。 萬一吃暈了呢! 再說,她表外甥有錢了,不缺她的供品。 蘇錦霓的貓兒眼睛轉(zhuǎn)了轉(zhuǎn),“謝謝,我?guī)湍愎┙o三官大帝!你別忘了許個愿哦!” 她麻溜地接過了彩色棒棒糖,供到了地官兒的面前。 無他,天官、地官、水官,就屬地官是個暴脾氣! 干完了這些,她麻溜地離這人遠了一些,實在是忍不了他身上的沖味兒,打了個大大的噴嚏。 紅茵露了頭,在她耳邊,絮絮叨叨:“讓你早起穿褂子……瞧瞧,不聽老人言,受涼了吧!” 人多,蘇錦霓不敢跟紅茵聊天。 她揉了揉小鼻子,再抬眼去看黃沙,他已經(jīng)轉(zhuǎn)去了其他地方。 倒是因為蘇錦霓一帶頭供棒棒糖,那些爺爺奶奶們紛紛獻出了自己的零食,全都堆放在了三官大帝的跟前。 然后,燒香的燒香,磕頭的磕頭。 黃沙沒有燒香,也沒有磕頭,更沒掛什么祈福牌。 他默默地在道觀里轉(zhuǎn)了一圈,就為了找老錢嘴里的“紅姑”以及他們。 來之前,他特地燃了一點犀角香。 俗話說,生犀角香一燃,人能與鬼通。 這犀角香是教主欽賜的。 就連怎么用,也是教主手把手教的。 黃沙可不似老錢和吳誠亦,只是枯逢教的邊緣教眾,他可是核心教眾。 不僅知道教主的身份,就連他整容的錢,都是教主給的。 而且他入枯逢教不是為了永生。 永生就是扯淡,他就是為了掙錢。 比如這回,那三個女人各值八十萬,剛剛那個小丫頭可是值三百萬。 就剛剛他看見小丫頭的那一瞬間,他在心里衡量的是,他直接抱著她跑,能順利跑出五河鎮(zhèn)的幾率有多大。 汽車停的太遠。 那小道士據(jù)說會輕功。 還有五河鎮(zhèn)的民風(fēng)太過質(zhì)樸,清明觀在本地的威望太大。 他害怕,小道士振臂一呼,他會被攔路的普通群眾碾成rou泥。 直接搶的方案,很快就被黃沙否定了。 別說,跟著夕陽紅老年團也有一個好處,就是他們磨嘰。 黃沙有足夠的時間摸清楚道觀。 他還特地去了趟洗手間,路過廚房的時候,又故意進去,倒了杯熱茶。 沒有。 黃沙可以確定,清明觀里一點鬼氣都沒有。 想也知道,哪個鬼膽子如此大,居然敢來道觀呢! 一定是老錢那個蠢才,膽子小出現(xiàn)了幻聽。 整整一個小時過去。 導(dǎo)游舉著麥,在道觀的門口喊“集合。” 黃沙第一時間往外走,但他偷偷轉(zhuǎn)回了主殿,拿走了他那根彩色棒棒糖。 黃沙是沒有看見。 他才一轉(zhuǎn)身,地官面前的三支檀香,噌一下,就斷掉了中間那根。 ** 事出反常必有妖。 是夜,夏映淺召集了所有人鬼,開始總結(jié)這幾日游客中的異類。 方神棍:“那老錢算嗎?” 夏映淺斬釘截鐵地說:“算,生意都黃了,拜神還不走心,多看了我表姨好幾眼?!?/br> “表外甥,那彩色棒棒糖算嗎?他身上有股好古怪的味道,我還聽到了‘啊偶,啊偶’的小動物叫聲?!?/br> 蘇錦霓為啥記著他了?因為他摳門。 她都瞧見了,他又拿走了棒棒糖,連地官兒都生氣啦! 紅茵笑了起來,她就喜歡聽她姐妹說話。 “傻孩子,犀??刹皇切游?!今兒來的蠢貨燃了犀角香,有犀牛角入料,燒一點就跟燒黃金一樣。這是咱老祖宗的秘法,早就失傳了。不過,蠢貨用的肯定不是正品。我跟范階就跟在他的后面,他愣是沒有發(fā)現(xiàn)?!?/br> 常年混跡于古董市場的方神棍,顯然也是個懂行的:“他燃的犀角香,做香用的生犀角,一定是非洲的。非洲的不成,燒起來有股腥臭味。犀角香入料的生犀角,必須得是咱們土生土長的亞洲犀牛角,都快滅絕了,哪兒還有啊!上回還有人要賣我一塊,硬幣大小,要我?guī)装偃f,真當我人老糊涂,我呸!” “越扯越遠了啊!” 夏映淺把話頭又拉了回來,囑咐紅茵和范階:“記著他倆的長相,給我盯緊了?!?/br> 紅茵和范階一起點頭,兩鬼頭一回如此團結(jié)。 清明觀的戰(zhàn)時戒備會議,剛剛開完,謝寧安就來了。 這回是一個鬼來的。 他晃晃悠悠伸出了兩根手指,神氣十足地說:“兩個消息?!?/br> 夏映淺:“好的還是壞的?” 謝寧安嗒了嗒嘴,看他臉色也知道這是多此一問啊! 他想懟夏映淺。 但又不敢得罪他。 于是老老實實回答:“好消息。” 夏映淺松了口氣,“那先說哪個都成。” 謝寧安點點頭,開始叭叭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