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節(jié)
紅茵在這黃泉路上,來來回回飄了三趟。 黃泉路是不是直的,鬼也不知道。 權當是直的吧! 這一路,陰霧籠罩,先得經(jīng)過奈何橋,橋下就是忘川河。 忘川河邊是陰森的十大閻羅殿。 中間還夾著一個鬼市。 黃泉路的盡頭,便是陰都城。 作為鬼修,確實是可以哪兒都去。 可紅茵從沒有去閻羅殿外轉悠過。 就好像當人的沒事也不會往派出所門前瞎轉悠。 紅茵飄下了奈何橋,在忘川河邊徘徊。 一殿閻羅秦廣王,應該是十殿閻羅里最溫和的一個。 他掌管孽鏡臺,只管照,不管罰。 紅茵還沒有走近,就瞧見一隊鬼差,押著幾個哭哭啼啼的鬼,打閻羅一殿飄了出來,直奔二殿閻羅那兒去了。 二殿閻羅楚江王,職務最多,刑罰最嚴。 只要是在人間作jian犯科過的,都得進他的寒冰地獄里受罰。 紅茵才靠近了一些,只覺一股冰寒之氣入體。 鬼本就是陰物,鬼都能覺察到冷,那得是何等極寒。 紅茵忍不住抱住雙臂,心里卻想再靠近一些。 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忽然攀上了心頭。 她的意識有些模糊。 這時,一只鬼手,搭上了她的肩頭。 鬼嚇鬼,能嚇死鬼。 紅茵蒼白著鬼臉一回頭,正對上謝寧安的鬼臉。 她二話沒說,一鬼爪子,直奔他面門而去。 要不是謝寧安有防備,今兒就破相了。 謝寧安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紅茵,你鬼頭鬼腦地干嗎?” 紅茵的鬼眼通紅,頭上卻直冒寒氣。 她似殺紅了眼一般,甩出了長舌,一下子纏住了謝寧安的脖頸。 謝寧安要是個人的話,早就窒息而死了。 紅茵對他是沒好氣,見面就打,可這一百多年來,不曾對他下過真正的死手。 謝寧安的鬼脖子快被擰斷前,從袖子里放出了一張紙獸。 這是早前,有白鶴搶劫團那會兒,謝寧安從蘇錦霓那兒討來的。 說好的他一個,肖可以一個,他從沒有舍得用過。 紙獸瞬間長大,直直將紅茵沖撞出去。 謝寧安是費了老大的勁兒,才打暈紅茵,將她帶回了清明觀。 此時的紅茵有點慘,披頭散發(fā),就連旗袍的扣子都掉了一顆。 這場面,任誰看,可能都會產(chǎn)生誤會。 蘇錦霓直接氣炸了。 嗖一下,跳回了偏殿,取了她的小桃木劍,又跳了出來。 幸好謝寧安飄的高,都頂?shù)椒宽斏先チ恕?/br> 他急急解釋道:“是紅茵不對勁,不信你們把她弄醒就知道了!” 蘇錦霓不依不饒,跳著小腳說:“你先下來,讓我戳一劍?!?/br> 廢話,那可是桃木劍。 桃木劍克鬼,謝寧安要是讓她戳一劍,那他勢必像破了的氣球一樣,直接癟了。 謝寧安死活不肯飄下去。 夏映淺拍了拍他表姨的肩膀,示意她稍安勿躁。 他覺得這事兒吧,至少得聽聽雙方的說辭。 于是,夏映淺點了三根檀香,在紅茵的面前繞來繞去。 謝寧安占據(jù)高地,好心提醒:“阿淺,你小心!” 夏映淺心想,就是這女鬼醒了要咬人,也不該咬他呀! 畢竟冤有頭債有主,罪魁禍首在房頂上飄著呢! 紅茵緩緩睜開了眼睛,那雙鬼眼依舊通紅。 她像僵尸一樣瞬間彈起了雙臂,鬼爪子死死的卡住了夏映淺的脖子。 這算什么事兒?。?/br> 夏映淺被掐得直吐舌頭。 蘇錦霓急了,她又不能拿桃木劍戳紅jiejie,大喊了一聲:“范階!” 范階瞬間穿墻而來,有鬼王強制的鬼力壓制,紅茵不由松開了夏映淺,躲在了墻角,準備伺機而動。 謝寧安有經(jīng)驗的很,“先打暈再說?!?/br> 鬼王出手快很準,紅茵再一次陷入了昏迷。 謝寧安這才緩緩飄了下來,攤攤手道:“看吧,我沒說謊?!?/br> 蘇錦霓揮了揮手里的桃木劍,沒好氣地問:“那我紅jiejie怎么了?” 謝寧安又攤了攤手,“我也不知道呀,我在閻羅二殿外頭碰見她的時候,她就這樣了。” 他停頓了一下,又問:“是你們要找楚江王有事嗎?要不然紅茵去那里做什么?” 紅茵雖說是蘇錦霓的鬼奴,可大體上她還是很自由的。 跟蹤完紙孩子之后,她跟蘇錦霓說她要去轉轉再回來,誰知道,這一轉,就轉出事情來了。 紙孩子自燃跟紅茵精神紊亂,肯定分不開關系。 蘇錦霓把這事兒,也算到了逍游神的頭上。 反正那個逍游神是死定了的。 紅茵沒醒,就算是醒了也不知道還發(fā)不發(fā)神經(jīng)。 謝寧安便不急著走。 他晃晃悠悠晃到了清明觀的正殿里,一眼就看見了供在三官大帝前的,那顆黑乎乎的木頭珠子。 這木頭珠子會跑,可奇了怪了,自打到了清明觀,腳就沒了似的,安安生生。 想知道紅茵發(fā)生了啥,最好是去閻羅殿那兒瞧瞧。 范階要一個鬼去,但夏映淺不放心。 這已經(jīng)神經(jīng)了一個紅茵,鬼王是厲害來著,可是得以防萬一。 剛好便把謝寧安和小狐貍留下看道觀。 凌戾、阿部帶著清鷲,去盛市住了酒店。 這一番要去閻羅殿的話,人并不多。 這樣最好。 夏映淺交代了一聲。 謝寧安趕緊從正殿飄了出來,手里還拿著那顆木頭珠子。 夏映淺沒太在意,畢竟那木頭珠子用處不大,他只囑咐道:“那個是在三官大帝前掛了名號的,不能不問就取?!?/br> “取啥取啊!我就看看,一會兒放回去?!敝x寧安道。 小狐貍不情不愿,他也想跟著霓霓一起去瞧瞧。 但這種時候,他還身負了看家的重任。 蘇錦霓她們一走,小狐貍便化回了原型,露出了自己的九根尾巴。 謝寧安覺得自己這幾天一定錯過了啥? 要不然三尾大妖,怎么就變成九尾了呢? 而且眼前的九尾大妖一看就是個雜交品種,有兩條紅色尾巴,一條白色尾巴,另外的六條尾巴,三條金色的,三條綠色的。 謝寧安把玩著木頭珠子,故意問小狐貍,“你老實說,是不是你家小主人有什么特殊癖好,故意把你給染成了這樣?” 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小狐貍扭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彩色尾巴,蔫兒蔫兒地趴在了地上。 就是沒有人說,他心里也知道的,那三根金色的尾巴是蛟給的妖力,三根綠色的尾巴是姚京京的妖力。 姚京京不是什么好東西。 可他覺得自己欠了蛟。 講真的,他一開始挺討厭蛟的,搶奪了他的生存空間。 但現(xiàn)在他自己一個妖住在偏殿,總覺得空落落的。 昨天聽蘇錦霓的意思是蛟好像能投胎,但他也不敢仔細問,這時候清明觀的誰心情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