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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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莉莎,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如果你來這里只是為了說這些廢話,我沒空理你。”雖然唐菲胭不相信鄭莉莎,但卻也為了她的話而感到了心慌。 這股心慌從昨天接到爸爸電話一直到現(xiàn)在,越來越嚴(yán)重,特別是mama及家里的電話打不通,唐奕又讓人看著她,現(xiàn)在鄭莉莎這個莫名其妙的女人又跟到她眼前說這些話后,更是嚴(yán)重到了她不可想象的地步。 “唐菲胭,我也不是時間多到可以特地從國內(nèi)趕過來就為了看你的臉色。不如你把這份報紙看一下,就知道怎么回事了?!编嵗蛏揪褪怯袀涠鴣淼?,她從隨身的小包包里掏出來一份疊得四四方方的報紙,遞到唐菲胭面前。 唐菲胭不想接的,只是,報紙上那幾個特別大的字眼印入眼簾,‘唐氏建設(shè)’董事長唐興業(yè)涉嫌介入龐大賄賂案? 爸爸介入賄賂案?唐菲胭忽然覺得自己掉入了一個極大的冰窟里,冷得她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幾個大字…… 此時此刻,她多希望自己不認(rèn)識字!這樣,就不會看到這樣的新聞了。 “唐菲胭,趁法院還沒有傳你上庭之前。能吃就吃,能睡就睡吧!”鄭莉莎看到唐菲胭雪白如紙的臉色,知道自己的目的達(dá)到了,把手上的報紙硬是塞進(jìn)她懷里,得意的揚長而去。 緊緊地盯著懷里的那張報紙,唐菲胭整個人完完全全傻住了! 忘記了自己應(yīng)該是要去機場找mama的,忘記了自己現(xiàn)在身在何處……她整個人無法動彈,就連剛接到boss命令驅(qū)車前來看她的裴靖柔上前來叫她,她也意識不到…… 這世上的事情,總是如此地突如其來,讓半點沒有準(zhǔn)備的人措手不及。 腦海里一片空白,手上提著的精致小包包,從手腕處滑落,一臉呆滯地望著掉在地上的報紙。 “本報獨家報道:唐氏建設(shè)董事長唐興業(yè)涉嫌介入一宗巨額的賄賂貪污案。這樁案子的起源于唐氏建設(shè)與政府合作開發(fā)的填海工程……這宗案子,涉案的人多為政商名流,為了怕有人藏私,檢查方聘請?zhí)匾馄刚埩撕M饴蓭?,為的是將這幾位不法企業(yè)家追捕到案……” “唐菲胭……”裴靖柔伸手輕輕拍了拍唐菲胭的肩膀,第一次沒有反應(yīng),于是再來第二次,只是,她的手還沒有碰下去,唐菲胭的身子就這樣軟軟地倒了下去。 唐氏建設(shè)董事長唐興業(yè)被指證為這次賄賂貪污案的主謀,已經(jīng)被檢查方收押。 各大報紙鋪天蓋地地傳開了,隨之傳開的是唐氏嚴(yán)重的帳務(wù)危機,還有唐興業(yè)有政商勾結(jié),暗箱cao作的競標(biāo)填海工程的事情也悉數(shù)曝光。 這個事件,成為了今年最大的焦點,因為隨后又牽扯出大批行賄丑聞,一時之間民眾議論紛紛。 唐興業(yè)暫時被收押,但是他的妻子騰家珍卻消失了,跟著騰家珍一起消失的是唐氏建設(shè)的頭號功臣,也就是陪著唐興業(yè)一起打下江山的軍師楊至豪。 對于騰家珍的詭異消失,媒體一下子所有的目光都集聚在他們唯一的女兒,唐氏建設(shè)唯一的繼承人唐菲胭身上。 只是這個唐菲胭,跟她mama騰家珍一樣,也平空消失了,任憑無孔不入的狗仔記者怎么打聽,都找不到她的下落。去學(xué)校問,只知道她自從寒假過后就沒有見過,就連開學(xué)也是一直沒有來。目前不知所蹤,就連她的同學(xué)都不知道她為什么會連開學(xué)注冊都要請假。 找不到當(dāng)事人,又絲毫風(fēng)聲都聽不到,媒體的焦點只好轉(zhuǎn)移到這次被牽連的官員身上,好歹挖點料交差。 就在國內(nèi)一片流言蜚語的時候,在倫敦的唐菲胭,此時正躺在一座位于距牛津郡伍德斯托克鎮(zhèn)三十英里的私人莊園二樓主臥室的大床上。 充滿西班牙宮廷風(fēng)格的臥房內(nèi),整個房間都帶著昏黃的暖意,整套的歐式家具高雅華麗,水晶瓶中的白玫瑰含苞欲放,巨大的落地窗前羅帳般的暗紋簾布一層一層地垂落,遮掩住透亮的晨曦,也遮擋住幾縷想要一窺佳人的調(diào)皮陽光。 金色的大床四周都套著暗金色的輕薄綢帳,仍然輕垂著,睡在櫻桃木大床上的少女,卻一點清醒過來的意思也沒有。 她靜靜地躺在那里,眼晴緊緊地閉著,臉色蒼白脆弱,宛如一幅靜止的素描,充滿了與外界悖異的安詳柔和。 房間的門被推開了,身材高大的男人走了進(jìn)來,一身正式的西裝還沒有來得及換下來,看著有一股風(fēng)塵仆仆的味道。 男人的腳步很輕,慢慢地走到床邊把那一層輕薄綢帳撩開,伸出骨節(jié)分明的大手,輕輕撩起少女撫于潔白額上的整齊瀏海,一道小小淺淺的疤痕露出來,顏色略粉,與肌膚無異,顯然是舊傷,不仔細(xì)看很難看出。 唐菲胭,睡過去之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也不會痛苦了,睡吧!什么都不知道對你來說,是最好的。 他在她耳畔低喃,俯下頭,薄吻溫柔地吻上額角上那一道淺淺的疤痕。 “boss,你該走了?!迸峋溉嵴驹诖蜷_著門口,望著那個靜坐在床沿邊的男人開口道。 他們家的boss行事做風(fēng)真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明明自己在國內(nèi)的那個案子那么的敏感,他做為檢方聘請的律師,這個身分一定會引來多方媒體的關(guān)注,卻偏偏還要走這一趟。 “moon,給我好好地看著她?!蹦腥瞬⑽椿仡^,微微斂眸,語調(diào)清冷?!拔也幌M洗蔚氖虑樵俣劝l(fā)生?!?/br> 看來他真的是預(yù)料錯了唐菲胭的本事了,竟敢把那個他特意聘請來的有著功夫底子的管家給敲暈了。 看來人的潛能果然是靠激發(fā)出來的。 如果他不是有先見之明讓moon注意她的話,也許現(xiàn)在的唐菲胭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那個自以是,惟恐天下不亂的鄭莉莎,他不會放過她的。 “yes!”裴靖柔應(yīng)聲道,“boss,那我可以陪她出門嗎,我怕她醒過來后會想不開?!?/br> “moon,我不想再說第二次,如果她因為出了這個門而鬧出什么事的話,你自己看著辦?!碧妻冉K于從床邊站了起來,把床上的綢帳放好。 “boss,您放心好了,我會好好地照顧您的meimei?!辈粫屗僖桓撩?,真是的,如果真的那么在乎的話為什么要把所有的事情都瞞著她?“boss,那唐夫人的事情呢?要不要插手?” 可以想像,如果這位小姐清醒過來后,一定會有一場戰(zhàn)要打,不管是她,還是她與boss之間。 “現(xiàn)在他們不過是在自食惡果而已,我還沒玩夠……當(dāng)然,就算哪天玩夠了,我也沒想過要弄死他們,因為那會臟了我的手?!?/br> “所以他們在中東是死是活,我對此一點興趣也沒有。我都不擔(dān)心,你又是cao哪門子的心?” “boss,我知道怎么做了?!奔热籦oss把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說得這么明白了,她再追問下去就是多余了。 “moon,這段時間你的任務(wù)就是看著她?!碧妻饶_步從容地裴靖柔身邊走出去。 “yes,boss?!?/br> 有種男人,天生冷情,指的應(yīng)該就是他們boss大人這類人吧! 床上那小meimei真是可憐??!被自家boss如此牢牢地掌控住了。 不過,冷情的人一但動情,又會掀起什么樣的驚天駭浪呢?boss對這個女孩兒所做的一切看著是殘忍,但是他的一舉一動,甚至連眼底都帶著緊張,或許別人不知道,但是她可是跟在boss身邊最久的人呢,從研究所學(xué)妹到他開事務(wù)所,她一直跟隨在他身邊,又怎么會錯看得了? 兩個小時后,一架gulfstreamg650型私人飛機正在云端平穩(wěn)飛行,穿越太平洋,朝著新加坡飛去。 這架私人飛機,不僅有著‘空中勞斯萊斯’的美譽,并且深受世界各國頂極富豪的喜歡。艙內(nèi)里面設(shè)施齊全,擁有舒適的套房、整體廚房、浴室、帶有大屏幕的會議室,以及一個娛樂室。 三萬英尺的高空,偶爾會有一縷縷浮云從舷窗邊掠過,舷窗外的夜幕如一塊巨大的天鵝絨地毯,一眼望不到天際。 兩名姿儀端莊的空中小姐想走上前替飛機的主人服務(wù),卻沒有一個有勇氣去貿(mào)然打攪眼前正拿著酒杯卻一直望著舷窗外的主人。 “這么舍不得啊?何必呢?”一名高材高大的,有著一頭耀眼的銀色頭發(fā),深藍(lán)色眼眸的男子從前艙過來,cao著洋腔洋調(diào)的中文調(diào)侃道,不理會唐奕的冷淡在他面前舒適的沙發(fā)上坐下來。 “難道道斯家族的繼承人沒有教過你,有舍才會有得嗎?” 銀發(fā)男子拿起放在一旁的酒瓶,慢慢地倒上一杯,“如果是我,肯定也舍不得那位長得如此漂亮的meimei。色不迷人人自迷,你是不是已經(jīng)迷得無法自拔?入局太深了呢?” “既然是局,入也不入又有什么區(qū)別?” 很唐奕式的回答!很妙。 銀發(fā)男子仰頭將杯里的酒飲盡,贊嘆地瞇了瞇眼,“89年的haut—brion,只有你這樣的人,才會喜歡?!?/br> 來自波爾多奧比良莊園復(fù)雜土壤環(huán)境釀造出來的89年的ch。haut—brion堪稱經(jīng)典之作,是葡萄酒愛好者夢寐以求的好酒。 haut—brion,又稱紅顏醉。難怪有人說它像是一位內(nèi)斂的絕色女子,氣質(zhì)通透,越陳越美。也只有這樣的美人,這樣的haut—brion,才能入唐奕的眼吧。 “fran,敬你一杯,haut—brion!” “cheers?!?/br> 豪華的專機上安靜下來,只有那瓶醒足的haut—brion散發(fā)出濃烈的香味,十足的誘惑。 而此時,躺在私人莊園那張舒適的大床上的那位紅顏,低低地發(fā)出呻吟,頭痛欲裂的即將蘇醒。 第十四章 還是那張金色的大床。 唐菲胭覺得自己好像睡了很久一般,頭很痛,眼皮卻沉重得抬不起來,光裸如玉的身體與下方光滑的絲綢磨蹭著,涼涼的,很舒服。 翻了個身,慵懶地將臉頰埋進(jìn)柔軟的枕頭里,長長睫毛撲閃,下一秒,如溺水般倏地瞠目,陡然清醒,終于成功地睜開眼睛。 這里是什么地方?她為什么會在這里? 而且……唐菲胭眨了眨眼睛,驚喘一聲,伸手抱住覆蓋在自己身上的深紫色絲被……她竟然只穿著貼身的內(nèi)衣褲! 房間里十分靜謐,似乎只有她一人。唐菲胭制止住急如鼓點的心跳,抓著絲被從床上坐起來。 床尾凳上有一件純白的睡袍,隨意地擱放著,她想了想,迅速地拿過穿上,緊緊地包裹住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她跳下床,赤著雙腳,小心謹(jǐn)慎地走出臥室,沿著長長的走廊,尋找逃生的路。 沿途所幸沒有碰見人,一路目及處,裝飾華麗、氣派不非,地面鋪滿了羊毛地毯,私人陽臺前方用來休息的歐式高靠背沙發(fā),屋頂上一盞盞玲瓏剔透的水晶吊燈,高大的儲物柜里精美的中國陶瓷器皿,以及那些令人眼花繚亂的、來自世界各地的古董藏品,無一不顯示了這間房間的奢華。 唐菲胭急急地奔下了樓,在客廳的玄關(guān)處站定,纖手握住圓型的門把手,又微微躊躇遲疑。 她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她又怎么會到這里來。她是暈過去之前的記憶是從唐奕的小紅樓公寓逃出來打電話的。 對了,mama,mama要來倫敦接她到瑞士去的。現(xiàn)在是什么時候了?mama找不到她會不會很著急?爸爸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會不會是爸爸生意上的仇家所以才會綁架她?還是那個船王的女兒不甘心得不到心上人而心生怨恨所以把怒意發(fā)到她的身上? 一連串的問題讓剛清醒過來的唐菲胭頭更痛了,她現(xiàn)在要做的應(yīng)該是找個能聯(lián)系外界的電話才是當(dāng)務(wù)之急。 可是,唐菲胭在客廳里轉(zhuǎn)了一輪,并沒有找到有電話機,再不遲疑,她重新跑到門邊,用力拉開眼前的雕花大門,誰知映入眼簾的卻是兩個在走廊背對而立的黑人! 他們衣著整齊、身型彪壯,看樣子應(yīng)該是守衛(wèi)這里的保鏢,在聽到聲響后,幾乎是同時回首盯住剛探出頭的少女。 第一次碰到這種情況的唐菲胭嚇了一跳,“砰”地將門緊緊關(guān)上,回身壓著門板忍不住輕喘,天啊,到底是誰把她給抓來了? “菲菲meimei,你怎么自己跑下來了?”一個熟悉的嗓音從正前方,僅以白色縷空薄紗隔斷的寬大露臺上走過來。 是裴靖柔! 一看到可以算得上熟悉的人,唐菲胭慌亂不已的心有片刻地安靜下來,伸手撫了撫還在劇烈跳動的心臟,唐菲胭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之后,開口道:“唐奕呢?” 想都不必想了,這個裴靖柔會在這里出現(xiàn),一定是跟唐奕脫不了關(guān)系。 “你剛醒來,應(yīng)該好好地休息。肚子餓不餓?我讓傭人送吃的到房間給你。”裴靖柔并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不是不想,而是不能。 她慢慢地走到唐菲胭的身邊,伸手正想碰碰她的額頭,看有沒有怎么樣,在她的手快要觸及唐菲胭的額頭時,唐菲胭情緒激動地?fù)]開她。 “我問你,唐奕呢!他在哪里,讓他出來見我!” 她不想聽到那些完全沒有意義的對話!她現(xiàn)在要馬上跟唐奕對話,她要知道爸爸mama現(xiàn)在怎么樣了,為什么會忽然發(fā)生這么重大的事情。 “菲菲,boss現(xiàn)在很忙,沒有辦法跟你通話。你先回房間好好休息?!迸峋溉岬穆曇艉芾潇o。現(xiàn)在的boss應(yīng)該還在飛機上吧? “我不管!”唐菲胭聽到她這樣說,心再度冷到底,“電話呢?拿電話過來給我!” “對不起,我沒有辦法。”裴靖柔無奈地?fù)u頭。 “你沒有辦法是吧?那我自己想辦法!”唐菲胭不想再跟她廢話下去,轉(zhuǎn)過身子直接往樓上跑去。 哪怕是從陽臺上跳下去,跳斷腿她也要離開這里。她現(xiàn)在只想著回國,想知道爸爸怎么了。 “唐菲胭,站住?!币庾R到唐菲胭有可能做傻事的時候,裴靖柔大喊出聲,同時馬上尾隨其后跑上樓,一邊跑,一邊按下手腕上精致的像個手表一樣的對講機,讓在外面的保鏢做好防護(hù)準(zhǔn)備。 唐菲胭跑得很快,上了樓梯,穿過奢華的走廊,憑著記憶跑回了剛才她出來的那個房間,‘崩’地推開門,直接朝那掛著白色薄紗的露臺沖過去。 很快地從推拉式的玻璃門沖出去,很好,這里只是二樓。只是,雖然是開放式的露臺,但那白玉欄桿也到她的腰際,讓她沒有辦法從這里直接跳下去。 她雙手撐在上面往下望,那昂貴的草皮上已經(jīng)站了好多個身材高大的保鏢,把露臺范圍內(nèi)圍成了一個圈,怎么看怎么像是一層又一層密密的蛛網(wǎng),而她就是那只剛破繭的小粉蝶兒,被綿密黑心的蛛網(wǎng)糾纏住,掙扎無門、逃脫無路。 原來,不管怎么逃,她都逃不掉。 唐菲胭整個人怔住了!雙手無力地慢慢地從欄桿上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