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飲食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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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炎手里拿著那張裝著十萬塊錢的貸記卡,感到不敢置信。 送顧煙歌回家后,對方上樓換了套衣服,就又拎著他上車去了。 他行尸走rou般的將車子開往座落在B市精華區(qū)的高級寫字樓中,直到此刻他躺在了總裁休息室的大床上時,對于這兩天所發(fā)生的事情還是感到不可思議。 這比中彩票還要難得的好事竟然會落到他的頭上,他鐵定上輩子燒了什么好香,對吧?是吧? 顧煙歌此刻正隔著一扇門板,在外頭批閱公文。 他此時的任務就是好好睡上一覺,下班時段將女人送回家里后,在等著夜間去到會所上班。 雖說顧煙歌給他的薪水勉強夠他每個月替他那賭鬼父親還清生前的賭債,但他生活上還是有些捉襟見肘。 有時會所淡季時,那個月份他幾乎吃不上什么正經(jīng)食物,餐餐只得蹭著會所中那些富婆們吃剩的食物果腹。 從事兩份工作那是必然的,幸好遇上了顧煙歌,他的生活才真正有了好轉(zhuǎn)。 待女人換了身衣裳,從房內(nèi)出來時,顧煙歌遞了一張卡片到他的手里,不用對方說,他也知道那是張貸記卡。 「里頭有十萬,五萬是你這個月的薪資,五萬是我還欠你的,往后每個月的工資都會匯到這張卡里,補貼的車馬費也是?!?/br> 顧煙歌不但換了衣服,還洗了個澡,全身散發(fā)著沐浴乳的香氣。 她擦著發(fā)尾,回身時,祈炎還在發(fā)呆。 顧煙歌笑了笑。 這貨不會是長眼睛沒見過那么多錢吧? 顧煙歌整理完了以后,趕著祈炎坐上了奔馳,雙雙來到了B市最昂貴的寫字樓中。 顧煙歌的辦公室佔據(jù)了大樓的第二十五層,上頭還有五個樓層,已經(jīng)算是要價昂貴的一層了。 顧煙歌是一間上市公司的總裁,年輕時研製香水、保養(yǎng)品,大學畢業(yè)前就已經(jīng)用獎學金開設工作室,幾年的時間在她的帶領之下,由沒沒無聞的開價商品躍升成了享譽國際的知名品牌。 顧煙歌簡單的跟祈炎介紹環(huán)境,回到了辦公室后,她便將他趕到了配套休息室里頭歇息,自己則是埋首于公文里頭。 祈炎躺在了舒適的標準大床中,沒有半點睡意。 昨日夜里,將喝高了的顧煙歌安撫完之后,跟也跟著睡了整整一晚,此刻的精神倒是不錯。 他隨意的在休息室內(nèi)走動。 休息室的佈置很簡單,中間一張大大的標準雙人床,左手邊是沙發(fā)茶幾,右手邊則是整排的書架,就如同一座小型圖書館一般。 床的左右兩側(cè)是兩片巨大的落地窗,貼近可以囊括整個城市的風光。 此時是早晨,放眼望去是縮小的人影以及高聳的景色。 祈炎有懼高癥,他沒敢太靠近那兩扇落地窗。 倒是那整排的叢書還比較吸引他的注意力。 顧煙歌這樣的女人,看得都是些什么書呢? 顧煙歌這會兒剛剛忙完手頭上的差事,她將十指搭在了一起,舉過頭頂,伸了個懶腰,視線落向了休息室的燻木大門。 祈炎不知道在干嘛? 顧煙歌離開了辦公桌,朝里邊走去。 顧煙歌的辦公室鋪設了短毛地毯,高跟鞋踩在上頭,并未發(fā)出聲響。 她款步走到門口,柔夷扣至門把。 門后,那個男人躺在叁人沙發(fā)的上頭,臉上頂了本厚重的原文書。 顧煙歌掀了掀嘴角,湊近男人的耳邊,「枕著書香,睡得還香嗎?」 祈炎圓睜著了眼,舉高雙手托力,坐起身來。 書本落在顧煙歌的腳邊,險些砸到黑色高跟鞋的鞋尖,不過女人倒也冷靜,步伐一步也沒后退。 重物掉落地毯的悶響,吸引祈炎注意。 他看了看倚在女人腳邊的厚封原文書籍,又看著神色自若的顧煙歌。 「沒嗑著了吧?」 祈炎用掌心磨著太陽xue的位置,他果真不是學習的料,不過看了會兒書,就這樣睡了。 「西門慶與其六個妻妾奇情史?!?/br> 「什么?」 顧煙歌伸手拿起地上被凹折的書,抖了抖上頭的塵埃。 「這本書的譯文,這是本中國文學?!?/br> 祈炎壓根沒注意,他認識的單詞沒幾個,姑且看看自己能否看懂罷了。 西門慶這個人名,聽起來倒是耳熟,不過他的記憶中,中國文學里頭似乎沒有這本書名。 「老闆,你沒記錯吧?」 「廣為流傳的書名是金瓶梅,這是德國人的翻譯?!?/br> 難怪! 祈炎才想著,為何連些簡單的詞匯他都看不懂,如果是德文的話,那也就說得通了。 不過這女人會看這樣的書? 「金瓶梅不光是一本情色文學,它還包含了思想以及語言通俗,寫真實世界的飲食男女,也寫宋徽宗時期的貪污迂腐?!?/br> 顧煙歌將厚封的書籍推進了書架上頭空缺的位置。 這女人鐵定會讀心術,鐵定。 轉(zhuǎn)身看見男人訝然的表情,顧煙歌輕笑道,「祈炎闔上嘴,你的表情都寫在臉上了。」 有別于一開始的淡漠,這男人熟的倒是很快。 也就上過一次床,他與她有這么熟了嗎? 「祈炎,你是真不知道,還是你在暗示我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