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绷_塞爾點點頭，“我們來談?wù)勅鸢??！?/br>
    他坐在主位，霍登坐在一旁。這樣看來，霍登簡直像是這位羅塞爾先生的跟班……

    艾文沒有走神太久，因為緊接著，羅塞爾說：

    “不知您是否知曉，瑞安——我對他的少將職位持保留態(tài)度——觸犯了兩項非常嚴(yán)重的罪行。具體的學(xué)名我就不說了，您沒有在主星長大，這些內(nèi)容可能聽不明白，我就長話短說。首先，他將雄蟲偷渡至塞爾維亞星，沒有第一時間向聯(lián)邦匯報；其次，他把雄蟲帶上戰(zhàn)場。按理說，兩條罪名加起來，足夠他被判死刑了。不過具體如何，還是要看法庭如何判定?！?/br>
    有些事情從光腦上得知是一回事，從一只長得像羅塞爾這樣的蟲口中聽到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文的臉色一時間變得非常難看。

    “但那是你的錯。”他筆直地看向霍登，又看看羅塞爾。后者表情非常平靜，好像早已預(yù)料到了艾文的指控一樣。

    艾文突然想起，機械心這一系列事情，開端是有蟲希望霍登制造它。

    “……是你?！彼Z氣更尖銳了，“你們的錯。你們也足夠被判死刑了，不是嗎？”

    “是的?！被舻窃谝贿吘毦汓c頭，表情里沒有一點裂痕，“但假如不是我們，塞爾維亞星如今就是被徹底遺棄的荒土。考慮到這一點，您會將我們揭發(fā)嗎，讓我們也被判刑嗎？”

    艾文看著他，表情很怪異。

    “我想，本來您也不會這樣做的?！被舻抢^續(xù)微笑，“當(dāng)然是因為您本來就是一只非常善解蟲意的蟲。而現(xiàn)在，讓我再添加一枚砝碼：如果我們能夠出面保下那位叫瑞安的蟲呢？”

    艾文深吸一口氣。

    “你們知道我和瑞安是什么關(guān)系？”

    “我們當(dāng)然知道?！被舻翘裘迹澳皇沁@樣告訴隨行的交接蟲員了嗎？”

    “李根本不相信我?！卑目隙ǖ卣f，“他壓根沒有把它當(dāng)真?！?/br>
    霍登的表情看起來充滿了興味。

    艾文和他對視半晌，突然意識到什么，臉色一變：“你一直在監(jiān)視我，是不是？”

    霍登不置可否，“可我要怎么神通廣大到知曉這一切呢？”

    “我在塞爾維亞星上的一舉一動，你都知道！”艾文兩手捂住了頭，滿臉崩潰，“匿名舉報的也是你……你能讓我和機甲契合，再在我眼睛里裝上一個監(jiān)視器，或者在其他地方裝上一個……豈不是易如反掌？它還在我身體里面，是不是？”

    霍登倒顯得一點也不激動，“冷靜點。我從來沒有承認(rèn)過有這樣一個小東西存在過。”

    他仍然是笑瞇瞇的，但看著艾文的眼神很陌生，讓他感到自己是一只滑稽的木偶。艾文慢慢放下了手，坐回去，竭力冷靜地說：

    “我以為，你收養(yǎng)我，是因為你沒有孩子。我快死了，而你同情我?！?/br>
    霍登贊同地說：“是的，一只善良的蟲會那樣做。或許等你遇到我的情況，你就會這樣做。”

    “所以是為了什么？”艾文想弄明白，“或者，我真的是你從……從鬣須獸爪子下面撿回來的嗎？”

    霍登聳肩，“噢，那句可不是謊話。”

    他向前俯身，表情神秘，“事實上，關(guān)于你的來歷，我只是在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地方撒了個小小的謊言?！?/br>
    第35章

    作者有話要說：　　前方即將出現(xiàn)更多瞎編。

    霍登的手指一下下?lián)舸蛑约旱南掳?，不知從什么時候起，他不再繼續(xù)笑了。

    他問：“我當(dāng)時是怎么對您解釋的，您還有印象嗎？”

    艾文：“你說，我們一家都遇到了強盜?！?/br>
    霍登：“那么我告訴過您，為什么您的一家會被強盜盯上嗎？”

    一般在這個時候，一個巨大無比的黑暗秘密就要到來了。

    艾文屏住呼吸。

    “那是因為您童年的遭遇不是一場意外，而是謀殺?！?/br>
    那口氣被放了出來，但艾文發(fā)現(xiàn)不遠(yuǎn)處的窗戶似乎在抖動，好像另一處世界的崩塌。

    “謀殺？”他愣愣地問。

    “您真正的雌父是主星上一只雄蟲的雌侍——一只雄蟲可以和多只雌蟲結(jié)婚。其中在主位的那只是雌君，其他的叫雌侍，地位自然比雌君低一些——他在一個很不湊巧的時候生下你的蟲蛋。至于為什么說不湊巧，是因為他不慎掌握了一點小秘密，所以他法律上的雄主下定決心，一定要把他給弄死?！?/br>
    “當(dāng)然，您的雌父也有一些手段，于是成功逃到了托比亞斯星?！?/br>
    “他還活著嗎？”艾文干澀地問。

    “不。”霍登搖搖頭，“他死在了那里?！?/br>
    “而之所以您沒有跟他一起死在那里，是因為在被滅門前夕，他有了預(yù)感，所以想盡可能地為您做一點打算。與此同時，他遇見了我，并用他僅剩的、拿得出手的條件和我做了一個交易。交易的內(nèi)容是，我替他保下雄子，而他將我引薦給他舊日的友人，我們的羅塞爾先生?！?/br>
    艾文立刻看向那位羅塞爾先生。

    后者一動不動地坐著，面無表情，好像此事和他毫無關(guān)系。

    艾文收回目光：“我以為，蓄意謀殺雄子是要判死刑的?！?/br>
    “沒錯?！被舻禽p快地說，“但假如在那之前，一只身居要位的雄蟲在托比亞斯星上放了眼線，決定把雄子也一并斬草除根呢？只要不透露出雄子存在于托比亞斯星，那么您就不會受到任何法律保護。這本質(zhì)上是個困局?！?/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