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得出來他說這話，不要臉的樣子。

    高中的時候，他絕不會說出口這些話，這些舉輕若重的話。比如她好看，比如喜歡她，比如……那句我愛你。

    那天在一中的校園里，長成大人模樣的遲寅，云淡風輕對她說了一句我愛你。熟悉的眉眼，和穿著校服漫不經(jīng)心笑著的遲寅，重疊在一起。

    那三個字燙入耳膜，心尖酥麻，怦怦跳了起來，耳根慢慢發(fā)燙。

    孟芫抬起雙手，摸了摸雙耳，暗罵了一聲自己沒出息。

    她咬著唇，重新舉起手機，資料顯示，遲寅的名稱還是：孟芫的最專業(yè)的律師顧問。

    孟芫：【把你的微信名字改了?！?/br>
    遲寅秒回：【好嘞?！?/br>
    三秒后，遲寅：【改了。】

    孟芫又點他的資料：你是我的光。

    她沉默了一會兒，扣字發(fā)送：【做作?！?/br>
    遲寅：【那我繼續(xù)改？】

    孟芫：【愛改不改。】

    遲寅：【孟芫，宋頌這個事，一時半會膠著著，可能不能及時解決。給我點時間，對不起?！?/br>
    孟芫略略愣怔。

    她在輸入欄幾番打字，刪刪減減，最終忍不住問了句：【這么晚了，還在公司？】

    因為她的事么？

    遲寅回：【加班。】

    他故作輕松：【我爸磨礪我呢，他嫌我太沒所謂，沒上進心，讓我周旋一群老狐貍之間，恨不得我立馬能獨當一面?！?/br>
    孟芫笑了笑：【你爸對你期待很高?！?/br>
    遲寅忽然斷了jiāo談。

    三分鐘后，遲寅發(fā)來消息：【你呢?！?/br>
    遲寅：【現(xiàn)在對我，抱有一點期待了嗎？】

    遲寅猶疑再三，還是選擇問出口。

    微信左上角，靜靜顯示著正在輸入中，他微滾喉結(jié)，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那五個字，心情緊張而忐忑。

    然而，沒想到的是，一分鐘之后，正在輸入中也沒有了。

    孟芫選擇裝死，沒有再回復。

    晚宴這一天很快到來，孟芫睡到大中午，起床后，方才想起要去晚宴這件事。

    她不禁想起，遲寅前天在微信上說想讓她穿那件旗袍，或者晚禮服

    他也沒來問。

    微信上，遲寅一直沒有消息進來。

    孟芫放下手機，在臥室里漫無目的轉(zhuǎn)了一圈，最后走到了衣柜旁邊。

    她仰起脖子，看著衣柜上方的禮盒半晌，終于慢吞吞取了下來。就穿這個去吧。

    這是一件不規(guī)則方塊拼接的旗袍，黑紅大膽撞色，就像畢加索那副格爾尼卡。并不拘泥傳統(tǒng)的形式，意外適合她。

    她看著全身鏡里的自己，慢慢轉(zhuǎn)了半圈，側(cè)邊隱隱透出小腿。

    孟芫抿了抿嘴，幾分驚喜，沒有脫下它。

    她將自己的頭發(fā)松松挽起，銀灰色的發(fā)色在燈光下泛著霧面紫的光華。

    下午五點半，遲寅給孟芫打了個電話，沒人接通。

    他其實已經(jīng)開車到了孟芫的公寓樓下，他在車里坐了一會兒，決定去樓上直接找她。

    乘電梯上到孟芫的樓層，他走到她家門口，按門鈴。如果沒有人開門，他就嘗試著輸入密碼了。

    孟芫正站在玄關(guān)處，彎著腰，看著鞋柜，在發(fā)愁穿什么高跟鞋好，門外響起鈴聲。

    她的動作一頓，心跳驀地加快，喉嚨發(fā)緊，她高聲問了句：“……誰？”嗓音帶著微不可覺的緊張。

    門外的遲寅低低應(yīng)聲：“是我?！?/br>
    孟芫略略有幾分局促，她原地站了一會兒。

    赤腳走向門，轉(zhuǎn)動門把，咯吱一聲，門緩緩打開

    遲寅順手推開門，便看到穿著旗袍的孟芫。

    她還捏著門把，微微垂首，幾縷發(fā)絲散落在頰邊，嗓音平直對他說：“進來吧?！眳s是不由自主左腳蹭著右腳的腳背。

    遲寅只覺心尖發(fā)yǎng，他滾了滾喉嚨，呆在原地，靜靜盯著孟芫。

    好半晌，他啞著嗓子道：“……不想你出門了?！?/br>
    只想好好收藏起來，給自己一個人看，一舉一動，一顰一笑。

    孟芫默了默：“……”

    她深吸一口氣，往客廳走去，若無其事地問：“好看嗎？”

    遲寅低笑，走進門：“真他媽好看?！?/br>
    走到客廳，他把手里的兩個醇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