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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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棲遲慢慢睜開眼,一側(cè)眸就看見正低頭跪在榻邊的人兒,不由得吃了一驚,輕聲道:“你怎么來了?” 裴溪故小聲道:“奴已按殿下吩咐上了藥,為免殿下?lián)鷳n,所以特來向殿下回話?!?/br> “你的傷如何了?讓我瞧瞧。” 一提起他的傷,宋棲遲眼中又多了幾分關(guān)切,她撐榻坐起身,垂眸看向少年規(guī)規(guī)矩矩放在膝上的雙手。 聽她問起,裴溪故只得將手乖乖舉到她面前,頭也被迫微微抬起了幾分。 墨色的發(fā)絲松松垂落,勾著他耳根一點紅,直瀲滟到他白凈的臉頰上。 宋棲遲看見他紅透了的半邊臉,忍不住笑了起來,想也未想,伸手就在他臉上輕輕捏了一把:“臉怎么這么紅?” 第18章 試酒 “酒灑為大忌。” 微涼的指腹擦過他的肌膚,掐出一道不輕不重的痕跡。 裴溪故紅著臉,本想開口答話,卻又不知說什么好,終究只是低下頭什么話都未說。 他垂眸不語,宋棲遲也跟著靜默了片刻。 半晌后,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方才竟伸手摸了他的臉,于是慌忙收回了手,又掩飾般地輕輕咳了一聲,轉(zhuǎn)過頭心神不寧地盯著一旁的紫銅香爐看。 她身為大夏長公主,這十幾年來一向端莊自持,對待男子從來都是客氣而疏遠(yuǎn),更是從未主動行過這般親昵之舉。 可方才瞧見少年那臉紅的動人模樣,她也不知是怎么了,竟著了魔般地朝他伸出了手…… 宋棲遲越想越神思恍惚,一時間竟是心亂如麻。 寢殿的門恰在此時被人叩響,她仿佛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連忙抬起頭來,揚(yáng)聲道:“進(jìn)來?!?/br> 善明公公推門走進(jìn)殿內(nèi),先是恭恭敬敬地朝她行過禮,而后才直起身,指了指身后跟著的幾個小太監(jiān)手里捧著的物件,笑道:“殿下,這些都是今年新上貢的好酒,皇后娘娘特意吩咐奴才先送到您宮里,讓您挨個兒嘗嘗,再挑幾種好的,好在二公主的生辰宴上用。” 他恭謹(jǐn)?shù)氐椭^,生怕宋棲遲不高興,又補(bǔ)了一句道:“皇后娘娘近日身子不適,不能親自試酒,又放心不下別人,只能將此事交付于殿下?!?/br> 宋棲遲聽了這話,心里一陣酸澀,面上卻還得故作平淡,微微頷首道:“既是母后吩咐,便拿過來我嘗嘗吧?!?/br> 她盯著那些大大小小的酒壺和酒壇,眸底掠過幾分黯然,母后對夕韻,果然比對她要上心的多。 她的生辰宴上美酒無數(shù),皆是一早便從庫房里拿出來擺好的,樣樣價值千金,卻無人在意那些酒味道如何,她是否喜歡。 善明公公朝身后揚(yáng)了揚(yáng)手,示意小太監(jiān)把酒一樣樣擺到宋棲遲面前的梨花木八角案幾上,而后垂首侍立在一旁,恭聲道:“請殿下試酒?!?/br> 宋棲遲望了一眼那些琳瑯滿目的酒器,朝殿外喚道:“溫采,你進(jìn)來替我斟酒吧?!?/br> “殿下,奴才來時恰巧瞧見溫采姑娘往東宮的方向去了,說是太子殿下喚她過去,現(xiàn)下她怕是不在清寧宮中。” 善明公公不動聲色地抬了抬眼,瞄向跪在地上的裴溪故,“其實殿下何必再喚人進(jìn)來?這兒不是有現(xiàn)成的奴才伺候殿下嘛?!?/br> 宋棲遲的目光落在跪著的人兒身上,想起他那雙剛受了傷的手,下意識地?fù)u了搖頭道:“他手上有傷,這樣的事還是喚別人……” 話還未說完,裴溪故已經(jīng)乖覺地挪膝過去,小心地取過一只盛滿了酒的白玉酒壺,又將酒樽捏在掌心,低頭道:“讓奴伺候殿下試酒就好?!?/br> 善明公公方才那句話里分明帶著刺兒,話里話外的意思,無非就是要看看他到底能不能伺候好長公主殿下。 他如今已是宋棲遲的奴,自然要盡做奴的本分。 裴溪故一只手拎起白玉酒壺,極小心地將壺中的酒慢慢斟到酒樽之中。 清亮的酒液自壺嘴緩緩流出,他凝神看著,手腕卻不小心一抖,杯中的酒頓時灑了大半,將他胸前的衣裳打濕了一大片。 宋棲遲眉心一跳,秀眉立刻蹙起,杏眸中滿是不安和慌亂。 一旁的善明公公瞧見他身上的酒漬,神色也跟著嚴(yán)肅了起來,眉頭緊皺,欲言又止。 在大夏,酒乃宴樂之吉物,是福氣凝結(jié)之水,象征著安康喜樂,海晏河清。因而自前朝起,大夏皇室便有規(guī)矩,斟酒時若將酒灑出樽外,便是不吉之兆,是為大忌。 裴溪故此舉,便是犯了皇室的忌諱了。 裴溪故捏著手里的酒樽,額頭上亦是冷汗涔涔,他未至大夏時蘇啟已教過他大夏皇室的規(guī)矩,尤其斟酒這一條,更是仔仔細(xì)細(xì)叮囑了他許多遍。 可許是手上有傷的緣故,他竟有些拿不穩(wěn)那酒樽,手腕又軟又沒力氣,這才不小心把酒灑了出來。 殿內(nèi)一時安靜的可怖,善明公公見宋棲遲一直未發(fā)話,斟酌了半晌后,終于還是低聲開口道:“殿下,這酒一灑,可是皇室之大……” 可不等他把那個忌字說出口,眼前的一幕早已令他不可置信地瞪圓了眼睛,只顧張著嘴,卻是再也說不出一個字。 還……還有這樣試酒的? 他目瞪口呆地看著裴溪故,半晌才回過味來,難不成……方才那酒是他故意灑的? *** 裴溪故薄唇緊抿,眼中滿是哀求,若非迫不得已,他也不想用這樣的法子。 大夏皇室將灑酒視為大忌,若不用此手段,善明公公定是要揪著他這錯處不放的。 冰冷的發(fā)絲貼著他的雙頰,裴溪故微仰著頭,可憐巴巴地看著宋棲遲,如今他只盼著,她肯低頭喝了這酒,權(quán)當(dāng)是再救他一回了。 少年楚楚可憐的眸子映入宋棲遲的眼,她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心頭一軟,終于還是低下頭飲了那酒。 新釀的蘇州梅子酒清香撲鼻,入口更是清冽甘澈,酒色將她的唇染的嬌艷而盈潤。 善明公公識趣地低下了頭,連帶著身后的小太監(jiān)也都慌忙跟著垂下了頭,不敢去看這幅旖旎之景。 善明公公送來的酒品類繁多,足足有三十八種,宋棲遲都依著同樣的法子將其一一試遍,然后才羞紅著臉慢慢直起了身子。 善明公公連忙上前去,躬身問道:“不知殿下覺得哪幾種酒好,奴才這就回去稟告皇后娘娘,也好讓人早些準(zhǔn)備著?!?/br> 宋棲遲的心思早就不在這酒上頭了,她心不在焉地隨手指了幾種,讓他記下名字,善明公公連連點頭,不待她吩咐便趕緊告退了。 殿內(nèi)一時安靜下來,宋棲遲低眉看著地上衣衫不整的人兒,本有許多話要說,最終卻還是不忍苛責(zé),只輕嘆了一聲道:“以后記著,這樣的錯別再犯了。酒灑為禍,是大夏皇室之大忌,若有下次,可就不能如今日這般蒙混過去了。” 裴溪故連忙點頭應(yīng)下:“多謝殿下,奴記下了。” 宋棲遲輕舒了口氣,目光移向他的身體,看見那薄衫上沾染著的一大片潮濕的酒漬,忍不住伸出手輕輕摸了摸,溫聲道:“衣裳濕了這么一大片,可覺著冷?我叫人帶你下去換身衣裳吧。” 她的手輕按著那片冰涼貼向裴溪故的身體,他的身子因突然靠近的冰冷而條件反射般地往后躲去,少女剛剛探出來的手頓時懸在了半空。 宋棲遲臉色有些尷尬,她本是關(guān)心他,誰知,他竟這般躲著。 她一時有些委屈,慢慢抿緊了唇收回手來,余光瞥著他鎖骨上殘留的痕跡,輕聲道:“下去更衣吧,記著先把身子洗干凈?!?/br> 她的聲音有些懨懨的,裴溪故立刻就察覺了出來,慌忙抬起頭,卻撞上少女含著些委屈的杏眸。 她……不高興了? 裴溪故頓時有些慌亂,連忙跪行至她身前,小心翼翼地拉住了她的裙擺。 “殿下若想,便……便碰吧?!?/br> 第19章 騎馬 ”他是為了救我?!?/br> 宋棲遲又好氣又好笑,抬手輕輕揉了揉他的發(fā)頂,道:“誰要碰你了?我只是擔(dān)心你冷,你倒好,我一碰便急著躲開?!?/br> 這話里不知怎的竟帶了幾分賭氣的意味,連宋棲遲自己都嚇了一跳,她的臉登時一紅,慌忙轉(zhuǎn)過頭去不再看他,催促道:“你快下去換衣裳吧?!?/br> 裴溪故愣了片刻,眸底不經(jīng)意地染上幾分笑意,連忙應(yīng)了一聲,乖乖起身退出了殿外。 他走進(jìn)后院里給下人用的浴房,將身上濕了的衣裳脫下,用熱水仔細(xì)地擦洗著身子。 朦朧的熱氣升騰而起,氤氳如霧,他側(cè)眸看見鎖骨上的口脂痕跡,手中動作一頓,盯著那兒看了許久,終是沒舍得把那些痕跡洗掉。 那是宋棲遲的痕跡。 那是她在他身上一點點描摹出的,屬于她的烙印。 他往房外望了望,見院內(nèi)無人路過,便偷偷用手指揩了一點殘存的口脂,放到眼前仔仔細(xì)細(xì)地看著。 宋棲遲喜歡用大紅色的口脂,用在她唇上,嬌艷卻不媚俗,只襯得她姣好的臉明凈如雪,愈發(fā)嫵媚撩人。 裴溪故凝神看著指尖上那抹紅,閉眼回憶著方才的情景。 浴房內(nèi)靜得落針可聞,唯有熱氣飄忽四散,他在飄飄緲緲的白霧中,壓抑著心頭涌動的興奮與羞恥,慢慢地將沾了她口脂的指尖壓向自己的.唇。 酒香與脂粉香交織纏繞,夾雜著迷蒙熱氣落在他臉上。 一片零落的水聲之中,隱隱傳來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 寢殿內(nèi)。 今日天氣正好,宋棲遲閑著無事,命人把酒都撤下去后,便去架子上揀了卷前朝古書,坐在窗子旁的案幾前頭懶懶地翻看著。 才翻了沒一會兒,溫采就從外頭走了進(jìn)來,手里捧著個精致的食盒,朝她微笑道:“殿下,這是太子殿下讓奴婢給您帶的點心,說是御膳房新來的廚子做的,您嘗嘗可好?” 宋棲遲放下手中書卷,笑道:“既是哥哥的心意,自然是要嘗一嘗?!?/br> 溫采應(yīng)了一聲,依言打開盒蓋,露出里頭各式各樣精巧的小點心來,又替她斟好了茶放在一旁。 宋棲遲挑了一塊杏仁酥放入口中,還沒來得及下咽,就聽外頭傳來了嫣香的聲音:“殿下,傅大人求見?!?/br> 傅衍之求見,想必是有要事,她只得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吩咐道:“請傅大人進(jìn)來吧?!?/br> 不多時,傅衍之便走進(jìn)了殿內(nèi),欠身行禮道:“臣傅衍之,見過長公主殿下。” “傅大人不必多禮?!?/br> 宋棲遲一邊吩咐溫采上茶,一邊問道:“不知傅大人今日來此有何事?” 傅衍之忙答道:“回稟殿下,前幾日太子殿下曾囑托臣教您騎術(shù),但臣忙于御前瑣事,一直不曾得空抽身,今日正好空閑,便來了清寧宮中?!?/br> 宋棲遲想起宋宥確實說過要給她請個師傅教她騎馬,但沒想到,他竟然請的是堂堂御前指揮使傅衍之。 傅衍之當(dāng)年憑一手騎射之術(shù)奇絕大夏,更是憑此本事頗得宋鳴器重,只是一樣,他從不教旁人。 也不知哥哥是怎么請動他的。 想到這兒,宋棲遲連忙開口道:“難得傅大人得空,我這就吩咐人去把馬牽出來?!?/br> 清寧殿后頭的院子十分寬敞,宋棲遲步下石階時,青寰已將那匹白馬牽了出來,一眾宮女太監(jiān)皆低頭侍立在一旁,裴溪故一身白衣立在其中,如畫中人般惹眼。 傅衍之上前去,將拴馬的韁繩遞給宋棲遲,“這馬馴養(yǎng)多日,性子已溫和了許多,殿下且放心上馬就是?!?/br> 宋棲遲這才將目光從裴溪故身上移開,微微點了下頭,踩著馬鐙往馬背上跨去。 傅衍之見她有些使不上力,便不著痕跡地扶了她一把,動作輕柔卻有力,穩(wěn)穩(wěn)地將她送到了馬背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