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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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溪故想起宋棲遲那日從皇后宮中回來時的傷心模樣,慢慢攥緊了拳頭。 他留在這里,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寢奴,無權又無勢,面對帝后的種種偏心與不公,他根本就無法保護她。 若是回了楚梁,他登基成了皇帝,那時大權在握,他便可向大夏提出和親,將她接來…… 想到這兒,裴溪故不由得紅了臉,連忙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 他怎敢奢望著能娶殿下?只要能將她從這深宮中救出來,接到他身邊來,他便心滿意足了。哪怕要他接著伺候她一輩子,他也心甘情愿。 裴溪故又思量了好些時候,瞧著天色已晚,便去后院找了青寰。 青寰正蹲在長廊邊上打理著一盆新栽的茉莉,見他過來,不由得吃了一驚,連忙站起身來。 “難得三殿下主動找奴才,可是有急事?” 裴溪故環(huán)視四周,確定無人,才低聲問道:“云姑娘何時到華京?” “奴才正想告知三殿下此事。” 青寰拍了拍手上的土,抬眼道:“大小姐借恭賀二公主成婚之名,提前了糧隊的行程,若不出意外的話……明日正午便可進京?!?/br> “明日正午?” 裴溪故緊緊皺眉,這時間,比他預計的要早太多了。 若真是如此,那他陪著殿下的時間,就,就只剩今晚了…… 青寰見他面色猶豫,便伸手將他拉進長廊里,極嚴肅地問道:“三殿下,你可想好了,到底要不要跟大小姐回去?機會難得,若錯過了,可就沒有第二次了?!?/br> 裴溪故咬著唇,忽而抬眸問道:“云姑娘曾說,云家會扶持我登基,此話可還當真?” 青寰愣了下,點頭道:“大小姐說過的話,自然當真?!?/br> 裴溪故慢慢垂下眸子,低聲道:“那我跟她回去?!?/br> 他之前從未想過做皇帝。 可如今,只有他做了楚梁的帝王,手里有了權,才有資本去保護他的殿下。 既然這樣,這皇帝的位子……他坐坐也無妨。 青寰見他答應,這才稍稍松了口氣,又低聲道:“明日正午,大小姐的轎攆會混在楚梁糧隊之中,候在宮門外頭。那些糧食全部運進宮中,約莫要花上小半個時辰,到時候奴才便趁著這功夫,帶三殿下出宮門?!?/br> 裴溪故沉吟不語,半晌后才問道:“可是宮門守衛(wèi)森嚴,想要出去,只怕不是易事?!?/br> “三殿下說的沒錯。宮里的奴才們平日里都是出不得宮門的,除非是得了主子的命令,去外頭辦事。” 青寰若有所指地望了一眼清寧殿的方向,慢慢道:“只要三殿下能拿到長公主的宮牌,我們便可假裝去宮外采買,輕而易舉地出宮去。那些守衛(wèi)只認宮牌辦事,只要那塊宮牌在手,他們是不會攔我們的?!?/br> 裴溪故皺眉道:“可是我連殿下的宮牌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又如何去拿呢?” “此事不難?!鼻噱拘α诵Γ^續(xù)說道,“殿下的宮牌,是一塊玉,上頭刻著清寧二字,見此宮牌,便如長公主親臨……” “如此貴重之物,殿下自然是日日都貼身帶著,只有睡覺之時才會取下來放在枕頭底下?!?/br> 玉…… 他這么一說,裴溪故倒是想起來了。 這宮牌,不就是那日宋棲遲睡醒后急匆匆尋找的那塊玉嗎? 當時他不知那玉為何物,見宋棲遲如此緊張,還以為是它價值連城的緣故,從未想過它便是清寧宮的宮牌。 裴溪故眼眸微暗,漂亮的鳳眸里涌動著令人捉摸不透的神情。 他在宋棲遲榻邊伺候了這么久,自然知道她夜夜都把那塊玉放在枕下。若貿然去拿,定會將她驚醒。 青寰仿佛看出了他心中所想,當下便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紙包來。 “這是霧沉香,有極強的安神之效,只需加一點在殿下床邊的香爐里,她很快便會沉沉睡去,便是打雷也無法驚醒?!?/br> 裴溪故伸手接過,把那紙包狠狠攥緊掌心,沉默了許久,才極輕地應了句:“我知道了?!?/br> 他轉身回了偏房,青寰則又蹲了下來,繼續(xù)修剪著那些參差不齊的花枝。 誰都沒有看見,不遠處那株枝葉繁茂的梧桐樹下,正藏著一抹纖細窈窕的身影。 她低頭捂著嘴巴,身體輕輕顫抖,似在哭泣。 第37章 歡愉 “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薄?/br> 夜色漸濃, 冷月如霜。 裴溪故輕手輕腳地進了寢殿,發(fā)現(xiàn)宋棲遲已經在榻上躺了下來, 側身對著窗子,也不知睡了沒有。 他彎下腰去收拾榻邊小桌上的東西,順手打開香爐的蓋子看了一眼,里頭的香已經燃盡,是該添些新的了。 裴溪故捏住袖中藏著的紙包,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榻上的人兒。見她側身未動,他趕緊把紙包打開,將里頭的霧沉香撒了進去。 “你來了?!?/br> 宋棲遲突然出聲,轉過身來看著他, 眼睛里映著淡淡月色, 似乎有水光在閃動。 裴溪故嚇了一跳, 連忙將手背在身后, 用衣袖抿去掌心的汗,低頭道:“原來殿下還沒睡。” 宋棲遲笑了笑, 從被子里伸出手,指向小桌上擺著的茶碗, “茶喝完了, 撤下去吧。” “是?!?/br> 裴溪故趕緊低頭去收拾, 那碗底殘留的茶葉散著些極特別的香味,甘甜之中隱約帶著些清冽,是他從未聞過的茶香。 許是太子殿下送來的新茶罷。 他這樣想著,也沒怎么在意, 將茶碗與茶壺都收拾了下去,然后又回到宋棲遲的床榻邊。 “時辰不早了,殿下早些歇息?!?/br> 他用余光瞥著那只紫砂香爐, 瞧著那香已燃起來了,這才小心翼翼地上前去,將榻邊的紗帳放下。 可剛放到一半,他的手腕便被宋棲遲嬌小的手掌握住了。 少女用另一只手掀開簾帳,大半個身子都從被子里探了出來,身上只穿了件薄薄的大紅色海棠紗裙,雪白的小腿掩在紗下若隱若現(xiàn)。 她靜靜地凝視著他,手上的力氣又稍稍加重了些,眼里的水光瀲滟流轉,似夜色中的星河涌動。 “我還不想睡。” 裴溪故愣了愣,順從地往前靠了些,輕聲道:“那殿下要阿朝做什么?” 宋棲遲松開他的手,將另一側的簾帳也掀開了些。 “你上來。” 裴溪故眉心一跳,以為是自己聽錯了,不敢相信地抬起頭,慢慢道:“殿下……說什么?” “我讓你上來?!彼螚t抿著唇,話里莫名地帶了點委屈,“怎么,如今是不聽我的話了?” “阿朝不敢?!?/br> 裴溪故連忙脫了襪履,小心翼翼地上了榻,規(guī)規(guī)矩矩地跪坐在榻尾。 他低著頭,不知為何心慌的厲害。 殿下今晚……似乎與平時不大一樣。她素日里與他說話時,都是溫溫柔柔的,從未像方才那樣強硬。 “離我這么遠做什么?” 宋棲遲見他坐的那么遠,心里的委屈越來越濃,她微紅著眼眶,伸手將面前的被子扒拉到一旁,咬唇命令道:“坐近些?!?/br> 她甚少用這樣的口氣對別人說話,尤其是對裴溪故。 話雖強硬,可她的嗓音仍是溫溫軟軟的,又含了點極難察覺的哭腔,尾音微微發(fā)著顫。 裴溪故只好跪行著離她近了些。 宋棲遲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頭來,二人目光對視,眼睛里映著對方朦朧的影子。 “為何不看我?”她一字一頓地問。 裴溪故被迫看著她,他不知道宋棲遲今晚到底是怎么了,為何舉止這般奇怪。 許是還在為明日婚宴的事不高興罷? 他瞥了一眼裊裊四散的香霧,心想這霧沉香的藥效只需一刻鐘便會發(fā)作,只要一刻鐘…… “把衣裳脫了。” 宋棲遲的聲音忽然在他耳畔響起,驚的他渾身打了個哆嗦,立刻回過神來。 裴溪故睜大了眼睛,眸中滿是不可思議,顫聲道:“殿下……要阿朝脫衣裳做什么?” 宋棲遲放開了手,指尖劃過他修長的脖頸,輕輕挑開他繡著松竹紋的領口。 “你不是一直想盡寢奴的本分么?今日,我便給你這機會。” 她紅著眼睛,手指顫的厲害,賭氣似的望著他。 裴溪故怔愣了片刻,最終還是慢慢低下了頭,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帶。 他雖不知殿下今晚為何這樣奇怪,但只要是殿下說的話……他都會一字不差地照做。 他緩緩解開衣帶,將那件月牙白的軟衫褪下,胸.口烙著的“棲遲”二字明晃晃映在月色下,將其他地方的肌膚襯得更加白皙。 宋棲遲的視線順著他的手慢慢下移,見他仍穿著里褲,便又強調了一句:“脫光?!?/br> 脫光……? 裴溪故腦子懵了一下,手頓在腰間,怔怔地看著她,一個字都說不出口。 “怎么,不愿意?” 宋棲遲咬著唇,努力做出強硬的樣子來,“不是一直說想伺候我嗎?如今看來,也不過只是說說而已罷了?!?/br> 說會一直陪著我,也只是隨口一說來哄我開心的吧? 她心里默默地想著,喉嚨一陣酸澀,心口也難受的厲害。 “不是的……” 裴溪故想解釋,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只是沉默著低下頭,動手將身上僅剩的一條里褲也脫了下來,乖順安靜地跪在她面前。 宋棲遲傾身過去,伸手撫摸著他的臉,慢慢地移向下巴,她的視線也跟著指尖往下滑,最終停留在他胸.口處的烙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