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讓我?guī)?/h1>
“皇上,夜寢閣來人了……”李尚榮看著已經(jīng)舉著托盤站了好半天的小太監(jiān),不得不出聲提醒凌舜華。 又過了一會兒,凌舜華才把眼睛從奏折上抬起,掃了一眼上面的侍寢牌子,隨意扣下了一個,小太監(jiān)便恭敬的走了下去。 “你也下去,知道怎么做?!?/br> “是?!?/br> 李尚榮恭了一下身子,就走出了御書房,外面再次下起了雪,入冬以來,這雪是越下越頻繁了。 寒風(fēng)吹來,他緊緊裹了裹自己的袍子,朝著遠(yuǎn)處走去,眨眼間便沒了身影。 “天天這么多女人伺候,還真是好福氣?!庇鶗亢鋈豁懫鹨粋€好聽的男聲,帶著些調(diào)侃。 “你羨慕,也可以去?!绷杷慈A波瀾不驚的批閱著奏折,連頭也未抬。 “皇上的女人,草民怎么敢染指,我可還沒有活夠?!笔捨膹囊慌該七^來一把椅子,大大咧咧的坐在凌舜華的眼前。 “少跟朕廢話,查的怎么樣?” “皇上問的是后宮之事,還是戰(zhàn)場之事?” 接觸到凌舜華凌厲的目光,蕭文聳了聳肩,卻不見害怕,“佩宏峰又打了一個勝仗,再過半月,應(yīng)該就會從邊疆趕回述職。” “好一個佩宏峰?!?/br> 佩宏峰會打勝仗是凌舜華意料之中的,不然,他又怎么能當(dāng)上玄王朝的大將軍,手握百萬雄兵。 “這么大的功勞,你這么做可不地道?!笔捨囊徽Z雙關(guān)。 “你管的是不是過寬了?” “云軒,你要是不喜歡玖兒,就讓我?guī)摺!笔捨氖掌鹆苏{(diào)笑的語氣,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凌舜華。 云軒是凌舜華的字,除了他的父皇母后,蕭文是唯一會這么喊他的人,可見兩人之間的交情。 “你的手要是伸的太長了,朕不介意剁了它?!?/br> 凌舜華說不清自己對佩玖蘭是什么心思,他明明十分討厭這個惡毒的女人,可卻又聽不得蕭文說這樣的話。 “你不喜歡她,又何必把她禁錮在這后宮之中,你應(yīng)該知道,這宮墻之外,才是她想要的。” “蕭子墨,她是朕的女人!”就算她再惡毒,她佩玖蘭也只能是他凌舜華的女人。 “在你的眼中,她除了是一個惡毒的女人,還會有第二個身份?” 一直以來,凌舜華對佩玖蘭所做的一切,蕭文都看在眼里,他不是不想問,只是不能問。 一個是他可以赴湯蹈火,最好的朋友兄弟,一個是他視若珍寶,青梅竹馬的meimei。 “她殘害皇嗣?!绷杷慈A望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 “皇嗣?”蕭文嘲諷的勾了勾唇角,“我并不喜歡你說的笑話,因?yàn)橐稽c(diǎn)也不好笑?!?/br> “她很惡毒?!绷杷慈A又加了一句。 “她什么樣,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蕭文氣急,“我們從小一起長大,玖兒什么時候害過人?!” “人都是會變的。”相對于蕭文的火氣,凌舜華卻顯得平淡了不少,兩人一瞬間反了過來。 “我看,變的是你,當(dāng)初,就不該讓她嫁到宮中來。”蕭文嘆了口氣,佩玖蘭的性格,他怎會不知,她如果想走,誰又能攔得住。 “朕沒有逼她?!?/br> 凌舜華的這句話,蕭文無法反駁,因?yàn)樗懒杷慈A說的是對的,這全是佩玖蘭自己的選擇。 想到佩玖蘭被禁閉在重華宮,還挨了板子,蕭文很心疼,“夏婉婷是因?yàn)槌粤撕思t花的芙落糕才會小產(chǎn),跟玖兒有什么關(guān)系?” “你怎知芙落糕不是她送的?” “云軒,你又在跟我講笑話?” 蕭文站到凌舜華一側(cè),兩人一同望著窗外飛揚(yáng)的雪花,“玖兒身為皇后,她的性子又要強(qiáng),你什么時候見她給你的那些個女人送過東西?!?/br> “朕說了,人是會變的?!?/br> “是啊,人是會變的?!笔捨泥哉Z,轉(zhuǎn)眼便不見了身影。 雪依舊在下,如昨晚一般。 “娘娘,吃了藥再睡吧。” 春朝把藥碗放在床邊,輕輕去扯佩玖蘭的被子,明明剛才還在看書,一看到她走過來,立刻像小孩子一般蒙頭裝睡。 “你先下去吧?!迸寰撂m忽然把頭露出來,呼了口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悶的。 “娘娘,您還是先把藥喝了,這樣好的快?!贝撼駛€老媽子一樣,把藥碗遞過來,苦口婆心。 佩玖蘭憋著氣,一口灌下去之后,示意春朝可以下去了。 “你還是和小時候一樣,怕喝藥?!?/br> “文哥哥?!迸寰撂m趴在床上,如水一般的雙眸望向墻角的屏風(fēng)處,蕭文正好從后面走出來。 “疼嗎?” 佩玖蘭嘴角上揚(yáng),“這點(diǎn)傷算什么,不疼?!?/br> “我是說這里?!笔捨淖谒策叺陌噬希钢约盒目诘奈恢?。 “文哥哥又說笑了。”佩玖蘭笑的很溫柔,在這個像哥哥一樣的人面前,她可以展現(xiàn)自己柔弱的一面,而不必害怕什么。 “你還不肯離開嗎?” 佩玖蘭閃亮的眸子暗了暗,而后又變的明亮,“總會離開的?!?/br> “你總是這么說,看看你現(xiàn)在把自己弄得什么模樣,為了云軒,值得嗎?” 兩個人蕭文都不愿意傷害,也不會傷害,可是看到佩玖蘭現(xiàn)在的樣子,他還是忍不住勸道。 “沒有什么值不值得,當(dāng)初愛上他,我并沒有后悔?!?/br>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不愛了?!?/br> “那你為何……” “文哥哥,你是剛從邊疆回來吧?”佩玖蘭換了個話題。 見她暫時不想再談,蕭文也不再說什么,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佩伯父打了勝仗,大約用不了多久,就會入皇城了?!?/br> “太好了?!弊罱l(fā)生的事情不少,總算有一件值得佩玖蘭高興的事情了。 佩宏峰年紀(jì)算不上太大,四十有余,身體健朗,可畢竟戰(zhàn)場刀槍無眼,佩玖蘭總會不自覺的擔(dān)心他。 “你也該好好養(yǎng)著身體,總不至于等伯父回來,你還躺在床上?!?/br> “文哥哥放心,這只是小傷,幾天就會好利索的,自然不會讓父親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