馴服
阿威站在場中,雙手抱拳:“掌門,我愿一試!” “準了。” 阿威赤著上身,陽光曬著他古銅色的胸膛發(fā)亮。 他先是圍著馬走了幾圈,然后從馬的左前側一個翻身騎了上去。這時整個馬場爆發(fā)了一聲歡呼。而這時,白馬仰天長鳴,用力撩著橛子,想把身上的人甩下去。他死握韁繩,夾著馬肚努力把持住不掉下去。白馬開始在馬場中央跳動,它高高跳起,后蹄甩的老高,一起一伏絲毫不畏懼身上的人。 阿威一開始還能穩(wěn)住身子,可漸漸體力不支,身體一歪從馬上掉了下去。 “啊——” 馬場中央傳來驚呼,阿威摔倒在地,而白馬的馬蹄正要重重落下,這蹄子要是落下去,阿威非死即傷。 欒予安顧不了許多,她一個飛身沖到馬前死死拉住它的韁繩往反方向拉,硬是生生將它掰了過來。 “嘶——” 白馬打了個憤怒的響鼻,那有力的前蹄落地,濺起場中泥沙打在欒予安的臉上生疼。 這時,阿威也回過神來,沖她喊到:“叁主子!” 欒予安緊皺眉頭,她感覺這馬有點不對勁。 “別廢話,下去!” 幾個人上來扶著阿威退場,場上突然成了欒予安跟這馬的對峙。 臺上的芷娘看到欒予安下場,著急不已:“珩jiejie!” 欒秦瞥了她一眼,語氣嚴厲的說:“芷娘,不要大驚小怪的?!?/br> 芷娘急了,她拉著欒秦的袖子:“爹,珩jiejie這身行頭怎么馴馬?。∧熳屗讼掳?!” 欒秦沉下臉,就說了兩個字:“胡鬧!” 一旁的欒琦也笑瞇瞇的勸芷娘:“meimei,且放寬心,表妹本事大著呢?!?/br> 芷娘狠狠剜了他一眼,欒琦摸摸鼻子不敢再說下去。 欒秦冷著臉對芷娘說:“坐回去吧。” 芷娘無可奈何,只能壓著怒氣坐回座位,雙手攪著裙帶替馬場上的欒予安提心吊膽。 欒予安沉著冷靜,觀察著這馬的一舉一動。若要說野性難馴,這馬也太過暴躁,仿佛是受了刺激一樣。 是了,肯定是這塞外人和欒琦用了什么手段,等到他上場的時候可以輕松取勝。 那么,是什么呢? 欒予安一面躲著發(fā)起脾氣的白馬,一面把自己的衣擺撕開扯短,防止待會上馬時不方便。 她放低身子尋了個空檔飛身上馬,那馬又是一陣猛烈的跳躍,顛的欒予安頭暈腦脹,她死死抱住馬頸,聽著它鼻腔里傳出的沉重的呼吸。 白馬意識到無法把身上的人甩下來后,前蹄高舉,仰天嘶鳴,緊接著就開始毫無征兆的跑跳起來。 欒予安一個沒抓穩(wěn),一半身子掉落馬下。 整個馬場發(fā)出驚嘆,大家都為她捏著把汗。 欒予安死死握著韁繩,懸空的身子只能靠著這個支點才不至于摔下去。 粗糙的韁繩勒緊她的rou里,攥得生疼。她咬緊牙關,決定跟這馬耗一耗。 白馬使足力氣在馬場里奔跑起來,欒予安光是保持自己不從馬上掉下來就已經拼盡力氣。 此時若是體力不支松開手,定會滾落下去被這畜生踏傷,更甚者,后半輩子就要躺在床上了。 不行,我偏就不信邪。 一人一馬在烈日下的馬場上角力,都等著對方露出破綻將其馴服。 空曠的馬場,炎炎烈日,極速奔馳的馬蹄帶起熱風,欒予安咬緊牙關,馬的動作漸漸不似之前猛烈。她抓住機會牟足力氣再次回到馬背,這次她順著馬的動作使力,慢慢耗著馬的力氣。 如果欒琦想出風頭定是最后上場才好,我就不下場,看這出戲怎么辦。 時間一分一秒,欒琦從一開始胸有成竹到后來坐立不安。 他偷偷看了看上座的欒秦,吞吞吐吐道:“爹,阿珩畢竟是個女兒家,不如我上去把她替下來吧?!?/br> 欒秦漫不經心的喝了口茶:“還沒落下馬呢,不許去。” 欒琦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又對額爾赫使眼色。 額爾赫也沒想到這出,也不敢正視欒琦。 又這樣過了會兒,欒秦慢悠悠的說道:“馬上就見分曉了?!?/br> 眾人看向馬場中的一人一馬。果然,白馬漸漸沒了當初的氣力,動作開始明顯遲鈍起來,它的氣勢漸漸落下,欒予安騎在它身上愈發(fā)順手。 欒予安俯下身,摸著馬的頸子。 “好馬兒,我再帶你繞場跑一圈就帶你休息,你可要聽話啊?!?/br> 這馬發(fā)出響亮的鼻音,在欒予安的cao縱下繞場一圈。圍觀弟子看欒珩成功了,爆發(fā)出震天的喝彩聲。 欒予安駕馬來到高臺前,翻身下馬,向欒秦拱手施禮:“舅舅,此馬已被我馴服?!?/br> 高臺上眾人表情甚是精彩,欒秦最是冷靜,看不出喜怒。欒琦黑著臉咬牙切齒,芷娘喜上眉梢,額爾赫瞇著眼細細打量著這位剛剛不甚起眼的小娘子。 欒秦說:“這匹馬就歸阿珩了?!?/br> “多謝舅舅?!?/br> “下去換身衣服吧” 欒予安低下頭看著自己這身的塵土,笑了一聲:“是?!闭f完,牽著馬走了出去。 額爾赫連忙奉承到:“不得了,不得了,這位姑娘身手真是不凡。中原人才輩出,小人佩服?!?/br> 欒予安得了心儀的駿馬心里樂開了花。 她把馬交給自己信任的馬夫,吩咐道:“這馬有些不對,你這幾日好好調教一下?!?/br> 馬夫領了命,把馬領進了單獨的一間馬廄里。 欒予安摸著馬的鬃毛,怎么也看不夠,她喃喃自語道:“給你取個什么名字呢?” “踏雪?太老套,白玉?沒新意……” “人們都說 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路遙……迢迢……” “哎,不如叫你迢迢吧?!?/br> 欒予安腦子里不停涌出那人的一顰一笑,還有自己和她那一晚的風流。 她的眉眼柔和下來,溫柔的摸著馬兒:“你可比她乖多了,她啊,就是個小貍貓,又不乖、壞心眼還多還會撓人?!?/br> 欒予安摸著白馬,眉眼里滿是笑意:“你可不能叫她的名字,你就叫,叫 騰霜 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