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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學(xué)魔養(yǎng)成系統(tǒng)在線閱讀 - 第283章 什么,才叫,地位

第283章 什么,才叫,地位

    清晨八點,發(fā)射場協(xié)作樓終于關(guān)上了燈。

    不是因為下班了,而是天大亮了。

    忙碌的一夜過后,詳盡的匯報材料已經(jīng)初具雛形。

    接下來就是幾輪審核,潤色,爭取趕在下午向上匯報。

    全程,不僅沒人打瞌睡,甚至都沒人吃口東西。

    八點來鐘,一位50來歲標(biāo)準(zhǔn)知識分子模樣的人敲門進了會議室,手里還拎著幾大兜子咖啡。

    他首先走到陳鴻兵和沈聽瀾那里送上咖啡,而后按座序,客客氣氣地為每個人分發(fā)起來。

    他足足發(fā)了七八個人,陳鴻兵才反應(yīng)過來,忙起身道:“劉總工,你什么時候來的?”

    “剛到,剛到?!蹦腥艘琅f熱心分著咖啡。

    “別別別,別這么客氣?!标慀櫛B忙上前道,“那個,陳威,你發(fā)一下。”

    話罷,他拍著男人一道走出了會議室。

    陳威發(fā)完咖啡,才沖身旁維護組的江寧問道:“那人誰啊?”

    “承制單位的總工?!苯瓕幠救坏劓I盤道,“大概是怕我們把責(zé)任推過去,趕緊連夜飛過來來探探口風(fēng)。”

    話罷,江寧苦笑道:“別以為沒事兒了,事兒才剛剛開始。不僅是承制單位,其他院也人人自危,雖然黃二是我們院研發(fā)的,但其他院也分工負(fù)責(zé)了幾個部分,我們現(xiàn)在歸零,就是要定位到細(xì)節(jié),責(zé)任明確到人。”

    正說著,沈聽瀾趁著陳鴻兵不在抬頭道:“行了,維護組、通信組的人先去休息吧,一會兒陳主任回來,你們又該不敢走了?!?/br>
    聽聞此言,一直沉重的氣氛,難得放松了一些。

    倒不是陳鴻兵不讓人休息,主要是誰但凡要往外走,便要承受“兵之凝視”。

    承受過這個凝視的人,也相當(dāng)于被下了詛咒,今后的工作中必然會被陳鴻兵“重點照顧”“點對點鞭策”。

    “沒事的,沈老師?!苯瓕帞嚢柚Х刃Φ?,“爭分奪秒現(xiàn)在已經(jīng)開始了,我們幫忙把報告校對一下,能爭多少時間爭多少?!?/br>
    “放心陳老師,之前睡足了,熬三天都不帶眨眼的?!?/br>
    “這種時候怎么能放下兄弟們?”

    稀稀落落的笑聲中,沈聽瀾倒還是那副淡然的樣子。

    “歸零是長跑,保守估計3個月,我是怕你們一上來就住院了?!鄙蚵牉懷谥旖菧\笑道,“要倒也盡量后面再倒,多貢獻一些力量嘛~”

    這話就又讓人慌了。

    繼“兵之凝視”后,“瀾之詭笑”也出現(xiàn)了。

    與陳鴻兵那種一視同仁的堅韌風(fēng)格不同。

    沈聽瀾更為陰柔,善于對關(guān)鍵人物,在關(guān)鍵點進行利用。

    別看大多數(shù)時候她對你的管理很放松。

    但只要這個詭笑一出現(xiàn),你的肝臟就要遭殃了。

    也正是二人一剛一柔,在短時間內(nèi),以有限的預(yù)算和人力,撐起了一院的大旗。

    ……

    幾公里外的公寓中,李崢先一步收拾好了行李,趁著林逾靜磨磨唧唧的功夫,做了一些必要的功課。

    他已經(jīng)很清楚,一院近幾個月的工作,將全部集中在“歸零”上。

    “歸零”,直面理解即為“質(zhì)量問題歸零”。

    是工業(yè)、工程方面常見的流程。

    在方法上,并沒有明確限制,可以是實驗、模擬,也可以是請專家團隊分析,請質(zhì)檢團隊choucha。

    或者以上皆有。

    當(dāng)然,在不同的領(lǐng)域,“歸零”的力度也是不同的。

    別的不好說,航天領(lǐng)域的歸零,絕對是最恐怖的歸零。

    簡而言之。

    就是用一切可能的方法,發(fā)現(xiàn)一切可能的問題。

    這是一項光想想就覺得恐怖的工作。

    而除去以上“技術(shù)歸零”外,航天系統(tǒng)還將同步進行“管理歸零”。

    如果說技術(shù)歸零是對硬件設(shè)備、設(shè)計的調(diào)整。

    那么管理歸零,就是對人的調(diào)整。

    實驗事故還好說,像眼前的這種發(fā)射事故,根據(jù)有關(guān)條例,責(zé)任必須追究到人,且必須嚴(yán)肅處理。

    兩項歸零加在一起,便是傳說中恐怖的雙歸零。

    也可以說是冰火兩重虐航天。

    毫無疑問,如此嚴(yán)酷的制度無疑是為了對質(zhì)量的保障。

    但在這種條件下,創(chuàng)新也真的是在用命來創(chuàng)。

    李崢掃視著各種流程嘆道:“你媽好難,可得幫幫她?!?/br>
    “就你還還幫忙,渣猹你不搗亂就可以了?!绷钟忪o拉好了行李箱,擦了把頭,最后瞅了一眼空空蕩蕩的發(fā)射塔,“走吧?!?/br>
    “走?!崩顛樲D(zhuǎn)過電腦屏幕,亮出一個文檔,“我已經(jīng)把咱倆簡歷發(fā)院里了,8月31號去筆試,現(xiàn)場出成績?nèi)缓竺嬖嚒S泻芏鄠€專業(yè)可以選,你看看選啥?”

    林逾靜拉著行李箱湊了過去,掃了一圈選了個最順眼的:“就物理學(xué)唄?!?/br>
    “那我來個差異化,選動力工程及熱物理了?!?/br>
    “你會嗎?”

    “學(xué)唄。”李崢收拾著電腦說道,“我跟薊大那邊也聯(lián)系過了,給咱倆弄兩個臨時學(xué)生證,可以出入圖書館?!?/br>
    “干嘛也給我申請,我又沒答應(yīng)你一起去~”林逾靜哼哼道。

    “沒事,你自己看時間,不一定非要去。”李崢塞好電腦挎包上了肩,“和你一起做實驗效率確實很高,但學(xué)習(xí)很受影響,我果然還是更喜歡自己學(xué)習(xí)。”

    “?。。 ?/br>
    李崢見勢不對,忙又說道:“當(dāng)然你要是非要一起去,我總不能轟你?!?/br>
    “那你也自己坐火車去瓊口吧。”林逾靜抓起車鑰匙就跑了。

    “不是啊,這個車是我找沈阿姨租的啊?!?/br>
    “不租了!”

    “你這個生氣沒道理啊,我又沒不讓你去,你想去就去么。”

    “不想去!”

    “那你不想去你生什么氣嘛。”

    ……

    李崢一個人,拖著無數(shù)行李,呆呆地站在單元門前,看著車子拐了個彎,就不見了。

    此時,他終于意識到了一個事實。

    不要跟生氣的女人講道理。

    講道理只會更生氣。

    好在,林逾靜并沒有真開走,車子繞了一圈又回來了。

    “哈哈。”李崢一笑,打開了后備箱開始堆行李,“我也反思了一下,大概意識到你生氣的原由了。”

    他瞇眼打量著駕駛座上的林逾靜,小心翼翼地說道。

    “你看,經(jīng)過了昨晚的事?!?/br>
    “我在想啊……會不會,你對我的要求變了?!?/br>
    “從同學(xué),變成了別的關(guān)系?!?/br>
    “但我這里還是沒變?!?/br>
    “所以我說我喜歡自己待著,你就生氣了?!?/br>
    “關(guān)于這件事,你要是覺得有變化,你就告訴我么?!?/br>
    “我也不是不能接受變化的人。”

    李崢說到最后自己已經(jīng)合不攏嘴了。

    “哎呀,大大方方說吧,沒什么的?!?/br>
    駕駛座,林逾靜幾經(jīng)顫抖過后,忽然回過神,忽閃著大眼睛說道:“你在說什么,我聽不懂哇?”

    “就,就昨天……山上……”李崢眼神一避,撓著頭道。

    林逾靜忽閃得更無辜了:“有么?昨天有去山上么?”

    “喂……你這樣就沒意思了……”

    “我什么都不記得了哇。”

    “……”

    林逾靜十分天真地看著李崢:“還是說你有什么想法?大大方方說出來唄,沒什么的?!?/br>
    李崢臉一獰,砸上了后備箱。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由我來說?

    老李的家庭地位還歷歷在目。

    為了光明的未來,切不可急躁。

    李崢就此板著臉坐上了副駕駛座。

    “既然你忘了,那我也忘了吧。”李崢漫無目的地望向窗外,“我反正不急,我無所謂?!?/br>
    “呵?!绷钟忪o搖頭一笑,踩下了油門,“提前告訴你,一院的筆試題可是很難的?!?/br>
    “不用你說?!?/br>
    “我就是擔(dān)心啊?!绷钟忪o搖頭笑道,“你萬一沒通過,會不會來求我想辦法,那時候應(yīng)該會很急吧?”

    “哈,哈,哈。”李崢浩然大笑,“我倒是怕你半瓶子咣當(dāng),給沈阿姨丟人,回頭就我一個人通過了,怕是你又要生氣了。”

    “渣猹別的不行,懟垃圾話倒是張口就來?!绷钟忪o握著方向盤輕笑道,“到時候,其中一個人進了一院,另一個人卻還只能去大學(xué)旁聽,一年下來,差距應(yīng)該會很大?!?/br>
    “嗯,大到再也抬不起頭了?!崩顛樔嗳洁斓?,“也差不多是時候讓你認(rèn)清現(xiàn)實了?!?/br>
    “現(xiàn)實就是,沒進去的人可要好好負(fù)責(zé)好后勤?!绷钟忪o數(shù)落到,“買書啊,采購啊,去學(xué)校跑手續(xù)啊,送夜宵啊什么的,記得要有炸魚排?!?/br>
    “有道理?!崩顛樕钜詾槿唬暗拇_,進了一院的人,時間會很緊,另一邊有必要做一些輔助性的事情,不過夜宵就算了,捏個肩還是可以的?!?/br>
    “做夢!我才不讓你捏?!?/br>
    “不是我捏你,是你捏我,我捏我?!?/br>
    “這不橫豎都是你賺,渣猹!”

    ……

    話說靜崢大勢。

    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在基于火箭的愛好,短暫地合作過后,一夜之間,又進入了軍備競賽的階段。

    本來答應(yīng)江青華的游泳活動也爽約了。

    江青華也只好一個人在水上樂園玩大滑梯。

    明明是酷暑八月,但獨身穿梭在滾筒滑梯之中的他,卻覺得有些冷。

    滑入水中的江青華顫顫起身,心有不甘地走向了更衣室。

    不該這么堅持的……

    叫杜詩童來該多好。

    而此時,李崢正坐在薊大圖書館里,光速研讀著錢先生的《物理力學(xué)講義》。

    在他手邊,是《星際航行概論》、《工程控制論》和《論系統(tǒng)工程》。

    即便時隔了半個多世紀(jì),這些教材也仍未過時。

    這一方面體現(xiàn)了錢先生的偉大。

    另一方面,也凸顯了后人的無為。

    當(dāng)然這也不能怪后人,再突破真的太難了。

    不過他所學(xué)的這些內(nèi)容,并不在筆試要求內(nèi),也并非相關(guān)專業(yè)的必須教材。

    李崢學(xué)這些,只是想先宏觀地構(gòu)建知識構(gòu)架,適應(yīng)航天方面的知識模型。

    與此同時,他也在糾結(jié),要不要提前進入專項學(xué)習(xí)階段。

    那對眼前的學(xué)習(xí)應(yīng)該是有益處的,但同時也意味著放棄了基礎(chǔ)學(xué)習(xí)階段的很多任務(wù)。

    其中提高魔化等級的【魔化之路】是跨階段永久存在的,不必?fù)?dān)心。

    可【五子登科】和【實踐者】都是基礎(chǔ)階段的任務(wù),很可能被刷沒。

    盡微薄之力助黃二順利升空,自然是很想做的事情。

    但這也只是科學(xué)汪洋中的一瓢而已。

    長遠(yuǎn)打算,再憋一憋。

    就硬憋。

    ……

    與李崢的苦大仇深不同。

    李毅卻很興奮。

    尤其是晚上躺在床上的時候。

    “嘿,李崢今兒又沒回來?!崩钜阆駛€大寶寶一樣摟住安寧,“你說他去哪了?”

    “手。”安寧看著手機冷冷說道。

    “……”李毅咽了口吐沫,把手縮了回去,“這不看你累,給你揉揉么?!?/br>
    “留著力氣下刀吧還是?!卑矊庪S口道,“他能去哪,借研究生宿舍住唄?!?/br>
    “會不會是騙人吶?”李毅搓著手道,“這孩子最近可壞呢?!?/br>
    “他要是跟別人住,肯定會告訴我們的。”安寧哼了一聲,“倒是你自己,一天到晚戴著有色眼鏡,一天到晚跟我說林逾靜有多好?!?/br>
    “那人家是真的好啊?!崩钜阕饋肀葎澋?,“誒,你不知道,就是那種看一眼,就喊出‘真我兒媳也’的那種好。”

    “這話是曹cao說的吧?”

    “……???是么,我不是很懂曹cao的愛好?!崩钜忝τ痔珊?,“話說啊,林逾靜母親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我也不敢問?!?/br>
    “別的還不好說,只能確定比我忙兩倍吧。”安寧也放下手機,平躺著揉了揉眼睛,“肩?!?/br>
    “來了,來了?!崩钜氵@便起身揉了起來,“最嚴(yán)重會是什么后果?”

    “最嚴(yán)重的后果……就是再次失敗了吧。”安寧放松地說道,“那樣就算航天系統(tǒng)不處理她,她自己也沒臉待下去了?!?/br>
    “那可不好……”李毅驚道,“那不會去nasa什么的吧?出國了就麻煩了?!?/br>
    “不會的,她這個級別,這輩子別指望過海關(guān),倒是有可能去民營航天企業(yè)。失敗歸失敗,水平還在那里?!卑矊庪S口笑道,“但她要是心灰意冷,把你兒媳送出國可就不好說了。我一查不要緊,林逾靜父親也是組織上掛上號的,本來他也是不能出國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本事特批出去參會,然后就沒回來?!?/br>
    “啥玩意兒?公派出國不歸?”

    “很多年了,這里面也有故事?!?/br>
    “……”

    安寧笑道:“怎么,又覺得你兒媳不夠根正苗紅?”

    “不在這個?!崩钜惆櫭嫉?,“你看,林逾靜的母親也一直沒結(jié)婚,她要真的……再失敗……會不會用類似的辦法,出去投靠前夫?”

    “那事兒可就大嘍,咱們就別cao這個心了,好不容易熬到孩子上大學(xué)了,能歇會兒就歇會兒?!卑矊帗P了揚下巴,“太陽xue?!?/br>
    “嗯嗯?!崩钜闾裘嫉?,“你看,之前李崢在,不太自由……”

    “先太陽xue?!?/br>
    “了解!”

    ……

    人,對事物的認(rèn)識,總要源于耳濡目染。

    所以,有的時候,不是李崢對“地位”太過敏感。

    只是因為沒有人,比他更懂。

    什么,才叫,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