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李崢和?？糖缭谥苽湎乱唤M樣品的時候，史洋和莫念已長舒一口氣，完成了“旋轉(zhuǎn)”ct。

    雖然只是短短的三分鐘，但3.73g的數(shù)據(jù)已然傳輸至儲存陣列，但此時這還只是一些單純的高精度圖像，要將其解析為三維結(jié)構(gòu)圖，仍需軟件與算法的幫助。

    史洋身后，劉濤看著屏幕上像是一坨黑煤球一樣的小分子，不禁探身抬了抬眼鏡。

    “不錯啊……第一次就照這么清楚……”

    “我也是驚了……”史洋同樣擦了把汗，“玩冷凍電鏡的難點主要在于樣本晶體制備，只要樣品純度和參數(shù)到位，誰都能讀出漂亮的結(jié)構(gòu)……可我們這次……好像就隨便磨了磨？”

    莫念跟著點頭道：“確切的說，是將化院常備的孕酮隨便磨了磨?！?/br>
    “等等……”旁邊的沈一云一驚，“這個樣品不是你們精心準備的？”

    莫念攤手：“隨隨便便從耗材那里取的?！?/br>
    “這……憑什么?。俊鄙蛞辉谱ヮ^大叫，“我們組要做個合格的樣品可是要搞上十天半個月的，做一堆結(jié)晶能有一個好用就不錯了?！?/br>
    “這不一樣，根本上就是不一樣的?！蹦畋葎澋?，“類似你們這種常規(guī)的電鏡使用策略，依然是處于生物思維內(nèi)的，按照生物思維，你們認為冷凍電鏡天生就是要分析一些少見的、復雜的大分子、蛋白質(zhì)結(jié)構(gòu)，為了去除干擾，分析出指定的信息，對樣品的需求是苛刻的。而我們相反，只想看看簡單的小分子結(jié)構(gòu)，隨處可見，且純度極高?！?/br>
    “可分析小分子結(jié)構(gòu)的金標準，不該是x射線單晶衍射么？”沈一云急切地比劃起來，“要搞出合格的晶體同樣是難上加難啊?！?/br>
    “所以我們才要用電鏡啊！”史洋興奮地抓起了沈一云的雙肩，“升維了，jiejie！我們這次給化學顯微鏡升維了，從x光升到了ct了?！?/br>
    “可……這……”沈一云甚至忽略了史洋沒洗手這件事，只呆呆說道，“這也太簡單了……3分鐘？”

    此時，制備好下一份樣本的李崢已經(jīng)走了過來。

    “應(yīng)該是10分鐘?！崩顛樋催^屏幕后，回身沖劉濤道，“接下來我們要用adaboost算法篩選出合適的圖像進行三維構(gòu)建?！?/br>
    “嗝……哦?！眲诺么蛄藗€嗝，“來個人，跟我去用外面的工作站做。”

    “我我我！”史洋一躍而起，滿眼精光地沖李崢點了點頭，而后一語不發(fā)，推著劉濤出了實驗室。

    李崢接著坐到了cao作臺前。

    “這一組做140°衍射，每秒旋轉(zhuǎn)0.5°，分辨率為0.8??！崩顛樚崃丝跉猓顒舆^脖頸后沖旁邊呆滯之中的沈一云道，“辛苦指導一下了?！?/br>
    與此同時，最拉胯的領(lǐng)袖、林茉茗二人組展開了下一組樣品的制備，但實際上兩個人的眼睛始終都鎖定在了電鏡本體上。

    屠夷寇：得想個辦法拆一臺……

    林茉茗：得想個辦法買一臺……

    正當他們的第三組樣品置入電鏡的時候，突然就傳來了砸玻璃的聲音。

    史洋在外面張牙舞爪，瘋狂招手。

    “臥艸……不會吧……”沈一云大驚，下意識瞅了一眼掛鐘，“13分鐘？”

    李崢卻只是吹了口前額的頭發(fā)起身道：“你盯著點，我出去一趟?！?/br>
    “我也要去看啊?。?！”

    “下次，下次。”

    李崢小跑到門前，剛一開門，史洋的叫嚷聲便如一瀉千里般涌入了內(nèi)室。

    “甘妮娘的李崢！！這就成了！??！”

    一聽到這個，里屋人全部忍無可忍，放下了手頭的實驗就追出去了。

    唯有領(lǐng)袖，駐足原地，趁著他們出去看圖像的功夫暗暗湊向了電鏡本體。

    外屋，所有人都湊到了工作站屏幕前，把茫然的劉濤擠到了很后面的地方。

    “這他媽也太快、太簡單了??！”史洋指著屏幕嚎叫不停，“x光半個月都不一定干好的活兒，電鏡10分鐘就搞定了！！”

    “啊……”沈一云瞪著屏幕上那張像是鼴鼠地道一樣的結(jié)構(gòu)圖，摘下眼鏡使勁揉了揉，又看了一次，“雖然有些潦草……但這個結(jié)構(gòu)……確實是黃體酮沒錯……”

    后方，林茉茗使勁跳了很多下才勉強看到了圖，不過依然不敢太高興，氣喘吁吁問道：“這個，這個……真就這么簡單？這么簡單為什么沒人發(fā)現(xiàn)？我們是第一個？！”

    “暫時是……不過……確實簡單過頭了?！崩顛橂m然很滿意初次解析出來的結(jié)構(gòu)，但依然皺著眉頭，思索過后，終是掏出了手機，同時沖史洋道，“這張圖立刻傳給周成環(huán)，我要申請趕進度了?！?/br>
    “ok！我直接發(fā)郵件，把參數(shù)一起發(fā)過去?！笔费蟮男》适止馑傥ao起來，在三個屏幕三個鍵盤之間來回騰轉(zhuǎn)。

    ……

    四十分鐘后。

    當周毅沖進實驗室的時候，看到了一個呆滯的劉濤，一個思索人生的沈一云，一個正在處理數(shù)據(jù)的李崢，以及一個正在填寫實驗報告的常刻晴。

    大家顧不得跟周毅打招呼，周毅也顧不得跟大家打招呼，只直挺挺沖到屏幕前，搶過鼠標，快速閱覽起三次實驗的分析圖像。

    片刻后，周毅猛一回頭，險些甩掉眼睛：“劉濤，你親眼看著這個流程做出來的？”

    劉濤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點頭：“對……對……比其它100%的實驗都要簡單明朗……”

    周毅立刻陷入了震顫，幾次想扶正眼鏡都失敗了，最后干脆扔掉眼鏡，一把抱起了李崢。

    “我的天?。。。　敝芤闼浪雷ブ顛樀哪X袋，血瞪著雙眼，恨不得要把腦門貼上去，“你他媽怎么想到可以這么搞的！??！”

    “靈……靈感到位了……”李崢完全不敢直視周毅，生怕成環(huán)，“這個時間還打擾您……主要是考慮到這個實驗實在簡單過頭，即便我們不做，別人做出來也只是時間問題，如果想算進化院的成果，希望您能想辦法再給我們爭取一些實驗室cao作時間?！?/br>
    “爭取??！必須爭?。。　敝芤惴畔吕顛?，拿起眼鏡，死瞪著玻璃窗內(nèi)仍在微cao的莫念、史洋等人，指著里面說到，“立刻先出一個簡單的實驗報告，把事情說得大差不差，圖貼上去就可以，我拿這個拍院長臉上，給你們搶7x24小時電鏡待遇?。　?/br>
    他話音剛落，旁邊工作站前的?？糖绫阋烟ь^：“已經(jīng)發(fā)到您郵箱了，需要打印版的話我立刻去印。”

    周毅又一個猛漢扭頭，剛戴好的眼鏡再次甩飛出去：“這才兩個小時！！”

    “確切的說，是1小時10分鐘左右?！崩顛樃┥韼椭芤銚炱鹆搜坨R，“啊……碎了……”

    “艸，真麻煩?！敝芤隳眠^眼鏡，干脆直接把碎裂的那個鏡片捅穿，而后匆匆戴好，一把又將李崢拉起，“走！跟我殺院長家去??！”

    話罷，他又轉(zhuǎn)瞪劉濤：“小劉你辛苦一下，今天他們說結(jié)束之前你就不要走了?！?/br>
    “……哦。”

    ……

    實驗的順利程度遠超所有人的想像，直到9點40分，李崢坐在化院院長張石磊家客廳的時候，依然有些魔幻。

    科研圈，雖然學閥等問題飽受詬病，但有一點是絕對優(yōu)于其它所有領(lǐng)域的。

    那就是領(lǐng)導，他真的懂技術(shù)。

    至少在硬核理工科領(lǐng)域內(nèi)，掌管權(quán)力的人必須有足夠的學術(shù)成果，絕不會出現(xiàn)外行領(lǐng)導內(nèi)行的情況。

    張石磊雖然頭發(fā)不多，其貌不揚，且被日常管理事務(wù)纏身，但其學力依然高達2482，學資更是超了周毅一萬有余。

    一般而言，李崢一旦看到這種數(shù)據(jù)，就知道事情穩(wěn)了。

    果不其然，張石磊只簡單問了幾個問題，又與劉濤打了個電話，這便遁入書房，展開了一系列的溝通。

    按照周毅的解釋，現(xiàn)在的冷凍電鏡主要是胡增武的有機光伏團隊在用，如果將近期的使用權(quán)全部安排給李崢組，必須要對胡增武說明情況，并予以安撫。

    胡增武畢竟是一個重大方向的學科帶頭人，如果他不點頭，即便是張石磊也不可能將實驗時間硬搶過來。

    周毅雖然有決心，但一想到胡增武，也難免有些顧慮。

    “哎呀……早知道你當時集訓就不要惹他了嘛……”周毅摘下眼鏡，擦著空洞的鏡框嘟囔起來，“誰知道這種時候會撞上……”

    “是啊，這誰知道啊?！崩顛槗u頭一嘆，“沒事的，周院長，胡教授要是不同意，我們就晚上加班，大不了晚七點到早七點?！?/br>
    “先不說你們扛不扛得住，那實驗室運維人員怕不是要起義了……”

    “嗯……我們有個組員可以付他們加班費。”

    “哈……哈哈……”

    “她是認真的，帶資進組就是為了解決這種不可預(yù)見的問題?！?/br>
    “這也有帶資進組？”周毅靠在沙發(fā)上搖頭嘆道，“不過這也算是有眼光了吧，如果提前知道你們能有這種成果，還這么快……怕不是半個圈的人都要求著你帶資進組了?！?/br>
    正說著，張石磊走出了書房，滿臉訝異。

    李崢和周毅連忙起身，從他的臉色來看，這次談判的結(jié)果似乎不太好。

    “老胡啊老胡……”張石磊不斷搖著頭走到茶幾前，“怎么就……就一口答應(yīng)了呢？！”

    李崢和周毅同時神色一震。

    張石磊卻怎么都想不通，沖李崢道：“胡教授本來咬死不同意的，但一聽你的名字就松口了，說你是塊料子。”

    “？？？”周毅一震，眼鏡再次失控，“這是我認識的那個胡增武？”

    張石磊跟著問李崢道：“你們是不是有交情？”

    “嗯……以前去胡老師實驗室?guī)瓦^忙?！崩顛槗项^笑道，“胡老師可以的，他也是這塊料子?！?/br>
    張石磊愣了一下，看了眼周毅，二人同時大笑起來。

    “那我一定轉(zhuǎn)達給老胡?！?/br>
    “看來小李的肯定很重要啊?！?/br>
    再次坐定后，院長夫人也才送上茶水。

    李崢本欲趕回實驗室去，放兩位院長詳聊，卻又被硬留了下來。

    每個年齡，每種立場的人，看到事物總會有不同的反應(yīng)和思考。

    對兩個院長來說，眼前兩個小時的數(shù)據(jù)，已經(jīng)證明了這個實驗是必然有大成果的了。

    搞定了胡增武后，相比于李崢的爭分奪秒，他們已經(jīng)心照不宣地想到了下一步。

    對了個眼神后，張石磊放下了手上的實驗報告，看著李崢鄭重地點了點桌子：“李崢，按照我和周院長的判斷，這個，值一個s?！?/br>
    李崢聽到這個，并沒有太多的表情。

    那肯定是值的??！

    畢竟是系統(tǒng)里的前沿突破內(nèi)容。

    所謂s，并不是一個電信運營商，而是三本科學刊物。

    《cell》、《nature》和《sce》。

    對大多數(shù)科研人而言，刨去不太實際的諾貝爾外，能出一篇s論文，幾乎是每個人的最大理想。

    換言之，一個發(fā)過s的人，走到哪里，都配得上稱為大佬了。

    以此為實力標準，固然有些迂腐，或崇洋的成分。

    但很遺憾，這至今仍是最靠譜的標準。

    不僅靠譜，而且值錢。

    幾乎在國內(nèi)任何入流的院校，只要成功發(fā)表一篇s論文，都將獲得一筆50—100萬不等的獎金。

    另一點遺憾的是，很多老一輩的科研工作者，因當年有限的條件與資源，雖然研究與貢獻很多，但卻并沒有機會獲得這個榮譽。

    反倒是很多年輕的科研人員，由于大量資源的投入，以及諸如“冷凍電鏡”等前沿工具的入場，得以年少成名。

    非說的話，即便是眼前的周毅與張石磊，都未能出現(xiàn)在s上。

    反倒是胡增武，在有機光伏領(lǐng)域賭出了一片天，追上了時代。

    “出名是要趁早……”周毅看著李崢，難以克制地嫉妒起來，“可你小子，這也太他媽的早了……”

    作為李崢，他其實已經(jīng)很克制了，充分學習到大學階段才開始整這個，還是因為系統(tǒng)對使用障礙者的憐憫。

    “要不……”李崢也確實有點承受不了，就此問道，“由周院長來做第一作者吧？”

    “啊，不不不，不是這個意思?！敝芤氵B忙縮身擺手，“我?guī)缀鯖]有進行任何指導，能掛在我們化院頭上就好了?！?/br>
    “好了，李崢?！睆埵谝哺謮毫藟?，“我們化院不來這套，誰做的研究就是誰的，尤其是周院長，他一直以來就在致力于給青年人才成長空間，你可能還沒意識到，周院長幾十年如一日把心血灑在競賽和招生上，正是為了迎接你這種苗子的出現(xiàn)。”

    張石磊話罷，高高舉起茶杯：“我看現(xiàn)在年輕人那話怎么說來著……周毅，化競永遠的神。”

    “永遠滴神！”李崢被說得來起勁了，跟著高高舉茶杯，“沒有周老師，就沒有這個實驗，敬化競永遠滴神！”

    “別……別搞得這么……”周毅勉強舉杯，眼眶不覺濕紅，“不過……張院長真的是了解我的人……看到你和史洋能成長起來……我這些年，值了！干杯！”

    “干杯！”

    碰杯過后，張石磊與周毅商量起了下一步策略。

    是的，發(fā)s，是要有策略的……

    這些事情李崢也是第一次接觸到。

    首先，作為s的審稿人，他們也是人，并不是樣樣精通的全才。

    尤其是初審的審稿人，并不是什么大佬，他們只負責初步判斷論文價值，而最大的依據(jù)就是論文的作者，如果作者是成名大佬，也就代表著可以看都不看直接送去復審。

    如果是名不見經(jīng)傳的作者，那就要粗粗掃一圈，憑感覺判斷是水貨還是貨真價實，甚至在很多情況下，初審員拿到論文都要先谷歌一圈作者。

    雖然這種判斷依據(jù)比較粗暴，但是好用，大多數(shù)谷歌不出什么名堂的人，也確實是發(fā)水貨論文撞大運的。

    情況就是這樣，所謂的導師資源，學閥權(quán)威，別的不提，單單把名字掛在你的論文上，便已是重量級的支持了。

    而眼下李崢組的情況，全員默默無聞，為了增加s的成功率，照理說應(yīng)該讓一位成名大佬掛名的。

    但李崢本人只接受周毅掛名。

    可惜周毅本人在國際上的名望并不突出，他更多的經(jīng)歷都投在了教育上。

    因此即便有周毅背書，效果依然有限。

    于是，就只能用第二條策略了——

    打招呼。

    所謂打招呼，就是有頭有臉的大佬給審稿人打個電話，告訴他有個論文不錯，關(guān)注關(guān)注。

    這便是導師資源，學閥權(quán)威的另一個體現(xiàn)。

    而當今化院，在國際上最具名望，殺到最前沿的。

    又是胡增武。

    沒辦法，賭對方向就是可以應(yīng)有盡有。

    因此，張石磊的意思是，李崢最近盡量多巴結(jié)一下胡增武，院里當然也會做工作，但不如他自己巴結(jié)這么有效。

    關(guān)于這點，李崢難免有些排斥。

    “不然就在國內(nèi)發(fā)吧……”李崢嘟囔道，“哪里發(fā)不是發(fā)，提高一下國內(nèi)學術(shù)期刊的水平也是極好的?！?/br>
    “不不不?！敝芤氵B連搖頭，“都說了，出名要趁早，只要你先出名，其它什么事就都好辦了。我就告訴你，發(fā)一篇s出去，你在學校里什么資源都好要，甚至別說你去要，很多人會巴不得給你。就當是為了你未來研究的方便，先來個s再說?！?/br>
    “是的，而且……”張石磊也不含糊，直接說道，“這已經(jīng)不單單是你的事情了，今年我們化院還沒有出過s，就當是幫周毅，幫我，幫化院也要做這件事。退一步說，還有50萬獎金?！?/br>
    “既然兩位老師都這么堅持，那我盡量努力?！崩顛槆@道，“不過我還是不會去特意巴結(jié)胡老師的，他也不一定喜歡這樣?！?/br>
    “那就走一步看一步吧?！睆埵谡f著，拍著腿起身道，“既然如此，你就盡快去把成果搞出來吧，我和周毅有時間會幫你審審論文，確保其形式上滿足s的口味。”

    李崢起身作別：“謝謝張院長，既然以此為目的，我們自己也會努力適應(yīng)s的格式和品味。”

    客套幾句后，周毅便與李崢告辭。

    直到走出樓洞，周毅依然意猶未盡。

    站在院子里看著月色，遲遲沒有上車。

    “周院長？”

    “沒事兒，我再看一會兒。”周毅仰著頭道，“沉淀一下，我需要沉淀一下……”

    “這個……這次的事情……”李崢仰起頭，隨他一同看起月亮，“真的應(yīng)該您來主持的……我一點也不介意，這是您應(yīng)得的，就算不考慮您搞來的實驗資源，僅看您這么多年對年輕學生揮灑的心血，這也值得?！?/br>
    “閉嘴?！?/br>
    “……”

    “哈哈，嚇著了吧，以后可別再這么說了?！?/br>
    周毅說著扭過頭，送上了旺旺的微笑。

    “這么多院長、教授，可不都是我這樣的人，有的是想橫刀奪才的?！?/br>
    “我知道你野心很大，連提升國內(nèi)學術(shù)期刊水平這種話都說得出來，但你要先出名?！?/br>
    “只有出名了，你的才華才是你的才華。”

    “只有出名了，才會嚇退那些覬覦你的人?！?/br>
    “也只有出名了，你才能不需要委曲求全，不需要尋求我這種人的資源支持，一樣能做你想做的研究?！?/br>
    “對我來說，一篇s，無非就是我再去抓競賽，挖苗子的時候，那些瞧不上我科研水平的人，會不得不低頭臣服，我根本不在乎這些?！?/br>
    “但對你來說，一篇s，會讓成為眼前夜空中的那輪明月?！?/br>
    “什么英培，什么化院，什么導師，通通都要以為你準?！?/br>
    “于我，錦上添花；于你，如虎添翼。”

    “所以，必須是你的?！?/br>
    李崢聽得躁動異常。

    眼看就要喊出來了。

    不嗶嗶了！

    成環(huán)，成大環(huán)！現(xiàn)在就成！

    “好了，什么都不用說?！敝芤阈呛且凰κ郑安灰X得虧欠我，有朝一日，當別人提到你的時候，我能笑吟吟地告訴他，李崢這小子就是我挖出來的，我這不是賺大了么？”

    “賺大了，周院長，我們都賺大了！”

    “呵呵。”周毅笑道，“但我也確實有那么一點點私心，不是要求，只是一個自私的想法，你是否滿足都不影響未來的事情。”

    “但說無妨?！?/br>
    “有可能的話，多讓史洋那小子干點，最好能干到第二作者?！敝芤銚u頭道，“我這邊研究始終進展有限……總覺得是我耽誤他了……”

    “哪里的話，本來史洋就是第二作者?！?/br>
    “那就好?！敝芤阏f著打開車門，“于公于私，我們都說清了，剩下的……就抓緊干吧！”

    李崢還能說什么？

    瞪眼上車。

    “干！！抓緊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