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嘛。”

    梁旭的直男大腦轉(zhuǎn)不過這么多彎，不過他始終認為學姐很不錯，兩個月后，學姐也就答應(yīng)別人的追求，甜甜蜜蜜地在一起了。

    梁旭還是照樣念書，回家打拳，周末或者沒課的時候，去看羅曉寧。

    花開的季節(jié)，蜜蜂在長安城里轉(zhuǎn)著，它們采蜜忙。

    那一陣子，他就不怎么聽一無所有了。崔健他還是喜歡的，莫名其妙地，他的主打歌變了，換成了新曲子，輕快的調(diào)子，俏皮又熱情。那曲子里快樂地唱著：

    你帶我走進你的花房，我無法逃脫花的迷香。

    我不知不覺忘記了……方向。

    花房姑娘。

    第27章 駿馬

    醫(yī)學生的本科是比別人多讀一年的。大三的時候, 梁旭就在為考研做準備了。教授也贊同他考研, 且說：“你應(yīng)該一口氣讀博，不過實習也不要落下, 臨床的東西不能丟, 不要在象牙塔里關(guān)傻了?！?/br>
    梁旭得意地想, 我可沒在象牙塔里關(guān)成傻子，相反地, 我把一個小傻子教育得那么好！

    只是兩年的時間, 羅曉寧就像迎風的樹芽，極快地恢復(fù)了正常。他舉手投足已經(jīng)完全合乎健康人的標準, 他甚至還能自己去打車買個東西——梁旭有一次去病房找不著他, 簡直驚慌失措, 結(jié)果羅曉寧一臉驕傲地提著塑料袋回來了，跟他邀功：“哥哥！買給你吃！”

    梁旭跟他大眼瞪小眼：“誰教你的？”

    “董大姨！”

    董大姨就是住院二部的護士長。

    梁旭在他鼻子上刮一下：“出息了你！也不跟我說一聲！”

    羅曉寧往他手里塞蛋黃派：“你吃，你吃?！?/br>
    ——只要不開口說話，羅曉寧就是個完全的健康孩子, 一說話就顯出笨了。他去買東西, 人家恐怕要拿怪異的眼神看他, 可是羅曉寧不在乎。董護士長是給了他一點正好的錢，因為他算數(shù)也是根本不行的。

    走路也堅持不了太久，他的肌rou恢復(fù)不太理想，需要走一段歇一會兒——但無論如何，今日較之以往，已經(jīng)是千里的進步。

    梁旭毫不羞愧地在心里居功, 因為這的的確確是他的功勞。他的心情簡直有如帶大了小雞的老母雞，走在路上情不自禁還想咯咯噠。

    “滿面春風，就是要這樣的精神面貌?！苯淌隗H頭不對馬嘴地表揚他。因為有好些學生到了大三就跟吸了兩年du一樣，臉上充滿了修仙的神情，都干什么呢？打游戲，談戀愛，熬夜看小說。

    梁旭其實也打游戲，班里同學也拉著他lol。他不再拒絕別人的友善，試著和他們玩在一起。半夜三更地，他從家里摸出來，同學們也從宿舍里摸出來，大家一起屁顛屁顛去包夜。

    風馳電掣地，他們騎著摩托車，在清晨的街頭嘯聚。大家?guī)е簧砭W(wǎng)吧的煙火氣味，攢著腦袋吃羊rou泡饃——梁旭請客。

    梁峰心里有點高興，但是又惱火他玩游戲，板著臉道：“要玩在家玩！他們在宿舍也能玩不是！再去網(wǎng)吧我揍你！”

    梁旭居然學會嘻嘻哈哈地跟他打馬虎眼了：“呃，又沒什么關(guān)系！”

    梁峰覺得他怎么變了，但是向好的那一面去變，這是他最期望看到的小旭，快活且開朗，器宇軒昂，像匹奔上少陵原的駿馬——冬天里，他穿一件駝色的高領(lǐng)線衣，外面是利索的短夾克，背一個單肩大書包，長手長腳地向樓下輕快奔去，忽然又回過頭來，倒退著朝樓上的梁峰揮揮手。

    俏皮地，他向他老爹行了一個夸張的軍禮。

    暖冬的晴天，陽光照在他們兩人的臉上。

    梁峰喜滋滋地看他兒子的一口白牙，笑得這樣燦爛，是一種玉樹臨風的瀟灑。

    冬去春來，春去春又來，長安的日子是安穩(wěn)的、輕快的，像馬蹄噠噠敲在朱雀大街上，像暮色時分盤旋在鐘鼓樓的歸燕，盤旋著聚攏。時光順水溜走，順著灞河的春水流走，染綠又染黃灞橋的柳。它教驪山峰巒染上草色，也教五月槐花開滿枝頭。

    那時節(jié)梁旭拿著唐詩三百首去教羅曉寧，覺得自己確乎是春風得意馬蹄疾。

    羅曉寧坐在他身邊，竭力辨認著大開本上的方塊字，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