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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洲你冷靜點!我知道你很難接受這個事實,可是父親他今天把我們叫來,不就是因為他想見我們最后一面嗎?”廖無庸攔住他, 語重心長地勸道。 廖星洲表情一愣, 是啊,今天伯父醒過來后,不知為何,突然派人將廖氏家族的心腹們都叫到了醫(yī)院。 雖然當(dāng)時伯父沒有說什么, 只是了解了目前軍團的情況, 然后就單獨把堂兄留下了來。 “可是,剛剛伯父的精神還很好?。 泵髅鞑幌衽R終之人該有的模樣, 神采熠熠,氣息平緩,讓他覺得伯父根本只是叫他們來談話而已。 他話音剛落地,廖無庸忽然面色一黯,壓抑不住語氣中的哀沉,“父親他……是臨終前的回光返照了,剛剛他留我下來,就是不想讓你們知道?!?/br> 他這番真情實感的表現(xiàn),讓人一看就似乎感受到了和他一樣的悲傷。 原來是這樣,廖星洲眼里的淚水奪眶而出,他為何沒能及時察覺到伯父已經(jīng)快要離開人世,竟然以為這只是一次普通會面! 如果他能察覺……可是他察覺到了又有什么用?他什么都做不了,廖星洲的頭越來越低,背脊彎下來,膝蓋再也支撐不住,撲通一下跪倒在了地上。 他真的是太沒用了。 周圍幾個長輩見狀連忙上前勸道:“星洲,司令肯定也是用心良苦,別哭了,我們進去看司令最后一程吧?!?/br> 一長輩扶起廖星洲,盯著廖無庸,表情認真地問道:“廖上將,我們進去看看司令最后一面可以吧?” 如今廖松鶴突然離世,情況變得愈加復(fù)雜,雖然之前他一直培養(yǎng)的繼承人是廖星洲,但今天最后一面見的又是廖無庸,很難說接下來的局勢會不會發(fā)生變化。 長輩這么問,既是帶著一些警惕,又包含一絲示好。 廖無庸摸了一把眼角的淚,誠懇點頭道:“當(dāng)然可以,父親知道也會很高興的。”他讓路給了其他想要進去病房的人。 幾個長輩與廖星洲率先走進病房。 只見治療艙的燈光依舊在閃動,一切都如同廖松鶴未去世前那樣,仿佛他還好好地躺在里面。 可是當(dāng)眾人走近艙門,看到上面顯示出的【病人狀態(tài):腦死亡】時,他們才深刻地意識到,曾經(jīng)那個牢牢掌控著第一軍團的司令、廖家族長——廖松鶴已經(jīng)離開了人世。 透過透明的玻璃看著躺在營養(yǎng)液中,雙目緊閉、面色發(fā)白、不再呼吸的廖松鶴,廖星洲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傷,痛苦地哭出聲,“伯父!” 廖無庸站在門外,背對著門,隱隱約約聽到了門里面許多人嗚咽的聲音,他眼里驀地閃過快意,嘴角也微微揚起了一抹得意的弧度。 那個老頭子終于死了!廖無庸在心里大笑不止。 一想到剛才在病房內(nèi)發(fā)生的事情,他就愉悅的不行。 ***** 半小時前,突然醒來的廖松鶴叫來了廖氏里能夠撐得起家族的那些人。 眾人一臉茫然地來到病房,站在治療艙里的廖松鶴面前,等待著他下達什么指令,或者是對他們做出一些指點。 然而躺著的廖松鶴卻是臉色沉凝,眼神銳利地在他們身上掃來掃去。 過了半分鐘,廖松鶴擺手道:“你們都出去,你留下?!彼噶酥噶螣o庸。 聽到他的話,眾人頓時神色各異。 有些人心想,果然如此,看來司令還是看重親生兒子。 有的人則是有些懷疑地想,為何司令單獨叫廖無庸留下? 待其他人出去關(guān)上門后,廖松鶴臉色更沉,眉目間帶上一絲譏誚,冷蔑地笑道:“呵呵,竟然是你。” 要不是今天他醒過來精神一些,問了現(xiàn)在的情況,他都不知道廖星洲已經(jīng)被這家伙套去了手中的大部分權(quán)力! 在他洞察一切的目光下,廖無庸也不再偽裝,低頭看著只能躺在治療艙里無法動彈的廖松鶴,臉上惡毒笑道:“是啊,沒想到吧?是不是很失望?你全力培養(yǎng)廖星洲,結(jié)果他還不是將一切拱手讓給了我!” 說話間,他心里恨不得立刻在廖松鶴面上看到后悔的表情。 可是,他失望了。 廖松鶴不僅沒有被刺激到,還露出了早就預(yù)料到如此的神情,仿佛在嘲笑著他的自大一樣,“你以為其他人都是傻子嗎?也就只有星洲性子純善,才會相信你,被你欺騙?!?/br> 他嘆了一口氣,似乎覺得有些惋惜,“可惜了,我還希望星洲能堅持下去,沒想到還是不行啊?!?/br> 他一直都知道廖星洲溫和純良的性格就是就是他的致命缺點,只是他想著廖星洲在其他方面也不比任何人差,上限也比別人高,如果能夠繼任,一定能夠帶領(lǐng)第一軍團走上更好的未來。 廖松鶴看了廖無庸一眼,“不過,罷了,總歸是廖家人就好?!彼缇拖脒^其他人可能會奪走廖星洲位置,所以才讓廖家的人前去輔佐廖星洲。 一是為加固廖家人的地位,二來也是為了確保就算有人搶走廖星洲繼任第一軍團司令的地位,那也必須是廖家人。 不過他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最后成功的人會是自己早就放棄的兒子——廖無庸。 想到這,廖松鶴說著意味不明的話,語氣滿是不甘心:“這些年我怎么都不肯承認,卻不想最后還是輸給了他?!?/br> 那家伙當(dāng)年說的話最后還是成真了。